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淚之美人天下 第十四章 肅 殺（下）

    眾人滿含驚訝的眼光都齊刷刷的向我聚來。

    「若兒」爹爹的眼裡依稀已有淚花。「爹爹，大娘」向他們施了禮，內心有些酸澀但容顏聲音卻波瀾不驚。「獨孤婉若，你怎麼躲在那裡？」宇文化及立馬發難。「宇文化及，我告訴你這裡是我家！連皇宮我都可以自由出入何況是這裡？難不成是我舔著臉站在了你宇文家的屋檐下？」「你......」宇文化及一時怒目圓睜只氣的無法言語。「獨孤侄女，是誰嬌縱得你如此？.....」「當今帝後！怎麼？宇文將軍是想找他們問罪麼？」「好，好，好，你仗著帝後寵愛難道要無法無天麼？」宇文述氣的站起來，連連跺腳。

    「無法無天，宇文大人我的好姑父，你不覺得這個詞更適合你的這對寶貝兒女麼？」「獨孤羅！你由著你的女兒胡鬧我不計較，但是獨孤開遠他必須殺，否則我跟你沒完。」宇文述終於調轉了矛頭。「該殺！確實該殺！」我冷冰冰的，眾人都是一驚，連宇文父子都有些驚訝的望著我。

    「不過，該殺的是宇文明嫣！」一語四驚！

    「獨孤婉若，你，你瘋了麼？」「宇文化及，你辱我獨孤府在摘星樓當眾欺侮我的婢女我還沒找你算賬，難道要我找當今帝後評理你才服氣麼？」「你？」宇文化及一時心虛，便不敢再言。而其他人又哪知就理。

    「至於宇文明嫣，她故意在花市阻我兄妹，向我大哥討要什麼碧水劍。我們兄妹卻不過情面，她就好不要臉的賴到我獨孤府來，明著是跟我玩其實不過是想勾引我大哥。我本想著那宇文明嫣花容月貌又心高氣傲怎會看上我大哥？後來大哥跟我講我才明白，原來她跟你家府上不知那個小斯好上了，早就破完璧之身，現在為了掩人耳目，便欺我大哥老實，故意乘我大哥酒醉去勾引他。她如此敗壞我們兩家的清譽，你們說是不是該殺？」說完威眼掃視了眾人一下。宇文明嫣，是你先要害我大哥，所以不要怪我......

    「你，你含血噴人。」宇文化及言語已有些軟了，指了指映霞「你說你說！」「映霞，我知道你看上了我大哥的侍從梁喜，你若實話我自會替大哥做主把你指了他，否則......」森然的對映霞說完以上的話，便恨恨的瞪視著她。這丫頭敢替她主子來演這一場戲，必定不是善主，所以拿了這話，諒她不敢舍了自己性命不要......

    果見她低了頭，「.....我只知小姐同大公子.....酒後....情不自禁，其他......我不知道.....」「你，你，你.....」宇文化及氣得握緊了拳頭。

    「聽見了麼，宇文大人，這可是你府上的人說的！不過，念在你我兩家姻親的份上，我們也不想把事情做絕，宇文明嫣想要留下性命來，也不是不可以。」「若兒，我的親侄女，你說，你說......」宇文述的夫人慌忙抽泣著說。宇文述忙拿眼瞪她，想要說什麼，已被我打斷：「宇文明嫣想要留下性命，只有——下嫁我大哥！不過，只能做妾室！」頓了頓，看了看滿座的表情我十分滿意。

    又接著續道：「為了維護獨孤和宇文兩府的清譽，我獨孤府犧牲可實在不小，所以嘛，成親的一切事宜皆由我獨孤府做主！」話音剛落，便聽得一聲暴喝：「獨孤婉若，你污衊我女兒毀她清白，你還想活命麼？」真懷疑自己進入了一個野蠻時代，以來就要取人性命，但此時此刻只能向前：「想取我性命？你敢動我一手指頭便叫你宇文家滅九族來陪葬！」

    宇文述漲紅的臉十分的猙獰，右手已握住了他腰間的寶刀。而我仍舊對他怒目而視，毫不畏懼。「爹今兒不殺了這蹄子，我宇文家還有揚眉吐氣的的日子麼？」宇文化及火上澆油。看來這宇文化及的狠毒較之宇文述實在是強了不少。試想此刻的大殿之上，爹爹自然是全力回護於我，可是他畢竟老邁，而大娘，天知道她是怎麼想的！一旦將我滅口，還有什麼他們控制不了的場面？

    「爹爹，孩兒拜見爹爹大娘，五姑父姑母好。」是獨孤開明我的四哥到了，心裡一喜，暗贊自己剛才有所準備。可是形勢發展，很快就出乎了我的意料。「獨孤開明，你來做什麼？找死麼？好，好，好，今兒就將你獨孤府一鍋端，然後放把火燒了一了百了，哈哈哈哈。」宇文化及已徹底的發狂，乾脆將心中所想全盤托出。

    「宇文化及，還記得那」摘星樓「的故事麼？」我突然嫣然一笑。「什麼？.....」宇文化及完全沒有反應過來。「摘星樓里，宇文大人好大的威風啊。」「這麼說，那天摘星樓里的的的確確就是你了？」宇文化及的言語已是越來越森冷，殺意也越來越濃。心裡飛快的盤算著：他父子二人的手段，恐怕闔府上下難有敵手，就算四哥和眾家丁能僥倖縛住他二人，焉知他們未設下埋伏一早準備？

    「摘星樓里當然不是我，不過自從摘星樓一故，我就知道你想將我出之而後快呢。所以我早有準備，今日你們一踏入我獨孤府，我的小丫鬟已進了皇宮，今日我獨孤府安然無恙便罷，但凡有半天紕漏，滅你宇文家九族，難道是玩話麼？」一口氣說完心裡還在砰砰直跳，兵行險招，也唯有此。

    宇文述首先怯了：「及兒，大家都是親戚，怎麼一來就動手？」有片刻的寧靜，大家顯然都沒有從剛才劍拔弩張的境況中回過神。「宇文化及，你......」四哥話沒說完，爹爹已擺手止了。「宇文兄，今日之事，你看如何了結？」爹爹淡淡的，顯然已從剛才那一陣的昏眩中清醒了過來。

    「唔，這......我們就親上加親，你改日到我府上提親，三媒六聘，我就將嫣兒許配給開遠吧！」「不行，宇文明嫣她只能做妾！......」見爹爹向我擺手，只得住口，情知今日之事已是無法，但是大哥呢？一心只想找一心人的大哥，眼裡毫無嫡出庶出之分甚至高低貴賤之分的大哥，他，該怎麼辦呢？心頭難過，爹爹他們的言語便有三句兩句沒聽到耳中去。

    只依稀記得宇文述叨叨的話語：「開遠這孩子呢，我還是很喜歡他的，可惜他是庶出......獨孤兄我家明嫣嫁了他，你們家也得掂量點，他畢竟是長子，又是我女婿，你們可別欺負他.......」聽得這些，不知該為大哥慶幸還是該為他傷心......

    餘下的便是商量著合八字，請媒、納吉、問彩......，我和四哥聽得這些，總是不宜，只好出了廳外。

    站在廳外的檐角下。要變天了呢，剛剛還是烏雲密布的沉沉壓將下來，此刻卻已放晴。不僅是放晴，簡直是晴好呢，藍藍的天空像被洗過了般，絲絲縷縷的白雲慵懶的漂浮著，這是好兆頭嗎？真希望大哥的命運也如這天空一般晴好就好了。

    「妹妹」四哥獨孤開明在我身邊輕語。「哥哥真是不中用，妹妹特意遣人來通知哥哥，誰知......唉，今日若不是妹妹，我獨孤府......只怕已慘遭荼毒。」說著，垂下了頭。六子七女，想我那去世的祖父便留下了這許多貴族，更何況還有那麼多的豪強大族，貴胄功勳。爹爹除了帝後之外，只怕也是孤掌難鳴吧。看今日之事，想這獨孤府也不過是表面風光，實則根基淺薄，處處受制於人罷了。

    還有今日大娘的反應，確實讓我有些起疑，看來我對她的認識還必須得重新定義。張口想問問身邊這位四哥，只覺得有些不妥，便住了口。聽得內堂里傳來宇文述誇張做作的笑聲，想來裡面的事已了局，便躬身與四哥做辭，四哥張口結舌想說什麼我也不理，只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