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說完該說的,洛長青這邊已經收拾妥當,仔細打量一番沒有什麼要補的,就讓下人領著洛長青出府上轎,時辰不可耽擱太久。本文由 www。lχs。com 首發
洛長青坐在轎子裡,內心出奇的平靜,對父子親情的奢望已經在這十數個年頭中消磨殆盡,以前雖然心有不甘,又能做什麼,自己是想學東西,李氏不可能找先生來教導自己,避免奪了洛長東的風采,拿身體有恙為藉口推掉該是自己的一切,父親眼中只有洛長東,自己就像是個陌生人,實在可笑可悲,世人都說嫡庶有別,他在府中還不如庶出自由。
皇宮中沐瑾明和汐朝在一處用早膳,散朝之後朝臣被留在宮中,御膳房準備了朝臣的早食,待之後的傳臚大典上一同參加,免除回府來回折騰。
「這回有好戲看了。」沐瑾明笑的極度不懷好意,「也讓朝臣嘗嘗自食惡果的滋味。」
「朝臣猜的出卻又不敢去相信。」汐朝看出沐瑾明就是為折騰朝臣才說模稜兩可的話勾起朝臣不好的念頭,達到看戲的目的。
「你不是要選侍君,二十個人怎麼夠,即使是自貢生當中選也不為過,反正配不上你。」沐瑾明沒一個看得上眼的,「有一句話朝臣大概還未能想到,君要臣死臣不能不死,違君之命可是要殺頭的,說好的嫡子,未曾言到可以退出不參加,擅自做主的後果只能他們自己飽嘗。」
「貢生當中多為朝中官員嫡子。」汐朝笑意漸濃指出核心,「朝臣知悉嚇掉半條命。」
「那不更好,直接因體力不濟身體有疾為名告老還鄉得了,空出位置給年輕人。」沐瑾明渾不在意道,「誰讓朝臣自作主張。」
「皇上。人到齊了。」李德勝進來回稟。
「走吧。」沐瑾明起身同汐朝前往勤政殿。
眾考生跟著眾大臣身後列隊同跪行大禮,三呼萬歲心砰砰直跳,決定自己前途的殿試成績即將公布。
「平身。」沐瑾明視線自眾考生身上掠過,將顯於面上的神情看在眼中。
有些沉不住氣被自己假設的情況嚇得不輕的官員頻頻給自家兒子遞眼色,又要做的隱秘不被皇上和翼王瞧出端倪,又想讓自家兒子明白所表其意,在無法開口言說的情況下。眼皮都快遞抽了。
注意到自家父親的小動作。考生無不呆傻完全看不明父親所表何意,是自己中榜了還是沒中,一頭的霧水面上不自覺帶出些微的狐疑。
沐瑾明示意汐朝上前宣旨。眾人的目光積聚在身側,清悅的聲音響徹大殿。
一甲頭名狀元由出身寒門的顧思聰奪得,第二名由禮部尚書之子慕容軒奪得榜眼之位,第三名由寒門薛子晉摘得探花。此三人賜進士及第,二甲三甲人數較多。開始唱名。
此次參考者共九百人,中榜者五百二十人剩下的不幸落榜,雖有沮喪情諸卻無灰頭土臉了此餘生的悲狀,他們仍可以得入官場。就已足夠。
「兩日後新進士在保華殿參加朝考,除現有規制外明日之試意在考核對民生的了解程度,之後依名次具體分配官職。」汐朝合上聖旨注視著下方興奮不已的考生。
「之前吩咐下去的三件差事。沒能完成的繼續回原處,待結束之後回京接受重新調配。」汐朝不希望自己派下去的差事半途而廢。…
眾考生官員可以理解翼王此為的目的。沒有任何反對意見,在地方上做出實幹經驗於之後要留任的職位會更為得心應手。
沐瑾明大手一揮將本該晚上設宴的時辰改到了中午,時辰差不多了,該說的說完讓眾人先散了一會在太和殿設宴。
眾人跪下恭送皇上和翼王,待人走後起身尋了自家兒子通氣,唯恐飲宴上鬧出笑話。
「爹,怎麼一回事?」朝中官員怎麼一副如臨大敵的神情,慕容軒有注意到個別官員的小動作,實是不明所以。
「飲宴上少出風頭。」慕容銳一臉的憂心忡忡,「皇上約莫是嫌翼王選夫的人數少,有從貢生當中選的意向,不過這僅為眾人的猜測,到底做不做准難說。」
慕容軒一時驚奇萬分心下好笑,寬慰父親,「爹自可放心,翼王不是強迫人的性格,有學識的人必要讓其一展才華,哪能去做毀人不利己的事。」
「但願。」慕容銳心知兒子同翼王有過兩次深刻的接觸,略一尋思像那麼回事,心放回了肚子裡。
「先過去吧。」慕容銳和同僚寒暄了幾句後帶著兒子前往太和殿。
眾朝臣帶著自家兒子陸續進入太和殿,進去之後赫然發現席位擺放大為不同,前頭左右兩側的各十個席位是一種紅木桌椅,之後則是正式宴飲時用到的席位擺設,如此分派一目了然,顯然是為那二十個待選公子準備的,可怎能同新進士們一同入席,這不太合乎規矩。
小太監極有眼色的上前引眾人入席,解釋了一下另設座的因由,「皇上特意吩咐,為讓翼王看的清楚。」
朝臣和進士點頭表示明白,各自入了座,官員的席位靠前,進士的在後,分左右兩列依名次順序排開。
沐瑾明和汐朝相攜到場,一同坐在主位之上,再一次向眾朝臣進士展現兩人關係非同一般到打破舊有飲宴的規制,平起平坐乃無上的榮寵。
入席眾人見此情景無不驚然錯愕,卻無一人敢上前指出翼王不該同皇上並肩而坐,哪怕是一國的皇后都沒這個資格,大好的日子朝臣不願因為不止一次出閣的事去尋翼王的晦氣,結果不用想定是不盡如人意,即知結果又何須多此一舉。
歌舞聲起,眾人推杯換盞小聲說著話,時不時起身敬皇上和翼王一杯。好聽的奉承之言不要錢似的往外扔,今日兩件喜事不說吉利話說什麼。
底下眾人時不時窺見皇上對翼王格外照顧,兩人舉止甚是親密,更加印證了兩人非比尋常的關係,視線不由自主的望向是前方的二十名公子身上,不知他們此時此刻見到此情此景心裏面會是何種滋味。
用到中段,沐瑾明揮退舞姬。突兀的開口拋出一句。「二十人中可有看中的?」一下子將事件引到待選者身上,底下眾人默默息了聲,大殿內安靜異常。
眾人的視線集中在最有發言權的翼王身上。纏繞了朝臣心頭的一大難題今日要塵埃落定,朝臣更為篤信幸虧沒有舍自家嫡子去套翼王這頭狼,以之前種種不曾掩飾的舉動來看,即使有幸被翼王看上進入翼王府怕也是個放在後宅中的擺設。沒見皇上對翼王那膩歪勁,有誰敢跟皇上搶女人。活的不耐煩了。
汐朝揚起唇角笑容浮現,即知這場戲由沐瑾明起頭開唱,自是依著擬定的戲文往下演,目光先是一一掠過前頭的二十名世家公子。而後餘光一轉並不接話。…
眾人豎起耳朵聽,無奈翼王現在開始玩矜持,內看不答是怎麼回事。急死一干人等。
「沒有瞧上眼的?」沐瑾明尤自說道,「人少是沒的挑。那麼這些進士當中可有看上的?」話音一落滿座皆驚,一下子將眾進士推到了風口浪尖上。
眾人無不如坐針氈,好的不靈壞的靈原本的猜測被皇上當眾挑明,一顆心竄到嗓子眼說不出話來。
有些沒送上嫡子的官員,以及落榜的官員高興壞了,眼見著別的同僚急紅了眼自顧樂呵,暗喜虧得自家兒子在先前落榜,隨大流出宮了,在殿內的皆是中榜的進士,這樂子可大了。
多數官員憂慮心焦,生怕翼王一眼看中自家兒子,大好的仕途毀於一旦。暗自後悔跟著其他同僚參合進翼王婚姻大事中,要沒有開頭的逼婚,哪能有此一遭,現在後悔有什麼用,只盼翼王沒有這層意思。
汐朝順著沐瑾明的話望向有些距離的一眾進士,眼尖的掃到強裝鎮定難掩驚懼的某些人。
「其他人不提,一甲三人可是一等一的青年才俊。」沐瑾明就是要看在坐眾人的笑話,讓他們惴惴不安又難以辯駁,多有趣。
汐朝目光轉向右側上首坐著的三人,有兩人頗為熟悉,唇邊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眾人臉上一晃而過的神情真可謂眾生百態極是精彩。
欣賞完眾人的表情開口:「此三人是為皇上備下的才德兼備之人,日後為國為民竭盡所能,十年寒窗苦讀一朝金榜提名多有不易,況且三人未必捨得下大好的仕途,屈就於翼王府內一名小小的侍君。」
話音方落滿座無不驚掉眼珠子,有些大臣差點失態,侍君二字雖說聽著奇怪了一些,實難讓人不聯想到另一個耳熟能詳的詞上『侍妾』,鬧了半天翼王原打算迎娶的是侍妾之流而非正妃之位,這讓出了大力的官員心下一寒,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這滋味只能飽嘗者最知其苦,後悔不迭當初連番逼迫翼王成親現在到好一把火燒到了自己身上,想撲滅也得有水才行。
現處於進退維谷兩相難的官員,都不敢去看被自己送至前面的嫡子,即是選侍君,還有什麼好爭的,當初怪只怪高興的太早被利益迷花了眼,不管不顧的前去爭取。
不光送上嫡子的官員心裡急,沒有送嫡子的官員同樣急,概因皇上一句話矛頭直指不該受到牽連的一眾進士身上,假若翼王真看上其中一位,想必皇上及樂意配合翼王。
果然,就聽皇上開口:「如若看上,朕立時下旨賜婚,誰若要抗旨不尊,後果一併償還。」意在警告朝臣莫要輕舉妄動,毀了子嗣更毀了全族。
眾人聞言心裡寒若冰封,做臣子哪敢違抗聖命,那可是誅連九族的大罪,眾人的身心如入火坑倍受灼燒煎熬之苦,這個啞巴虧註定是要囫圇個咽下去。
看戲的過足了眼癮,身心通暢,好久沒見同僚吃癟,而且是這麼大一個,心下笑作一團。面上還得裝出一副憂心樣,免得為此疏忽舉動與同僚結下仇怨。
進士之中自然不乏幸災樂禍之人,如若一甲頭三名被翼王收作侍君,那麼排位就要依次補齊,自己就有機會得皇上垂青,前途無量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十年寒窗苦讀不就不著日後有個錦繡前程。
汐朝縱觀諸人神情。莞爾一笑並未做以定論。暗諷有些人的齷齪心思還真顯露於表難能遮掩。…
翼王但笑不語什麼話都沒有留下,皇上盡也沒有繼續之前的話題,飲宴在一種另人難以想像的詭異氣氛之下回到原先。眾人再沒心思於眼前的佳肴,即使動筷飲酒也味同嚼蠟食不知味。
飲宴過後沐瑾明提議去御花園遊覽,眾人自是欣然前往不敢有違,多少人想著儘快離開宮中。避開翼王選侍這件令人委實尷尬異常的事,一個個離著翼王老遠生怕自己是那個最不幸者。
待選侍君的二十人處在眾人之間極不自在。原想著進入翼王府後自己也算半個主子,未料到只是個侍妾之流,堂堂男兒委身為妾說出去不怕人笑掉大牙,顏面盡失再難抬的起頭。又無脫身之法面色青紅交加實在精彩。
朝臣不免咒罵翼王,就娶個侍君條件開到非嫡子不娶,此般坑人的行徑實在讓人接受不能。將眾臣玩弄於鼓掌之間,同皇上一唱一合將主意打到得中榜的進士身上。像話嗎!
有人心憂有人喜,只不過是站在不同的角度看待整件事,侍君再怎麼不好聽也是翼王的人,如果努力一把不愁爬不上去,府里的女人不都是這樣熬過來的,雖然這個比喻並不恰當,但事通百種一通則通,意思對了就成。
沐瑾明和汐朝進了涼亭內,讓其餘人等隨意,只有放鬆緊繃的弦,一些細節之處的問題自可在不經意的言談舉止中表露出來,取捨趕來才好做決定。
「嚇得不輕。」汐朝平淡的丟出一句,微抬下巴示意那些遠離自己的人。
「讓他們自作聰明,專挑不該管的事下手。」沐瑾明捨不得汐朝受半分委屈,不過是嚇唬一遭,又不是動真格的,已經算是非常厚道仁慈。
「你若真看中一甲三人,我自可下旨,諒朝臣不敢有怨言。」沐瑾明不是在開玩笑,極認真的看向汐朝。
「你真捨得,其中一個顧思聰不正是你之前內定的人選。」汐朝被沐瑾明的話逗樂了,「第二名你我早前有過一面之緣,之後我又對其有救命之恩,剩下那個一看就是個實打實的書呆子老實人,切莫拿人才不當回事,有你哭的時候。」
「你也知我府上不需要太多雜亂的人,本就人手不足還得特意命人盯著,不惹事生非還罷,全當養個閒人,反之不知道要操多少心。」汐朝是最不願自增煩惱的性子。
「隨你意。」沐瑾明不管了,汐朝有自己的想法自己不去添亂。
自傳臚宴後,洛長青對翼王有了新的初步認知,翼王雖然喜怒無常卻從不強人所難,此為大善,緊繃的心放緩幾分。
洛長青在這次入選二十人中身份是最高的,內閣院使之子,雖說內閣現如今不比當年風光,重要的是品級大為此無可避免的遭餘下等人嫉恨。
有人想引翼王注意,就得弄出點事,最好下手的對象便是一臉病態的洛長青,誰讓他看起來那麼弱,柿子要撿軟的捏,還有就是洛長青家世及好若競爭是個強有力的對手。
洛長青沒有發現自己被人視為眼中釘肉中刺,獨自一人站在花池邊上,望著一池的青蓮出神。
「不去轉轉,總這麼晾著哪行?」沐瑾明抬眸詢問汐朝的意向。
汐朝沒接話倚在石柱上向亭外望去,正巧視線掃到不遠處荷花池旁的兩人,一人好似在說什麼,神情稍顯激動,另一人未開口。…
曾策心裡打著自己的如意算盤,很自然的拉近站在有利地方的洛長青,四下靠近的人不多,畢竟那些中了進士的人清高不屑與他們這種為權勢攀附的人為伍,至於同為待選者,大多不認識又是競爭關係,少有在一處的,如此給了自己最佳的下手機會。
「御花園不愧是皇家景色迷醉之地。」曾策平和開口同洛長青保持一定的距離,未免洛長青起疑。
洛長青忽聞人聲回過神轉身看去,見一人在此,沒有接話,不認識眼前之人亦不想惹麻煩,低調一些為妙。
曾策見洛長青不上道,心中暗咒,繼續開口:「像你我這樣入選的人,如今處於此地頗覺可笑,你我本是嫡子卻要為了家族利益捨棄男兒的自尊討好翼王求得庇佑,多麼的可悲。」
洛長青深有同感卻無意開口言說自己的不幸,現今的處境提醒自己此處非隨意的地方,一切言行舉止會在不經意間落在別人眼中造成不必要的隱憂。
曾策再接再厲道:「翼王如果選擇進士中的青年才俊,你我這些人回去後將何以交待?」
曾策越說越投入,好像找到了一個可以傾訴的對象,吐露自己的心聲。
「你我說是嫡子,實則根本不受家人重視,不然哪可能被強制推出來,如女人一樣去服侍翼王。」曾策一想到此心中隱隱作痛,面上神情表露無疑。
洛長青以己度人,完全能夠體會男子的苦痛,眼底透出淺淺的哀戚。
「聽聞翼王喜怒無常我真的非常擔心。」曾策眼中流露出驚懼,身體不住的打顫,不經意去抓洛長青的衣袖。
洛長青被曾策突如其來的舉動驚了一跳,剛要扯回自己的袖口,用了幾分力不曾想意外在此時發生。
曾策就是為了嫁禍洛長青,自然借著洛長青扯回衣袖的力道,腳下一滑有意識的向後一栽,由於腳下鋪設的是光滑的鵝卵石,不注意及易打滑崴到腳。
算好了一切的曾策在仰倒下去的瞬間露出驚恐萬狀的表情,撲通一聲就這麼一頭扎進花池當中,濺起大朵水花,聲響驚動了四下的人。
洛長青被此意外一幕嚇壞了,出於本能在驚詫的瞬間探出身子去抓落水的人。
池邊發生意外引來周遭眾人聚集,會水的太監和侍衛即刻上前去撈人,四下眾人自動散開,雖然不明發生何事,約莫可以猜測一二。
「看吧,又一個自作聰明的人。」沐瑾明啜了口茶,極盡諷刺的看向落水處。
「小家族出來的人,比不上世家大族中培養出來的有腦子。」汐朝給出最為中肯的評價。
「走,去瞧瞧這是演的哪一出。」沐瑾明饒有興致的遞了一記意味深長的話。
此時下水的太監已經將亂撲騰的落水者救上來,又是披毯子又是遞熱茶的看似忙亂卻有條不絮。
而與曾策有莫大關係的洛長青傻傻的站在原地,兩眼盯著狼狽不堪的男子,心如遭雷擊,自己就是在愚笨也看得出是此人故意為之,造成自己推其下水的假象,這樣低劣的手段也使的出來,實是無語辯駁。(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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