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幾乎微不可查的痕跡,陸凡塵的臉色陰霾了起來。這種痕跡,絕對不是尋常獵戶能做出來的,對方最少也是後天圓滿修為了,至少陸凡塵自己都沒有這種把握。
站起身來,陸凡塵道:「我可以確定,前幾次都沒有這種痕跡的出現。」
嚴沁心微微點頭表示認可,並且分析道:「你仔細看遠一點就會發現,他們的步伐很有規律。不是亂闖進來的,應該是布陣那一方人。這次事情是你做主導,你說咱們是繼續往前呢,還是回去?」
陸凡塵皺了皺眉頭,若有所思道:「在遂安府甚至整個劍南道內,仙道修士並不多,能達到築基境界並且擅長陣法的就更少了。這樣一個存在,在這裡布置了一個迷陣,你說裡面會是什麼?」
嚴沁心並不認可陸凡塵的推斷:「他是築基修士沒錯,但要說擅長陣法那就太看得起他了。從他布置的這個陣法就可以看出,他只是懂一些陣法皮毛而已。儘管大宋朝內崇武尚文敬神,仙道衰落,但就這種手段,不是散修就是垃圾傳承。」
陸凡塵他們現在所屬的朝廷名喚宋,也稱大宋。沒錯,這和他們記憶中那個重文輕武的朝代是同一個名字,不僅如此,就連皇族居然也姓趙。如果不是其他方面相差太大,他們差點就以為穿越時空回到大宋了。
這個大宋朝和記憶中的大宋不一樣,它崇武尚文敬神,有武道大宗師橫行天下,有儒家大宗師教化萬民,更有護國法神尊享世人朝拜。
聽著嚴沁心那不屑的語氣,陸凡塵忍不住翻了翻白眼:「我說嚴總,你別在這裡垃圾垃圾的瞧不起人家好不,我就問你,你能破陣不?」
嚴沁心像看白痴一樣看著陸凡塵:「誰告訴你我們要破陣了?我們只需要穿過陣法而已,幹嘛費心費力的去破陣?再說了,這陣法雖然垃圾,但布置陣法的東西卻還不錯,毀了也挺可惜的,等你得到靈土我花些時間將東西取出來帶回去。」
陸凡塵有些惱怒道:「別想那種美事兒了,既然已經有人進去了,誰知道我們會在裡面遇見什麼。到時候有沒有功夫去取都還難說。行了,你在前面帶路,我們先進去看看再說。」
瞧著陸凡塵明顯不爽的樣子,嚴沁心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嚴沁心走在前面,陸凡塵亦步亦趨的跟在後面。他們走的步伐和之前的痕跡不一樣,但也十分有規律。
陸凡塵並不知道這陣法究竟有什麼玄奧,走了一段距離後他連時間和方位感都搞不明白了,一直到他感覺走了好遠好遠,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發現周圍的環境已經徹底變了。
他們現在位於半山腰上,身後是一片枯黃的樹林,前面是一片荒蕪地帶,再前面便是瀰漫的濃霧。
「好濃郁的靈氣啊!」
回過神來的第一瞬間,陸凡塵神情一震,只感覺渾身一輕,前不久才突破的修為竟然又有了一絲精進。這麼濃郁的靈氣是他從未遇見過的,就算遂安學院的閉關密室都沒有這麼濃郁的靈氣。
隨手揮了揮拳頭,陸凡塵高興道:「如果能在這裡長久修煉的話,那修行速度得有多快啊!嚴總,小生什麼時候能成就先天,就要看您老人家了啊。以後您沒事兒就帶我來這裡逛逛唄。」
嚴沁心也有些意動,走仙道的她對靈氣的需求比陸凡塵大多了,只是她的性格註定了她不會像陸凡塵這般喜形於色,只是微微點頭:「到時候再說吧,我們還是先找找先進來的人。」
搓了搓手,做出一副要大展身手的模樣,陸凡塵自信道:「破陣我不是你的對手,但找人你拍馬也趕不上我。等著吧,我馬上就能將他們找出來。」
陸凡塵找人的方式很特別,他不是去找什麼痕跡細節,也不是站在別人的角度去換位思考,甚至他連眼睛都不用,只是靜靜的站著,好似愣神一樣。
按照以往的習慣,片刻之後他應該就知道對方的具體方位,但這一次有些問題。過了好一會兒,陸凡塵並沒有說出對方的位置,反而直接閉上了眼睛。
陸凡塵閉眼,讓嚴沁心的眉頭微微蹙了一下。
他們彼此之間很熟悉,她知道陸凡塵絕對不是一個自大的人,但也是一個自信的人。只要他能確定的東西,絕對不會去瞧第二遍。上一次他做出這種動作,還是面對有著先天修為的朝廷罪犯。
足足過去了一炷香的功夫,陸凡塵才睜開雙眼,皺著眉頭道:「這次有點麻煩,對方有兩個人,一個武道先天,一個仙道築基。以我們現在的實力,對付他們很勉強。我覺得,咱們要不先暫時退走?」
對天才而言,越級挑戰並不困難。毫無疑問,陸凡塵和嚴沁心都屬於天才這個範疇,但這個越級也要看越什麼級別。就算是再絕世的天才,也不敢說能越大境界斬殺對手。
對武道修士來說,後天和先天是一個巨大的分水嶺。一個只能依靠自己體內那麼點內息,一個可以藉助天地靈氣施展手段,這簡直是小水溝和大江大河的差別。
仙道的鍊氣境與築基境差別更甚,鍊氣境連仙道門檻都沒入,連一點所謂的法術都施展不了,而築基境卻已經入了門,可以施展凡人傳說中的法術。即便是嚴沁心這種天才,在面對築基境高手時,也是完全沒有還手之力。
考慮了一下,嚴沁心應道一句:「可以!」
陸凡塵和嚴沁心很多方面的認知都不同,但有一點卻十分相似,那就是惜命。但凡死過一次的人,即便有兩種極端,一種是完全不怕死了,另外一種是更怕死了。恰好,他們兩個都屬於後者。
陸凡塵他們打算暫時退出去,但對面那兩人卻沒有給他們機會。不是對面的人發現了他們的存在,而是對面那倆傢伙居然內鬥起來了。
陸凡塵他們所在的位置,離對面兩人的位置至少有十里地。但這十里地,都阻擋不了他們交手的聲勢。隔得老遠,陸凡塵他們都能聽出交手的激烈,並且伴隨著聲聲怒喝。
聽著對面交手的聲音,陸凡塵露出玩味之色:「嘿,這真是瞌睡來了有枕頭,咱們要不去瞧瞧?」
他們惜命沒錯,但不是沒膽子。
一個武道先天再加一個仙道築基,對他們兩個完全能碾壓,但對方內訌的話,那可有好多功夫可做了。
他們兩個又不是沒殺過先天級別的高手,早在一年前還沒有這個修為的時候就聯手滅了一個朝廷通緝犯,對於那個級別的高手他們自認不是對手,但並不畏懼。
嚴沁心以行動來回復陸凡塵。腳下不見動作,但身形卻朝著前面掠去,縹緲的身姿再加極快的速度,外加面紗遮面,竟然有種莫名神秘之感。
不過對別人來說,她好似一直都很神秘。
龍息山的另外一邊。
這是一片荒涼的地方,一眼望去除了散碎的山石,就是枯萎的野草毫無生機的趴在地上等待命運的抉擇,隨著野草稀疏到濃密的推進,在盡頭處有一顆古樹。
這顆古樹很奇特,整體看起來帶著古樸厚重蒼黃,至少有兩個成年人合抱粗,卻僅有兩人高。它的樹枝很多,枝條橫七豎八的四處張揚。枝條上掛著一種紅彤彤拳頭大小的果子,共有三十六枚,一個不多一個不少。
此刻。
古樹下一個白袍男子拄著一柄劍半跪在地上,死死盯著他前方的人影,臉上儘是錯愕不解以及悲憤。他現在的狀態很不好,氣息不穩,臉色慘白,白色長袍已經染血,胸口更是殷紅一片。
而在他前面,是一位年歲和他相仿的青衣男子,那男子滿臉冷色,眼中帶著無窮的冷冽。其一手持著還在滴血的長劍,另一隻手握著一塊紅布正輕輕擦拭寶劍上的鮮血。他好似對鮮血沾染寶劍很不滿意,反覆用力將寶劍擦得一塵不染才肯罷休。
「為什麼?我當你是兄弟,為什麼要背叛我?」強撐著一口氣,白袍男子拄著長劍質問道。
「哈哈哈!你問我為什麼?」青衣男子一頓,好似聽到十分好笑的笑話,暢快的笑了起來。
但笑著笑著眼眶一紅,臉上出現一抹悲痛,但隨即便恢復冷然的面孔:「呵呵!兄弟?你說你當我是兄弟?那你明知道我和青蝶的關係,為什麼還要殺她?就因為她知道這龍息山的秘密?就因為她掌握著進入龍息山的辦法?」
聽到這話,白袍男子身體一顫,口中卻是解釋道:「青蝶在你身邊不安好心,她一直想進入龍息山。如果要進入龍息山,就必須要用我張家的法寶羅盤定位。她知道我與你交好,便故意接近你以期得到法寶羅盤。」
「真是不容易,都這個時候,你居然還能為自己找到藉口。」將手中紅布一扔,青衣男子陰著臉一步一步朝著白袍男子靠近。
青衣人每一步落下,都好似落在了白袍男子的心上:「法寶羅盤是張宗師的隨身之物,就連張家嫡孫你都得不到,還需要用盜取的方式才能拿出來,就更別說我了。你這個藉口,真的沒想好。算了,廢話就不多說了,能死在她送我的寶劍下,你也算能贖罪了。」
「咳咳咳!」看著青衣男子不斷的靠近,白袍男子心中升起一抹絕望,但他並不甘心死在這裡,「你不能殺我!張家知道我和你一起出來的,如果我死了,你也逃不掉。」
「逃?我為什麼要逃呢?」青衣男子笑了,「你以為我跟你來龍息山是為什麼?」
沒有等白袍男子開口,青衣男子就自問自答道:「我知道你們張家勢大,我逃不過張家的追殺。但這裡除外。因為你的貪心,你並沒有將龍息山的事情告訴張家,只要我不出去,張家就算再厲害也無濟於事。」
「你放心,我的劍很快,你不會感到痛的。」說話間青衣男子手中的長劍揮了起來。
而在這時,白袍男子忽然撐著一口氣朝著一處山石後面喊道:「那邊兩位小友,能否救一救張某,張某日後必有厚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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