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蘭國首都樓蘭城。規模不大但古色古香的樓蘭宮內,一個滿臉憂思的老者正坐在一間美奐美倫的起居室里撫額沉思。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房門外傳來,房門被突然推開,一陣奇異的花香撲鼻而來。
老者皺了皺眉,忍不住道:「琴娜,你已經快十八歲的大姑娘了,也應該注意一下自己的形象了,別老是一天風風火火的,哪有個淑女樣?我讓你學的宮廷禮儀我看是白學了。
衝進來的火紅身影就是老者的掌上千金——有西域明珠美稱的哈麗琴娜,這個老者當然就是樓蘭國當代酋長有草原之狐之稱的哈依巴爾酋長。
當你正面看到火紅身影的時候你才會感嘆造物者的不公,也許是上天賜與面前這個少女太多的寵幸,讓她生得如此天姿國色。一頭深棕色的捲髮梳理成幾個造型別致的小辮,豐滿圓潤的臉龐上一雙宛如大海一般湛藍的眸子鑲嵌其上,鼻跟高聳,豐潤細膩的嘴唇散發出誘人的光澤,一口雪白的細齒,總是帶著陽光般的微笑。尤其是她雪白的肌膚沒有一絲暇茈,整個面容就仿佛一座舉世無匹的藝術品。
更讓人心動的是她那傲人的身材,從下向上看,筆挺修長的大腿沒有一絲贅肉,一看便是大量運動鍛煉而成,上端豐碩渾圓的肥臀到達腰部急劇變細,形成誘人的蜂腰,而在向上則又是那高聳入雲的堅挺雙峰,實在讓人難以相信她還是一個不滿十八歲的少女。
她一進室內,隨之而來的便是濃郁的百花芳香,沁人心脾。「爹爹為何愁眉不展?莫非有什麼心事?」輕輕跑到老者身後摟住父親的脖頸,蕩氣廻腸的甜美聲音足以讓任何男人心醉。
「咦?今天怎麼有心關心起爹爹的事情了?太陽可是打西邊出來了?」哈依巴爾略略舒展了一下深皺的額頭,笑著問道:「怎麼今天沒有去騎馬散心?」
「唉,哥哥也不去陪人家,一個人大冷天騎馬沒多大意思。」少女縴手一收,一根小牛筋絞成的精緻馬鞭熟練的縮回她手中
「你哥哥他們有重要事情,哪裡象你,整天就知道瘋,我看還是早點找個人家把你嫁了好。」哈依巴爾假意生氣道。
「不,爹爹才捨不得我呢,我也不嫁人,我要一輩子陪著爹和娘。」少女嬌嗔道。
「傻丫頭,哪有女孩子家不嫁人的?不過,只要咱們樓蘭人向來婚嫁自由,爹和娘也不干涉你的婚事,只要你自己滿意,找什麼人也無所謂。」哈依巴爾臉上露出慈愛的笑容。
「謝謝爹!不過我現在還不想這些事。」哈麗琴娜臉上流露出幸福的笑容。
「你已經不小了,也該考慮自己的事了,如果對咱們樓蘭國的小伙子們不滿意,咱們西域其他國家也有許多人才嘛。」哈依巴爾關心的對自己這個掌上明珠說道。
「為什麼非要在咱們西域幾國里呢?難道其他國家就不行嗎?」少女潔白細膩的臉頰上泛起一絲動人的紅暈。
「哦?難道你還真的想嫁一個異鄉人?要知道唐河人有句諺語,嫁雞隨雞,嫁犬隨犬,到時候,我和你娘不是很難見到你了?」哈依巴爾驚詫道,自己這個女兒行事向來讀力,很難說做出什麼出格之事。
「我也沒說非要找外人,但爹爹你看看咱們西域幾國里哪裡找得出什麼值得一提的男兒來?」哈麗琴娜向來眼高於頂,等閒之輩平常根本就不放在眼裡,加之西域諸國王室成員中陰盛陽衰,根本挑不出條件符合的對象。
哈依巴爾何嘗不知這一情況,但從種種角度考慮,他都希望自己心愛的女兒能夠就嫁在本地區或者招贅上門,這樣更加符合樓蘭國的利益,只是這女兒的意願他又不願拂逆,只好旁敲側擊的做女兒的思想工作。
「怎麼能這麼說呢?難道你大哥也算不上一個?還有高昌國的大王子也不錯嘛。」哈依巴爾笑眯眯的勸說哈麗琴娜。
「大哥當然可以算上一個,但其他人我還真沒打上眼。高昌國那一個快甭提了,膽小懦弱,跟他父親同出一轍,哪象個男子漢!」哈麗琴娜撇撇嘴說道。
哈依巴爾臉色也凝重起來,顯然是被女兒的話勾起了心事。他搖了搖頭表示不同意女兒的看法,「琴娜,各國身處不同位置,有著各自不同的實際情況,不能簡單從其表現來推斷其做法的對與錯。高昌國處於羅卑人以及莫特人和唐河帝國的勢力交接地帶,無論是羅卑人或者莫特人,其軍事實力均遠遠超過高昌國,而帝國西北新崛起這個強人李無鋒更是非同尋常,野心極大,早就磨刀霍霍,伺機將魔爪伸入咱們西域。在這種情況下,即使我處於那一角也會慎重從事,寧肯委曲求全,也不能讓敵人找到動武的藉口。事關全國百姓的身家大事,絲毫也輕忽不得。這些你可能現在不能理解,但當你到了我們這個年齡的時候就明白了。」
見自己父親被挑起了愁懷,哈麗琴娜也有些傷感,自己父親多年來殫精竭慮,奉行韜光養晦養精蓄銳的政策,使得樓蘭國的國力在這一代一躍超過西域其他諸國成為西域最具實力的國家,但與周邊其他幾大勢力相比,仍然有相當大的差距,所以他向南積極交好呂宋,向北則儘量避免與羅卑人發生衝突,而在西域內部則極力主張加強團結一致對外,逐漸成為西域諸國中的領頭人。
但沉重的壓力也使得哈依巴爾曰漸蒼老,精力也不比從前,而自己的大哥又血氣方剛,頗有一股初生牛犢不怕虎的氣魄,令哈依巴爾高興之餘也深感不安,擔心引起外敵的敵視,從而影響到國家的利益安全。
哈麗琴娜一邊替自己父親梳理有些散亂的頭髮鬢髮,一邊安慰父親:「爹爹也不必過分擔心,只要咱們西域各國團結一心,我想無論是羅卑人還是那個李無鋒,要想打什麼鬼主意,恐怕也得考慮考慮。」
哈依巴爾苦笑著搖了搖頭:「琴娜,你太小看那兩家了。羅卑人擁地方圓幾千里,人口數百萬,而其民族又有著出則為兵入則為民的傳統習慣,其軍事實力遠遠超過我們西域諸國,而且其族中也有不少不甘雌伏的良臣猛將,其大酋長瓦德亞也並非善人,貪得無厭,實乃咱們西域諸國的頭號大敵;而西邊的那個李無鋒更非尋常等閒之輩,玩弄陰謀詭計更為其所擅長,挑撥離間,威脅利誘,落井下石,渾水摸魚,驅虎吞狼,這些伎倆都是他的拿手好戲。更何況其本身也擁有相當的實力,依我的看法,此人以後對我西域諸過的威脅將遠遠超過羅卑人,成為我們的心腹大患。」
想到這裡,哈依巴爾便感覺如芒刺在背,脊樑上也不由自主的泛起陣陣涼意。
見自己父親如此煩惱,哈麗琴娜也沒有其他辦法寬他的心,只好輕輕的替他按摩頭部以緩解他的緊張,可哈依巴爾卻徑直往下說:「你看他這次嗅到呂宋有機可乘,立即兵發北呂宋,趁機撈一把,其行徑之大膽放肆,對國與國之間的外交準則毫無顧忌,實在是令人咋舌。」說完,哈依巴爾嘆息不止。
「既然咱們無法與他抗衡,那麼咱們就投其所好盡力交好他,這樣一來咱們也可以避免腹背受敵啊。」哈麗琴娜猶豫片刻說道。
哈依巴爾眼睛倏然一亮,隨即又暗淡下來,「恐怕很難,此人早就對咱們西域覷視已久,斷不肯為些蠅頭小利放棄自己的打算,你從他斷然中斷與咱們結盟的談判,卻轉而與羅卑人達成協議就可見一斑,而且他手下的情報人員在我們西域各國也曰趨活躍,其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那咱們就沒有別的辦法對付他嗎?」哈麗琴娜也被父親的沉重氣氛所感染,聲音也低了下來,想到自己的家園將會被外來侵略者所蹂躪征服,在感情上任誰也難以接受。
「傻丫頭,別打笨主意了,那只會給他送上更好的藉口。他作為一地的土皇帝手下眾多,衛士成群,豈會沒有防備?!我聽說前段時間幻鳳門不知好歹,居然想去行刺李無鋒,結果落得個滿盤皆輸,也不知是誰在背後支持她們做出如此蠢事?不過奇怪的李無鋒竟然沒有藉此機會發作,讓我很是不解,也許這傢伙還有更厲害的後手吧。」哈依巴爾說完又苦苦思索良久。
「爹爹,您也不要太艹心了,車到山前自有路,我想那李無鋒也不是三頭六臂,好歹也是個人,難道他就沒有弱點?我們可以多加觀察分析,找出他的薄弱之處,再徐徐圖之。」哈麗琴娜臉上閃過一絲不屈的光芒。
「師團長,那邊就是綠海沼澤了。」赫連勃騎馬躍上山丘最高處,遙指西邊天際,可以看見地平線的盡頭,饒是在初冬季節,也可以看見那是一片模模糊糊的青翠色。
「唔,到這裡已經基本安全了,總算圓滿完成了大人交辦的任務。話說轉來,還要多虧令狐翼這小子的偵察策劃,才能幹的如此漂亮。」梁崇信驅馬登上高處,臉上一臉風塵之色,卻掩飾不住心中的驕傲之情。
「是啊,令狐翼這傢伙這一套幹得真是無話可說,這次咱們突襲僅僅損失不到一千人馬,卻把科米尼人的全部糧草和物資全部一網打盡,我想那個梭倫看到一片廢墟的補給基地會是個什麼樣呢?肯定是捶胸頓足欲哭無淚吧,哈哈,實在是太爽了。對了,師團長,回去後一定要向李大人給令狐翼請首功。」赫連勃黑紅的臉膛上躍動著興奮的光芒。
梁崇信滿意的點點頭,說實話,他對自己這幾個助手都十分滿意,經過這兩年來的磨練,都已經成為足可獨當一面的幹練人才。赫連勃作風勇猛頑強,而且粗中有細,頗識大體,極有大將風範;而幕僚長令狐翼頭腦冷靜,精於策劃,而且眼光獨到,常有非常之計,總能收到極佳效果;而後勤司長曲波乃是從聯隊長上積軍功升任,不但能完美的完成自己的本職工作,而且在軍事上也有相當功底,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全面型干將。
最令梁崇信滿意的是幾人都能夠團結一心,相互協作配合十分默契,使得第一師團戰鬥力有隱隱居於無鋒幾大主力的首位的架勢。
「赫連,咱們今天就在這裡宿營吧,雖然已經除了危險區,還是小心一些,你去安排一下警戒。」
「好。」赫連勃的眼光還緊緊停留在西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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