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凌一身朝服再次進入大殿,滿朝文武已是習以為常了,再沒從前的驚訝了。一筆閣 www.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帝家的案子就在大殿之上開審。
案子是從千尚玖身上開拔的,自然也就從千尚玖的事上查起,納蘭胤燁有條不紊的讓刑部將整理好的案宗大殿宣讀。
玄凌靜靜站在一旁,聽著他將所查到的詳情道出。
當年,賈景波夥同張敏想誣陷帝家,讓帝家獲一個謀逆之罪,一次巧合得知考生張秉承與帝府一個家生的婢女來往甚密,幾次接觸張秉承沒成,這才將目光落在他的好友千尚玖身上。
千家世代經商,在炎塔一帶頗具富名,有了錢便想權,奈何千尚玖資質想要考取功名並非易事,於是,張敏等人便利用這一點,利誘千尚玖,並承若讓他金榜題名。
只是,一番算計,卻被帝家家主發現,誣陷未成,此時正好邊關需要一批藥材,張敏賈景波等人又生一計。
與東離之人合夥,從帝鳳曦身上下手,滇家負責運往函谷關的藥材中做了手腳,偷換了藥材,那藥材叫姜落,一旦服用,一段時間內會使人出現幻覺,當時守將聶海峰也服用了此藥,在有心人的刻意引導下,出現了幻覺。
聶海峰口出狂言,辱沒東離皇后帝鳳曦,而駐守的士兵們都聽到了,到底是真有其事,還是都出現了幻覺時間太久,無法盡實考證,但是,找了幾個老兵,據他們回憶,當時他們並未完全看清楚是不是聶海峰喊的,只是模模糊糊看著守將衣著的影子。
奇怪的是,函谷關發生的一幕,以極快的速度傳到了東離,固守在函谷關對面的東離將士聽聞之後,氣憤不已,兵臨函谷關外。
而東離皇宮此時正傳出東離皇后帝鳳曦的醜聞,並言其聯絡母族謀反,且證據確鑿,東離順勢要求九黎交出帝家。
刑部講到著,納蘭胤燁擺了擺手,「後面的,不用大殿詳說,大家也都知道了,那現在就說些大家不知道的,左丞!繼續。」
「是!」左丞又捧起一個卷宗咽了下口水,他剛看到的時候,整個人都不好了。
大家都知道,東離當初兵臨城下要挾九黎交出帝家時,整整調了四十萬大軍,當初或許沒有留意到,可現在細查才發現,原來這四十萬大軍早就開始調動了,或者說,兵動的時間幾乎與發現帝鳳曦謀反的時間是一樣的。
難道東離這調兵之人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照這麼說,當年東離之後謀反一案就處處是疑點,到像是精心安排的一出大戲。
還有,當年函谷關的守將,是被臨時調派過去的,一個邊關守將亡故,發生這麼大的事,朝堂當時卻一點音訊都沒有。
朝堂上的一些老臣聽著,都是瞪大雙目,跟聽天書似的,這怎麼可能,邊關軍務事關重大,一關守將死了,朝廷如何會不知道?
那麼問題來了,為什麼朝廷會毫不知情?一點風聲都沒有!
「大家看看,這是宗卷所的宗卷,在孤查帝家案子時不翼而飛,孤近日才找到的。」
宗卷?
宗捲髮下去,朝堂文武百官一個個傳閱過去,這幾個宗卷,明確記載著函谷關守將調任時間,以及聶海峰的呈報詳情,當年函谷關發生的事,以及守將提出讓朝廷徹查的摺子內容,明明白白的擺在大家面前。
可是,在場的一些老臣都沒有任何印象,那就只能說明一件事,是有人刻意攔下邊關那一段時間所有往來的奏報。
誰有這麼大的本事,不用詳說了,大家心中都有數了。
是…當初的聖上,現在的太聖納蘭秦風!
這事實讓人如何接受?
「聖上,這一切,可是…真的?」古相抖著身子,走到大殿中央,帝家當年,竟是這樣亡的嗎?
那樣一個對九黎功勳卓著的帝家啊!就真的這樣亡了嗎?毀在自己人手上?毀在…
情何以堪?
此刻大殿上的人都不敢直視玄凌,太冤了!
真是如此,又要如何判?難道要押太聖上來問審嗎?簡直是荒唐至極啊,更古奇談,一國之君,竟與他國密謀,讒害國之忠族!
「古相!諸位愛卿,孤今日大殿開審此案,也是想要知道,這究竟是不是真的,邊關兵報,守將調動、誰能一手遮天瞞過所有人的視線!案宗所的案卷,又是誰能不動聲的的抽調?今日總該有個說法。」
……
納蘭胤燁的話,誰也不敢接茬,這個說法,答案呼之欲出,只要傳召一個人,便一切都迎刃而解了,這個人便是當今太聖。
可太聖雖非聖上親父,卻是當朝太聖不假,就在前不久,還是這大殿龍椅上高坐的人。
「你們不用為難了,孤自己來了。」納蘭秦風幾日不見,已是兩鬢斑白。
所有人的目光都轉向大殿門口,太聖!一時間,個個心情複雜不已。
玄凌挑了挑眉,眼神輕掃了龍椅上的人一眼,他用什麼法子讓納蘭秦風自己站出來的?
「當年,是孤調動了邊關守將,那聶海峰朝中無根據,門戶也簡單,出了事,也好料理,所以選了他,那些卷宗也是孤抽調的,孤做下的,孤今日全認,但是,當年孤剛登基不久,如何有那麼大能耐做這些部署,讓東離調動四十萬大軍?」說到這,納蘭秦風掉轉視線盯著玄凌。
「帝家在、九黎興;帝家亡、九黎衰,得帝鳳曦著得天下!哈哈,帝家其實,亡的不冤,歷朝歷代,有哪一家可滿門見天子而不跪?又有哪一家敢府門前設路障?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帝家對九黎就算有不世之功,可帝家人都忘了,君便是君,臣便是臣,憑什麼帝家人特殊可以不守規矩?這樣的帝家,君王如何容得下?孤不過是父帝手中一枚棋子,孤能順利做的這些謀劃,的虧父帝生前周詳安排!」說完肆意一笑,轉向那案胤燁,「孤要說的說完了,要怎麼治罪,聖帝看著辦吧。」納蘭秦風無視眾臣,目光直視納蘭胤燁,留下一笑,轉身而去。
來的突然,去的也匆忙。
留下滿朝的震驚。
納蘭秦風邊走邊抬頭看天,哈哈,那賤種拿捏他最在意的東西來威脅他,什麼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好啊,那就看他如何公正無私。
他的父帝,同樣也是他納蘭胤燁的父帝哈哈哈,讓他說實情,好啊,他就照實說。
帝玄凌不是處處幫著那賤種嗎?如今,可會後悔?
大殿之上,靜悄悄的一片。
原來,帝家滿門就是這麼沒的,因為太盛,招了太多人的眼,因為太盛,連自己的母國都容不得。
可太盛難道便錯了嗎?
照這麼說,難道帝家的下場,便是咎由自取嗎?那這世上,可還有道理可言?
「原來如此!」如何判定其實都於事無補,她要的,就是一個真相,要世人皆知的真相。
如今,這只是真相的一部分罷了。
全場鴉雀無聲,這個真相讓他們無地自容。
納蘭胤燁起身,走下龍椅,步步下的御階,腳步聲分外清晰,行至玄凌對面,拱手,彎身,「天家,有愧帝家,函谷關借東離之兵,以九黎邊境黎民之安危相脅,天家,有愧黎民百姓,孤身為天家人,在此,向帝家賠罪,先帝已故,撤廟堂香火,太聖將終生囚禁夜枯寺,孤即刻親書罪己詔,向天下言明天家之過!」
說完,揮動龍袍,朝著大殿門口跪下。
「孤今日為行九黎聖帝之責,為還一個天理公道,犯不孝之罪,願承天罰。」說完,朝著大殿之外的一片青天磕下君王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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