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淚之美人天下 第三十一章 失子

    再次回到他身邊，感覺他整個人都十分抓狂了。「要不，你刺我一劍可好？」悽然的對他笑笑。「什麼？」他呆住了。「你寧願死也不與我成親嗎？」點點頭，淚水已模糊了雙眼。

    「不，不會的？若兒，在靈山寨、在雙橋鎮、在葵花谷你不是這樣的，那時你對我情意綿綿，若兒，不是這樣的。」有淚水從他臉上划過。我吃了一驚，怎會如此，這個千古帝王，史書上冷酷無情的帝王，會為我流淚？

    「木大哥」「是了，若兒，就是這樣，那時你就是這麼呼喚我的。若兒，如果你願意，就這麼叫我一生一世可好？不要離開我，真的，不要離開我……」

    越擁越緊，我感覺自己的腦子漸漸不聽使喚了。終於用了最後一點力氣：「不行，我要去蜀都……」

    「你，你，哈哈……」他突然仰天長笑。「我偏不讓你去，你又能怎樣？」「那我就去死。」我也惱了。

    「死？你是我娘子，我不讓你死，你敢死麼？」說完粗爆的吻了過來，一雙手已解開了我的衣襟。「你，你要做什麼？」含混不清的問，感覺自己已掉進了冰窟，拼命掙扎，卻怎麼也抓不住那一根稻草，反而卻越溺越深。四肢百骸都疼痛了起來，沒了力氣呼喊，只低低的求饒。「木大哥，不要。」

    他卻俞發得意，只顧用勁了力氣折磨，「怎麼？害怕了嗎？要不要嫁給我，要不要與我成親？」「嗯，好，我嫁給你……」感覺自己快要死了，不敢再與他爭執辯駁。

    不知何時，他終於停下了動作。我感覺自己是清醒的，又感覺自己已死了般，只覺得下身有股暖流在悄悄的留著……

    「天啊，若兒，你怎麼了？」他一把抱了我，模糊中，見到自己下身已殷紅一片。「若兒，若兒」感覺他在我耳邊瘋狂的呼喊。

    是木大哥麼？真好啊，面露笑容，感覺自己暖暖的睡著了……

    醒來時已躺在溫暖的床上。「若兒，你醒了？」是木大哥，可是他雙眼紅腫，為什麼這麼憔悴？

    「木大哥。」伸了手去摸了摸他臉，想要起身，卻覺得下身十分依舊疼痛。「若兒，若兒，我對不起你！」「怎麼了，木大哥？沒關係，我不怪你。」想起昨天的經歷，我自己也瘋了，為什麼要怪他呢。

    「若兒。」他流著淚，突然從腰間拔下佩劍：「你殺了我吧，殺了我吧。」「木大哥，你幹什麼？」驚慌中差點從床上掉了下來。他忙摟住了我。

    抱我入懷，他的懷抱還是那麼熟悉，那麼溫暖。「若兒，我該死，我真的該死，我殺了我們的孩子，殺了我們的孩子……」什麼？望著泣不成聲的他，我也疑惑了。

    原來，我已有了身孕，而他昨天瘋狂之下，我們的孩子，竟然沒了。

    我卻並不覺得十分傷心，是麻木了麼？不知道。「木大哥，你別傷心，你還會有孩子的。」是啊，他是晉王廣，是隋明帝，他有三子二女。「對，若兒，我們一定還會有孩子，你放心，我一定想盡辦法調理好你的身子，我們很快，就會再有孩子了。」

    他神色十分悽然，但依舊強顏歡笑，想來也是傷心絕頂了，是啊，天下還有什麼比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孩子死在自己的面前更讓人傷心的呢？雖然他是無心之失。其實我也有責任，都懷了兩個月的寶貝了，竟絲毫沒有察覺。我又該是個多麼不負責任的母親啊。

    接下來的日子，木大哥日日忙碌著，不是變著花樣為我做好吃的，就是采了草藥來與我調理身體。我們在一起呆的時間並不多，白天他在外面忙，而晚上我則早早的睡下了。吃飯喝藥的時候見著了，我們也多半是沉默的。偶爾彼此呆望半響，卻已沒了言語。

    看著他的消沉，越來越深陷的眼瞼，幾次三番的，總想安慰他，告訴他不必自責，可惜每次未待開口，我已滿腹傷感，於是，唯有沉默。

    大概過了半月有餘，我感覺自己的身子已慢慢的恢復，一點一點的變成自己的了。於是出門，本想沿著院子轉轉圈子，恢復一下體力，誰知見著一條碎石小路通向遠方，忍不住慢慢踱了去。

    這裡，應該就是那劉駿所說的那『柏林寨』了吧。深深山腰之中，巍巍松柏掩映之下，石頭砌成的院子，上上下下修葺著十幾間房子，碎石鋪就的小路直通向遠方。

    走了一回，感覺有些累了，正要在一塊圓石上坐下來休息，眼見得前面山坳里的人影，背著背蘿，已快步走到眼前。「若兒」「木大哥」有一刻的呆凝，同時跨步，已緊緊的擁抱在一起。

    「若兒」他的聲音有些哽咽「你好些了嗎？」「嗯，我好了，都好了。」他抬了臉，仔細的審視：「若兒，你是好很多了，不過，還得仔細將養些日子才行。」「嗯，好，我聽你的。」點點頭，淚眼已朦朧。

    一起回山，跟他一起在伙房裡忙碌。「若兒，你知道嗎？我今天挖到了幾顆人參，雖然不是最好的，但也很不錯了，正適合你進補啊。」他十分欣喜的樣子。正待回答，卻見他有喃喃的：「如果在京城，什麼好東西不到手的，在這裡，可就難了。」

    我沒了言語，他突然好像意識到什麼，「若兒，你生氣了麼？我知道，你不想回京城的，你，你放心，我會想盡辦法，再說這裡的東西也是極新鮮的……」

    「木大哥，你送我去蜀都吧。」「什麼？」他眉頭又皺緊了。「我只想去找一間寺廟，那裡的師太與我很投緣，我有點難解的事要問他們。」「真的嗎？」他的眉頭舒展了，想了想又忍不住問：「你怎麼認識蜀地的師太？你又有什麼難解的事？」

    「那位師太原本在京城的一間寺廟出家的，我以前常去聽她講經，一來二去就熟絡了，她很厲害呢，能預知很多未來的事。不過突然有一年，她來與我做別，說她要到蜀都的一座小寺去坐關，如果我以後有事，可到蜀地的一座叫『如是寺』的寺廟去找他。」想著這樣的說辭應該還說得過去吧，我以前怎麼沒想到呢？便要與他硬碰。

    「真的嗎？不過你有什麼難解的事？」他滿腹狐疑，看來並不相信我說的話。「等我們到了『如是寺』，我就告訴你。」「為什麼？若兒，別告訴我你想到那裡出家。」他的聲音有些發顫了，一副擔驚受怕的樣子。

    有那麼一刻的疑惑，他真的是楊廣嗎？史書上好色的暴君？真的是他嗎？不，怎麼可能呢，隋唐的歷史被刪改的太多，尤其是關於他的更是多多虛假，連李淵都被寫成了糟老頭，更何況是他？

    可是就算他不是一個好色殘暴之徒，但有鼻子有眼的妃嬪總是有那麼幾個吧，丟掉大隋的萬里江山，也的的確確是他吧。再說，他是木大哥嗎？唉，何苦想那麼多？想想現眼下吧。

    「木大哥，你放心，出家不過是我一時的氣話，我是不會出家的。」是啊，我怎麼會出家呢？我要回到爸爸媽媽身邊去。等找到那『如是寺』，在回到我的時代之前，我乾脆告訴他實話吧，我不是獨孤婉若，我是來自另一個時代的人，所以我總是要回去的。

    那時他還會阻止嗎？就算他要阻止，我已回到另一個時空，他還能如何？可是就這樣走了嗎？我捨得嗎？……

    他是楊廣，他不是木大哥，所以他不是我心之所愛，所以，還有什麼捨不得的呢？

    不過，在走之前，我一定要告訴他，對啊，一定要告訴他，別的也罷了，不要遠征遼東！不要離開關中！對，千萬千萬不要離開關中！無論如何，我也不想他慘遭橫死。

    可是如此，隋朝不會滅亡，歷史不是要被改寫了嗎？我已管不了那麼多了，無論如何，我總不希望眼前這個人有事。是啊，不管他是木大哥還是楊廣，我都希望他好好的，幸福的活下去。

    「真的嗎？若兒？」他眼裡有一絲驚喜，接著又暗淡了下去：「是我太傻了，其實你去那裡我都陪著不就好了，我為什麼要胡亂對你發脾氣？」我有點痴了，不是我嗎？那天他如此哀懇，我卻一而再再而三的激怒他，可是一直以來，他卻把所有的責任攬在自己身上……

    「木大哥，你不要胡思亂想了。」抱住他，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想的。「好，若兒，我陪你去！以後你想去那裡，我都陪著。」去那兒都陪著？我越發痴了，我可是要回到另一個時代的，難道你要穿越過去嗎？

    「不過，若兒，再好好調養一段日子吧，等你養好了身子，我們很快就會再有孩子了。」孩子？我整個人呆掉了。

    又過了幾日，每天吃好，睡好，剩下的時間四處轉悠，漸漸覺得自己的精力越來越旺，真比以前還要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