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國朝臣能得悉邊關消息的官員不多,概因上次觸怒皇上安插在各處邊關的眼線消消耗殆盡,消息的獲取上非常滯後。
這幾日好不容易自來往的商隊中得到一件驚人的消息,大皇子一派的官員像打了雞血一樣興奮異常。
「翼王膽大包天枉顧法紀誅殺鎮北大將軍副氏滿門不算,時隔不久又除掉平南大將軍李奇一家,簡直就是喪心病狂純屬找死。」官員義憤填膺呵罵。
「就算知道這件事又有何用?」有精明理智尚在者開口,一盆冰水當頭澆下,妥妥的透心涼。「上奏皇上必以先皇御賜寶劍為名遏制。」又非一回兩回了,都快麻木了。
「李奇一家人都死了,剩下的那些旁枝親戚皆是些扶不上牆的爛泥,用無可用無憑無據皇上豈會相信所言非虛,眼下翼王身在邊關皇上根本就不可能去動翼王,若要達成目的,非得挑出一個比翼王能幹的人才行,放眼朝堂沒人願意去邊關赴死,又回到原點成為僵局,這次怕也不得用。」
話音一落大皇子一派的官員面上露出頹喪,道理是那麼個道理眾人皆知,可要放棄這麼個機會彈劾翼王,誰能甘心,在翼王身上吃的虧總想連本帶利找回來。
「現在說什麼也是枉然,何不等戰事結束,連著翼王敗北一併上奏,所有的事件加起來足以叫翼王自顧不暇,那時出手解決事半功倍,皇上再不能對翼王有所姑息,戰事敗了所有的損失必要找一人來全部承擔,翼王身為主帥與衛軍對戰。是最好的不二人選。」
「皇上要給所有人一個交待,權衡利弊之下翼王一準跑不了,一擊必中令翼王再難翻身才是最行之有效的方法,眼下先忍耐以待來日。」
這話說的句句在理,無人不點頭稱是,與其小打小鬧使得皇上厭煩朝臣,何不等著翼王自己將把柄錯處交到別人手中。任其巧言善辯事實勝於雄辯。到那時在無叫囂狂妄的權力,戶部自然而然的落於大皇子之手,至於邊關到時再議。
衛國皇室內亂處於熱火朝天的地步。大部分朝臣已經選定了自己所支持的皇子,少數朝臣尚在觀望,就在衛國皇帝新血來潮應允了朝臣的納諫,肯定確定太子一事。
四位皇子並朝臣聞言正歡欣鼓舞時。一則消息自宮外快馬加鞭送到了御前,像似原本晴空萬里的天立時陰雲籠罩時不時雷鳴聲起電光驟降。有大雨傾盆之勢,看的人心裡直發毛。
衛國朝堂內外怎麼也沒料到沐軍已經突破邊境進入衛國境內,從探究得悉到眼下已過去數月之久,沐軍的鐵蹄已迫在遲遲。
朝堂上下一片凝重。誰都說不清看不明沐軍如何悄無聲息的進入衛國境內而不知,心下開始膽寒,豆大的汗珠浸出。眼睛只盯著自己的腳尖不敢抬頭,殿內寂靜非常針落可聞。
先不說沐軍如何繞過邊關的衛軍踏上衛國的領土。朝臣均不敢去想沐軍是繞過了邊關勢如猛獸的邊軍還是衛軍已然全軍覆沒,無人可知更難以推斷,沐國膽子實在太大,公然的犯境,堂而皇之地登堂入室,一路上一點風聲也無,可恨的是邊城守將以及各城中官員無一人上報,要不是這次偶然瞧見沐軍的軍旗,不知道會是何等境況。
好在還來得及,尚有六座城池未被攻戰,可以拖延一段時間,給調兵遣將空出餘力,集衛國所有兵力,還拿不下一個小小的沐軍。…
朝臣上奏請求儘快調動兵馬迎戰,事不宜盡召令即刻下達,再有沐軍已經露了行蹤探明敵軍人數是為重點。
立太子一事被這場突如其來的驚雷壓下,沒人敢在這個節骨眼上提及,審視奪度是一個官員必須懂得的有效手段。
四位皇子再任性接到支持自己的朝臣遞來的眼色一個個偃旗息鼓,有朝臣心眼子多提議在四位皇子中選出一位主帥代皇上御駕為衛國掃除障礙,不僅僅將沐軍剷除,連代之前邊關一戰,將沐國國土收入囊中。
四位皇子聽之重新燃起了爭奪皇位的希望,如果真能拿下沐國必定大功一件與皇位更進一步,更重要的是手中握有兵權占了先機,加之得父皇看重太子之位板上釘釘,這等一舉數得的好事誰也不願捨棄。
又有人提及,選出一位主帥實在太難又耗費時間,不如四位皇子均參與其中各領一隊兵馬先將沐軍掃蕩乾淨,哪位皇子擊殺的沐軍多依次排位,接下來便是攻打沐國,以最先攻破沐國邊關為先再計一次排名,最後拿下沐國皇宮並擒拿或者殺死沐國皇帝者再計一功,三次百名得出第一者即為太子,以實力謀略論成敗,無人有疑義此舉最為公平。
話音剛落就有朝臣接連附和無不贊同此法一舉數得,少了朝堂上的唇槍舌劍。
四位皇子眼中光亮乍現,紛紛跪下請求領兵消除沐軍這個隱患,絕口不提立太子之事。
衛國皇帝視線掠過底下四子略一思量點頭答許,擬定手諭向剩下兩處邊關調集兵馬,京中再分出四萬守軍平均分配給四子,光有主帥尚不完善,又向邊關抽調八位副將軍輔佐四子。
四名皇子叩首領命,與其餘兄弟對視一眼,心中各有成算,帶著滿腔的熊熊戰意先行退下準備。
奈何屋漏偏逢連夜雨,計劃剛擬定聖旨剛出了皇城送達邊關的路上,又一封驚雷砸下,朝堂整個動盪開來,朝臣聽之連站都站不穩。
事情的起因來自邊關,燕國突然調動兵力逼近燕衛兩國交界的邊關,這麼大規模的調動且是不加掩飾的,怎能不叫人往別處想,更何況燕軍之前已經派了兵力對戰沐軍,如今連一星半點的消息也未傳回,加之剛剛知悉沐軍已侵入衛國。衛燕兩國聯軍連一個小小的人數不足以對抗聯軍的沐軍消滅不了,還讓沐軍大搖大擺的出現在衛國的國土上,這裡面沒有貓膩誰信。
衛國皇帝頭一次遇上這等荒謬可笑的事,如果燕國僅僅是象徵性的調動兵馬還好說,如果不是麻煩可就大了。
壓下心底升竄的怒火,衛國皇帝下去派出使臣前往邊關一遭,問明燕國此舉何意。無事尚且你好我好大家好。若真應了最壞的結果衛國即將面臨腹背受敵陷入險境,局勢形成真正的焦灼,之前的舉措恐怕付之一炬。
朝臣自也嚇了個半死。不曾料想燕國在這個節骨眼上來此驚人之舉,一句半字的解釋不曾送達,不得不心生焦慮如油煎火燒寢食難安。
有機智的朝臣站出來言道,皇上手中握有衛燕兩國結盟的最有利證據。燕國膽敢妄動居心叵測就將約定公之於眾,讓天下人睜大眼睛看看。燕國背信棄義如何在他國面前立足。再不濟燕國死性不改一立對戰衛國,衛國則可以反其道而行,與沐國締結盟約一同拿下不知好歹的燕國,藉口更是信手拈來討伐無信燕國占著大義。誰人敢不從。…
鏗鏘有力的話自眾朝臣耳中進出,此等驚世駭俗之言震驚朝堂,回過神來之跡有官員提出異議。
衛國本身出兵不占理。與沐軍對戰至今如何轉投沐國興結盟之事,沐國沒那麼蠢。與敵人結盟去攻占不沾邊的燕國,說不定還會暗中與燕國勾結在一起,明面上答應的爽快,暗地裡不設防時捅衛國一刀可是要元氣大傷的!
至於盟約並不能派上過多的用場,燕國既然有膽子敢翻臉不認人說明燕國已做好萬全的準備,並非心血來潮臨時起義,逼衛國心神緊張。
主要還在於燕國什麼態度,能談擾的儘量坐下來商討條件,無非是利益不合,在不太過份的情況下適當的退讓也不是不可以,先安撫好燕國,才能將全部心思放在沐國上,燕國若執意犯境到也不懼,大不了對上一場,沐軍那邊先派人牽制住,向燕國彰顯衛國威儀不容侵犯。
燕國一部分兵力不正在衛國邊關,燕國若是逼的太緊別怪衛國翻臉無情,燕軍現任主帥可是燕國的二皇子,燕國子嗣只得兩位,雖然因不明原因造成,卻對衛國現階段的情況極其有利,燕國真能不顧皇子安危對衛國開戰?只要擒獲現任主帥,一切均可商量,反正衛國不吃虧,燕國也別太得寸進尺。
一番洋洋灑灑詳詳細細的說詞緩和了朝堂上緊繃凝重的氣氛,句句在理的話給朝臣以榮獲新生的動力,總算得以有透口氣的餘地,眼下的情況還不是那麼糟糕,尚有迴旋的餘地。
衛國皇帝聽後大加讚賞出言官員的機智,賞賜自是少不了,有這樣為自己分憂解難的臣子大感慰藉。事情就按之前定下的辦,待燕國回復原因再走下一步棋,希望燕國不要讓自己太失望。
燕氏兄弟帶著自己的軍隊按照翼王傳信上的要求緊趕慢趕的與翼王匯合,沿途經過七座城皆如邊城一樣的情況。
這次所有的軍隊只留出兩萬人在城中鎮守,餘下的兩方兵馬與城外的山丘間駐紮,今時不同往日,已先一步得知衛國探子出現,行蹤即已暴露閒散輕鬆的心情也該收一收了。所幸已剩下六座城正好讓手下的兵將活動活動筋骨,真正的戰事剛剛臨近。
汐朝與燕氏兄弟所搭兩處大帳是挨著的,走路不過幾步遠,底下的兵丁在得知燕軍乃友軍時的錯愕表情看得人直呼精彩。
接下來是真正戰場上的拼殺,別到時一上場連是敵是友都分不清可就毀了,大帳建在一處方便兩軍統帥商議對策,更是為兩軍士兵一個熟悉的時間,臉認不太多最起碼衣飾佩劍等物需認得,為即將到來的大戰做準備。
汐朝此時坐在燕氏兄弟的大帳內商討做戰計劃,紅蕊被派去整頓軍務,阿九則去打探消息,只留下徐勉這個閒人跟在身邊。
「之後的戰事由燕軍主導。」汐朝率先提出驚人之語,視線划過燕氏兄弟和展紜飛驚訝的面容,不緊不慢道,「我對兵法略知一二,與二位之能相比小巫見大巫。我自有自知之名便不在行家面前班門弄斧指手畫腳,願做聽令者絕不干涉。」大大方方的讓出主動權早已在入得衛國邊城便已做出了決斷。
「真的!」燕鴻逸難以置信一向強勢示於人前的翼王盡然說出放棄領兵權的話,更枉論聽自己號令行事,嚇得自己一個哆嗦,比之天上掉餡餅還來的如入夢境。…
「君之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汐朝非常肯定確定的告訴所有人自己的決定,並非胡鬧迎奉討好燕氏兄弟,而是出於深層次多方面的考量。自己所學不精與兵法一道上雖有進意。卻還不到遊刃有餘力挽狂瀾之勢,到底是紙上談兵相較於真正的戰場一個猶豫極有可能葬送上千或者上萬將士的生命,她不能為爭主控權做出不負責任的事。
「我亦是頭一次領兵出征。你就不怕……」燕鴻逸到非是貶低自己,而是實事求是的探討問題。
「你的身邊不乏良將能手,做為主帥的副手值得期待。」汐朝看好的是燕軍中老當益壯參戰過的那四位副將軍,對於身為主帥的燕鴻逸尚在觀察中。想必長年呆在軍營耳濡目染不會差到哪去,因為不抱太大的希望汐朝自不會對燕鴻逸橫挑鼻子豎挑眼。
「原來如此。」展紜飛很不厚道的大笑出聲。盯著燕鴻逸微變的臉色大感痛快,難怪有人曾言看到別人倒霉自己心裡反到格外的舒爽。
燕鴻逸心裡雖有氣,不便在翼王面前表露太過,顯的自己沒氣量。朝直樂的展紜飛丟出一記記眼刀,暗恨笑吧笑吧,總有一天笑不出來。到時候有他受的,常言道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有的是耐心。
展紜飛怎會不知燕鴻逸眼中閃爍出的意味,忙收了笑給好友點面子,誰讓翼王直言對燕鴻逸沒看好,這可不願自己。
「既然如此便依翼王所言。」燕蘇意出言打圓場,再鬧下去怕是要動起手,且打住吧。
「可以提意見,采不採納要通過大家的意見。」燕鴻逸對於翼王的識相舉動抱以和緩的心態,佩服於翼王說交權就交權的灑脫。自然不可能將翼王踢出局,給予參與權雙方都公平。
汐朝點頭應下,談及衛國現今的狀況,從得來的消息中分析剝離出對己方有用的信息。
按兵不動等著衛軍前來並不現實,汐朝主張在往前進一座城,那裡的地勢設為戰場最合適,自地圖上可窺得一二。
燕氏兄弟覺得翼王說的有理,連夜整裝出發,先派先頭兵去探,因為這一次入城不似以往那樣順利,需要與之對戰攻破城門,趁冠軍不多占領城內布置兵力加以休整以待迎擊。
燕軍一路上占了那麼多便宜,此次攻城交由燕軍出戰,汐朝領著自己的兵力墊後。
馬車中徐勉無奈的看著仍不顯急躁的翼王,嘆道:「你就這麼輕易將號令權交給了別人?」不像是翼王一慣的做風?
「有何不可。」汐朝渾不在意,「有能力的將軍經的事比我吃的飯還多,我沒有必要當著近二十萬人的面丟臉,事情丟給別人還能輕閒幾日。」
徐勉揚起唇角要笑不笑的樣子道:「你怕是另有所圖。」與翼王接觸越深看到的往往更出人意料,翼王所做一件事從來不是無謂的只觀其表,往往暗藏深意達到一舉數得的目的。
「燕軍打頭陣有什麼不好,省下我方兵力又可觀其燕軍排兵布陣的方法,現場學習身臨其境。」汐朝就是打著多種目的放權的。
「你在窺探揣測燕軍實力的同時也在做出應有的防備,因為你擔心燕國貪得無厭反過來突然發難,致使沐軍損失慘重。」徐勉雖然不懂兵法卻可以看出翼王每每小心翼翼的算計,不可謂不勞心。
「世上沒有永遠的敵人更別提永遠的盟友,野心這玩意一點就著,膨脹的大快太猛不得不防。」汐朝不因與燕國結盟而沾沾自喜,有時候盟友會在最關鍵的時刻突兀的自背後捅你一刀,那才是最為致命的傷害,她不能把所有將士的性命國家的平穩寄希望於同盟者的身上,那樣太蠢太無知。(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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