汐朝 第二百九十章

    「哥,沐國那邊傳來的消息。」燕鴻逸一臉深沉的進了屋。

    「展紜飛在沐國留下的人手傳來的消息?」燕蘇意自公務中抬頭,按壓著眉心,酸脹感一股腦的湧上來。

    「是。」燕鴻逸坐到兄長對面,神情嚴肅道:「沐國皇帝下達聖旨將沐國所得的衛地做為翼王的封地。」當得到消息時嚇了一跳,手抖的拿不住薄薄的紙卷。

    「哦?」燕蘇意聲調微揚,帶出少許不同的意味。

    「哦什麼。」燕鴻逸臉頰一鼓一鼓的不憤道,「不覺得奇怪,翼王的封地怎麼拿衛地來抵,雖說是沐國打下的不該置喙,但是這簡直像是在開玩笑,一個親王的封地哪有這麼大!」不嫉妒是不可能的,那可是一半衛國的土地,十四座城池都可以做土皇帝了。

    「沐皇給的大方自有其道理,你著什麼急。」燕蘇意斜睨了弟弟一眼不甚在意道,「翼王此行立下戰功,身份上已是最高,封賞一事成了最頭疼的難題,別看翼王得了這麼塊地方,由於戰事的原因百廢待興,可謂是把爛攤子丟給翼王處理,說是封賞表面風光,出力的仍舊是翼王。」

    「這些表面文章是做給別人看的。」燕鴻逸一時氣悶,「翼王恐怕一早即知衛地會屬於自己才這麼賣力。」

    「難怪翼王時時刻刻穩如泰山的樣,想怎麼折騰怎麼折騰,反正是自己的地盤。」燕鴻逸止不住心底泛起的酸水。

    燕蘇意看著弟弟面上的神情哭笑不得,「羨慕翼王作何,以後你也會有自己的封地。」

    「那不一樣。」燕鴻逸不服氣道,「翼王的封地是自己打下來的。而我們日後的封地確是封賞,本質上的差別,總讓人覺得差翼王好多。」心裡一陣不平衡。

    「那你想怎樣?」燕蘇意收起了臉上的揶揄嚴肅的注視著弟弟,「你也想同翼王一樣?」

    注意到兄長嚴肅的面容燕鴻逸心中大感委屈,「我哪敢啊,我就是發發牢騷而已,為翼王的好命嘆惋一下。」

    「你啊。說你什麼好。都成年了怎麼還跟小兒一樣執拗些不應當的事。」燕蘇意沒有訓誡弟弟的意思,叮囑道,父皇的心思你還不了解。莫在人前露的太過,朝中不乏落井下石之輩。」

    「怎麼難道要廢了我們皇子的身份?」燕鴻逸一臉的嘲諷,「不會是找到了比母后更為合適的人選充入後宮吧。」簡直就像是一場編織好的鬧劇。

    「朝臣哪個輕易死心,歷朝歷代就沒有一人寵冠後宮。子嗣稀薄的。」燕蘇意眼裡透著無奈,不經意間幻想著有朝一日可以如翼王一樣活得瀟灑。至少能夠做主而不是被人要求。

    「切,這麼些年仍不死心。」燕鴻逸邪火上竄對朝中官員極度看不順眼,「造成這樣的結果能怪誰,要不是上一代的恩怨。哼,自作孽不可活!」涌到嘴邊的話未說全。

    「即非真正的詛咒實乃人為所致,是以那些朝臣才會迫不及待的找尋破解之法。」燕蘇意經歷過的太多。從最初的懼怕到現在的漠然,看的太多諷刺更甚。

    「即便沒有後宮妃嬪作祟。母后仍舊活的不開心,堂堂一國之母遭受百官的壓迫日子實在艱難。」燕鴻逸垂下眼帘擋住眼眶泛起的熱淚,「我們身為親子卻什麼都做不了,太可氣了。」攥緊的拳頭昭示此時此刻迸發出的憤怒與悲涼。…

    「好在,你在軍中歷練數年,地位逐漸穩固。」不然光宮中爾虞我詐的陰謀實在太累人,燕蘇意都有點不願回去。

    「我到希望是詛咒,詛咒皇室之人非命定之人不娶,別的女人沒有資格生下皇室血脈,多乾淨,沒有後宮的爭鬥朝堂的詭詐,一切看上去是那麼的清靜。」燕鴻逸心中隱隱作痛,為母后不值為自己和兄長的境域悲哀。

    「父皇不死心,底下的朝臣迎合上意,雙管其下要破除這個堪稱詛咒的謎團,或許有朝一日得以成功。」那麼自己的父皇又將會是坐擁江山美人的一國之君,妻妾成群子孫滿堂,呵,多可笑,燕蘇意不禁冷笑出聲。

    「虧得沒有皇嗣誕生,你我又會多幾個弟妹,地位再不如前,顯然是被放棄的命運。」誰讓母后不得父皇歡心,卻又不得不寵幸,燕鴻逸紅了的眼珠無神的望向他處。

    「別想這些令人心煩氣燥的事,躲一日清靜是一日,回去的日子尚早。」燕蘇意打住這個沉重而敏感的話題,勾起了幼年時不怎麼愉快的回憶。

    「我們成了朝臣的試驗驦,父皇怕我們脫離掌控,要不是念及有血脈傳承,我真想,真想。」燕鴻逸咬牙切齒目露凶光,真想兩字後面的話顯而易見。

    「在這裡發泄就算了,收拾好情緒別給自己惹來麻煩。」燕蘇意擔心易暴躁的弟弟做出出格的舉動千叮嚀萬囑咐,「我們羽翼未豐前什麼都不要做。」

    「嗯。」燕鴻逸非三歲小兒,懂得利害關係,現在不是出手的時機只待忍耐和等待。

    「我樣要送上賀禮恭喜翼王有了封地嗎?」燕鴻逸停住話頭說起別的事,讓陰沉的心情得以恢復原來的平靜,踏出這間屋子後必須回到原先狀態不留痕跡。

    「嗯,順道問問翼王會在衛地待多久。」燕蘇意記起邊界需重新劃分定立,不知翼王有哪些心思。

    「也好,我去備禮。」燕鴻逸起身眨了兩下眼睛,整了整衣襟出去。

    汐朝這邊已經加快收拾行囊的腳步,紅蕊是一刻也不想待在這裡,還是回自己熟悉的地方舒心,想怎麼造怎麼造,於是催促軍中加快速度。

    「你和皇上有通過氣?」徐勉在聽了衛地歸屬一事上有了新的認識,難得沒有太過大驚小怪,但凡發生在翼王身上的特例。見的多了也就習以為常,最初的吃驚已然變成正該如此的意味,多有趣。

    「說過,以衛地為基加以改造,成效若好正式頒布法令在沐國實施。」汐朝簡短的說明一下內因,頭也不抬的盯著手中的賬冊,其上是衛地修路等一系列花銷。有兩筆大的進出需要核實。

    「真好。」徐勉一臉的喜滋滋活像自己得了便宜似的。

    「怎麼?」汐朝聽了徐勉語氣有點怪。抬眼掃了一眼以示詢問。

    「皇宮啊。」徐勉興奮道,「即是你的封地衛國皇宮所有的一切均可取用,想想就美。」這裡說的取用不是真正占為己有的意思。他可沒那個膽子。

    「對了,那些藏書閣的手抄卷完了嗎?」提及衛國皇宮徐勉忽然記起有這麼一茬,當初走的急,事情正處於初步階段。

    「有一半了。」汐朝有聽紅蕊回過。

    「那就好。回去又有的忙。」徐勉終於有閒心平心靜氣的研究衛國的書冊,腦子裡不斷浮現出各種想法。先從哪裡看起呢,衛國歷史好像很不錯的樣子,全當話本看圖個樂呵。…

    「衛地的路修的差不多了,有什麼新的打算。」徐勉好奇翼王前往封地的動作。

    「春耕。」汐朝立時回道。「許晨臨說農具耕牛已經配發下去,奈何百姓家中壯勞力缺失應付不過來。」

    「衛軍怎麼辦?」徐勉突兀的發問,「退兵還農。有多少人願意?」

    「沒人不願意,出身清苦家庭。本身厭惡打仗征戰,這一點不是大問題。」汐朝對完賬目放下賬冊端起茶盞淺啜。


    「衛軍即便全部回家務農土地仍有閒置。」汐朝起身取來暗衛連續數月趕製出來的地形圖。

    「有的土地土質不好不適於耕種作物,荒廢的不少。」汐朝是不懂如何耕種卻知土地不得荒廢,哪怕是種草也行。

    「你該不會要用沐軍種田吧?」徐勉納悶活下來的衛軍少說也有個七八萬人,這麼多人手還不夠用?

    「嗯。」汐朝點頭給出確切答案,「別看衛軍上下個個膀大腰圓的壯漢樣,實則會種地的人不多,有些是長期在軍中忘了怎麼種,有些則乾脆沒有接觸過就被徵召入伍。」

    「沒有接觸過?」奇了怪了,徐勉皺眉費解道,「不是說大部分是貧苦農家出來的,怎麼可能不會種地?」這比母豬會爬樹更讓人驚詫。

    「就因為貧苦到無田可種所以才當兵,不是所有的百姓都可以有自己的哪怕一小塊田地,大多是受僱於商賈等大戶人家去耕種。」汐朝經過細緻的了解,方下定決心重新測量土地,重新分配使每個人手中有一塊地,不至於餓死,這對於饑荒來臨大有裨益。

    「我打算用衛軍沐軍下地耕種,只有付出汗水與辛勞方知一粥一飯來之不易。」汐朝腦中已構架好只待回程,「啟用老手帶新手的一對二或者五人一組的方式進行耕種,這樣可以加快春耕的進度。」

    「以後大的戰事會逐漸減少,軍中不再需要那麼多士兵,分出一部分干別的,與軍中留下的將士互換著來,也可減輕一部分糧草問題。」汐朝娓娓道出自己的想法。

    「你的意思我懂了。」徐勉覺得翼王的方法巧妙,即節省了一部分軍費,又不至於軍中將士泛了惰性,手頭有活干自不會去尋思別的不靠譜的事,合理的利用人手。

    「開辦蒙學,每城一個到兩個。」汐朝繼續說著大致的計劃。

    「不是有私塾嗎,怎麼還要開?」徐勉不解翼王花這個閒錢幹什麼?

    「私塾是給有線人家孩子讀書的地方,在看不到的地方有多少貧苦百姓家中的孩子上起學,造就了今日的寒門。」汐朝有心教化衛國百姓。

    「難道你這蒙學不收一個子?」光是開辦就費銀子不說,再不收任何費用,典型的虧本買賣,徐勉想不通翼王一向是不吃虧來著,為何這樣做?

    「當然,前期的投入是大了些,後期的收穫相對可觀。」汐朝淡淡的笑容浮於臉上,「同人才相比這些銀子又算得了什麼?」

    「也是,有多少人想要科舉出仕出人頭地。」徐勉無不感慨。「留住本心的又有多少,說好的為了百姓做一方父母官被百姓稱頌,等做了官才發現一切太過幼稚可笑,現實的打擊往往是最殘酷的,足以改變一個人的心性。」

    「選的路不同該償還的結果自是不同。」汐朝理解徐勉這番話在提醒什麼,「不收銀子不等於真的免費,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升米恩斗米仇的事情不在少數。」…

    「可不。真叫人暗恨的咬牙。」徐勉最恨得了便宜還嫌少的人。

    「家中有了土地,出產的糧食做為學資,並不多象徵意義上收點。告誡所有人上學來之不易,必請珍惜。」汐朝不願看到學堂中烏煙瘴氣混亂一片的場景,一定的約束力尤為必要。

    「先生從哪來?」徐勉可贏利翼王有意請隱世家族的人來教化衛國百姓,奈何事與願違沒能達成。

    「徵召。衛國又不是沒人了。」汐朝想大不了自沐國召一批前來,那些在家中苦濱學子正好。或是屢試不中的舉人也可。

    「你心裡有數就行。」徐勉只作一個提醒效用。

    「邊境劃分你還沒說。」徐勉最想知道的是,「另一半衛國百姓真的要隔絕在外?本身身上流著同樣的血脈,縱然這邊變成沐國身份其本質不曾改變。」這是個困擾人的難解之題,一個處理不好會產生民怨。之前的功夫眼看要白費。

    汐朝手指划過擺在桌上的地形圖道:「以相河為界,燕國那邊不明情況,光有一條不算多寬的河。築起城防委實有難度。」

    話音剛落燕蘇意兄弟二人帶著賀禮前來,汐朝抬眸與徐勉相視一眼均在對方眼中看到了四個字——來的到快。

    燕蘇意兄弟進屋見翼王手底下壓著地形圖大略猜出翼王在考慮築防劃界一事。

    簡單的寒暄過後燕蘇意開口步入正題。先問翼王何時啟程回去,又問邊界的事情。

    互相討論片刻,兩方皆未能拿出合適的方法,一則雙方以相河為界築防所要建立城基軍營,兩面均為衛國百姓有些家族分居兩地哪能挪動,那可是祖宅還有祖墳,並不容易搬遷,總不能弄得兩方百姓老死不相往來吧。

    沒轍,屋內一時安靜下來,各自擰眉沉思,這個問題當初在分配一事上未經細想,這下徹底犯了難。

    少頃,汐朝開口:「放著吧,兩方都需休身養息,既然沒有矛盾建立城防往後推個一年無妨。」本身不贊成兩方土地徹底隔離,對衛國百姓不是個好消息。

    燕蘇意略一思量點頭,沐燕兩國沒有開戰的仇怨藉口,眼下恢復生息才是根本性,過於防備顯得不倫不類影響兩國的既定關係。

    略聊了兩句燕蘇意兄弟回去了,手下的正事堆積如山,燕國國內到現在沒個動靜,約莫為了調派官員的事爭的臉紅脖子粗,一時半刻還得自己先頂著。

    「你好似有話未盡?」徐勉察言觀色的本事見長,瞧出翼王有所保留。

    「防止燕國貪心不足將歪主意打到另半塊土地上,之前的計劃略做更改,城防一事不必要,兩方百姓互相來往才可達到預期效果。」汐朝心裏面有自己的盤算。

    「通商?」徐勉腦子轉得飛快,一下子了悟翼王的本意,只有這樣才不會被燕國盯死,燕國一旦頒布禁止另一半衛國百姓到另一面的法令,所要受到的反彈正是翼王所需力量,妥妥的民怨沸騰,百姓怨聲載道燕國名聲受損選擇如何活著成為迫在眉睫之事。

    「對。」汐朝不掩眼中光亮,「駐軍肯定要有,要想百姓富足除了糧食自給自足外通商是最快的營利手段。」

    「難怪你要大肆修路。」一切事情接連成片,所要表述的含義再明顯不過。

    汐朝吩咐紅給許晨臨傳信,讓他有個準備,同徐勉相談的話到此為止。…

    翼王的離開讓燕氏兄弟頓覺敞亮不少,防備的心隨之放緩,專心自己眼前一畝三分地。

    沐國,大皇子府,沐昭一連數日親近側妃歐陽芸,除開喜不自禁的歐陽芸外後院其他姨娘暗恨的直咬牙,無奈形勢比人強身份擺在那裡,在府里沒有正妃的前提下,側妃最大管著府中內務,當然這裡的管不是像別的大家族中當家主母行使自己正當的權力,而是只管分發月例銀子的小事。

    這也是在大皇子開始重新步入後院時給歐陽芸的一點小小的甜頭,哄女人的手段沐昭從不缺,只是不慣使罷了,一個女人在他眼中不過一個生兒育女維繫兩方家族關係的工具,沒必要認真到為女人分出去太多的時間。

    沐昭聽從官員的提議,接觸歐陽芸略失小計哄得無腦的人兒言聽計從,忍下心中泛起的不耐,與之略提丞相府,暗示其許久未曾回過娘家,與歐陽燁互訴父女之情。

    歐陽芸在大皇子誘哄下沒了腦子,一味的沉靜在甜言蜜語當中不能自拔,整日裡傻呵呵的笑,與嬤嬤分享著自己的喜悅,說不定在過不久自己便可懷上大皇子的骨肉,到那時成為真正的正妃指日可待。

    嬤嬤有心勸說一二,告誡歐陽芸莫為此得意忘形,無奈現在的歐陽芸根本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聽不進去,於是不再浪費唇舌,只等歐陽芸幻想破滅找回本真。

    後院從來沒有過真正的太平日子,歐陽芸現在得寵要歸功於翼王,這些嬤嬤沒有同歐陽芸說過,說了也白說徒增煩惱,挑一個適合的機會,歐陽芸冷靜下來不被這幾日的好事沖昏頭再提。(未完待續)



  
相關:  輪迴的殘念  當我成為一隻鸚鵡    詭三國  獵妖高校  天降鬼才  破天蹤  
(快捷鍵←)上一章 ↓返回最新章節↓ 下一章 (快捷鍵→)
 
版權聲明: 好書友汐朝第二百九十章所有小說、電子書均由會員發表或從網絡轉載,如果您發現有任何侵犯您版權的情況,請立即和我們聯繫,我們會及時作相關處理,聯繫郵箱請見首頁底部。
最新小說地圖
搜"汐朝"
360搜"汐朝"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11s 3.6273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