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鎮仙魔 第五百三十一章 改變世界的開始

    陳羲的腦子裡一下子湧入了太多的東西，他總覺得自己應該很快抓住什麼，但是那種朦朦朧朧的感覺就是無法清晰起來，他覺得自己肯定知道答案的，因為心裡有一種熟悉感。

    「治療眼疾的？」

    他下意識的又問了一句。

    抱朴大和尚說道：「是，我後來聽掌教師兄提起過。那個時候我沒有什麼規矩，跑去偷看。一眼就看出來那個布衣男人是個瞎子，可是他只看了我一眼後就再沒有看過我，我卻總是覺得他就在盯著我看。不但看到了我的人，好像我心裡所有的秘密都被他看的一清二楚似的。沒錯，他的眼睛是盲的，可是他絕對可以看清楚整個世界。」

    陳羲深吸一口氣，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緒：「也就是說，那個眼盲的人在很久之前就來過七陽穀，並且和掌教大和尚有過長談。掌教大和尚關於治療眼疾的那些心得，就是記錄在《善行經》上的那些，並不是自己參悟，而是從那個布衣男子那聽來的。」

    抱朴大和尚點了點頭：「是，我不認識那個人，後來問過掌教師兄他是誰。掌教師兄說，那是一個奇男子。放眼整個天下，能比他更神奇的人也找不到一個了。看得出來，掌教師兄對此人格外的推崇。你也知道掌教師兄那樣無欲無求的人，對一個人應該不會生出敬畏之心才對。掌教師兄敬畏的是佛，是禪意，可是顯然，掌教師兄對這個人也是敬畏的。」

    陳羲嘆道：「我剛才就在懷疑他，因為他就是鴉首。」

    「怎麼可能！」

    抱朴大和尚的臉色立刻就變了：「這個人怎麼可能是鴉首？」

    陳羲緩緩道：「之前我以為，派人來七陽穀搶奪《善行經》的就是他，因為鴉是他創造的。但你又說，這些東西本來就是他告訴掌教大和尚的。所以，斷然不可能是他。而又是鴉真真切切的來了所以，也就只能是一個人了。」

    「誰？」

    抱朴大和尚立刻問道。

    陳羲道：「在鴉之中，還有一個很強大的存在，這個人和鴉有著一些區別，近乎實體。而且這個人有一雙很可怕的眼睛，當初我和陽照大和尚從西邊回來的時候，就被這個陰陽眼的人禁錮，險些無法脫身。而救了我們的，恰恰是是鴉首。」

    聽陳羲說完，抱朴大和尚更加混亂了：「鴉之中的一個很強大的人，比金鴉還要高等級的存在想要殺你們，但是卻被鴉首阻止？」

    陳羲點了點頭：「就是這樣，看起來那個人在鴉組織之中的地位很高，像是僅次於鴉首。也許正是這個人派了鴉來搶奪《善行經》，可惜已經沒有辦法再驗證了。」

    抱朴大和尚道：「無論如何，這個人創造了那麼邪惡的鴉，斷然不是一件好事。」

    陳羲緩緩搖頭：「也許吧我總覺得他創造了鴉是因為什麼特別大的目標。而他那樣的人，是不會將自己的打算告訴任何人的。當初我和他有過交談，他說他自己選擇了一條路走下去，而不是等著什麼天定的路。他沒時間等，也不願意只等著那虛無的路，他要走一條自己創造的路。」

    抱朴大和尚不懂。

    陳羲其實也不懂。

    「暫時先不要考慮這些了。」

    抱朴大和尚指著前邊一座小山說道：「那地方暫時還沒有百姓居住，那裡是七陽穀藏丹的地方。大部分的丹藥，都已經轉移到了那。為了保證這些丹藥不被浪費掉，所以百姓們暫時不能靠近那。你要是需要一個安靜的不被打擾的地方，可以進丹房。」

    陳羲抱拳致謝：「謝謝無盡幽王之所以是無盡幽王，和我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這個人這件事，終究還是要我自己去解決的。我需要幾天時間來思考，找到一個答案。」

    「幾天？」

    抱朴大和尚詫異道：「無盡幽王的實力那麼強大，你怎麼可能在幾天之內找到打敗他的辦法？」

    陳羲笑了笑：「如果能找到，幾天的時間就足夠了。如果找不到，再浪費時間也沒有意義。不管能不能找到，最後我都要自己去面對無盡幽王。我欠他一個交代，也欠七陽穀一個交代。」

    丹房所在的小山其實並不大，與其說是一座山，還不如說一個綠木蔥蔥的高坡。這高坡上只有一排五間三層的木樓，雖然這裡是不許百姓隨便靠近的，可事實上七陽穀禪宗根本就沒有留一個人把守。而這空間裡那麼多的百姓，卻沒有一個人越界。

    所以他們看到一個大和尚引領者一個年輕男人進了丹房的時候，都很好奇。可是好奇歸好奇，還是沒有人圍攏過來。每個人似乎都很清楚自己應該遵守一個什麼樣的規矩，而這個規矩正是能最大限度保證他們還活著的必須存在的東西。

    陳羲推開丹房的門走進去，抱朴大和尚擔心外面還會有淵獸來進攻，所以說了幾句話隨即離開。陳羲讓藤兒出來，在身邊為自己護法。他需要絕對安靜的思考，才能找到戰勝無盡幽王的可能。雖然這種可能，微乎其微。藤兒倒是已經習慣了陳羲這樣沉思，它安安靜靜的坐在門口，看著外面那些百姓，不時回頭看一眼已經入定的陳羲。

    陳羲要找到的辦法，就在他自己身上。

    前段日子他輕獨孤三修認認真真的檢查了一下自己的身體，獨孤三修的眼睛確實強大，將陳羲身體裡的小小的隱患都能察覺出來。正因為有了獨孤三修的發現，陳羲才越發的清楚了自己應該怎麼去做。

    陳羲需要思考，而不是貿然行動。

    藤兒曾經打過一個比方整個天府大陸就是一個巨大的萬劫神體，龍脈就是天府大陸的血液。現在龍脈精魄變成了陳羲的血液，而無盡深淵之核又改造了陳羲的肉身。這就是說，陳羲現在的肉身具備了天府大陸和無盡深淵的兩種力量。所以陳羲是獨一無二的放眼整個天下，只有他自己具備這樣的能力。

    這就是陳羲思考的起點所謂的萬劫神體，歷經萬劫不死，便可入神道。這是藤兒當初的話，陳羲對於什麼是神道其實一點兒也不理解。甚至對於歷經萬劫，也不理解。是真的只按照字面上的意思理解，只要歷經足夠一萬次劫難就行？還是這萬劫，僅僅是一個比方？

    這些都還很遙遠，陳羲要思考的是比較近的東西。萬劫神體的特質是什麼？當然就是融合。

    其實每一次融合，都是對萬劫神體的一種淬鍊。融合一些小的力量，表面上看起來對萬劫神體沒有多大的改變。而融合比較強大的力量，才會讓陳羲體會到那種生不如死的感覺。比如融合龍脈精魄的時候，比如融合無盡深淵之核的時候，陳羲的肉身都經過了很多次的崩碎。

    能夠承受這種崩碎，本身就需要極大的毅力。獨孤三修說過，陳羲身體裡還有很多細微的力量沒有去融合，而是被陳羲單獨區分開來。陳羲之所以還沒有去融合這些細微的力量，是因為陳羲擔心融合的亂七八糟反而會影響自己，萬一出了什麼岔子，自己連後悔的機會都沒有。

    歷史上不是沒有出現過萬劫神體，但是沒有給陳羲留下任何可以參考的經驗。現在，陳羲只能靠自己去摩挲。陳羲想到，如果藤兒打的比分不只是一個比方，而是真真切切的事天府大陸就是一個巨大化的萬劫神體，那麼天府大陸融合了多少？

    答案肯定是無數的。

    要組成一個世界需要太多太多的因素了，各種因素的構成其實都可以看成是一種力量。比如風雨雷電，甚至比如花草樹木，比如任何一種物質之所以能在天府大陸出現，都是天府大陸融合了這種物質的表現。如果不能融合的，那麼自然不可能出現在這個世界上。

    陳羲想到了這一點，又想到了更大的方向淵獸的根源來自於無盡深淵，而無盡深淵和天府大陸是絕對不能相容的兩個世界。可是淵獸卻可以在天府大陸生存而人類不能在無盡深淵生存。這代表著什麼？

    這代表著什麼？代表著什麼？

    陳羲的腦子裡豁然開朗起來這代表著什麼？代表著天府大陸是遠比無盡深淵的等級要高的！天府大陸是女神女人創造的，而無盡深淵是那個邪神創造的。表面上看起來，無盡深淵能造就出淵獸這樣強大的東西，證明無盡深淵是比天府大陸要高一個等級的。

    可事實上呢？天府大陸上有著各種各樣的生物，強大的弱小的，而非人類一種。這就說明天府大陸具備了融合的能力，而且這種能力格外的強大。想想吧，最早出現的是半神，然後是神獸，然後才是人類。各種各樣的生物，都能依靠天府大陸產生的空氣活著。而無盡深淵裡呢？只能容許淵獸這一種非生物活著。

    也就是說，天府大陸看起來不如無盡深淵，其實不然。天府大陸具備融合的能力，所以可以進化！是的，完全可以把這看成是一種進化。甚至連淵獸都能在天府大陸生存，這種融合進化的能力簡直令人震撼。再想到之前，天府大陸是個巨大化的萬劫神體，可以容納淵獸。那麼陳羲呢？

    陳羲已經融合了無盡深淵之核的力量，那麼再融合其他的力量還有什麼擔心的？

    陳羲緩緩的睜開眼，眼神變得清明起來。他知道自己已經找准了方向，而行走在這個方向的路上沒有任何人任何事可以參考。所以說起來特別的簡單，而實際上處處兇險。也許一個不小心，就會自己把自己送進萬劫不復的深淵。

    可凡事都要有一個開始。

    陳羲在心裡告訴自己，這就是一個開始，一個讓自己可以改變世界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