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虎心生警覺,露出狐疑目光,什麼事還讓老媽需要徵求自己的意見?
「什麼事?」他故作鎮定問道。
徐麗:「初中想不想寄宿。」
王小虎一聽這好事,小臉上立馬多雲轉晴,「想啊!」
徐麗沒想到王小虎答應得這麼痛快,一時間心裡又猶豫起來。
她本著希望王小虎通過寄宿來鍛煉增強一下生活自理能力。
這麼大的孩子連襪子都不會自己洗,之前有兩個老人,現在又有她,王小虎除了上學以外,所有的事情都是家長幫忙打理。
面對這種現狀徐麗也不知道該怎麼辦,王小虎就是不收拾,她是罵不地也打不得。
所以她想到了這個辦法,通過改變王小虎的生活環境來逼迫他學會做一些事情。
但是聽王小虎這口氣,她怎麼有种放虎歸山的感覺。
脫離了家庭的生活學習環境,她又擔心王小虎更加沒有約束。
愁人啊,她昨天和小虎姥爺姥姥商量這個問題的時候,兩個老人的意見也統一不起來,姥姥堅決反對,姥爺非常贊同。
「媽,你相信我,我絕對可以管好自己。」
王小虎就像是知道徐麗在想什麼,一邊說一邊拍胸口保證。
「我知道你的想法了,我再考慮考慮。」徐麗打算回頭再和小虎爺爺奶奶商量商量。
「媽,你放心。」王小虎再次保證。
徐麗:「我放不放不要緊,即便把你放那也有生活老師監督你,大不了你表現不好我就讓你回來住。」
王小虎:「對啊,大不了我再回來。」
徐麗:「那我問你,宿舍里可沒有鋼琴,你平時怎麼練鋼琴。」
王小虎:「有!學校官網上說學校有鋼琴社團,也有專門的鋼琴教室!」
徐麗:「你倒還挺關注。」
王小虎:「那當然。」
關於這一點徐麗也早就打聽好了,「鋼琴可不能耽誤,聽見了嗎?」
王小虎:「肯定的呀,我以後要上音樂學院呢。」
徐麗笑:「好,你媽就等你考上音樂學院那天。」
母子二人晃晃悠悠一路聊著天就到了單元門口。
「媽。」
「我如果真寄宿了,你周一到周五見不到我會不會想我。」
「會。」
王小虎沉默了,剛才他聽到能寄宿,第一時間想到的是他要是住在學校就自由了,再也不用聽嘮叨了。
可這會兒心情平靜下來,他又有點捨不得老媽,「那,那你想不想讓我寄宿,是不是姥爺說讓我寄宿。」
徐麗:「讓我再想想。」
過了一會,王小虎盯著腳尖說:「媽,把你要不想讓寄宿我就聽你的。」
徐麗摸摸兒子的頭,笑說:「你也再想想。」
-
晚上睡覺前王小虎拿出那部他過年偷偷買的手機,躲在被窩裡和車琳聊了一會兒天。
和昨天晚上一樣。
經過藍天杯之後,兩個小朋友的關係明顯比之前親近了一點。
『我可能要寄宿。』
『就是住在學校的宿舍嗎?』
『嗯,但是我媽好像很糾結。』
『她不想讓你住?』
『又想又不想吧,我也不知道。』
『那你爸爸呢?』
『對了,我今天聽陳老師說給你報名了什麼的』
『是的,報名參加石坡中學的藝術特長考試』
『啊?你不去實驗了啊』
『錯過報名時間了』
『好吧,快睡吧,明天還要上學』
『嗯,晚安』
『晚安車琳』
放下手機王小虎遲遲沒有睡去,他一閉上眼睛腦子就冒出一堆亂七八糟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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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佳琪三人回酒店之前又去樓下的小酒館坐了一會兒,很遺憾,老湯今天沒見到民謠姑娘。
吳復生:「你上去給車琳都講了些什麼?」
金佳琪:「不告訴你。」
老湯岔開話題:「咱們11號一早幾點的車?」
後天一早三人也要正式踏上這次的出行之旅。
金佳琪:「導遊不是在群里發了嗎,早晨七點半。」
吳復生:「五天四夜,回來剛好趕上蓉城杯。」
老湯再次岔開話題:「哎,難熬啊,見不上我的姑娘。」
吳復生:「我發現老湯你現在越來越騷了。」
金佳琪:「昨天多好的機會,你不讓我幫你去要聯繫方式。」
老湯:「等十八號晚上,要是還能遇見她,我就主動去問她要。」
金佳琪:「切,咱們十九號就走了。」
老湯摸摸光頭,端起桌上的扎杯勐灌了一口。
刺候的冰涼讓老湯感到一陣舒爽,「你們不懂了吧,哥要的就是這種感覺。」
吳復生金佳琪齊聲:「滾。」
喝了杯中酒,三人回了酒店。
都不想睡覺,老湯提議打牌吧,輸了貼紙條那種。
於是三人就在老湯房間了玩起了鬥地主,笑鬧間,三人仿佛回到了他們的中學時代。
時間一晃而過。
吳復生臉上貼滿衛生紙的時候,李安已經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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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安這兩天太累了,洗完澡一上床就昏睡過去。
一旁陳璇就摟著他,看著他,看到眼睛再也睜不開,陳璇熄滅床頭燈,在李安懷裡找了個位置閉上了眼。
她剛閉上眼睛,腳底傳來一陣動靜,八萬跳上床,輕輕趴在了她的腳邊。
忙碌的一天就這麼過去。
每個人都有所收穫。
當太陽再次升起,又是新的一天,接下來等待著陳璇的事情只有一件,八月中旬的法倫貝爾大賽。
經歷了這場靈魂震盪,她相信自己的心態已經達到了ma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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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
上午陳璇在教室練了一上午笛子,李安則是在秦勇的新辦公室里泡了半個上午。
他的第一件事是為了車琳考初中。
秦勇和石坡的校長熟,李安也打定主意讓車琳去石坡上初中,為了穩妥起見,這事他得再和秦勇打聲招呼,需要走動也好,需要打點也罷,總之他就一個要求,保證車琳能夠成功入學。
「放心吧,到時候帶著孩子去考試就行了。」
「咱該怎麼就怎麼,要不你幫我竄個局兒,我和校領導見一見。」
「哎呀,說了小事,這事你就甭管了,不過14號晚上你得把時間留出來。」
這是秦勇的事,14號晚上是藍天精品教師選拔的技能考核。
「怎麼說。」李安問。
秦勇也不避諱,給李安發了個名單,「就這五個名額。」
李安看著秦勇發給他的名單點了點頭,「廣源倆,其他校區各一個。」
秦勇:「對,現在手裡有這份名單的只有四個組長和我,加上你一共五個人,到時候我們把分控好就行了。」
李安:「明白了,另外還有個事,我侄子和我老家那個學生後天就到了。」
李安的第二件事。
秦勇笑:「怎麼,想通了沒有?」
李安:「我打算讓他們報那個非協議班。」
秦勇點點頭:「這事看你,非協議班的話,算下來你最後還能落六個。」
李安:「別,我就拿四個,剩下的你們分。」
秦勇:「不用不用,這事你聽我的,老馬塞了四個學生進來,一毛都沒吐出來。」
李安:「你們領導股東之間的事我管不著,反正我就拿我那部分,剩下的你是領導你決定。」
秦勇樂:「你啊。」
說著從抽屜里取出四張票,「五一也沒撈著休息,晚上帶陳璇去放鬆放鬆,她肯定喜歡。」
李安頓時覺得自己當了個冤大頭,今晚的音樂會他已經買了三張票。
秦勇給的這兩張a座的票他肯定得要,問題是孫雨曼怎麼辦,「勇哥,再來一張嘛,我們三個人呢。」
秦勇見狀又拿出一張連坐的票。
「那我就不客氣了。」李安嘿嘿一笑收起票,「哎勇哥,你和方永波認識吧?」
秦勇:「認識啊,這票就是他給我的,怎麼了。」
李安:「沒事,隨便問問,勇哥你忙,我先撤了,車琳的事就拜託了。」
秦勇:「你這老師當得,快趕上爹了。」
李安哈哈一笑推門而去。
人不都說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李安可不指望小車將來對他如何,他只想把這個孩子帶出來。
昨天吳復生和他聊到三人和方永波一起吃飯的事,方永波接下來這兩年要做一個蓉城本土的青年演奏家培養計劃,吳復生讓他留意點這事,說有機會的話可千萬別錯過。
這事吧,是好事,但是蓉城這麼大,能人這麼多,輪得到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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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教室吃過午飯,陳璇又要回隔壁練笛,被李安攔了下來。
「我求求你了,別那麼練,醫生昨天的話今天就忘了?」
「不要緊啦,我已經不焦慮了。」
「胡說,剛才在樓道里聽你吹了一會兒,速度和賽跑似的,放鬆點,還有三個月呢。」
「相信我,沒問題。」
「咱之前定的計劃怎麼說的,一天不能超過六個小時。」
「可是前幾天耽誤的時間怎麼算。」
「好吧好吧,但是身體第一你別不當回事昂。」
陳璇一個飛吻,「放心啦,我走啦。」
沒一會兒隔壁響起了長笛聲,李安收拾了一下回到鋼琴前。
最近這一段也沒有怎麼好好練琴,等到蓉城杯結束後,他也要開始今年第二階段的練琴計劃了。
簡單得熱了個身,他開始了今日份的練習。
再彈貝多芬,指尖流動的沉重音符給人一種別於從前的感覺。
音樂中隱隱流露出的那種抗爭意識,已經實質化地體現在音符與音符的對立。
穩健的加速像是尖銳的矛,盤根錯節的和聲遞減勾勒出盾,矛盾之間,是迸發的鋼琴旋律,挨著艱深。
或許對於一個執著於演奏的人而言,每一段刻骨銘心的經歷都是最好的饋贈。
藝術來源於生活的背後,大抵就是這樣一種含義吧。
李安連至中途,出去了一趟。
有了秦勇給他的票,他自己買的那三張b座的票就沒用了,浪費豈不可惜。
回西辦公室一個人沒有,接著他就下樓了。
正趕著第一節樂理課下課,他尋了一圈來到樂理教室找到了正在和學生說話的王盼盼。
有了昨晚音樂廳那一出,今天這幫藝考生見到李安更熱情了,王盼盼都沒來得及開口,就聽他們一口一個李老師,叫的那是一個親。
】
要說明年都是大學生了,怎麼還和一群小孩似的,害,可不就是一群小孩嘛。
「大家好大家好,借用你們王老師一分鐘。」
王盼盼大笑:「咋了老大。」
李安把王盼盼叫到門外,「晚上你和仕祁有安排嗎?」
王盼盼:「沒啊,怎麼啦?」
李安掏出兩張票:「給你倆發個福利,晚上去放鬆一下。」
王盼盼一看是蓉愛柴可夫斯基專場的音樂會門票,哇地一聲接過,「謝謝老大!」
李安趁機敲打:「你哥說過你了,我就不多說了,和學生保持好距離。」
王盼盼:「放心啦!對了老大,我倆想先去吃個飯,就不和你們一起啦。」
李安點點頭:「知道了,準備準備下節課吧。」
給王盼盼送完票,李安手裡還有一張票,馬濤昨天已經去廣源報到了,還能給誰呢,思來想去他心說算了吧。
就不給兩人再按個電燈泡了。
回到教室接著練起了琴。
-
晚上的音樂會七點半開始,根據方正的計算,把各種堵車的情況計算進去,他們必須六點出發才不會耽誤。
六點整,方正帶著李安陳璇二人準時開車從昱東樓下出發。
「不是我說不至於吧,」李安沒想明白,「四十分鐘鐵定到了,路上我們還能吃個飯。」
「說到飯,我已經準備好,」方正直接從副駕變出兩個漢堡,背手遞到李安面前,「水在你們的靠背後面,請自取。」
李安陳璇同時升起一個問號,李安接過:「你要幹嘛?」
接著就見方正駛出江北路朝著蓉城音樂廳相反的地方開去。
「我得先去取個東西。」
方正不說取什麼,李安也懶得問了,和這貨說話就是這一點很讓人心累,你問什麼,人家就是不吭聲,和從前的王小虎似的。
得,他給陳璇先拆開了漢堡。
後排兩人吃著,方正已經開啟狂飆模式,最後停在一個花店前。
「請稍等。」
方正下車再回來,手裡多了一束色彩斑斕的鬱金香。
陳璇像是反應過來什麼,打趣問:「方老師,請問這是要送給打擊樂手的嗎?」
方正齜牙:「陳老師聰慧。」
李安倒吸一口冷氣:「你相中齊國娟了?」
方正皺眉:「看破不說破,是一種高級修養。」
李安頓時八卦之魂附體,「你不會是為了她把鞭子剪了吧。」
方正轉過頭,擲地有聲地警告道:「哥,我勸你善良。」
李安喜死了:「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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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正一路聽著李安的各種哈哈哈,快瘋掉,好不容易將車開到音樂廳的停車場,熄火之後在心裡給李安添加了一個新的標籤。
【壞得很】
李安根本不在乎,一路上一邊和吳復生發消息,一邊對著方正「火力全開。」
八萬一:你們進去了?怎麼不說話了,我們也到了
出了停車場,李安又給吳復生去了個電話,吳復生沒接。
就這麼的,方正捧著花,他和陳璇跟在一旁,三人一路隨著人流通過安檢來到大廳。
吵鬧得像是一個金碧輝煌的菜市場。
「幽幽?」
陳璇一眼就看見前方石柱一旁的林幽幽,站在魏老師旁邊。
下一秒李安也傻眼了,站在林幽幽右邊的人不就是吳復生三人。
這兩伙人怎麼碰到一起了?
還有說有笑的?
金佳琪只覺得林幽幽身上那股澹澹的桂花香味讓人感到很清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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