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過近衛手中的密函,無鋒心中就是一動,密函內的情報頭子標示的密級是普通,為什麼凌天放卻會以這種方式傳來,是什麼原因讓情報部門認為並不重要,但軍務署卻覺得這般緊急?
目光在函件上粗粗掠過,函件內容很簡單,不過是一些中州北部帝[***]隊有調動的跡象,似乎與西疆一方也沒有什麼特別的關聯,為什麼凌天放會如此敏感?這種心思也只是一閃而過,無鋒一邊將密函遞給一旁的林月心,自己卻仔細閱讀起凌天放附在後面的個人意見來.
「月心,你怎麼看?」燭光下,林月心認真閱讀函件的神色顯得那麼莊重肅穆,靜雅中多了幾分秀媚,若是往曰,無鋒定要好生欣賞一番,但此時無鋒卻早已沒有了心情.
「唔,的確有些問題,為什麼這個時候十四軍團會向東轉移,東面不是有城衛軍的防區麼?現在沒有了卡曼人這個外敵,似乎防禦目標也就只有我們駐紮在清河的第三軍團了,難道說崔大人在清河有什麼動作刺激了他們?或者說他們想出兵清河?不可能啊,而且城衛軍也有異動,難道是換防?為什麼會選在這個時候換防?」一連串的疑問從林月心口中喃喃自語,又像是在回答無鋒的問題,看見無鋒把另一封凌天放對此事的看法遞給自己,林月心接過文檔,重新埋下頭看了起來.
「鋒哥,凌大人的看法有些道理,只怕城衛軍是要和十四軍團換防,但城衛軍肯定不會是往東移動,而很有可能會是往南,而起最大可能姓是晉中!」林月心臉上露出慎重的神色,她把凌天放話語中未盡之意也一股腦兒說了出來,「項莊舞劍,意在沛公啊,看來帝國是想在晉中把咱們封死在中州,讓咱們無法通過這條通道回西疆啊.」
一道電光般掠過無鋒腦海一下子讓無鋒把所有事情聯繫了起來,帝國這麼頻繁的調整的確有些蹊蹺,當初自己對帝國中央為什麼會在這個骨節眼上調整布署和方向就有些懷疑,而且還恰到好處的把應建明放在了晉中這個咽喉上,恰巧就是自己還在為是否進京以及帶多少軍隊入京拿不定主意的時候,那次調整是不是也太湊巧了一些?難道這中間有什麼陰謀?猛然間一點想透,似乎一切都可以聯繫起來,尤素夫那邊的應承在那個時候也變得爽快起來,而在之前對讓開道路卻一直含糊其詞推三阻四,十四軍團藍百林一直擔綱晉中防禦區,現在就被調往北邊,這一系列的調動調整一環扣一環,就像有人在推動多米諾骨牌一般引發了一連串的變動,變得讓自己當時也有些看不清了.
「月心,我記得我們在三江你給我講過如果要上京的首要條件是什麼?」似乎已經察覺到了這裡邊的絕大危險,無鋒此時反而冷靜下來,淡淡的問道.
「你還記得我說過的話?必須把入京的道路掌握在自己手中,只有這樣才能確保我們此次上京的安全.」林月心聽得無鋒倏然一問,立即回味過來反問道:「你懷疑這一次讓應建明負責晉中防禦是一個圈套?」
「唔,你不覺得現在得晉中防守太過薄弱了麼?只有三個師團,而且還有兩個師團都是我們的棋子,有這麼巧的好事麼?第四軍團剩下的兩個師團卻在與龍泉交界的地區駐防,連軍團長都呆在燕京,這齣戲好像有些演過火的苗頭,你認為呢?」無鋒越想越覺得可疑,除開禁衛軍,帝國仍然控制著六個軍團,為什麼會在晉中只擺上三個師團,卻把卻把第四軍團另外兩個師團置於一旁,第八第九軍團放在南面曬太陽,這會不會是有意作給自己看讓自己放心的呢?
兩人的目光都變得有些嚴峻起來,如果真是這樣,那就證明司徒泰和燕京司徒朗一系已經就各種條件完成了談判,是要在中州對自己下毒手了,城衛軍一旦南下晉中,如果急行軍的話,三天時間就可以趕到,而自己兩天後剛剛走到燕京城下,這個時間段也剛好卡得合適,城衛軍團五個師團外加第四軍團其他幾個師團要繳應建明手中兩個師團的械的確易如反掌,尤其是在對方有備對己方無備,對方又有軍部的命令之下,只怕應建明那兩個師團連反抗的餘地都沒有.而把住了晉中大門,只怕司徒泰的軍隊就會像惡狼一下撲上來把自己手中這一個撕得粉碎.無鋒從來沒有自信到自己手中一個師團能夠抗衡司徒泰手中掌握的力量的地步,司徒泰手中三個軍團,第一第二軍團都是帝[***]隊精銳中精銳,比起自己的部隊並不差多少,只要司徒泰肯捨得花血本,在燕京城下這種一馬平川之地,自己覆滅的命運幾乎是無法避免.
但是現在自己察覺到了對方這一意圖,主動權就掌握在自己手中,一切就都變了.
「鋒哥,你現在打算怎麼辦?馬上回師我們還來得及,或者你先獨自脫身,只要你回到西疆,他們的一切打算都將變得毫無價值.」林月心目光灼灼的盯著自己的情郎,她有一種預感,無鋒不會採納自己這種最保險但有些保守的手段,自己這個情郎可是素以膽大和逆反著稱,不知道他會有什麼樣的對策.
「哼哼,看來司徒家的人真是不置我於死地不罷休啊,諸王之會還有幾天,人家不過是正常的部隊換防,如果我現在就退回去,豈不是顯得我李無鋒出爾反爾,怕了他們,那不是李某人的風格,既然他們想玩,那我們就乾脆來玩一場大的,玩個痛快!」無鋒臉上泛起在林月心眼中看起來充滿殺機的惡魔般微笑,「尤素夫這個王八蛋,他是狗坐轎子不識抬舉,既然給臉不要臉,那就得把他的臉打腫才會知道你的厲害!現在是他自己要跟著司徒泰這個棺材裡的傢伙走,還有自詡為一代巾幗英雄的司徒玉霜走,那也就別怪我不客氣。他不是認為他的城衛軍是奇貨可居麼?我就讓他的城衛軍變成打斷脊樑的狗,看他還怎麼得意!」
林月心吃了一驚,愛郎話語中充滿了濃濃的殺意,傻子都能看得出他是動了真怒,只是現在自己一行已經走到中州地界邊上,如果就這樣灰溜溜的跑回去實在也有些不大是滋味,但聽得無鋒這樣一說,林月心心裡又一下子懸了起來。
「無鋒,你打算怎麼辦?」平靜了一下情緒,林月心徑自問道,這個時候時間極其寶貴,沒有必要浪費在討論上。
「很簡單,尤素夫不是想要幫司徒泰和司徒玉霜關上晉中這道大門麼?既然他這麼渴望為他的主子們效命,我就給他這個機會。通知應建明情況有變,讓他拖住尤素夫的城衛軍,不讓城衛軍進城,這邊我會讓尤素夫嘗嘗西疆騎兵的厲害,命令第一第六兩個騎兵團和第三軍團第三重裝騎兵師團以及駐紮在隴東的獨角裝甲獸馬上移師河間,抽調第三遊騎兵團跟進,河間第三軍團第二第四兩個師團給我挺進,我要把尤素夫打得滿地找牙!」面目猙獰的無鋒咬牙切齒的道,他的確有些憤怒了,尤素夫這個傢伙看不清形勢也就罷了,居然出爾反爾戲弄自己,還想來算計自己,原本自己不打算對自己出身的軍隊系統動手,但現在既然走到這一步,那也就怪不得自己了,晉中必須拿下,只有拿下晉中,只有的回家之路才會太平,這一點正如林月心所說沒有任何商量餘地!
林月心這一次是真的大驚失色了,站起身來死死盯住對方焦急的道:「無鋒,你冷靜一些,你這樣做就是公然向帝國宣戰!你難道就不顧及帝國民眾的反應?他們是帝國城衛軍,不是卡曼人和太平軍!你這樣作,那以前所做的一切努力不是付之東流了麼?我不能讓你這樣作!」
臉色陰沉如水,無鋒站起身來負手在帥帳中踱起步來,林月心這麼激烈的反對自己的意見自然是為自己今後的長遠打算,但是晉中府必須掌握在手中,現在城衛軍即將南下已經是鐵定的事實,自己如何阻擋他們南下的步伐?
「月心,現在已經走到了這一步,想要退也很難了,現在這種情況下晉中府我是志在必得,否則我就算是走到燕京城下也是睡不安枕。不瞞你說,晉中府的大部分士紳早已經和蘇秦他們有聯繫,他們也希望能夠歸附於西疆統轄,現在缺的就是一個名義,原本我也是打算讓應建明頂著這個名義幫我控制住這條通道,看來現在行不通,司徒家的人大概也意識到了這一點,咱們在這條路上是沒有妥協餘地的,既然行不通,那也就只有挑明,現在晉中士紳對帝[***]隊各自捐輸維繫軍隊開支已經無法忍受,只等他們一紙公告,我就可以揮兵入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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