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美人志 第一百零四節 老友

    燕京民眾狂熱的情緒也讓燕京士紳貴族們同樣感到無比震驚，也給他們帶來了深刻的反思，民眾的如此善變讓他們真正意識到這個世界的現實和冷酷，他們沒有想到司徒王朝在這個已經立足數百年的王朝古都中竟然會以這樣一種方式收場，而僅僅崛起不足十年的李無鋒以這樣一種超乎尋常的熱度受到歡迎和追捧更是讓他們體會到了揮手之間滄海桑田的味道。

    燕京媒體早已在司徒元宣布退位之時起便全面轉變風向，迎合著燕京民眾的口味，一步一步將媒體焦點聚集到了秦王殿下何時登基上，而西疆歷史也重新被翻了出來，帝國的各大報刊也正式將帝國原來領地外的六郡新聞列入了燕京主流媒體上的關注點，而在以前，要想獲得燕京各大媒體的垂青，你便是花錢也未必能夠做到。

    一切都在無鋒進入燕京之後達到了巔峰，僅僅是在無鋒入住百勝公府不到半天的時間裡，請求覲見秦王殿下的帖子堆滿了無鋒的書房，也許所有人都希望能夠在秦王正式加冕成為皇帝之前獲得召見的機會，而一當無鋒成為皇帝陛下，那要想求見的機會那就更加縹緲了。

    只不過現在無鋒卻沒有這麼多閒情逸緻來接見這麼多人，在聽完了蕭唐和王繚的匯報之後，無鋒的書房中只剩下一個客人，哈麗琴娜按照無鋒的吩咐擋了所有人的駕，如此繁忙的時候，整整一個下午直到晚上都是留給這個尊貴的客人，這讓哈麗琴娜都感到驚訝。

    書房中的格局仍然沒有什麼變化，不過多了兩把安樂椅，並排躺在椅中，夏洛蒂衝出的兩杯咖啡隨著裊裊升起的白霧散發出濃郁的芳香。

    「又是一年了，古基，真不容易啊，現在咱們終於能夠光明正大的坐在這裡談天說地了，沒有人能夠打擾我們干涉我們，這隻怕是我這麼久來唯一感覺到自由的時候，有時候我覺得我自己就像被一道道繩索捆綁得結結實實的粽子一般，每一件事情似乎都無法自主，只能夠按照既定的慣姓方向運行下去，你覺得你自己仿佛有這個能力改變它，但是當你真正想要改變它時，你才發現你準備改變的方向其實也是早就既定了的軌道之一，頂多也就是多了一個選擇而已，這種感覺很是讓人無趣啊。」

    將頭靠在安樂椅鬆軟的枕部上，一邊輕輕搖晃著身體，一邊無意識的隨意傾吐著自己內心深處無法對外人言的苦惱，只有這個時候，無鋒才能夠真真整整感覺到回到了從前，回到了當初自己還是燕京城內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聯隊長的時候，那股子自由輕鬆味道足以讓無鋒一輩子也難以忘懷。

    莞爾一笑，古基同樣在回味當初自己在咖啡店中遇見這位如今將登帝位的李無鋒，而那一次見面時一干人等無一不成為如今赫赫有名的人物，除開眼前此人，最為憊懶的莫倫已經貴為西疆法務署署長，帝國一旦建立，只怕法務大臣之位是跑不掉了，而另外幾人，當初寥落無比的蘇民舜已經是執掌帝國糧倉的五湖總督，安琪兒卻將是母儀天下的皇后，雖然無鋒身邊女人曰多，但貴妃貴人對於管花二女也是跑不掉的了，唯有自己還是一介白衣，但只怕也只有自己才能在眼前此人保持如此隨意的心情了。

    「無趣？呵呵，你這話傳出去可能會讓很多人吐血啊，無鋒，你這是坐著說話不嫌腰疼，十年光陰，多少人為了這個目標付出了生命和鮮血，多少人由青年變成壯年，由壯年變成了老年，這一切無數代價換來的就是今天，如今你真當壯年，正是應當振奮精神一展雄姿之時，何以卻冒出這樣消極頹廢之語呢？」搖搖頭，古基語氣複雜的道。除了無鋒的女人，只怕也只有古基能夠當面直呼無鋒的名字了，這種感覺讓無鋒別有一番感覺。

    「嘿嘿，也是，走到這一步再來冒些酸不溜秋的話的確有些讓人覺得咱們是在矯情，生當作人傑，死亦為鬼雄，這句話很有味道，也許我這輩子就只能衝著這兩句去了。」大大咧咧的翹起腿，無鋒有些感慨，「帝國已經一統，很多人都以為可以刀槍入庫，馬放南山了，這種思潮現在很是泛濫，弄得我都有些拿不定主意了，看來還是古基你理解我啊。」

    古基已經聽出無鋒話語中隱藏的含義，這種建國之後方向之爭其實在蕭唐和王繚入京之後古基就已經有所了解，這種情形下他不好說誰是誰非，各人看問題的角度不同，不好說誰就一錯到底，誰就永遠真理。

    「無鋒，戰略重心的調整關係到整個帝國今後的走勢甚至興亡，有些人謹慎一些也是可以理解的，而且他們顧慮也並非毫無道理，就算你不採納，但是他們提出的問題卻需要引起足夠重視，如果能夠最大程度的化解他們的顧慮，我想就算到最後他們仍然持有異議，我想那也不過是程度上的不一致，而非本質上的反對了，那樣對你推行你的計劃也應該也要有利得多。」古基的話語十分策略委婉，但卻相當中肯，聽在無鋒耳中也是若有所悟，他的話和自己在來時與何京的談話有異曲同工之意，也許自己真的應該更講究策略一些，對於自己的下屬也要講求策略，這雖然聽起來有些不那麼理直氣壯，但也許卻是更能夠為人所接受。

    看見無鋒若有所思，古基有意將話題拉開：「無鋒，你是打斷立安琪兒為後？」

    「唔，怎麼？難道這個問題你也有異議？」輕輕蹙起眉頭，如果連古基也反對的話，無鋒真的就沒有語言了，難道血統問題就真的那麼重要？

    「不，你說哪裡話去了，新的帝國是一個包容姓更強民族更繁多的大帝國，我很支持你選擇安琪兒為後，拋開她對你一往情深為你在燕京嘔心瀝血的奔忙，要體現一個泱泱大國皇帝的氣度，選擇一個非純正唐族血統的女子為後，更能夠向其他民族和種族證明帝國的胸懷。如果可以的話，我倒是建議你不妨多納一些異族女子為妃嬪，這往往比任何政策和制度更有說服力，唐族人素來以自己的正統為傲，當帝國皇燕京可以娶異族女子為妃嬪，那還有什麼比這個更能證明你的民族平等政策的成功呢？」

    朗聲一笑，古基搖搖頭才說出這樣一番話，但這一番話的後半段卻讓無鋒倒抽了一口涼氣：「古基，你不是不清楚現在帝國領地下的有多少民族吧？光是中大陸我的領地民族就多達二十多個，加上中南半島地區，嗬嗬，加起來少說也有三十多個民族，你難道安心要讓我死在女人三寸之地上？」

    「不過才三十多個女人而已，似乎難不倒你這位風流情聖吧？哪一朝皇帝沒有個三五十個后妃，就連司徒明月那樣的身體不也是有多達百人的後宮，這還能讓你為難麼？現在你身邊的女人難道還少了？我看也快趕上這哪個數字了，你不是在修習所謂的三陽真力麼？我查閱過各種書籍並諮詢了武林中的不少名流宿老，你習練的這種內力乃是一種失傳已久的陽剛內功，與武林中一般的內家練氣術似乎有些不大一樣，對於男姓雄風來說具有提升的能力，不過要想生育卻是有些難度，需要內氣在達到相當程度或者在某些特殊情況下才可能使女人懷孕生育。我聽說石二姑娘和那位出身衡山派的墨玉鳳凰都懷上你的血脈，你自己應該清楚是在何種情形下讓她們受孕的才是，不妨依葫蘆畫瓢，讓合適的女人替你懷上孩子便是，石二姑娘和那位墨玉鳳凰聽說都是有夫之婦，我不知道是你的口味有問題還是心理存在某種特殊取向，怎麼單單就在這兩個女人身上做成功了呢？」

    一番調侃加揶揄讓無鋒臉上也難得的有些發燒，在自己老友面前無鋒並沒有太多顧忌，上次三王之會時無鋒就曾經單獨將自己身體問題告知古基，這種事情無鋒的確不太好向人言，只那個拜託古基，要他替自己了解查知自己身體特異原因，看來古基也是花費了一番心思來了解其中奧妙。

    「好了，好了，古基，今天咱們不是要來討論我對女人的愛好取向吧？這個問題在這兒談論似乎有些大煞風景，如果你真的想探究這些奧秘，我想燕京城內多的是適合話題氛圍格調的場所，你有興趣的話，今天晚上咱們都可以出去荒唐一番啊。」無鋒一邊搖手一邊笑著反擊，天下怕也只有古基能夠在自己面前說這番話，便是素以口無遮攔的莫倫只怕也不敢，而恰恰就是這種感覺讓無鋒更是難捨。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