永遠的機巧少女 第十三章 把人偶放在一邊無視就好

    第二天黎明時分，城門口急匆匆的闖進來一隊裝備破爛的傭兵，這些人直奔醫院，吼叫醫生的嗓門直接搶走公雞的工作，擾人清夢，嚇得周圍居民從床上滾下去。被擔架抬著的傷者有五六人，他們無意識的哀嚎著，喉嚨里發出沒有意義的聲音，身上的鎧甲插滿了手指般粗長的毛刺，就好像弓箭訓練場上扎滿箭矢的草人一樣悽慘。

    即使是那些能夠行走的人，也多是盔甲厚重運氣比較好的傢伙，乍一看還以為是人形刺蝟，他們盔甲表面釘滿密密麻麻如同鋼針般的尖刺，有的人走三四步拐一下顯然是有毛刺穿透了盔甲關節扎進了膝蓋。這件事情很快傳遍全城。

    傭兵協會事務所大廳，夜班結束的兩個男人站在路邊抽菸，打算去吃一頓再回家休息。

    「平時那幫傭兵說的自己能上天入地似得，嘿！依我看都他媽是慫包。上個月有人在西面三十公里外的地方發現鋼刺獸的巢穴，消息一傳出，方圓五十里的冒險者頓時跑了大半。」

    「跑掉有什麼用，好像魔獸不會四處活動一樣，這幫倒霉的傢伙撞見了鋼刺獸真是不走運啊。」

    鋼刺獸是種類似於豪豬的大體格怪物，表皮堅硬的尋常刀劍砍上去容易崩口，物理防禦能力相當可怕，而且受傷後會非常狂暴，身體緊繃之際，往往會向四面八方投射出雨點般密集的尖刺，由於這種剛毛上有種神經毒素，刺中人體會產生劇烈疼痛，因此受傷掛彩沒有失去意識的人會更加的痛苦，就算當場死亡也不奇怪。

    目睹醫護人員將這些人從街上抬走，比較年輕的職員不由得喃喃自語。

    「太慘了，有幾個我壓根沒認出是人，看來我以後還是老老實實作接待員算了，冒險生活什麼的不適合我。」還是老老實實的呆在城市裡工作比較好，當冒險者太危險。

    中年人到不怎麼在意：「那幫人腦袋有坑實力不濟，遇到鋼刺獸就是這種下場。怎麼說也得全身鋼板再配置魔法師之類的，否則去討伐這種怪物就是找死。」

    畢竟這類野外怪物單純是血多皮厚，用魔法攻擊事半功倍，反之呆呆的用刀槍劍棒的進攻當然事倍功半，一群人高高興興去拱豬結果被豬拱死。

    「你們兩個剛剛說的鋼刺獸，是真事嗎？」有個渾厚的聲音突然插入了兩人的談話。

    「嗯，危險等級達到5，就在委託版上最顯眼的位置，不過我勸你不要單幹，要對付這傢伙起碼得有個魔法師……聽我把話說完啊！！」

    「我一個人就夠了。」

    大大咧咧的回答聲從遠處飄來，路過的光頭大漢留下了自信魁梧的背影與油光蹭亮的腦袋，消失在協會接待員的『崇拜』的目光中。

    中年人半張著嘴巴掐滅手中香菸無言的看著那反射陽光的電燈泡離去，嘴角眼角直抽抽。

    「有的人啊……好好活著對他們來說就那麼難受嗎？」

    「我認識他，協會等級中B級別的達克，我親眼看見他直接硬碰硬的撞死過奔跑中的裂蹄犀牛。當然了，他手裡頂著合金巨盾。」

    「就算力氣大但也別小看魔獸的危險等級啊，打個賭如何？他要是能走回來你請我一頓雞公煲。」

    「行唄，賭就賭了。」

    眼看秋天快走到終末，森林裡山脈中的凶獸怪物們開始頻繁活動儲備過冬的能量，路尼亞城警備隊自然不可能安心蹲在家裡，隨處可見巡邏的士兵。

    這種氣氛即使蹲在工坊里也能夠感受的出來，行人臉上都有瀰漫著擔憂。

    眯眯眼招財貓一樣的行政官羅克斯很早就出現在工坊，難得在債務上沒有過分的為難。

    「這次克倫威爾偵查系統的維修辛苦你了，原本只是期待你把癱瘓的探針修好，沒想到你把整個系統都維護了一遍，山路跑的感覺如何？」

    「累的要死，真不是好的回憶，那麼問題來了，這份委託可以減免多少債務？」

    「按照每個探針3000米拉的維護費，這次委託可以減免6萬米拉的債務，最後這裡還有1萬米拉給你做報酬請收好，務必多買一些好吃的養養身體，千萬不在倒在挖煤還債的道路上。」

    「少提挖煤，讓我這麼帥的人去挖煤才是損失好麼？」

    這還是江漣第一次看見這個世界的貨幣，竟然跟地球一樣發行紙幣，紙質柔軟上面也迎著某個偉人的頭像。塞得滿滿的錢包讓江漣心裡安心了不少。稍微遺憾的就是因為還債而扣除六萬米拉，不過很快又調解了心情，麵包會有的，牛奶也會有的，隨著工坊開門營業日子總會好起來。

    羅克斯一手交錢，一手從口袋裡拿出新的單子。

    「既然不去挖煤的話，我這裡還有一份委託任務你不妨看看，來自於傭兵協會，獎金5萬的通緝。」

    「我看看。通緝中的魔物…鋼刺獸，初步估計目標的危險等級為5，最後一次出現地點位於東部平原，兩次襲擊過往商隊造成重大損失……」

    「比較有難度。」羅克斯表情嚴肅，招財貓般的笑容不知何時消失了，眼鏡正好處於反光的位置，「對付這等怪物需要高手，路尼亞城的高手屈指可數，能夠立刻出擊的，我能想到的只有你……家的助手。」

    院子裡正在清掃灰塵的貝希摩爾突然手裡的動作，聽到有關戰鬥的事情立刻豎起耳朵向屋子裡移動。

    由於少見的怪物出現在比較和平的商道上，來往商隊被打了個措手不及。

    資料中還附贈了怪物襲擊商隊的照片，從圖片上來看商隊人員比衝擊的潰不成軍，連點有效的抵抗也沒有，尋常刀劍倒是砍碎了一地。這個鋼刺獸其實就是巨大版的刺蝟…呃刺豬？好吧，姑且歸類為刺蝟豬。

    順便一說，協會為傭兵與任務制定嚴格的等級，根據從業等級匹配相應任務，與其說是提供明確的懸賞標準，倒不如說是提醒傭兵不要找死做好分內之事。危險等級的存在給人們直觀的參考，即使是不受約束的冒險者也可以良心而行，尋死自便。

    1－4有可能出現危險或已經確認人員傷亡。

    5－8已經造成傭兵團潰散或造成千人規模軍隊傷亡的危險。

    9－12導致城市陷入混亂或者有毀滅城市的危險。

    13－16毀滅數個城市以至於毀滅國家危險。

    17有可能導致種族滅亡的危險。

    以此我們可以看出，危險等級5以上的怪物對付起來很難保證不出現傷亡，當然這是針對普通人而言的。

    羅克斯臉上有幾分無奈的情緒：「入秋後的野外總會有層出不窮的麻煩，今天和明天會出現什麼樣的危險生物誰也不知道，還好這次的鋼刺獸還在可以理解的範疇內，可要讓普通人的隊伍去討伐的話未免會有傷亡，因此你家的助手說不定能解決困難，這次委託我以個人的身份拜託。」

    「這好說，債務多減免點吧？」

    「你還是去挖煤吧。」

    「你這是請人的態度？」

    「把你賣了換100萬米拉足夠請來更厲害的高手。」

    說的好有道理，最後江漣還是接受了委託，這份任務沒有期限，早點完成會有額外總獎金10%的獎勵。

    不過任務拿到手，江漣卻並沒有立刻叫來貝希摩爾，而是當做什麼也沒發生一樣繼續做手底下的事情，依舊保持緘默狀態放置貝希摩爾，讓她充分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主動道歉為止。

    「江漣，吶吶，江漣，是不是有戰鬥任務？」

    「沒有。」

    「你騙人，我明明聽到了討伐鋼刺獸的委託。」

    「你胸太小！不要說話！！我忙著呢。」江漣沒撒謊，他的確忙著呢。

    「……」貝希摩爾嘟著嘴走到一邊。

    簡單易懂的現代鍊金術有諸多不理解的地方，魔法方面也需要進修一下，電子書里有理論書籍對江漣幫助很大。誠然許多事情可以讓系統代勞，可是那麼一來江漣會覺得自己成了系統的奴隸，有麻煩就找系統要人何用？退一步說，以後不可避免要被人問起煉金與魔法方面的專業問題，難道臨陣看手機嗎？

    「江漣，在生氣嗎？」貝希摩爾試探性的詢問。

    「……」

    貝希摩爾好像跟定了江漣，盡忠職守到令人髮指的程度，江漣走到哪裡她就跟到哪裡。

    「主人大人對不起，昨天是我錯了，我不該說那樣的話。」貝希摩爾雙手合十的道歉，睜著一隻眼睛觀察江漣的反應。

    「……」

    就算是出去買食材貝希摩爾也緊隨其後，剛好，江漣順手買的重物全交給貝希摩爾提著。既然這麼聽話就要好好利用啊，過了這個村沒這個店，今天可以當大爺。

    「不要不理我啊，你看你看，衣服壞掉的地方我自己補好了，手藝不差吧？」貝希摩爾與傑羅德戰鬥時遭到偷襲切出來的口子，最初粗糙的綁在一起，回到工坊後她自己補了起來，馬馬虎虎。

    「……」

    就算這傢伙在勉強邀功江漣也不為所動，嫌煩了就帶上耳機，徹底隔絕外面的聲音。

    「江漣主人大人~~請喝水，請坐，要吃蘋果我嗎？我給你削。」很快貝希摩爾拿出今天買來的水果，削了個蘋果遞給江漣，然後又撥了個橘子一個勁的往江漣嘴邊湊，吃完橘子跟蘋果貝希摩爾又拿個香蕉戳江漣的臉。

    「……」

    沒想到貝希摩爾會這麼纏人，在目的達到之前絕對不能鬆口，可也著實被騷擾的夠嗆。現在就是漫長的拉鋸戰，看誰先忍不住。

    「慢著！連上廁所你都要跟著嗎！！」

    「你終於肯理我了……」貝希摩爾嘀咕一聲，一隻手在不停的卷自己頭髮，難得心虛低聲下氣，「對不起啦，昨天我沒想到希格諾會有那麼大的反應，本來只是開個玩笑……嗯，玩笑，實在是對不起，如果你生氣的話請懲罰我吧，怎麼對我都可以！！」

    就在等這句話，江漣當即一拍手拉住貝希摩爾：「這可是你說的。」

    「是……」

    貝希摩爾有了不好的預感。

    人偶的本質決定了貝希摩爾不會背著江漣擅自行動，沒有經過江漣的允許就遠離主人，這種行為在貝希摩爾看來是大逆不道。至於欺負主人玩弄主人什麼的，只要不造成傷害就沒關係。

    十分鐘後，身著粉紅色貓耳裝束的貝希摩爾出現在工坊門口高舉牌子，就跟尋常的少女一樣穿著恬靜可愛的睡衣，江漣的要求很簡單，就是讓貝希摩爾賣萌吸引客人而已。

    「江，江漣工坊~~請大家…大家來…來看一看……看一看…吶……」

    貝希摩爾微低著頭視線不敢看前方，生怕遇見個熟人，雙眼木然不知所措，臉頰到耳根一直紅到脖子，說話都不利索而已聲音發顫。其實江漣還打算讓貝希摩爾模仿妮可妮可妮的來著，可惜又被系統給阻止，只能退而求一次。

    「承接訂…訂製武器…委託…維修…改造……造樣樣精通…補充彈藥…堅定稀奇物品…也不在話下……同時可以訂製婚紗、禮服……」

    可惡，竟然穿這麼羞恥的衣服！！要是被同僚們看見就沒法做人偶了！！！肯定會被恥笑到世界末日的！！貝希摩爾有些後悔之前說過的話，現在只能咬牙切齒的忍耐，笑容僵硬快崩潰了，面部肌肉抽動明顯。

    這樣的宣傳還是起到不錯的效果，被吸引來的客人不多，也就是普通的維護裝備和補充彈藥，一天下來任務總進度增長到8，已經快達到一半了。

    更讓江漣心滿意足的是自家人偶終於賣萌了，哪怕是強迫賣萌也覺得下飯。

    「何等屈辱的一天，竟然讓身為武裝戰姬的我做這種事情……！」別看是個有點掉節操的人偶，貝希摩爾意外的有羞恥心。

    換做平時，曾為軍人的榮譽感絕對會讓貝希摩爾拒絕這樣的事情，可惜之前道歉時說了『怎麼對我都可以』這樣的話，按照貝希摩爾的思維迴路，江漣接下來的要求完全無法拒絕。

    忍著想笑的衝動，江漣依舊板著臉：「這是工坊發展的必要戰略，畢竟我穿上同樣的衣服出去只會起到反效果，而你卻成功提升了工坊的人氣。認真來說貝希摩爾你很可愛的。」

    貝希摩爾也這麼認為：「這不是理所當然的事實麼，現在可以把任務情報給我了吧？請派遣我去消滅那個為禍一方的魔獸吧！」

    換回原來的衣服，貝希摩爾上上下下的檢查一遍後，從江漣那裡接過詳細資料後有板有眼的行禮。

    「那麼，這是你第一次出擊，祝你武運昌隆。」說著，江漣還特地塞給貝希摩爾一把長槍，這槍是江漣今天抽空趕製的，雖然只是普通的長槍，可它有著自己的名字。

    幸運E的詛咒！

    貝希摩爾並不知道這些，反而是當做江漣的關心：「承你吉言，我必然凱旋！」

    等貝希摩爾走了，江漣拿出手機查看。

    ……

    陸戰型－貝希摩爾【出擊】

    靈核：貝洛卡式魔術迴路831/3300

    特殊技：高純度純粹魔力光刃

    近戰武器：幸運E的詛咒

    遠程武器：無（資料丟失）

    特殊裝備：無（資料丟失）

    攻擊：C

    裝甲：E

    特殊：C

    ……以上是貝希摩爾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