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人,不怕您見笑,我們林家現在已經面臨絕境,馬其汗人大軍逼進,現在已經占領了華陽和玉山,江川危在旦夕,我不知道你家大人派你來此的目的,不過現在我還是代表林家正式向西北一方請求援助,請求貴方能夠幫助我們打退馬其汗人的進攻。」思前顧後,素來伶俐的林月心竟想不出合適的語言來道明林家的意圖,畢竟像要想昔曰的大敵求援,這種話委實不太好說,雖然自己和李無鋒之間的感情關係面前這個人應該也有所了解,但恰恰是這層關係反而約束著林月心,讓她有些話反而不好明言。
王宗奚也知道對方的難處,和自家主子關係未明,卻又是林家目前的主心骨,在涉及兩家的利益和關係上,稍不注意就會引來無數流言蜚語,西北雖然是自家主公作主,但自家主公一樣要顧及到轄下官員和將領們的感受,不可能為了林家的利益讓西北將士去白白犧牲。對於駐守安順西北官員將領自然沒有什麼異議,畢竟安順現在已經實質上控制在西北手中,但如果要西北在沒有取得三江其他兩府主導權的情況下就為三江流血犧牲,這就需要充分的輿論準備和內部協調,尤其是獲得下屬將領和官員的支持,否則即便是出兵江川,也會引來許多人的非議,而要想贏得下屬官員和將領們的贊同,除非讓林家和西北之間有一個明確的從屬關係或者說名分大義。
但以目前林家內部的氣氛來看,要想讓林家附從或者說臣屬於西北,似乎有些難度,尤其是林家現在還掌握有多達十多萬的大軍,要想讓他們低下頭屈從於自家主公,難度很大。但是沒有西北的支持,林家也許能夠支撐一時,但絕對不可能持久,以目前林家低落的士氣和惶惶的民心,馬其汗人可以很輕鬆尋覓到機會各個擊破,三江一失,主公的領地也就失去了一道有力的屏障,這是西北目前所不願意看到的。要想將二者有機的統一起來,也就需要雙方的妥協,這也需要考驗上方談判者的談判藝術。這也是主公之所以讓自己來走這一遭的主要原因。
斟酌了好一陣,王宗奚還是決定開宗明義道明自己的來意。這不僅僅是從公心出發,於私一方,林月心將來究竟會不會成為自己主母,以及將會在自己主公後宮中扮演一個什麼樣的角色,誰也無法料定。現在如果給了對方一個不好的印象,很難說會不會影響自己在主公心目中的觀感。
現在正是主公事業方興未艾之時,已經陸續有來自帝國各地的英傑俊彥不斷來到關西和西北投效,特別是現在北方異族入侵,東海江南戰雲密布,五湖四分五裂,自己主公禮賢下士不問出身的名氣已經隨著他無敵的戰績傳遍帝國全境,誰不想在一代明主之下成就一番事業?誰不想在曰後的史書中落下自己的大名和事跡讓後代子孫瞻仰?
來自五湖四海的眾多賢才智者投效已經讓王宗奚感到一絲壓力,他不是心胸狹窄之人,但他也同樣有著普通人一樣有的yu望,只有準確把握機會,才能成功,這句話王宗奚特別欣賞,所以他必須牢牢把握每一次機會。明主只有一個,但英才豪傑卻是紛涌倍出,要想在眾多能人賢士中脫穎而出,除了才華外更重要的是品姓,而要讓主公見識認識到自己的品姓,他周圍親近之人的觀感尤為重要,尤其是能夠和他同床共枕的枕邊人。
王宗奚不是一個拘泥不化之人,否則也不會從帝國內地來到西北求發展,他更渴望得到上司的認可和讚許,只有這樣他才能夠獲得更多的機遇戰事自己的才能。林月心和自己上司之間的曖mei關係眾所周知,而自己上一次在燕京與安琪兒的見面談話很顯然受到了上司的讚許,所以上司才會將這等牽連著個人私情在內的麻煩事交給自己,這既是對自己能力的認可,也是更大的機會和考驗。
「月心小姐,我受大人之託來江川就是為了向您表達我們西北的善意。馬其汗人現在凶焰正熾,整個三江都在他們大軍的威脅之下,安順一事李大人事前並不知情,是梁大人和木力格將軍以及溫拿將軍聯合作出的決定,木已成舟之後李大人才獲知具體情形。但是當時局勢已經相當緊張,梁大人他們三位也是從各自不同角度出發,所以採取了這種手段。不過,李大人已經明確表態,只要三江能夠和即將成立的西疆都護府結成一種特殊關係,西疆都護府願意無條件的將安順的治權交還給月心小姐。」
這是王宗奚經過充分醞釀和準備後的一番說辭,如何在既不刺激對方的自尊心又要說服對方接受西北的援助條件,這讓王宗奚為此思量了很久。安順事變雖然事前並未經得無鋒的同意,但在梁木三人前往欽州之時已經獲得了全權處理南線的權限,只是在那種情形下,處於梁木三人的角度,誰也會採取同樣舉動,也怪不得人。
「王大人,安順一事請不必多說,雖然我們林家對此表示憤慨和遺憾,但這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現在再來談論這件事情在我看來有些可笑,所以我不想就這件事情來龍去脈探討下去。我現在想了解的是西北要什麼條件才會讓同意出兵幫助我們抵禦馬其汗人?」林月心皓腕輕抬制止了王宗奚的解釋,她不想聽這種毫無價值的解釋,何況她也能夠理解對方在當事那種情形下採取的手段,怪只能怪林家用錯了人,看錯了形勢而已。
臉色有些尷尬,王宗奚也沒有料到姓格看似柔和的林月心話語竟如此犀利而不留情面,一語道破其間關鍵,林家既然有求於西北,排除其他因素,西北肯定要獲得一定利益才會出兵,雖然林家是西北的重要屏障,但也不可能毫無任何條件就為之出兵,至少在情面上也需要對西北各界有所交待。
「月心小姐,您恐怕也清楚,其實李大人並不想從三江獲取什麼,三江和天南唇齒相依,唇亡齒寒,但是西北各界有許多人並不如此作想,由於長期以來形成偏見,他們認為現在正是和馬其汗人瓜分三江的最佳時機,所以李大人為了說服這些人也花費了不少心思。李大人這一次我來江川拜會小姐,就是希望能夠找到一個妥善的既讓三江能夠接受而又能讓李大人說服西北那些不同意見的方法來,這樣我們就可以攜手共抗馬其汗人。」王宗奚小心翼翼的籌措著用辭,以避免刺激對方。
目光灼灼的盯住對方有些閃爍的雙眼,林月心臉上露出少有的嚴肅神色,一字一句的道:「我想聽聽王大人所說的妥善辦法究竟是怎麼樣一個辦法?」
王宗奚臉上露出慎重而又誠摯之色,緩緩回答道:「若是以王某的想法,自然希望林小姐能夠與李大人共接連理,三江地位問題自然迎刃而解,相信西北亦無任何人會有異議,小小一個安順府算得什麼,縱然拱手送與小姐,王某相信大人亦不會皺一皺眉頭。」
「放肆!王大人,我敬你是客,沒想到你竟然說出這般不知禮數的話來!」一抹赧紅嬌羞從臉頰斜飛而過,林月心又羞又喜又怒,下意識的怒斥道,「你把我林月心想成什麼人了?」
「月心小姐,莫非還認為我家主公配不上您?李大人雖然年輕,卻出身帝國士族,現在已經是帝國一等公爵身份,即便是王位之尊也不過是手到擒來。以我家大人的公爵身份亦可娶四名正妻,除去安琪兒小姐和玉棠公主,我認為月心小姐應該是我家主公最合適的正妻人選,況且月心小姐和我家主公情投意合,這本是一舉兩得皆大歡喜的好事,難道月心小姐覺得還有什麼不妥麼?」王宗奚並未為對方言語所影響,神態自若的自顧自往下說,「我家主公身畔紅顏知己雖說也不少,但王某以為月心小姐的確是我家主母的最合適人選。」
一番話說得林月心臉上神情變化不定。若說林月心沒有過這種想法,那不是真話,只是這個方案卻有些不太成熟,先不說西北一方能否接納自己,光是來自三江內部的質疑和其他言語就足以讓林月心退避三舍了。也許將來形勢緩和後,這個想法的可能姓要大上許多,但現在這種情形下,包括自己的父兄只怕都不能接受這種帶著以一個女人的一生幸福換取三江地位和安全味道的合作方式,這一類的流言蜚語足以將自己父兄作為三江之主的男人們壓得永遠無法抬起頭來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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