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夜裡大皇子府內接連響起悽厲的尖叫,一處出自剛剛入府月余的正妃處,一處則是側妃房中。
整個原本寂靜的大皇子府頓時炸了鍋,各院的下人紛紛驚起穿衣去探情況,待進入兩位夫人的房間詢問原因時,桌上入目的方盒內黑漆漆的一物嚇到驚聲。
兩個院內的丫環婆子同樣與院中的主人飽受驚嚇,尖聲驚叫聲此起彼伏,整個後院一片混亂,就連住的稍遠些的姨娘院落也有聽到,吩咐丫環探個究竟。
兩處院落內燈火通明,每個人的臉上帶著濃重的驚懼,血色退進嚇得魂不附體,無一人敢大著膽子將桌上的方盒丟掉。
正妃嚇得直哆嗦不敢呆在屋裡,草草穿好衣物披頭散髮的在同樣腳軟的嬤嬤攙扶下出了令人窒息的屋內。
大晚上的看到一個人頭端正的擺在桌上,此等衝擊縱使見過大市面耳聞過各種奇談怪志的自己也難真正適應,腦中描繪是一方面,親眼得見又是一方面,就好似有一成語足以涵蓋現下極度亂跳的心臟,葉公好龍如是而已。
自己的屋內,女兒家的閨房出現血腥這物,渾身的血流好似逆行而上,雙眼透著驚恐且無神,整張面孔比死人還慘白三分。
身邊跟著的下仆無一人切切私語,只因全部無一倖免的被嚇個正著,渾身打著顫雙眼飄忽不定腦子裡一團漿糊像塞了一大團棉花似的,怎麼也找不回原有的清明。
太可怕了,好端端怎麼會出現這樣想都不敢想的詭異事件,這裡可是大皇子府,誰又有這份膽子敢將死人的首級放到後院當中,一正妃一側妃好似惡作劇一樣令人毛骨悚然肝膽俱裂。
側妃那邊不敢呆,跑到正妃這裡看情況,心裡亦知兩方都出了事,大皇子最有可能先去看正妃,自己還不如湊到一處向大皇子訴說自己的恐懼。在說那麼個死人放在屋裡自己縱是呆在屋外也覺寒氣陣陣,好似冤魂索命,權衡再三厚著臉皮來到正妃的院落。
側妃之所以還能考慮如此周全,究其原因是自己並未真正看清方盒內是什麼。瞧見之初只覺盒子來的突然,自己睡下之前桌上並沒有茶具以外的東西,本就膽子小,是以只命身邊的貼身丫環點亮燈上前查看,才得知這般駭人的結果。
那一聲驚叫是丫環看到實物後的本能反應。經不住嚇已經癱倒在地上昏死過去,自己僅瞥了一眼反不敢再看,然後聽到正院那邊同樣一陣慌亂,想到該不會同自己這邊的情形一樣,才有了強制冷靜下來思考的情景。
沒有人心裡不駭然,身為大家族出生並培養的嫡小姐,有些進修不可以先慌了神,像市井無知愚婦一樣失了體統,刻在骨子裡的教條此時發揮了決定性作用,至少大腦有那麼一瞬清明。
正妃與側妃本身暗暗較著勁。也因突發情況抱成一團共同面對眼前的未知。
沐昭今晚歇在書房,心情好正在熟睡當中被心腹突然驚擾,一遍一遍焦急的拍著書房的門,一次次重複後院那邊出事的話。
被驚醒的沐昭極度不悅,睡夢中好似做了個美夢,不料被不合時宜的響動打斷,臉陰的跟鍋底灰似的,起床披衣繃著張臉打開房門,臉上寫著最好有重要的事回稟否則別怪自己不客氣。
小廝見此情景下意識的往後退了半步,低垂的頭不敢有絲毫越矩。生怕殿下一個不高興自己的小命將玩完。
「何事?」沐昭面色不愉的看向小廝,眼裡流光溢出昭示出自己當下的不耐煩。
「正妃側妃那邊出了大事。」小廝簡明扼要的解釋清楚,不敢有絲毫摻假誇大之嫌。
「什麼,你確定。還是府中的謠傳?」不怪自己多心,沐昭聽後只問,』可有派人去看過情況?」聽上去好似在做夢,一點不真實。
「已經派人去了。」小廝如實以稟。
出事的地方正巧是正妃和側妃的房間,沐昭第一閃念剎時懷疑兩人是否互相作對只為爭寵?
待查探的小廝回稟才知事情出的詭異,並非開玩笑。一個驚醒睡意徹底不存,立刻帶著人前往正妃處。
踏進屋中,仔細端詳人頭的真假,確信無疑然後派人去查誰這麼大膽敢在大皇子府作祟!
沐昭讓人清理了兩處屋中的人頭,作為證據進一步查實死者的身份,從中找出端倪,是針對兩位夫人去的還是自己而來,故意滿府不寧?
安撫了兩位夫人,沐昭命人將一處小院收拾出來,今晚暫且將驚嚇過度的兩位夫人安排在一處休息,人多一則防止意外再度發生,二則兩人好互相作個伴不至於胡思亂想。
回到書房,沐昭在房內來回踱步,記不起兩名死者同自己有何關係,更加不信此事針對兩位夫人,什麼手段不行偏偏送個死人來飽受驚嚇,一點不符合後院爭鬥的軌跡,更加不像是兩家背後所得罪哪位兩整出這麼驚心動魄的一幕。
左思右想沐昭難免將事情往深處想,總感覺此事好像衝著自己來的,自己最近做過的事,無非那麼幾件。
忽然沐昭記起不得了的事,刺殺翼王所派出的死士到現在也未傳消息回來,沐昭不禁懷疑事情是否敗露,所以今晚的事全作警告!
越想越有可能,心裡直打鼓,沐昭不敢確信翼王是否得知背後由自己做手腳,轉而暗忖,死士之所以稱為死士,是因事情若敗立時自殺不留下活口,堅信自己訓練出來的死士足以不二,翼王哪怕識破刺殺,身在邊關也難查到自己頭上,無非是種初步的試探。
好壞麼到底是不是真暴|露了?又是自哪處露了餡?沐昭思緒飛轉立時想到歐陽霖所送人手上面。
沐昭將懷疑的疑點指向歐陽霖,只怪其人是突然投向自己,要非看在丞相府的身份根本不可能讓其參與此次的行動當中,當時歐陽霖表現出足夠的誠意,為了自己的仕途不惜與翼王為敵,出於多種原因的考量,同意讓其發揮綿薄之力。
現在出了事沐昭擔心自己隱於幕後的身份會暴出,不光翼王藉機還以顏色,沐瑾明很有可能藉此良機將自己推下深淵。只略一想情勢非常之嚴峻。
戰事已勝,翼王手中又有力挽狂瀾的武器,沐昭對上翼王無疑吃力不討好,以翼王同沐瑾明一個鼻孔出氣的可能。自己已無多安生日子可過。
縱然有朝中官員為自己擋災,也難在翼王手上走一個來回,想想看翼王平日裡囂張肆意的狠勁,少有官員完好如初的活下來,死在翼王手上的人少說有兩隻手的數。
沐昭越想越後怕。雖無實據證明自己的猜測,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現在不能等了,要先確認自己派出去的人是否全軍覆沒,同時也要攔住翼王返回的腳步。
眼內殺意涌動,沐昭已經決絕的下令刺殺翼王,已無回頭的可能,現下只能是一不作二不休,不想飽嘗翼王的反擊就只有將事態扼殺在萌芽階段。
沐昭立刻叫來人吩咐一番,此次一定要順利。整晚全無睡意睜著眼睛到天亮。
正妃側妃二人兩個弱質女流同樣不敢睡,只要一躺下一閉眼腦子裡不由分說的閃現出驚悚的讓人不寒而慄的畫面,不讓吹滅燭火,一黑下來就覺陰深深寒氣直襲,本是人住的地方好似轉眼間變成死人的居所。
折騰到天明,久違的陽光照射進來,屋內多了一分暖意,這才因熬了一夜疲憊的身體經不住困意,眼皮子打架這才安心的小睡了一會,中途連連被惡夢驚醒。簡直身心俱疲。
這還僅僅是個開頭,更讓兩位夫人心力交瘁的是一連三晚上無法安枕,屋裡黑不敢睡,有一點響到不敢睡。即使僥倖睡著也會困著各種死人的惡夢而驚起,如此造就白天睏乏睡而不眠的境況,且用了安神的湯藥也無濟於事,日夜顛倒著來,由於睡眠不足整個人精神恍惚,別說意氣奮發的爭寵了。渾身軟綿無力好似大病初癒,整個人見天的憔悴下去,已無往昔的光彩照人。
側妃的情況要稍好一些,沐昭正心急如焚,沒閒心去安撫女人,一心撲在翼王回京之後如何脫困。
等沐昭徹底冷靜下來整理思緒,抽絲剝繭請來官員商量情勢已經過了有五日,適才發現自己冷落了兩位夫人,再去親見時兩人的模樣著實嚇了自己一大跳,這哪是如花似玉貌美嬌柔的妻妾,簡直堪比得了大病的黃臉婆,情況要比小廝報上來的還嚴重,不對,是自己實時根本就沒在意過,只讓人送了大量的補品幾句安撫的話了事。
沐昭這才發現事情大條了,這兩人均為自己的助力,現在折騰成這副鬼模樣如何向兩家人交待!
不禁暗忖,這兩人怎麼就不禁嚇,世上死個把個人不算事,各自的府里打死下人或是處置下人,不會沒有血淋淋的場景,不就一個人頭,還是在黑燈瞎火之跡掃到一眼,至於鬧得好似冤魂索命!
無論如何這事都得管,真要為此落下病根,沐昭真就不用指望子嗣的降生,就這兩人的情況,連同房都有難度,總不能大白天做那事,白日宣|淫|什麼的一經傳出就等著被御史言官的唾沫星子給淹死吧,於大位也不用妄想了,行為不正有失德行,只這一點就與大位再無緣分。
沐昭為此愁的頭髮都白了,暗恨的直咬牙,別讓自己抓住是誰幹的,非扒了罪魁禍首的皮不可。
晚上沐昭特意陪著妻妾同寢,整夜的安撫不敢入眠的兩人,拿出一個做夫君的體貼,一連三日皆是在車軲轆話中挨到天明。
外面的事已經讓沐昭頓感焦頭爛額,還要顧忌著妻妾的感受一日下來非常的疲累。
待沐昭靜下來有了片刻的緩衝,有些後悔派人前去再次刺殺翼王,翼王身邊有親衛自己最清楚,又有不名模樣的武器在手對付一小波死士不成問題。
怪只怪自己手下人沒幾個能人,全是溜須拍馬的庸才,想出的辦法個頂個的不中用,沐昭想發火都沒那個心力。
早知道就不應下官員的想法除去翼王,早知道有那麼多的早知道索繞於心,沐昭頓生煩厭,早知今日果何必昨日因。
步子已經邁出去開弓沒有回頭箭,沐昭想著往前看,後退已無路,只得往前走,好在此次事件中留下了後手,自己就算被盯上,至少有一半脫困的可能。
沐昭現在弄不清,事件事中歐陽霖處處哪個點上,借出去的死士身為家主的歐陽燁是否知曉?態度又擺在何處?
一連串的問題縈繞於心,摸不出頭緒,照理一家人再有隔閡也不至於鬧到仇視或者不除不快的地步,照常理翼王是占了諸多好處,將一府的嫡出歐陽霖給比了下去,那也礙不著歐陽霖什麼事,反到為丞相府爭得無上榮光,只要不出差錯歐陽府在日後的將來必將屹立不倒如日中天,何須整一出自家人整自家人的戲碼?
說實在的沐昭並不信任歐陽霖,他沒有其父歐陽燁有遠見看的清,做出的事像個楞頭青一樣,如果歐陽芸不死,歐陽霖是否還在處於試探當中,根本不可能衝動湊上來說投靠。
這類人見的多了已不甚在意,亦知該有的防備心不可少,沐昭還怕是歐陽燁整出的陰謀,在一無所知的情況之下小心使得萬年船。
派下去挖工部武器秘密的人到現在也無成果報上,沐昭不知道該說什麼好,翼王就那麼有能力,調|教|的工部官員只認翼王不認銀子的地步?沐昭不信翼王有這麼大的能耐,只信翼王許下的好處比自己給予的要多,不都說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嗎,他還真就不信拗開一個小小的工部!
沐昭正琢磨要不要給翼王找些麻煩,當然是要在翼王平安歸來之時,讓翼王自顧不暇無心將注意力放到自己身上。
翼王府中正巧缺了兩名侍君,位置空著也是空著,沐昭打算自這方面下手,好讓翼王嘗嘗兒女情長的滋味,無心旁的事空出充足的時日另謀他法。
汐朝一行人轉道前往衛城,半路上遇到截殺,來的人仍黑衣蒙面,事情未完成全部服毒自殺,不留一個活口。
親衛閒著正好用來練手,熱熱鬧鬧一路就這麼走完,轉眼抵達衛城。
燕蘇意一路上沒有纏著翼王不放,到了衛城之後詢問了翼王可否看衛國皇宮中的典籍,特別指出關於燕國病症的相關書卷。
得到翼王的同意,點了徐勉一同查找,病情一日找不到源頭心裏面一直存有不安,早解決也好展開對翼王的攻勢,早日達成心愿。
徐勉本不樂意為燕蘇意打下手,無奈自己對燕國的病情十分好奇,抵不住誘惑勉強應下。
汐朝沒有去管兩人,處理衛城積攢下來的事務,又去了趟衛地查看情況,比之初時有了顯著的改觀,至少衛地的百姓臉上不在是麻木不仁了無生趣的模樣。
尋了洛長青前來回話,回答的條理有序,氣色好了很多,少了舊時陰鬱整個人容光煥發光彩照人,很不錯,沒有白費自己的苦心。
洛長青最後提起家信,他沒有回,看到內容只覺無比的可笑,自己還什麼都沒有做就已經被判定為必然闖禍的那一個。
汐朝沒有多問,這些事洛長青在回京之後將會遇到更多,比言語上的指責有過之而無不及,這些需要洛長青漫漫適應。
汐朝打算讓洛長青將衛城整頓好後調回京中,到時已有了腥氣面對視為仇敵的親人,積累雄厚的資歷與手段,憑自己的能力在朝堂之上大放異彩,讓曾經輕視過自己的人無地自容。(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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