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走的人是一分鐘都不願呆在這個鬼地方,簡單的整理行囊和相熟的人一起碰頭,一想到能夠離開渾身上下一陣舒暢,眼裡閃現滿滿的期待。
不用紅明去催,一大批一大批人群自覺的聚在一處,手裡拿著臨時繪製的地圖看了又看確定方位,從哪裡走最近也最安全。
有人提議跟著大群體走,人多力量大又能壯膽,要是天黑未走出去,人多也有個幫襯,像什麼守夜打野味最缺的就是人手。
大部分人同意一起,負責領路的人是推舉大群體中的領頭,大家能夠信任,真要迷了路有這麼多人在,三個臭皮匠還湊不出個諸葛亮。
一切就這樣約定俗成,帶著滿心滿眼地激動心情,踏上了回家的路途,希望此行一切順利。
紅明注視著一批批離開的人群,心底冷笑還禁軍呢,當初是怎麼混上禁軍之職的,沒有冷靜的頭腦,沒有敏捷的身手,遇到點雞毛蒜皮的小事,也能失了理智,腦袋裡裝的是些什麼?一無事處,丟盡了皇室禁軍的顏面,若非主子寬和大度,這些臨陣脫逃的渣子早該踢逐出去,免得看得人心煩。
好在有一部分人留下來,不管他們留下來的理由是什麼,起碼做到這一點的人值得紅明高看一眼,哪怕留下的人要經過一系列殘酷的篩選,能經受住考驗的人才會被留下,剩下的即使出去,也會比之前的那群逃兵活得更好。要麼人常說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不去賭又怎能知道自己一定會輸,要不是有人鬧事主子未必會定下這等計劃,真是好日子不過偏要找死,攔都攔不住,怎麼不想想自己是什麼身份敢跟主子叫板,小時候肯定不是吃飯長大的。
紅明對離去的人簡直是橫挑鼻子豎挑眼,怎麼都看不順眼。骨氣兩個字在這些人身上蕩然無存,更別說男人身上的血性,除了像沒頭蒼蠅一樣亂轉,就是自己嚇唬自己。沒嚇死一個半個說不準真是祖上積德。
人群分流而去,沒有一個人回過頭去留下隻言片語,他們的腳步邁得又急又快,恨不能背生雙翅飛離這個另自己惡夢連連的山林。
剛到時的玩樂心情已經被此刻的紛雜情緒所取代,幾天裡光是精神上的折騰再不願記起。
人都走了,紅明轉身離去,她要去留下的人那裡轉轉清點一下人數,至於用不用安撫剩下的人,她覺得完全沒有必要,驚受不住的可以離開。沒人攔著。
營地需要重新整頓,留下的空帳子需要拆除,將剩下的人歸攏到一處,方便管理,紅明心裡記著主子的吩咐。腳下的步子略微快了。
莊子中,汐朝神情閒適地坐在院中品茗賞景,時不時聽對面的徐勉自言自語幾句,生活如此美好。
「翼王在想什麼?」徐勉有點受不了翼王的冷漠寡言。
「以在下粗略估算,離開的人應該不少。」誰能忍受多日來孤立,焦躁的情緒一點一點積聚,然後在某一日徹底暴發出來。
「翼王不擔心嗎?」徐勉觀察了翼王多日。翼王並未表現出分毫的異色,太平靜了,平靜的根本就不像是來處理事的,到像是來遊玩。
「翼王拆除陷阱是為了造成那些人的懷疑,好奇心驅使之下大膽的人忍不住去探明虛實,雖然跨過了拆除的陷阱卻未曾料到真正的陷阱的看不到的。」翼王不開口徐勉只能自問自答。從而引起翼王的反應。…
「翼王要求在下調配的藥粉派上了用場,迷昏不少探路者。」徐勉不急不緩地述說翼王的計劃。
「這些人不懂得什麼是持重,衝動行事的後果只能被淘汰。」徐勉臉上的笑容回翼王看過來的眼神僵在一處。
「你的話太多。」汐朝覺得徐勉閒得發慌,來跟自己扯閒篇。
徐勉好不容易控制自己僵硬的面容,眉角微揚滿是無奈道:「我不想煩翼王的。實在是太無聊了。」
「你應該多鑽研醫術,早日超過你的父親。」汐朝提出一個建設性意見。
「醫術需要不斷的在人身上驗證。」徐勉滿臉嚮往道,「如果有一兩個病人供在下鑽研那該多好。」
「以後會有你用武之地。」汐朝心有盤算,已經定好了徐勉今後的位置。
「翼王是想讓在下留在禁軍中?」徐勉似問非部心裡有了底,之所以問出口是想進一步確認翼王的用意。
「嗯。」汐朝淺啜香茶,淡淡的應聲。
「出行。」只要有病患,徐勉在哪裡呆著都行。
這時紅蕊走來,稟道:「那些人已經離開駐地,向兩個方向離開,暗衛已經分散開來監視,藥粉帶足了不會漏下一人。」
「嗯。」汐朝對暗衛一向放心。
「主子,要上去看看嗎?」紅蕊問,山上的情況是個什麼樣,心裡實在好奇,真想去看看。
汐朝一番思量,上去看看也好,剩下的人是否符合自己的要求,總要看一眼再定。
「我也想去。」徐勉快被悶死了,適時的該出去走走。
汐朝看著徐勉一臉可望微點頭,同意讓徐勉跟著,多一個人也不妨礙,徐勉今後是要留在山上的。
徐勉得了翼王的允許,高興不已這還是他頭一次進山林,正值夏季,山上的風景應該非常迷人。
汐朝帶著兩人往山谷行去,事先傳了信號,好讓紅明有個準備,別到時撲個空,紅明是最了解禁軍情況的人,少了她不行。
分頭行動的四人帶著自己的任務朝著另一邊的住地去了。
張奇、孟舟兩人在回來時碰到了一起,路上兩人都未說起自己打聽到的消息,等回去之後再議。
兩人到時鄭苛已先他們一步回來了,坐在自己的褥子上想著事情,見兩人回來了方回過神。
「吳越還沒回來?」張奇隨口一問,並不著急。
「要等一會,能不能找到人另說。」鄭苛平靜的開口。
「等一等吧。」孟舟坐下來躺倒,昨晚一夜未眠,眼皮子有點睜不開。
「往那邊一點。」張奇見孟舟躺下了。感覺自身狀態不甚好,推了孟舟一把,空出位置自己躺下。
「鄭苛你也躺下吧,現下沒什麼大事。吳越回來了一準能知道。」張奇朝鄭苛招招手,眼皮子一張一合的,濃濃的睡意上涌。
鄭苛依言躺下,閉上眼睛,小睡片刻應該無事。
三個人在安靜的氣氛下,難抵翩然而至的睡意,不一會傳出睡熟的響動。
吳越這時候在幹什麼?他在找紅衣女子,去了集合之處沒有看到人,又在四下找了一遍,確定無人心中疑惑。紅衣女子去了何處,不會是回去了吧。
沒找到人吳越沒打算呆在這裡傻等,先回去與其他人匯合,再行商議,就在他往回走的當口。一抹紅色與白色的身影躍入眼帘。
那是誰?吳越向前走了一段,距離接近視線不離看到的人影,站的地方有些距離,又下意識避在樹後,確定看到的人不是往自己這邊來,仔細辨認。…
紅衣人看上去像他要找的紅衣女子,也僅僅是像而已。並不能確定,至於那抹素白如雪的身影,吳越駑定自己從未見過,咦,怎麼又多了一個?
吳越再次探出頭觀察發現多出一名藍衫男子,跟在白衣人身邊。這三人看上去是一起的。
禁軍之中沒有人會穿乍眼的白色,不耐髒不耐磨不說,又不是真來遊玩的,一副公子哥的打扮,招人眼又招人恥笑。他曾觀察過,大家都是一身便於行動的勁裝,沒有人會帶一看就很貴的錦服出來。
那三人又不似專程來山上賞景的,至少富家公子習慣被人前呼後擁,這三人一看連個小廝都未帶在身邊,樹林繁多的山林中又極容易迷失方向,要麼這三人曾來過此處,今次再來地形早已爛熟於心,要麼就是有目的的進山。
吳越腦中乍然閃過一種可能,驚了一跳,再去觀察那名白衣人,發現了更多信息。
白衣人身量不高,相比於那位藍衣男子的身高,應該年紀偏小,又一身亮眼的衣冠,走路四平八穩,一點不像是在走山路。
汐朝發現有人在偷窺,一路行來視線仍未離去,到是沒有惡意,是以未曾在意。
吳越仔細觀察白衣人,突然冷不丁的對上白衣人微側過頭,向自己藏身之處看來的視線。
雖然僅是一眼,吳越驚鴻一瞥下像是被凍住一般,僵硬了手腳,腦海中浮現出那抹冰冷的眼神。
白衣人的模樣吳越未曾看清,僅那一眼不由打了個機靈,好冷,怎麼會有人這麼冷,光是眼神另人汗毛直立。
待吳越緩過勁,僵直的手腳變得麻木,腦子開始轉動,之前閃過的念頭再次浮現與白衣人的側面相合起來,他已經確定白衣人的身份。
吳越的心忽上忽下,久久不能平靜,不曾想自己會在這種情況下見到一直想見的人。
吳越不敢多呆他得先回去與其他人匯合,商量一番如今正主已經到了剩下人的去留問題不用多久便能知曉。
吳越回到自己住處,一進門就見躺著的三人迷迷糊糊的起來瞅了一眼,復又躺下閉眼繼續睡。
大家都累壞了,吳越笑了笑沒有把三人叫起,看著睡覺的三人,自己一時也感覺到疲累,順應自己的身體需求,躺下來閉上眼睛補覺。
一個時辰後四人陸續醒來,伸伸懶腰,這一覺雖不能將昨夜的睡眠補回來,身體總算不在疲憊。
「說說都查到什麼?」吳越喝了口水潤潤嗓子。
「我那邊有一千多。」孟舟揉揉眼睛,越睡越覺得睡不夠。
「我那裡人多。」鄭苛道:「有近三千人。」
「剩下的共六千人。」吳越思忖,「比預想的要多一些。」還以為會走很多人,誰料留下的人不少。
「帶頭鬧事的六人中有兩人帶著人離開,不清楚是一開始就算計好的,還是那些人真正的想法。」鄭苛細緻觀察人數的變化以及人員是否有變動。
「六人的關係如何我們一無所知。」張奇道:「很難從中判斷出他們的目的。」
「面和心不和的可能性效低。」孟舟大膽推斷,「他們肯定要去親眼見證能否走出山林。」
「換作是我也會兵分兩路。」張奇接口,「找個適當的時機兩頭接觸一下,就能知道自己想要知道的答案。」
「萬一離開的人中了埋伏。」孟舟皺起濃眉,「消除記憶的藥不會明說。」既然說了就會用到,至於用法不在考慮範圍。…
「我賭離開的人竹籃打水一場空。」張奇自信滿滿,現下情況明析,耍手段的人必然吃虧。
「切,不賭呢,你跟誰賭。」孟舟張口就是一句譏嘲。
「不過是打個比方,你激動什麼。」張奇反唇相譏,笑話自己沒門。
「哼。」孟舟說不過張奇,冷哼一聲做罷,好漢不吃眼前虧。
「對了,說了這半天吳越你那邊什麼情況?」鄭苛出聲攪了張奇和孟舟鬥嘴的機會。
「本來要去找紅衣女子,沒有找到。」吳越說起這些腦海中瞬間浮現出那一又冷眸。
「沒找到?」孟舟奇道:「用不用再去找一回?」
「不必。」吳越心跳有點快,「我在回來的路上遠遠瞧見有三人上山。」
「哦,誰呀在這個時候上山?」孟舟來了興趣。
「一個絕對意想不到的人。」吳越說到此處賣了個關子。
「說話總是不說全,讓人猜多麻煩。」孟舟對吳越說話說一半的做法很是看不上眼。
「能讓吳越說驚奇的人,不難猜到。」張奇心裡有了答案。
「翼王。」鄭苛直接脫口而出。
「什麼!」孟舟驚得差點跳起,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答案。
「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張奇鄙視一眼,「翼王到此在正常不過。」
「你真看清了,那翼王有沒有……」孟舟激動萬分。
「遠遠見到一白衣人,沒有靠近,結合翼王的情況,初步認定是本人無疑。」吳越近一步給出相應的解釋。
「其他兩人呢,是誰?」孟舟繼續發問。
吳越搖頭道:「不清楚,隨行有一名紅衣女子,並非我們要找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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