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胤燁不知是怎麼回到府中的,回去後便一言不發端坐許久。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琉璃擔心不已,這齣去一趟到底發生了什麼?問林淵,林淵也是三緘其口的應付一句。
事關九黎存亡以及天家隱晦之事,也怪不得林淵不敢亂說一句,龍脈被毀一旦被人知道,那九黎豈不陷入一片惶恐?
還有那帝鳳曦的屍首,不管人家生前如何,可終究是東離之後,屍首居然出現在九黎先帝的棺槨中,這要傳出去,那就是天大的事。
「帶回來的那個人醒了嗎?」納蘭胤燁坐在書桌前,頭靠著椅背。
林淵講手中一直拿著的一樣東西,放在書桌上,「醒了,也問了,他們是專門下墓的散盜,不屬於任何流派,是有人請他們下皇陵找一樣東西,請他們的人開始說是一個盒子,盒子他們找到了,後來,又要他們找一樣東西,那東西請他們的人沒說清楚,但是他們自己偷聽到了一句,是…遺詔,還有這個,你自己看看吧,說是從請他們的人身上順來的。」
也就是說,開始這群盜墓的並不知道請他們的人是誰,是因為這樣東西,他們才猜測出的,辨別器物的貴重和來歷,對他們這一行的人來說,是吃飯的本事,尤其是對皇家的器物最是熟悉。
林淵怎麼也想不到,讓人去掘皇陵的人會是…但是,從那盜墓賊的口述來判斷,沒有說謊。
桌面上放著的是一塊環形圓壁,納蘭胤燁伸手拿起,只一打眼,手便僵住了,似是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拿近些再看,抬頭望向林淵,想要確認什麼。
內務府打造,還有御用之物獨有的標識…
林淵點了點頭,正如他所見,儘管他也不信。
「為什麼?」為什麼是他?為什麼是父帝,父帝為何要這麼做?想起皇陵墓室中的一片狼藉,就連棺槨都…這讓他如何相信?
遺詔?先帝爺爺的遺詔?什麼遺詔讓父帝不惜毀了先帝爺爺的墓室?那躺著那的也是父帝的生身之父!
一把抓住玉壁猛然起身,「我進宮一趟。」他要去問個清楚明白,究竟是什麼了不得的遺詔,能讓父帝如此狠心。
「燁,冷靜點!」他這拿著玉壁貿然就去,是去找死啊,聖上不惜倔皇陵也要找到東西,想想就是要人命的東西,他還自己送上去。
人被抓住,納蘭胤燁緊握的拳頭落在桌面上,一張好好的書桌被震的四分五裂。
聽的這麼大動靜,琉璃嚇的沖了進來,看著此情此景臉色大變,再看納蘭胤燁手正在滴血,趕緊上前,「主子,發生什麼事了?」
納蘭胤燁仿佛沒聽到,任由血滴個不停,「林淵,去給我查,當年皇陵起建時,經過哪些人的手,是誰設計的,琉璃,你進宮去問問母妃,先帝爺爺死的時候,哪些人在場。」他到要看看,到底是什麼了不得的遺詔,讓父帝不惜這麼做。
「是!」兩人領了話,卻遲遲不動。
「放心,我不會衝動,你們速去。」納蘭胤燁閉上眼,腦中一團亂麻,很多問題都在等著他一一解開。
「主子,奴婢給你處理下傷口。」看著傷口還在滴血,琉璃焦急不已。
「不礙事,速去。」此時的語氣已是不容置疑了。
兩人看了他一眼,不敢遲疑這才不放心的離開。
書房內,納蘭胤燁一手握著玉壁,一手搭在椅子上,對手上的傷口視而不見,閉上眼不知在想什麼,片刻後睜開眼,起身走出了書房。
出去一日回來,老常感覺大家都有些不對,小金子先回來的,回來後一言不發的,看著他欲言又止,像是想說什麼,又憋回去了,看的他好生著急。
玄凌回來後,也是一言不發,開口便是讓金如放準備素衣,並且將屋子裡所有鮮艷的顏色都去了,這是…
「家主,到底發生何事?」老常憂心忡忡,看著擔心不已。
換了一身白素,玄凌縮在椅榻上,半晌才開口,「老常,找到母后的屍首了。」
母后?他徒兒?不是說是無全屍嗎?難怪家主回來…「在哪?我那可憐的小徒兒…」英年早逝,白髮人送黑髮人的悲哀,旁人難以體會。
老常的聲音也有些梗咽。
「在皇陵…在九黎先帝納蘭緒的棺槨中。」玄凌閉上眼,一字一句,艱難開口。
屋內,一老一少,久久的沉默。
老常老眼滿是淚霧,咬牙握拳在空中一揮,「到底是誰做的?」死後還要折辱她。
「總會知道的,老常,我時常想,殺人不過頭點地,為何要做的這般絕?我們帝家,到底做錯了什麼,我母后又到底做錯了什麼?人死都不肯放過。」她到時候一定要好好問問那人。
「家主…你放心,就是賠上這把老骨頭,老頭子也陪你弄個清楚明白。」
「老常,我有些冷,讓阿簡燒兩個火盆。」說著,身子蜷縮的更緊了些。
玄凌的手搭在額頭上,感覺頭有些發燙,可能是一路走的太快,招了風,皇陵地下陰冷,寒氣就入了身子,這具軀殼,真是不頂用,可不頂用,她也的撐著。
冷?這天氣正在回暖,他這老骨頭烤火都覺得有些悶熱了,可看到玄凌的樣子,老常嚇的眉頭一緊,「家主!可是不舒服?」怎麼還出汗了?
「帝簡,簡丫頭,快進來!」
外頭,晨曦把門推開先一步進來,她一回來,就一個人關在這,只讓老常進來,他心裡就七上八下的,再聽老常這麼一叫,哪裡還顧得上。
榻椅上,玄凌面色發紅,額頭布滿汗珠,「沒事,受了點涼,讓阿簡煎服藥就好了。」
「阿簡,快去!」殷晨曦忍下一肚子的疑問,急忙湊到榻椅前細細查看。
「我這就去…」帝簡也有些慌亂。
玄凌半睜著眼,看著晨曦虛弱道「讓你躺著休息,你怎麼起來了?小心傷口!」
自己都這樣了,還管他?殷晨曦心中一酸,「我沒事,阿簡扶我過來的,我身子骨一向不錯,不要擔心我,你這究竟怎麼回事,說了要出去讓阿簡跟著你的。」
一旁金如放也是有些自責,他怎麼忘了,她身子一向不好,那皇陵地下可是比地面上冷上許多。
「沒事,喝了藥就好了,別擔心了,讓我睡會,都出去吧。」她就在這躺會,不想動了。
「我陪著你。」殷晨曦看得出,她心裡有事,這一趟出門,到底去幹什麼了?她鮮少有事瞞著他,瞞著的一定是與帝家密切相關的事。
玄凌知道,此時說不動晨曦,便順著他。
金如放讓人燒了幾個炭盆送進屋,帝簡匆忙熬了藥餵玄凌喝下,直到玄凌不再冒汗,看上去也不那麼紅了,這才放心些。
此時,夜已經深了,玄凌卻依然沒有睡意,她好像許久沒有好好睡一覺了,她又如何能安然入眠?
「你們都去休息吧,晨曦,你留下陪我。」
天色不早了,大家這才點了點頭,也好安靜些讓她好好休息。
玄凌本就想好了,晨曦若是大難不死,她就將他的身世告訴他,她的身子,她自己再清楚不過,看著沒什麼變化,實則一天不如一天。
她怕,怕有一天沒繃住撒手人寰,她怕來不及說,老常說的也有道理,晨曦有權知道…哪怕說出來,晨曦會怪她…
「晨曦,有件事,一直想告訴你,卻沒找到合適的機會…」
殷晨曦身子微微一頓,她要告訴他的,他早就知道了,可是他想告訴她的,卻是難以啟齒,因為他終究還是自私了。
屋內,燈光柔和,兩個人,兩種心情,一個娓娓道來,一個神思游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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