汐朝 第三百五十六章

    初至沐國上京的燕蘇意放眼望去繁華鼎盛熱鬧非常，一路輕裝簡行在展紜飛預先安排下順利到達。

    在上京短暫休息了一日，依循方位前往翼王府，站在氣派的王府門前叩響門上的銅環。

    阿九正納悶一大早的誰來敲門，開門一看不得了差點反應不及，以為自己沒睡醒眼花了。

    燕蘇意認得阿九，突兀的臉上表現出見鬼的模樣取悅了自己，為免自己久站門外上前報上身份。

    阿九不敢輕乎，將人讓進門來，一國皇子不敢將其放在門外等候，禮數問題上升到兩個國家，不用吩咐府內暗衛見到燕蘇意的一剎那立刻前往正殿通報。

    燕蘇意來了？汐朝正在用早飯一會要去衙門上差，忽聞暗衛回稟有種極度不真實的感覺。

    「燕國皇子來到上京一路上進入沐國境內怎麼無人上報？」紅蕊正伺候主子用飯，忽聞消息整個人要多不好有多不好。

    「要麼是屬下失職不察，要麼是燕蘇意喬裝改扮一路避開人而來。」紅明插話，「奴婢傾向於後者，掩藏行蹤各地方暗衛正忙，不會去在意這麼個人，不然等不到今日。」

    「管他哪一點，這是要進行招待？」紅蕊不怎麼樂意，燕蘇意這是個不請自來的主。

    「當然，怎麼說貴為一國皇子，理當拿出相應的尊重。」紅明意在讓紅蕊收收性子，這裡雖是主子的地盤，該守的禮不可廢，別讓人挑剔說主子御下不嚴。

    紅蕊心不甘情不願的撇嘴，憑什麼燕蘇意一來自己就得裝規矩，自己不說話還不行嗎？在自己的地盤上還這麼累圖什麼！

    紅明睨了眼不滿的紅蕊沒說什麼，自顧出去準備待客的茶水點心，心裡思量用不用另行準備早飯，畢竟這個點踩的有些不上不下。

    「看來主子要耽擱一日公務。」燕蘇意來了作為正主的主子要盡地主之宜，紅蕊嘀咕怎麼湊這個節骨眼來？別是算計好主子在府上吧？

    燕蘇意挑這個時辰來翼王府真讓紅蕊料對了。一則算準了翼王在府上自己跑一趟不會落空，二來這個點街面上的人少可以隱藏自己的去向。

    進入翼王府內燕蘇意沿途欣賞王府內別具一格的景致，翼王府要比自己的王府大，不得嘆一聲不愧是親王的府邸就是那麼的與眾不同。

    到了正殿阿九引燕蘇意前往主子所在的偏廳。將人帶到之後回到自己該呆的地方。

    「燕國皇子大駕光臨有失遠迎還望海涵。」汐朝一身朝服未換下來，端坐於主位之上向進來的稀客客套一句。

    素白做底上繡祥雲蟒紋的錦服，燕蘇意一眼便看出翼王穿的是親王制式的朝服，從未見過這樣一面的翼王，給人心中帶去無比震懾。

    「突然造訪還望翼王勿怪。」燕蘇意自顧尋了椅子坐下。「略有要事同翼王相商。」

    「準備好登基大典了？」除此之外還有何算得上要事二字，汐朝無心去猜，只等燕蘇意接下來的話。

    「並非，朝中勢力還未盡數收攏。」燕蘇意不介意同翼王談及燕功之事，燕國如今的局勢可不就有翼王當初一份助力。

    「我相向翼王求證燕國密藥以及身份成因。」燕蘇意可以說開門見山毫無保留的道明來意。

    「藥的事，待徐勉來了你二人自行商定。」汐朝不懂藥對醫理是個門外漢，給不了準確的印證，至於身份，懷疑歸懷疑證據不是那麼一針見血的充分，難怪燕蘇意不遠萬里前來求證。

    「當初送達我手上的消息並不全。」燕蘇意在說翼王給出的部分消息。能夠致使自己對真實身份的猜疑。

    「之初同樣憑藉猜測。」汐朝直言不諱道，「衛國宮內發現的隻言片語，有點出燕皇不能人道，一手策劃出自衛國先皇之手毋庸置疑，中間是否出現差錯難以獲悉，，你曾提到的沿花葯效同女子有關，這個燕國皇室太醫能人輩出也無頭緒？」不應該啊，自己研究的藥自己能不明白，吃了不得死了！是藥三分毒。聽起來都覺不可思意。

    「藥是上一代製作而成，具體的無毒是真，其他的沒有頭緒。」十分為燕國的太醫汗顏，燕蘇意曾一度打算將整個太醫院中人全換了。即無能力白吃白占國家的米糧，不問罪已經是法外開恩。

    汐朝吩咐紅蕊去取自衛國皇宮帶出來的書冊，這些都是關於藥的事，衛國皇室秘聞和一些見不得人的勾當，帶回來只為研究燕國皇帝得病的成因，在影衛重重護衛下仍遭了毒手。可見衛國先皇的手段以及藥的不確定性，避免舊事重演打算一力徹查下去，又困回國諸事繁忙未顧得上細緻深究，要非燕蘇意有意親臨，事情怕是要再拖一段時日。

    「你且自行翻閱，公務在身不便陪客，有任何所需可向紅明紅蕊吩咐。」汐朝又讓紅明收拾另一側偏殿出來，放燕蘇意一行人住進去，一來便於互相溝通有無，二來燕蘇意身份敏感不宜外宿，展紜飛的產業可沒在上京設立分點。燕蘇意住在外頭也該頭疼，從各方面考量出發決定將人留下，以保萬一，放在眼皮子底下才安全不是。

    燕蘇意沒有拒絕翼王的好意，心底打著正是留下的如意算盤，他不想自己一頭熱，決定試一試兩人有無在一起的可能，翼王雲英未嫁自己又一直不曾娶妻，拋開利益關係，以兩人的身份不正合郎才女貌天造地設？

    至於翼王嫁還是娶的問題，待兩人關係確定穩妥之後有什麼事是不可商量的，燕蘇意自有盤算一點不急。

    燕國那邊只要按計劃一點一點來便可，燕蘇意相信自己的弟弟再說不是還有展紜飛保駕護航，出了不亂子，自己就可在沐國長時間停留，細緻了解翼王的生活習性，自細微處入手了解一個人此為最恰當的方法。

    汐朝尚且不知所謂的稀客正打自己的主意，第一回上差遲到那新鮮感別提了。

    徐勉今日這個時辰來到翼王府，日行不間斷的給洛長青醫治，成效初顯看得出洛長青更有活力。

    見到燕蘇意的一瞬間，徐勉差點認為自己走錯了地方。邁出一步的腳收回站到門外左右去瞧沒見著紅明紅蕊的影子，這兩人去了哪裡，獨留這麼位貴客在此真的沒有問題嗎？

    以燕蘇意的武功早發現有人前來，眼角餘光一掃見是徐勉。原以為是翼王特意吩咐去請的，然而徐勉一剎那所表露出來的驚疑之色以及細微的動作均可表明徐勉不知自己在此，臉上的錯愕掩飾不掉。

    燕蘇意開始納悶起來，徐勉未經去請怎麼隻身出現在翼王府，且直接來此？視線往下移見徐勉手中拎著藥箱。心下明了，這是來給人瞧病的，難道是翼王？心下頓時一揪，沒瞧見翼王有異常之處？越尋思心裡越不踏實。

    徐勉到不是說懼怕燕蘇意，就是覺得奇怪，邁步入內將藥箱放在桌上同燕蘇意打招呼，「燕國皇子別來無恙。」

    燕蘇意頷首以對同徐勉簡略的客道一句，注意力焦躁在手頭上的殘缺紙張上。

    徐勉不覺如何不自在，時常呆在翼王身邊偶爾見皇上的次數也多，兩人身上的氣勢遠比燕蘇意更驚人。習慣成自然絲毫沒有無地自容卑躬屈膝低人一等的卑微感，很是隨意的該吃吃該喝喝，一點沒有要搭話的自覺，瞧見燕蘇意正忙就不去自討沒趣。

    紅明去收拾偏殿，紅蕊拿著燕蘇意的印信去指定地點將帶來的影衛護衛之流的人帶入王府妥善安置，兩人都忙府里下人本就少，可避免的出現徐勉找不見人的狀況。

    紅明此時進屋見徐勉也在，就傳達了一下主子的話，方明燕蘇意有事要徐勉配合一下，之後問了燕蘇意吃食上的忌口飲食上的幸好。下去吩咐廚房提前準備，還有那一批三十人的護衛，吃用上又得刨出去一筆銀子。

    徐勉暗想燕蘇意此來無事不登三寶殿，至於說到藥的問題上。之前翼王曾交給自己細查的一份，有幾處地方判斷上拿不太準，一直拖到現在，正巧正主在手應該備了相同的藥，自己就不怕手上僅有的一份報廢后失去了研究價值。

    燕蘇意看了個大概，放下手中事物拿出保存完好的藥瓶送過去。說明藥瓶中藥的作用以及成份，以供徐勉參考。

    徐勉發現燕蘇意所說的藥方同自己手上之前那藥查出對應藥方有些出入，其中有兩味藥不盡相同，出現這種情況本不應該，遂將自己的顧慮說出。

    之前的藥是翼王所給，現在的是燕蘇意親手交到自己手中，按理說燕蘇意不可能拿藥的事來開玩笑，事關生死性命攸關馬虎不得。

    燕蘇意也覺奇怪，難道真是藥拿錯了？不應該出現這樣的疏漏，更不相信翼王有大意的時候，如果藥拿錯其中成份也不該中仍兩味藥對不上，如此極小的差別，問題到底出自何處？

    「稍等，我去取藥。」放下手中的藥瓶起身出屋，徐勉要去取翼王所給的藥，拿來對比一番就可發現問題所在。

    剛出門口，同紅蕊撞了個臉對臉，問及徐勉行色匆忙要去哪裡，得知是去取藥，便沒有多問。

    燕蘇意不解，徐勉去哪取藥，是要回自己府上，為何不叫暗衛或是紅蕊前去，腳程要比不通武藝的徐勉快多了。

    「回府？」不經意間燕蘇意問出心底的疑惑。

    「不是，就在幾步遠的偏殿，徐勉有將藥放在府上確保安全。」紅蕊心平氣和的回答燕蘇意的提問。

    燕蘇意聞言腦子裡多出許多思緒，徐勉研究藥物將藥放在翼王府豈不是隔三差五要來翼王府一趟，或者住下不走了！這個想法一出猶如晴天霹靂，一個外男住在府上成何體統，聽聞徐勉至今未娶，心中莫名的緊張起來，翼王該不會喜歡一個除醫術外無任何優勢的軟腳蝦！

    徐勉取了藥進門，完全不知自己已被燕蘇意當成假想敵，仔細的將兩種藥放在一起，由燕蘇意先行辨認，是否看似同一種，然後將藥丸化水後以不同的方式逐一分辨出藥方中所含哪兒味。

    燕蘇意收起雜亂的心緒。認真投入到正事上，私事要等一切結果出來再考慮，事分輕重自己把握分寸。

    「並非弄錯藥。」徐勉注視著桌上的藥丸沉思，怎麼看都像是一種藥分管各個藥效。

    「這種藥一般何時服用。是只服用一次即可還是連續服用，再者是否分季節？」徐勉一連串問了好幾個問題。

    燕蘇意聽明白徐勉的意思，細緻的給予相應的回答，本就是為藥而來，之前已經做足了準備。

    「這就對了。」徐勉通過燕蘇意給出的結果符以自己的見解。之前的謎團迎刃而解。

    「這是一種藥，分兩劑服用，其一在於改變體質，其二在於溫養身體，作用不同難怪其中兩味藥相差。」解決一大難題徐勉心中輕鬆許多。

    「這藥為何只針對女子？」燕蘇意擔心母妃用了藥會有遺留病症，「燕室皇族所中之毒可有頭緒？」

    「用於女子身上大概比用在男子身上更起作用，假設男子本身就中了毒，一旦用藥很可能毒上加毒，縱然作用效果明顯也將緩慢導致身體內部逐漸被藥物蠶食滋味想當然爾。」徐勉微露出那麼丁點幸災樂禍。

    「你所說的燕皇之毒，燕國上下尋覓了這麼久都無頭緒。我更沒有這等能力，要找就得自衛國皇宮典藏中著手查找，又是一項浩大的工程。」徐勉一點不想去衛城，跑外面次數一多著實累人。

    「你要查得問過翼王。」畢竟燕蘇意要找的全是不外傳的典籍，當初分髒時翼王占大頭沒便宜燕氏兄弟，徐勉只給提議該怎麼同翼王談那是燕蘇意的事，只是好奇燕蘇意為此將要付出什麼樣的代價，翼王要的東西刁鑽，平常之物又不缺，真的非常期待。

    這點不用徐勉說燕蘇意必須通過翼王的允許。正聊著門外進來一人，兩人相濟看去臉色微變。

    徐勉趕忙自椅子上起身向進來的沐瑾明行禮問安，怎麼這個時候來？心裡直犯嘀咕，翼王不在府上。看樣子目標在燕蘇意身上。

    沐瑾明擺了擺手示意徐勉平身，目光銳利的注視遠來的客人，燕國皇子燕蘇意，兩人是頭一次近距離的打量彼此，同樣年輕同樣彰顯出皇族凜然的氣勢。

    短短剎那眼神交匯，初步對彼此有了判斷。氣勢一斂錯開視線，沐瑾明坐上主位，抬手請燕蘇意入座。

    作為一國之君沐瑾明有義務問清楚燕國皇子到此的目的所在，即使所言當中真假摻半該問的一樣少不了。

    燕蘇意乍見年輕的沐國新皇，心裡原有的塑造在見到真人之后土崩瓦解，與自己心中所想大相徑庭，一眼即知此人非外面傳聞中那樣無能，通身的氣質舉止談吐分毫不掩其內在的掌控者之威。

    「咦，皇上？」進門的紅蕊乍一見到沐瑾明本人嚇了一跳，這個時辰該是在御書房批奏摺的，來的好快，還以為要等到手邊事情結束之後再行見燕蘇意。

    驚色只閃過一瞬，紅蕊上前向皇上行禮問安，又問午飯是否要在府上用，並點出主子走之前沒說什麼時候回來，如果忙的話午飯有可能在衙門中用，以前有過此類情況，只不過今日多了兩位最量級人物。

    沐瑾明是想比照一下真人是否同汐朝口中描述的一樣，急急拋下手邊的事趕來，果然比對結果可謂一針見血，當然是指汐朝對燕蘇意本人的評價。

    本想問過來意後回宮接著批摺子，思前想後還是決定留下來蹭一頓飯，看看汐朝同燕蘇意是怎樣一個『交淺言深』法，至於摺子先放一邊。

    沐瑾明命紅蕊去問，汐朝中午怎麼也得回來一趟，衙門的飯哪比得上府里的精細。

    燕蘇意聽著兩人的對話思緒沉了沉，從紅蕊進門一殺那表現出來的驚訝說明沐國皇帝未走正門入府，很好的說明有隱密，不然皇帝貿然出宮身後必定隨行不少侍衛，哪像眼前這位獨自一人進來。

    兩人關係比想像中更密切，相較於揣著小心思的燕蘇意而言是不小的阻力。具體什麼情況還需自己親眼見證再行斟酌如何走下一步。

    汐朝先去了戶部又去了工部，火炮已經試射過，匠人正在細緻完美，看過記錄的事項又同匠人了解火藥的分量，得知沐瑾明去了府上正是半個時辰前的事，不用猜即知沐瑾明又沒完成今日的任務，到時候抓壯丁，自己又有的忙。(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