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鎮八荒 第三百九十三:長安城

    在想這些的時候，木森神識微動，只見那歪歪扭扭的胖爺兩字消散不見，繼而出現的是三個篆體大字。</p>

    「這是什麼鬼畫符？」胖爺看不懂上面的字，驚訝道。</p>

    「好好說話。」木森道。</p>

    「哦，這是什麼畫符？」</p>

    艹你。</p>

    ……</p>

    對著胖爺豎了一個中指後，木森說道，「這三個字叫『長安城』。」長安一直對木森有著特殊的意味，這個名字在他心中象徵著一個威震八荒四合的榮耀，也象徵著他內心想要達到的境界。</p>

    「還不如我胖門……」胖爺撇嘴。</p>

    木森以手扶額，這話壓根就沒法聊。我在跟你談大海很壯闊，你卻說裡面淹死了人。我給你說沙漠風景很瑰麗，你卻說風沙噬人白骨。</p>

    你看，這才是世界。</p>

    沒有任何一個人能懂你的全部，大多數時候都處在自娛自樂的狀態。你笑，你哭，被人見。你內心波瀾卻無人知。</p>

    內心強行泛起了一把情懷後，木森把話題扯到其他地方，「胖啊，港真，你為什麼要拉我入觀自在？」</p>

    雖然這個問題胖爺已經以不正經的回答說過一次，但木森還是想知道一下正經的回答，所以他的神情格外認真。</p>

    「你做飯比較好吃。」胖爺依舊不正經。</p>

    但木森卻很正經，「這不夠。」如果這都夠的話，那全世界的廚子都能進觀自在了。</p>

    胖爺挑眉，「其實這是夠的。」</p>

    木森面色一頓，「這夠嗎？」</p>

    胖爺肯定的點點頭，「夠。其實我這個人比較相信緣分，我療傷醒來，腹中飢餓，當時我想要是現在能吃上一頓大餐就好了，然後你就做了一頓全魚宴。在吃魚的時候我就在考慮，要不然把你招進觀自在得了，到時候就能經常混吃混喝。」</p>

    「而後來你為我擋住百族，死戰不退，我就徹底下定決心，要把你招進觀自在。你可能覺得這個收徒這個名額特別寶貴。但是對我而言……」</p>

    「它還不如那一頓全魚宴。」</p>

    「你想要一種東西，而那一種東西恰巧出現在你的面前，對我來說，這才是最重要的東西。」</p>

    ……</p>

    看著難得一臉認真的胖爺，木森心中嘆到，沒想到你這個胖子還是一個有情懷的人。「好，我懂了。」木森說。</p>

    見此，胖爺臉上的認真神態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沒好意思的笑，「懂了還不給我趕緊去做一頓美美的大餐？！」</p>

    「小伙子，不是我說你，你這覺悟不行啊。」</p>

    ……</p>

    木森沒好氣地回道，「沒看見我是傷號嘛？！」</p>

    胖爺不屑，「傷號了不起啊，誰不是呢？！」</p>

    木森斜視了他一眼，然後再次拿出一枚回陽丹填進嘴中，不再理他。</p>

    「這就開始療傷了？不再聊會？」</p>

    「來來，胖爺給你講講觀自在的趣事。」</p>

    「木森兄弟……」</p>

    ……</p>

    連續說了很多句，見木森一直沒有反應，胖爺終於安靜了下來，也開始療傷。但就在他剛剛閉眼的時候，木森張嘴，「你就不好奇我為啥這麼爽快地答應加入觀自在嗎？」</p>

    「不好奇。」胖爺說道。</p>

    「呃？」</p>

    「我邀請你加入觀自在，那我看中的肯定是結果。既然中間過程被你省去曲折，那我為何還要聽你暗在的波瀾？」胖爺此刻一副智者的樣子，讓木森看的有些呆。</p>

    片刻後，木森對著胖爺舉起拇指，「大才。」</p>

    「當然。」</p>

    「不過我還是要說我這麼加入觀自在的原因。」</p>

    「好吧，如果你執意要說，那我就勉為其難地聽聽。」</p>

    「其實很簡單，就八個字而已。」</p>

    「哪八個字？」</p>

    「有便宜不占王八蛋。」</p>

    「哦，你真是一個王八蛋。」</p>

    ……</p>

    有風吹來，把木森和胖爺兩人的話音吹得很散，漸小漸無，世界寧靜，不聞喧囂。</p>

    而此刻埋骨五萬大軍的火山群卻喧囂不已。</p>

    「木祭酒該不會這樣死了吧？」</p>

    「噓，小聲點！你沒看見那幫殺神到現在眼珠子都還是紅的嗎？」</p>

    「唉，我又沒對木祭酒有任何不敬。只是覺得有些太可惜，立下如此絕世的功勳，卻在最後關頭被百族拉著同歸於盡。唉……」</p>

    「誰說不是呢，天妒英才啊。」</p>

    ……</p>

    此時衛零有些失魂落魄地坐在已經冷卻的岩漿石上，兩眼茫然，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李懷若雙眼微紅，煩躁地在一邊走來走去。王簡落臉上的常有的溫和笑意消失不見，此時只余寒霜冰冷。還有冷南懷雲、水凝兒、槐夏、石破、衿虔子、張震……</p>

    所有人的情緒集聚負面，茫然、無助、暴虐、冰冷……他們所在的方圓百丈愁雲慘澹，烏雲當空，凝重的氣息壓得眾人喘不過氣來。在楊仁的命令下，三營一團一班在殺光所有的百族後，結成了一個圓陣，刀劍出鞘，gongnu上弦。</p>

    沒有人知道他為什麼這樣做，他們現在就像是一頭受了刺激的豪豬，渾身都是利刃，隨時都有可能傷人。當然，更可能傷己。</p>

    你見過頂樑柱倒嗎？你看到一片天塌嗎？</p>

    木森雖然很多時候不靠譜，但在他們心中卻是如燈塔一般的存在。能給他們以無窮的光明和勇氣，讓他們無畏所有的風雨。</p>

    可是，現在燈塔滅了。</p>

    「不！我不相信小森就這樣死了！禍害活千年，他怎麼可能就這麼死了呢？！」走來走去的李懷若忽然暴躁地說道。「衿虔子不是說他被捲入虛空縫隙了嗎？萬一他大難不死，反而立地突破了呢？」</p>

    沒有人接他的話，因為眾人知道這簡直如天方夜譚，虛空通道是元嬰才能涉及的領域，他一個小小的築基武者，拿什麼去抵禦無所不在的罡風和時空亂流？拿他經常說的一顆真誠的心嗎？</p>

    ……</p>

    有rénmiàn上悲傷，亦有人心中喜悅。比如說蘇牧，雖然他現在名聲臭了，但是始作俑者死了，他內心好歹也算得到了稍許慰藉。白彥也開心，這個和水凝兒親密無間的傢伙死的簡直太棒，他現在甚至在考慮要不要哭幾嗓子，假情假意憑弔一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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