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虢奴臉上出現的恐懼並不單純,其中還有一種被人看透了所有秘密的擔憂。陳羲是可怕的,居然如此直接的看穿了他隱藏多年的秘密。
他的體質,一直以來就是虢奴心裡埋藏最深的那個秘密。
他並不羨慕世上那麼多的天才,因為他從很早就知道自己也是獨一無二的。他的體質不需要去修行,只靠積攢情緒就能提升。而人類的各種情緒之中,最影響人心的莫過於悲傷和憤怒。開心?開心遠遠不及悲傷對一個人的影響深遠。
我們都會因為一件值得開心的事開心,但這種開心的持續。絕對比不上一件傷心事,也比不上憤怒。
此時的虢奴,臉上的表情逐漸凝固。但是很快,那三種表情又重新回到那三張臉上。一張在狂笑,流血的狂笑。一張在大哭,流血的大哭。另一張臉上,充滿了憤怒至極的殺意。
「你覺得你可能是將來的天下第一。」
就在虢奴準備出手的時候,陳羲卻繼續刺激著他的心:「因為你了解了無盡深淵,知道每一頭淵獸都有一個自己的對應人。只要淵獸吞噬了自己的對應人,那麼就會成為最強淵獸王者。你最感興趣的就是這個,你接近淵獸的目的也是這個。你想知道淵獸如何吞噬自己的對應人,這樣一來你就能吞噬了自己」
陳羲指了指虢奴的臉:「你需要一面鏡子嗎?」
陳羲不等虢奴回答,伸手往地上一指。他背後的鳳凰神翅上,金色火焰順著他的手指落在地上。很快,大地就被燒的平滑結晶。陳羲的修為之力如刀一樣掃過,地面上形成了一面灰色的平滑的鏡子。雖然這個鏡子無法清晰的反映出一個人,可是已經足夠用了。
虢奴在這面鏡子裡,看到了自己。
「不!」
虢奴抬起六條手臂,捂住了自己三張臉上的眼睛。
「原來,你也知道自己這樣很醜。」
陳羲嘆了口氣:「其實歸根結底,你也是個可憐人。如果不是大楚當年滅掉了虢國,你還是虢國的太子,也許你會想盡辦法把自己這種體質毀掉。因為現在你的表現,已經出賣了你的內心。連你自己都覺得此時的你已經不是一個人了。人類正在面臨浩劫,如果你願意擊殺淵獸,我們之間的恩怨我倒是可以暫時放下。」
「閉嘴!」
虢奴猛的怒吼:「不要在我面前裝聖人!自從上古人與神獸大戰之後,就再也沒有聖人出現了。你的雙手也同樣沾滿了血,你以為自己會是個聖人?」
陳羲搖頭:「我不是聖人,但是聖人並不是沒有私念。只是在大是大非面前,會努力去選擇正確的答案。你以為我不想殺你?我只是覺得你若是還覺得自己是個人,那麼你的敵人就不應該是我。」
虢奴一揮手:「不要再說了!你知道了我的秘密,我就必須殺掉你。一旦這件事傳揚出去,我就會成為那些所謂大人物們研究如何對付淵獸的犧牲品。」
「既然如此,那麼我不再說什麼了。」
陳羲平穩的呼吸,調整自己的狀態。此時的虢奴已經收回了自己的手臂,但陳羲身邊,神木和【盤龍劍】依然時刻準備著迎戰。
「去死!」
虢奴將【古翎刀】斬落,陳羲猛的向一側閃開。刀氣延伸出去,筆直的一條線上至少幾里之內的東西,都被一分為二。【古翎刀】曾經是寧大家使用過的兵器,雖然不是寧大家的本命,可是在上古神兵之中也排名很靠前。所以即便是陳羲的【盤龍劍】,也無法輕易將其擊斷。
陳羲一直在避閃,從滿天宗翠微草堂開始修行出來的眼力和反應力,給了陳羲絕對的度。他就好像一艘在狂瀾之中飄擺的小舟,幾次都險些被狂暴的虢奴幾種,但是幾次都化險為夷。
陳羲的修為之力消耗的很大,可虢奴想要殺死陳羲也不算特別容易的事。陳羲有神木,有【盤龍劍】,有【執爭甲】。這些東西,每一件都曾經有過輝煌之極的過往。
狂風暴雨之中飄擺的樹葉一樣,陳羲雖然驚險交加,但始終沒有受太重的傷。也不知道為什麼,他和之前的表現不太一樣了。之前的時候他一直尋找機會反擊,可是現在卻只是不斷的避閃。
「你躲不掉的!」
虢奴手裡的巨斧橫掃,將一片樹木攔腰斬斷。
「我沒想躲避,只是在等。」
陳羲忽然說了一句,讓虢奴為之一愣:「等什麼?」
陳羲笑了笑,有些狡猾:「等我能殺死你的那一刻到來現在,到了。」
虢奴是個什麼樣的人?
陳羲第一次看到虢奴的時候,是在幻境之中。執暗法司座寧小臣乘坐那輛梨木馬車去了崑崙山,當時對崑崙神木的防禦出手的,就有虢奴。後來虢奴受傷,而座逃走的時候顯然沒有顧得上他。但是他沒死,而是安然無恙的回到了天樞城。
陳羲上一次見到虢奴的時候,是在禁區之中。一個洞藏境初期的修行者再加上一位執暗法司萬候,帶著數百高手被魔一擊全滅。那個時候,虢奴全身而退。
這樣的人,對於危險的感知已經到了一種令人驚嘆的地步。當然這和他的體質有關,三頭六臂,遠比正常人的感覺要敏銳。正因為如此,當他看到陳羲臉上出現了一抹得意甚至狡猾神情的時候,他心裡的警惕猛的提升到了極致。
然後他察覺後背上涼了一下。
只是那麼一下。
然後他看到陳羲展開了鳳凰神翅,似乎要傾盡全力的進攻。可是就在這一刻,陳羲忽然不見了。
就那麼憑空消失。
虢奴的三個頭顱立刻往四周張望,他不相信陳羲真的會消失不見。
可是他什麼都沒有看到,四周的人類修行者還在和淵獸激戰。但是陳羲,就好像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消失無蹤。這個時候,虢奴忽然感覺到自己後背上之前涼了一下的那個地方,變得疼痛起來。
他猛的反應過來,一定是之前陳羲偷襲了自己。
就在陳羲在大地上做出來一面鏡子,不斷的刺激著他的內心卑微脆弱一面的時候。虢奴那個時候捂住了眼睛,不敢看鏡子裡的自己。
他才想明白怎麼回事,忽然之間從四周有磅礴的天地元氣狂涌過來。那種規模,令人目瞪口呆。至少十里之內的天地元氣都被什麼東西引動,瘋狂的湧入了虢奴的後背之中。這一刻,虢奴的臉色變得好像白紙一樣。
他知道生了什麼,那是破境的先兆。
陳羲竟然在戰鬥之中即將破境,而他居然能控制自己的破境!
陳羲給虢奴送了一份大禮。
陳羲很清楚虢奴的反應,也很清楚虢奴對危險的感知。所以他沒有將【鎮魔】送入虢奴體內,因為他知道再細微的變化也逃不過虢奴的感應之力。所以陳羲趁著虢奴捂住眼睛的那一瞬間,點在虢奴後背上的只是【鎮邪】功法。可是這就在足夠了,因為陳羲即將破境。【鎮邪】轉化成的始氣,虢奴就算再靈敏也沒有察覺到。
陳羲把自己破境需要的天地元氣,一股腦都送給了虢奴。然後虢奴開始破境了。
感覺到自己的境界衝破了那層桎梏,即將到達靈山八品的虢奴被嚇瘋了。因為他很清楚在這個時候破境代表著什麼,他怎麼敢在這個時候破境?但他不是陳羲,他無法控制玄元。
下意識的,虢奴開始瘋狂的出手。沒有目的的出手,他只想儘快的最多的消耗自己的修為之力,不讓破境到來。但是天地元氣的湧入比他消耗修為之力的度快得多,他的境界最終還是沖開了靈山七品的界限。
他破境了。
一瞬間,虢奴感覺自己全部的力量都消失了。那股龐大的天地元氣開始在他體內循環。玄元在他的經脈之中開始遊走,他立刻從一個五十米高的巨人縮小下來,然後虛弱的掉在地上。就是他之前那片刻的瘋狂,以他為中心十里之內寸草不生。如果陳羲沒有躲入藤兒的空間,那麼極有可能已經被瘋狂的虢奴殺死。
陳羲的頭腦,歷來都是他最可怕的武器。
虛弱的虢奴盤膝坐在地上,他現在只能任由玄元運轉。他唯一期盼的,就是陳羲千萬不要出現。
可是,陳羲怎麼可能不出現?這個陳羲自己創造出來的機會,他不可能不把握。
說了那麼多話分散虢奴的注意力,陳羲等的就是這一刻。
當看到陳羲憑空出現在自己面前的時候,虢奴的眼神里都是恐懼:「求你不要殺我。我答應你,我不會和那些淵獸聯手的。從今天開始我就是你的手下,只要你指一個方向我會為你拼命!求你不要殺我,咱們可以定一個契約血脈契約,我願意成為你的僕人。陳羲你應該很清楚,我活著比我死了要有用的多。我保證會成為藍星城的一員,幫助你們戰勝淵獸!」
「求你!」
他的聲音越來越嘶啞,越來越悽厲。
因為他看到了陳羲無動於衷的臉,還有陳羲眼神里那種冰冷。
「也許剛才我說那些話的時候,你說你願意去擊殺淵獸,我真的會暫時忘記你我之間的恩怨。但是現在你說出這樣的話,你覺得我會相信嗎?當然,只是也許。」
陳羲往前垮了一步,【盤龍劍】精準的刺入了虢奴的丹田氣海之中。一瞬間,即將破境的那股龐大的力量散了,從虢奴的丹田氣海之中如火山噴一樣往外噴涌,虢奴痛苦的倒地,翻滾著哀嚎。
陳羲從納袋裡取出一顆【鎮魔】丹丸放在虢奴身邊,然後展開鳳凰神翅飛了起來。他以最快的度朝著藍星城那邊飛馳,而那股龐大的天地元氣在他後面如一片滔天大浪一樣緊隨其後。就在陳羲即將到達藍星城的時候,強光一閃而逝。
虢奴,化作了一片飛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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