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魔問道 第五百章 神農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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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幕漸深，宗門內也大都熄滅了燈火，窗外只剩一片如墨的漆黑。

    一間屋子裡，葉凌宇輕摟著夢雪躺在床上，空氣中縈繞著一股幽香。

    「你差不多夠了，現在不是給你作怪的時候。」夢雪一把捉住那只在她身上遊走的大手。

    「你放心，我沒忘了紅老的事，只是現在著急也沒用。等明天，我看能不能想辦法讓那個杜丹帶我去走一遭。」

    「你已經有辦法了？」

    「誰知道，能不能成功明天才說得清。」

    葉凌宇沒有明說自己的目的，在昏暗中睜著眼睛。手上又開始作怪，慢慢伸進夢雪的衣服里。

    「你……你這登徒子，把手拿出來。等救出師傅，你想怎樣我都隨你。」夢雪鼻息漸漸沉重。

    「可我們是夫妻，現在都同床共枕了，總不可能幹耗這麼一晚上吧。」葉凌宇不懷好意地說。

    正待夢雪打算呵斥他的時候，葉凌宇卻一把遮住她的嘴：「噓，小聲點。我們現在是夫妻，有人來看好戲來了，別叫這麼大聲，小心露餡。」

    夢雪一怔，這才聽到門口好像有窸窸窣窣的腳步聲。

    外面的人應該是特地掩蓋了腳步的聲響，但以葉凌宇和夢雪的聽力，很輕易就聽到了那動靜。

    月光高照，黃三腳步輕盈地走到葉凌宇和夢雪的房間前，側耳傾聽。

    他心裡實在氣不過，難得這枯燥的日子裡調來了個長得不錯的女子，結果居然是個有夫之婦。

    想來他也是個玄階三層的人，放在別的地方，那還不得妻妾成群了，結果在絕劍山莊裡，這樣的修為實在算不上什麼，甚至根本不被其她女弟子看在眼裡。

    可是那叫風雲龍的小子又憑什麼，明明修為還不如自己，居然娶了個如花似玉的老婆。

    正走到門邊時，還不等他細細聽去，房門轟地一聲打開。

    黃三像是受驚的兔子似的猛地一縮頭。

    「哈哈，是黃師兄啊，這麼晚了，你怎麼站在門口啊。」葉凌宇一邊掖著衣服，一邊走出來。

    「咳咳，那什麼……晚上太熱，實在睡不著，出來吹吹涼風。」黃三信口胡謅。

    葉凌宇也抹了一把額頭的汗水：「是啊，今晚是有點熱，我也睡不著。」

    看著葉凌宇那一頭一臉的汗，黃三才不信他是因為天氣太熱的緣故。

    好不容易調來一男一女，還是夫妻，還在自己面前一副膩歪的樣子，一想起這些，黃三氣就不打一處來。

    狠狠踱著步：「算了，太晚了，我回房了，要吹涼風你自己吹去。你一出來，我吹風的心情都沒了。」

    說罷，大步走回屋子，狠狠把門摔上。

    葉凌宇嗤笑一聲，心說那種好戲，也是你能偷聽偷看的？

    四周打量了一圈，卻驀然發現還有一間屋子裡有燈光。

    悄悄咪咪摸過去，從門縫往裡一張望，立馬看見了池方站在一張木桌前。

    他面前擺著一個器皿，器皿里應該栽培的是百靈草。

    葉凌宇好歹也是個煉丹師，基本草藥還是認得的。

    那株百靈草，看上去還是幼苗，藥齡頂多就十年左右。

    然而池方取出一個玉瓶，把裡面的液體緩緩傾倒在了幼苗之上。

    就是這麼個簡單的動作，隨之而來的卻是百靈草突然瘋長。

    葉凌宇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那百靈草本來只有小指般長，但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一轉眼就長成了小臂般長短，其上，一朵紫花徐徐綻放。

    百靈草開花，這就是百年藥齡的證據。百靈草百年一開花，只要通過花朵數量，就能分辨它的藥齡。

    一株不到十年的幼苗，只需一瓶藥液下去，居然就能達到百年的層次。

    咕咚。葉凌宇喉結滾動了一下。

    「誰？」池方猛地回過頭。

    葉凌宇知道藏不住了，推門而入：「池叔，是我。」

    「哦，是雲龍啊。」池方渾身一松，又重新開始忙活手上的事。

    每次被人以風雲龍這個名字來稱呼，葉凌宇心頭都始終有一股愧意。

    不行，下次必須換一個假名，不然改天真的遇到風雲龍，真不好面對他。

    北域和夏淵一戰過後，風雲龍和羅剎都紛紛離開了白鳳國，如今也不知所蹤，葉凌宇有時候還有點懷念他們的。

    「池叔，你這是在做什麼？」葉凌宇走上前問。

    在面前的桌子上，能看見不少的瓶瓶罐罐，還有不少百年藥齡的百靈草，以及不少幼苗。

    「哎，還不是為了明天交差。」池方嘆息一聲。

    「池叔難不成能讓百靈草在短時間內成長？」葉凌宇抓起一株百年藥齡的百靈草，稍微感應了一下，發現其中的藥效居然比起正常百年藥齡的都分毫不差。

    池方搖了搖手中的瓶子：「呵呵，我自己搗鼓出的東西，沒什麼大不了，不值一提。」

    他說得輕鬆寫意，唯獨葉凌宇知道，這絕對不是像他說的那麼輕鬆。

    能夠增長藥齡的東西倒也不是沒有，但是能增長十年藥齡的，就已經是難能可貴，更別提增長近百年，這種東西，葉凌宇聞所未聞。

    能做到這種事，非但要對藥材極為了解，還必須有極為高明的手段。

    能做到這種事的，絕對不是泛泛之輩。

    「池叔你太謙虛了，別的不說，光是你能調配出這種東西，就不該是默默無聞的人，也不該是個被埋沒在這種地方的人。讓你這樣的人來看理藥田，簡直就是大材小用。我想以池叔你的能力，在大陸上博個名聲也不是難事吧。」

    池方能聽出葉凌宇這話中的真誠，卻只是付之一笑：「名聲，哈哈，名聲能有什麼用，我以前也有名聲，到頭來不過是過往雲煙。」

    葉凌宇眉梢動了動：「池叔是說，以前你也有過名聲？」

    也許是有人來陪自己，池方心情也不錯：「哈哈，往事罷了。」

    「池叔能和我說說嗎？」

    「這有什麼好說的。」池方手頭又催生出一株百年藥齡的百靈草，「不過是虛名而已，如果你非要知道的話，以前我也就有過一個外號，叫做『神農老人』。」

    「什麼！」葉凌宇本來是坐在椅子上，豁地站起身，「您就是那位『神農老人』！」

    神農老人的名字他聽過，以前經常聽詩蝶提起。那可不是什麼虛名，那可是名震大陸的名頭。傳言神農老人是一位對藥理極為在行的奇人，能夠讓普通藥材短時間成長到極限，能夠融合不同藥材的藥效，能夠讓一株藥材藥力大幅度提升。神農老人這個名字，曾經創下過種種傳奇。在丹師界，可謂無人不知。

    葉凌宇以前經常跟詩蝶學習煉丹，對這個名字耳熟能詳，

    不過聽聞，好像在百年以前，風頭正盛的這位老人就突然消失了蹤影，至於去向何方，無人得知，想不到會在這種地方碰到。

    這種人，改天把他拐回御獸門去，絕對是一尊鎮宗之寶啊。

    「但……但是如您這樣的人物，怎麼會在絕劍山莊，還是個看守藥田的管事？」

    這種人，放在任何宗門都應該是被捧著供著才對。

    池方顯然有苦難言，笑盈盈的臉上馬上黯然起來：「這種事說來話長咯，哎喲，我這把老骨頭，光是勞累一陣，就直不起腰來了……呵呵，為什麼會在這兒，那還不是被人拐來的。」

    他說著，把培育好的百靈草收好。加上現成的百靈草，差不多夠交差的了。

    「拐來的？」葉凌宇面帶驚訝。

    「那都是好久以前的事了。」池方忙活完，在桌邊坐下，自顧自倒了杯茶，「以前我確實是追求功名利祿，而且風頭正勁。不過後來被絕塵他們盯上了，非要我加入絕劍山莊，我當時心高氣傲，自是不肯，結果就被他們強行帶到這裡來了。」

    葉凌宇狠狠一拍桌子：「居然還有這種事。」

    表面憤慨，心裡心虛。剛剛他都有把池方綁走的心思。

    「開始他們綁我來，讓我為絕劍山莊做事，我不肯，他們就把我軟禁在此處，讓我負責看守藥田。後來，可能久而久之，他們也不是那麼重視我了，也就任由我待在這裡，不再搭理。而我呢，也漸漸在這百年間收心了，金屋玉屋，跟這破木屋也沒有什麼區別。」池方抿了一口茶。

    「既然如此，您為何不尋其他出路？」葉凌宇問，「他們既然不管你，那你若要離開，應該沒這麼阻礙了吧。」

    池方笑笑：「離開？離開我又能去哪。我心頭本就沒什麼掛念，待在哪還不是一樣。只要有這些花花草草陪著，我就心滿意足了。」

    說得坦然，但卻掩飾不了臉上的那抹苦澀和心灰意冷。

    百年虛度，曾經那股追求的勁已經逐漸平淡。

    他只有玄階出頭的修為，歲數有限，如今年歲已高，也沒幾年好活的了，現在就算重新獲得自由又能怎麼樣？還不如好好安度晚年。

    葉凌宇能聽出那份話語中的孤寂，也能體會那種感受。他眼下也是追求武道的極致，但若是有一天有人把自己關個幾千年，等白鬍子一大把再放出來，自己搞不好也沒那股追求的動力了。

    一晚上，和池方交談了很久，聊了很多池方曾經的事跡，也聽聞了他很多傳奇。而葉凌宇心中，也暗暗打定了某個主意。

    直到第二天清晨，葉凌宇在朦朧中睜開眼，耳畔有破空的聲音由遠及近。

    他更衣下床，推開門剛好看見一群人落到了木屋前。

    為首的正好是昨天見過的那個名為杜丹的女子。

    池方跌跌撞撞從屋裡跑出來，躬身行禮。

    「老傢伙，我昨天要的東西呢？」杜丹一伸手。

    池方慌不迭連忙遞上一個乾坤戒。

    稍微點了一下數量，確認無誤，杜丹才哼了一聲。

    夢雪來到葉凌宇背後，輕聲道：「你打算怎麼做？」

    「放心。」葉凌宇朝她投去一個心安的眼神。

    一步步來到杜丹跟前。

    「嗯？」杜丹見有人上來，有些不解。

    池方也在旁邊狂使眼色：「雲龍，退下……快退下。」

    「你……什麼事？」杜丹斜視著他。

    然而葉凌宇只是翹起嘴角。

    啪！一聲脆響。

    一巴掌扇在了她的玉峰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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