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一進了寢殿,就看見倒在地上雙目緊閉的安容洵。
太監宮女七手八腳的上前把安容洵抬到龍床上,可安容洵即便昏迷,卻依舊死死攥著手中的寶劍。
暗衛對江玉赫搖了搖頭,「拿不開。」
江玉赫想了想,走上前跪在龍床邊上,一邊嘗試著把寶劍從安容洵手裡拿出來,一邊輕聲對安容洵道:「陛下,只是一個夢,黎木樨已經死了。」
他低聲重複了幾句,安容洵竟然真的,放鬆了手上的力道。
江玉赫把寶劍從安容洵手裡抽出來,然後遠遠的扔了出去。
這時他才站起來,對御醫招招手,「過來替陛下請脈。」
御醫哪敢耽擱,趕緊走過來,跪在地上為安容洵診脈。
診脈過後,江玉赫問道:「如何?」
御醫道:「相爺,陛下是收到了極大的刺激,所以心神大亂,如今之計,下官只能為陛下開一副安神的方子,讓陛下好好修養,養好龍體。」
江玉赫點了點頭,又問道:「陛下什麼時候能醒過來?」
御醫道:「安神香藥效過去自然會醒過來。」
讓御醫去開方子備藥,江玉赫則深深看了昏迷不醒的安容洵一眼,這一眼意味深長,沒人知道他心裡的真實想法。
卻說黎木樨殞命珍寶閣的事一經昭告天下,很快便傳到了大燕。
孟秉煜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正在與皇后下棋,一聽到這個消息,他猛的站了起來,面色慘白,而後只覺得一瞬間頭暈目眩,下一瞬便昏迷過去,人事不省。
這一下嚇得宮女太監們雞飛狗跳,皇后也是花容失色,卻還是強迫自己鎮定下來,她厲聲喝道:「慌什麼!」
被皇后這一聲厲喝,眾人瞬間安靜下來。
皇后吩咐道:「去請御醫,不許聲張。」
早有太監奉懿旨跑出去請御醫。
皇后又道:「請太子過來,不許旁人知曉!」
又有心腹太監跑去東宮傳皇后懿旨。
最後,皇后又吩咐道:「傳」
說了一個字,皇后卻頓了下來。
傳誰呢?
許翌琛如今中毒昏迷不醒,陸鶴羽去給許翌琛找千年深海鮫人淚早已不知蹤跡,黎木樨命隕珍寶閣,如今大燕能夠有權威說話的人都沒辦法入宮,傳誰呢?
最終,皇后咬了咬牙,低聲道:「傳本宮懿旨,宣黎世謙來未央宮覲見。」
皇后身邊後宮太監總管勸道:「娘娘,黎世謙是外臣,怎可入後宮?」
皇后聞言冷聲問道:「那你有何辦法?陛下身體有恙突然罷朝,太子如今尚且不能攝政,許翌琛昏迷,黎木樨命隕,陸鶴羽不知所蹤,你讓本宮找誰?」
後宮太監總管聞言,卻也是啞口無言。
的確,如今朝中還算有威信的也只有黎世謙了,雖然是個降將,但黎世謙二十幾年征戰沙場,威名赫赫,歸燕之後也是次次身先士卒,在軍中也很得軍心。
最重要的是,現在朝中說得上話的人都不在,便是老將蘇子安都跟喬仲宇換防,如今不再燕都,還真就只有黎世謙是個能說得上話的。
就算黎世謙不能壓住文臣,卻是可以穩住武將的。
後宮太監總管最終還是點了點頭,「奴婢這就去宣黎將軍入宮。」
黎世謙被後宮太監總管傳懿旨入宮時候,整個人都有些懵。
他為官多年,就算不是工於心計的人,可為官的規矩他懂,外臣怎能進後宮呢?便是許翌琛也必須要皇帝下詔才能去,他黎世謙哪有這個膽子?
當下黎世謙遲疑道:「應公公,非黎世謙不肯入宮,只是後宮向來是外臣禁地,我實在是」
後宮太監總管姓應,故而黎世謙稱呼「應公公」。
應公公知道黎世謙的為難之處,畢竟外臣入後宮這事,除非是皇親國戚,且有皇帝宣召,否則誰有這個膽子?
倒是有一個人入後宮不用這麼麻煩——黎木樨。
畢竟黎木樨雖然是外臣,但畢竟是個女兒身,就算進了後宮也不會出什麼亂子。
可如今黎木樨命隕珍寶閣,皇后要與黎世謙商議的怕也是這件事。
可應公公見黎世謙模樣,好像還不知道黎木樨的事,當下他心中也是不忍,可卻也沒有辦法,只能對黎世謙附耳低語,「陛下突然昏迷,皇后娘娘擔心事情有變,如今丞相,小黎將軍和虎威侯都不在,娘娘能指望的只有將軍您了。」
黎世謙心中一驚。
孟秉煜向來龍體康健,怎麼會突然昏迷?
聯想到神主如今瘋狂的報復,黎世謙心中不安,只能道:「好,我隨公公走一趟。」
看出黎世謙面上擔憂之色,應公公嘆了口氣,也不知道等黎世謙知道陛下是因為小黎將軍命隕珍寶閣才突然昏迷的,黎世謙到時候得是什麼心情。
應公公雖然嘆氣,卻還是帶著黎世謙一路往未央宮去。
到了未央宮,御醫已經在給孟秉煜請脈了。
黎世謙跟著應公公進去,一路低垂著頭不敢多看。
而未央宮裡早就豎起了一道屏風,屏風後坐著皇后,而屏風前面,卻是面色擔憂,眼睛泛紅的太子孟少陽。
黎世謙趕緊行禮,「臣黎世謙參見皇后,太子。」
皇后隔著屏風道:「黎將軍請起。」
黎世謙起身,雖然隔著屏風,但他依舊恪守身為臣子的本分,低垂著頭,不肯亂看。
皇后嘆了口氣,問黎世謙道:「黎將軍,你可已經知道了陛下突然昏迷的事?」
黎世謙道:「回皇后,臣知曉。」
見黎世謙回話恭謹,並不多言,皇后便知道自己找對人了。
只是她心中也是暗暗嘆息。
對於黎世謙和黎木樨父女歸燕以來的累累戰功,皇后也是知道的,而黎木樨為了大燕几次以身犯險,死裡逃生,皇后也是知曉的,甚至曾經皇后還與孟秉煜玩笑,「陛下,如今有這麼個驚才絕艷的女子,何不給陽兒做個太子妃,偏讓虎威侯得了便宜。」
那時候孟秉煜卻並沒有玩笑的心思,反倒是嘆氣道:「朕何嘗沒這麼想過?可幾番宮宴,黎木樨這丫頭都躲著陽兒走,朕有什麼辦法?」
其實孟秉煜和皇后心中都清楚,黎木樨那時候躲著太子,不過是因為不願意參與以後可能的奪嫡之爭,是在明哲保身罷了。
可也正因如此,才讓孟秉煜和皇后都對黎木樨另眼相看。
明明有足夠多的捷徑可以走,無論是得太子青睞成為太子妃,還是先成為太子一隊的肱股之臣,日後太子繼位,黎家都會是風頭無兩。
可黎木樨偏偏只是選擇恪守臣子之禮,卻是讓人說不出一個不字。
黎木樨的殞命,別說孟秉煜直接受了刺激暈了過去,連皇后心裡都十分難受。
可如今卻要她親口告知黎木樨的父親他女兒的死訊,皇后一瞬間覺得,自己實在太過殘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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