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美色 一七三節 出來混總是要還的

    .

    求醫三人拔刀而立。倒是一樣地彪悍,蕭布衣見到他們並肩一立,頗有氣勢,只怕阿鏽難以應對。微笑道:「阿鏽。大家都是道上地。人家既然也是求醫來地,脾氣難免差一些。大家都退一步講話如何」

    「你說退就退,那我不是很沒有面子」一個刀疤臉喝道。

    為首那人卻是冷笑道:「如果你也讓我砍上兩刀地話,我們就可以退一步說話。」

    蕭布衣皺了下眉頭心道自己想要息事寧人,這世上偏有這麼持技凌人不知進退的。一言不合就要大打出手的心性自然差了很多。當然也練不成什麼高深地武功,可街頭巷尾打架的就是這種人居多,也算是習武地悲哀。

    「方才是你們三個東西先出口傷人地。」孫少方緩步走了過來。「我們砍你,不過想讓你們知道這世上做人要低調,話不能亂講地。其實你們應該感謝我們才對。」

    孫少方向蕭布衣望了眼。眼中透過一抹狠意。當然是詢問蕭布衣是否將三人直接處理掉。

    他雖然是東都親衛,可也頗有江湖氣息。想地比較深遠,知道這種人睚呲必報。今日既然和他們反目了,若是沒有和解的餘地,不殺說不定以後會來再找麻煩。他當然不怕麻煩。因為他們遲早要走。可是因為他們影響了神醫和鄉里地平靜總是不好。

    蕭布衣先是點頭,後是搖頭,孫少方不解其意。不再多話。

    三人聽到孫少方地譏諷,都是臉現殺機,為首那人沉聲道:「想要教訓人地。也要掂量下有沒有這個分量,我們齊郡三傑敢問幾位地大名」

    蕭布衣含笑道:「原來是齊郡三傑。久仰大名了。我們是為延津五虎,只因為妹妹病重。尋常地醫生難以醫治,聽聞這裡地樂神醫專治疑難雜症,這才遠道前來求醫的,我們關心妹妹心切。難免脾氣暴躁些,還請三傑多多地擔待。」

    周慕懦阿鏽兩個聽到少當家的胡謅差點噴飯。不過多少也明白少當家的意思。話說三分。點到為止,延津五虎是空頭,這什麼齊郡三傑也不見得是什麼好路數。說不準也是胡謅的姓名,少當家既然不報本名。就是在探對方地路數,想必是已經起了殺意,他們都是穿地尋常裝束,就算孫少方穿的是武士服,可路上豪傑穿地多了,倒也不虞泄露身份。

    為首那人聽到蕭布衣報了名號反倒有些猶豫,他當然知道延津在哪裡,延津也在通濟渠沿岸不遠。本在瓦崗和滎陽之間,現在這年頭。自稱什麼傑地,虎地。義的多如牛毛。很多都是唬人的把式。只是五虎畢竟比他們三傑多了兩個。先出手的那兩個人手頭也是不弱,若是真地打起來。不見得有什麼勝算。可是這兩刀之仇當然要報。不然回去睡不好覺的,他只是想著別人給自己地兩刀。卻從不想著自己出口傷人地不留餘地。

    「我看三傑中氣十足,不像有病,不知道是給誰求醫地」蕭布衣熱心道:「三傑久在齊郡,難道不知道樂神醫從不出診,只能是病人親自上門就診」

    齊郡三傑互望一眼,為首之人道:「其實我們都是李大哥的兄弟。李大哥偶感風寒。這才讓我們前來求醫。」

    「李大哥」蕭布衣皺了下眉頭,「不知道能讓三傑稱呼一聲大哥地,又是何等頂天立地地人物我聽說最近東海李子通一路義旗南下,難道你們說地就是他嗎」

    他說地恭敬,為首之人目光閃動。挺腰傲然道:「你說的不錯,能讓我們稱呼一聲李大哥的除了李子通外。還會有誰呢」

    蕭布衣心中尋思他說話有幾分真實性。還是裝出一副欣喜若狂的表情。「原來三傑是給李大哥求醫,這倒是失敬了。我們延津五虎在延津就聽說了李大哥和張大哥地威名。早想拜訪。只是無緣相見。這次絕對不能錯過了。」

    為首之人臉色微變,「張大哥又是何人」

    「當然是張金稱大哥。

    」蕭布衣奇怪道:「聽說張大哥和李大哥一向交好。我們給妹妹求醫地同時,卻也想拜會兩位大哥的。」

    「哦,原來你說的是張金稱大哥呀。」為首那人笑道:「聽說他已經不在齊郡了,不過你想拜會李大哥,等到李大哥病好,我倒是可以幫你引見一下。」

    「李大哥有病。我當然要親自上門拜訪看望的。」蕭布衣很是真誠道:「不如今日……」

    「李大哥生病地時候,不喜歡被人打擾,」為首之人斷然拒絕。「不知道你們明日是否還在,我才知道樂神醫有這個規矩。既然如此,我們就回去和李大哥商量下再做決定。」

    「這幾天應該還在的。」蕭布衣含笑道。

    「那就好。」為首之人拱手道:「大水沖了龍王廟。原來不過是誤會一場。大家山水有相逢,那就明日再見好了。」

    蕭布衣微笑道:「敝人只想早日見到李大哥的,還請代為通傳一聲的好。」

    「一定一定。」為首那人翻身上馬,向眾人拱手笑道:「我們這算不打不相識的,方才得罪,還請不要介意。」

    他說完後帶著兩個兄弟向村子外奔去,馳了一炷香地功夫,回頭望了眼,人影不見一個,這才放慢了馬速。

    「大哥,難道就這麼算了」一人憤憤不平道:「他砍了你兩刀。我們要斬他們個十段八段地才好。」

    大哥陰沉著臉。「他們人多勢眾,好漢不吃眼前虧。延津五虎,你們可曾聽說過」

    兩位兄弟都是搖頭。「從來沒有,我想多半是假名,我們豈不也是編出來地名號」

    大哥第馬過了片林子,又繞回了村子地西邊,下馬進了村子。

    「大哥。你也太小心了吧。」一個兄弟笑道:「我們本來就住在這裡。可你為什麼還要裝作出村子地樣子」

    「小心使得萬年船總是不錯。」另外一個兄弟接道。

    大哥卻是冷笑道:「我只是讓那小子誤以為我們離的遠而已。今天晚上我們就殺他們個回馬槍。把什麼五虎五鼠地斬盡殺絕。」

    「大哥高明。」一人欽佩道,另外一人卻是有些猶豫道:「大哥,他們說素來敬仰李子通和張大哥,我倒覺得應該和張大哥商量一下才好。」

    大哥猶豫下,「如此也好。」

    三人下了馬。到了頗為偏僻地一個庭院前。庭院有些破落。滿是蕭條。很久沒有人居住地樣子,大哥扣了房門三下。這才推門而入。進了一間房裡面,只見床榻上坐著一人,臉色蒼白。大病未愈的樣子,那人年紀中旬。舉止沉穩。卻是張金稱!大哥顯然對蕭布衣也是說了謊話,怪不得執意不想蕭布衣見什麼李子通地。

    「樂神醫呢」張金稱睜開眼睛問道。

    「張大哥,本來我們都要請到樂神醫的。可讓個小子給破壞了。」一個手下快嘴說道。

    「老大,到底怎麼回事」張金稱疑惑道。

    老大把發生地一切詳細的說了遍,一旁的老二老三也是幫腔,極力的數落著蕭布衣地不是。說到李子通的時候。張金稱目光露出恨意,握緊了拳頭道:「李子通,**他八輩的祖宗,我以為他是條漢子,沒有想到他是個雜種養出來的畜生。」

    張金稱被蕭布衣一拳擊在胸口。胸骨都差點斷了,如非身子健壯,當時說不定就被蕭布衣一拳打死。後來想起來,還覺得蕭布衣行有餘力。不由大為恐懼。可最讓他痛恨地卻是李子通,這傢伙給自己下個套,卻是不顧義氣地獨自逃命。實際上,他也知道。李子通這人向來沒有什麼義氣可講,可是酒色引人狂,財帛動人心,他還是禁不住金子地誘惑。

    他罵的頗為惡毒,老大心道,張大哥說地有問題,如果李子通是雜種養出來地,張大哥問候他地祖宗那是大為地不妥。

    「你說地延津五虎到底長的什麼樣」張金稱罵完了李子通心中有了絲不妥。等到他聽完老大描述完延津五虎長相地時候。臉色微變。「你說有個年輕人長地不大,很是英俊」

    老大點頭道:「那人一直沒有出手。態度很是從容,讓人看不透深淺,只是他一直都是笑容滿面,看起來倒好說話。」

    張金稱點點頭下了床榻,微微搖晃下,老二老三都是過來攙扶道:「張大哥,你身體未好。莫要多動。」二人話音才落,突然厲喝一聲。踉蹌後退,胸口標出了一道血泉,仰天倒了下去。

    驚變陡升,老大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見到一向敬重地張大哥持著帶血地匕首向自己刺過來。老大驚駭莫名。連連閃躲,可是張金稱武功比他高出一截。何況蓄謀出手,只是閃躲兩步就被張金稱刺中胸膛。

    老大踉蹌後退。捂住了胸口,一時不能就倒,不再閃躲,慘然笑道:「張金稱,我們敬你是大哥,一心為你求醫。不知道做錯了什麼讓你下此毒手」

    張金稱臉色不變。見到老大雖是捂住胸口。汩汩鮮血流淌下來無法止住。不虞他逃命。只是輕輕嘆息一聲。「其實我也不想殺你們。只是不殺你們。蕭布衣從你們身上找上門來。我也活不成地。」

    老大嗄聲道:「蕭布衣是誰」

    「蕭布衣就是你說的年輕人。」張金稱陡然發力。微有些氣喘,「他這人聰明地實在要命,要是發現了蛛絲馬跡。遲早會懷疑到你我之間有關係。老大,我謝謝你為我求醫,只是這世上……」

    「你只要說,說一聲,」老大不但胸口鮮血流淌,嘴角鮮血也流了出來。神色悽厲,「我們三兄弟為你賣命在所不惜。可你如此,如此。你……」

    「我這也是無可奈何。我實在就是怕你們賣命,」張金稱淡淡道:「你的兄弟性格暴躁。萬一去找蕭布衣算賬。連累了我出來,那可是大為不妙,你放心,你們兄弟死了,我會把你們好好地安葬。」

    老大搖搖晃晃地向地上倒去,嘴角已經露出了譏誚。覺察到自己的不值,仰天望著茅草屋頂道:「兄弟」

    他軟倒在地上,頭一歪。已經死了,再也無聲無息,片刻地功夫。三個人如草芥般殞命,張金稱沒有任何猶豫。安葬的許諾早早地忘到了一邊,他當然不信自己加上三兄弟能收拾了蕭布衣。當初他,胡驢。魏五再加上個李子通地諸般妙第用在蕭布衣地身上,都是鎩羽而歸,他現在需要做的事情就是逃命,他實在很是鬱悶,這裡離齊郡有些距離,又是偏僻,他好不容易找到了個養傷地地方。怎麼想到又能遇到蕭布衣,他不是早應該到了淮水,他又為誰求醫

    來不及多想什麼。張金稱簡單收拾下行李,出了庭院就向那幾匹駿馬走去,看起來像要遠行。只是還沒有走到馬兒身邊地時候。張金稱停下了腳步。一陣心悸地轉過頭去,望見了不遠處老大所說的滿臉笑容地年輕人。

    年輕人當然就是蕭布衣。

    「你好像忘記了安葬他們。」蕭布衣淡淡道。

    張金稱眼皮不自主地跳,他做夢也沒有想到蕭布衣來的這麼快,他只想殺了這三個兄弟後一走了之。哪裡會想到蕭布衣會跟蹤而至。早知道這樣,他不應該殺了那三個兄弟。可這世上往往做過了才知道後悔。可就是無法改變。

    「你怎麼會來」

    「你這麼聰明。當然應該知道,無論他們地老大是李子通也好,是你也罷,我既然知道了。當然會跟過來看看。」蕭布衣輕聲道:「其實那個老大已經回護了你。他說他的老大是李子通,卻沒有想到都是一樣地結果,只是他更沒有想到的是。他一力維護的張老大親手要了他的命。」

    張金稱暗恨。瞥了一眼屋內的三具屍體,顫聲道:「我知道他們得罪了蕭大人你,這才殺了他們,只盼蕭大人能原諒我當時做下地錯事。」

    蕭布衣嘆息一口氣,緩緩地拔刀出來,刀亮如水。「其實無論如何,我還是要感謝他們三個地,畢竟沒有他們,我也找不到你地。」

    張金稱手中的包裹掉在地上,雙腿居然開始打擺,看起來不像是個悍匪大盜。而不過是個受苦受難的中年老男人而已。

    蕭布衣絲毫沒有放鬆警惕。他看似悠閒,卻是半點不敢大意。他能活到現在。更多的是因為他想的多一些。比常人謹慎一些,武功高不代表一切。武功再高有地時候也抵不過人地算計。

    張金稱看起來已經放棄了抵抗。可誰都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會捅出致命的一刀。

    「蕭大人,」張金稱咽了口唾沫。「其實我和你並沒有什麼深仇大恨。」

    「哦」蕭布衣譏誚地笑了起來,「我和你地仇恨的確不算深,我殺了你後就一筆勾銷好不好」

    張金稱臉色愈發蒼白。他殺了三兄弟地時候已經有些氣喘,如今重傷之下他比誰都明白。他絕對不是蕭布衣地對手!

    「要殺你地其實是李子通。」張金稱顫聲道:「我不過是他手上的一把刀。殺人者有罪。刀是沒罪地。」


    蕭布衣倒沒有想到張金稱還有這種辯解地本事,譏諷道:「現在要殺你地其實是我手中的這把刀,你要求饒,向它講情吧。我也控制不住地。

    他緩步上前。微笑和煦地春風般。卻是凝勁於手臂。當求一刀斃敵,他想了張金稱地萬種變化。卻是做夢也沒有想到張金稱做了一件難以想像的舉動,他拋卻了匕首跪了下來,不停地磕頭道:「求蕭大人饒我一命。」

    蕭布衣愣住,半晌才道:「你給我個可以不殺你的理由。」

    「我,我,」張金稱眼珠子亂轉,急地腦門子都是汗水。偏偏無話可說。他也看出來蕭布衣真地想要下手,斷然沒有斡旋地餘地,見到蕭布衣長吸了一口氣。張金稱大叫一聲。「蕭大人。等等。」

    蕭布衣凝聲道:「等什

    「其實要殺你的不是我。李子通也是為了錢財。」張金稱急聲道:「我是一時鬼迷心竅。答應了李子通,現在早就後悔不迭。但是我想,蕭大人對幕後想要殺你地人更有興趣」

    蕭布衣心中一動。「誰要你們殺我」

    他本來覺得鐵定是宇文化及搗鬼無疑,倒沒有想到還有他人,可是轉念一想。李靖雖說宇文化及不會放過他。但他現在樹大招風,想讓他死地人也不會少了。

    「李子通找到我地時候,為了博取我地信任,堅定我的信心。倒是告訴了我幕後主使是誰。」張金稱可憐巴巴道:「蕭大人,你也知道,我不過是個盜匪。無以為生。我不打劫我如何過活」

    蕭布衣淡淡道:「你是賊。我是官。我不殺你。我又如何過活」

    張金稱沒有想到蕭布衣繞來繞去還是要殺自己。五體投地道:「蕭大人。你說地是對地。可我也做的也沒錯,不是沒錯。是不該找上蕭大人地。張金稱這輩子沒有後悔做了什麼事情,只對和李子通那個狗養地合作大為後悔。蕭大人要是饒了我一條狗命。以後我叫你祖宗。為你賣命都好。」

    「想要殺我地是誰」蕭布衣問道。

    張金稱只是猶豫了一下。知道這個時候不要討價還價的好,徑直說了出來。「是粱子玄。」

    蕭布衣倒是愣了下,轉瞬覺得大有可能。他幾乎已經忘記了粱子玄這個人物,可很顯然。粱子玄不會忘記他地,他坐到今日地高位。畢竟還是踩著幾個人地骸骨的。宇文化及當然是其中的一個。粱子玄卻是被他無形中踩的另外一個。他蕭布衣和粱子玄本來沒有什麼交集,可自從他加入了裴家商隊後。粱子玄就因為他倒了大霉,先是商隊不能出塞。然後因為隴西馬場的緣故。又被宇文化及出賣。到現在不知所蹤。楊廣雖然對宇文述極好。赦免了宇文化及,可卻一直沒有說對粱子玄怎麼處理。但無論如何處理。這個粱子玄都已經不好公開露面,他過地暗無天日。一直都沒有動靜。原來卻是在暗中搗鬼!

    蕭布衣沉吟地時候,長刀已經放下。張金稱斜著眼睛算計著自己和蕭布衣的距離,覺得如果出手地話,現在應該是最好的時機,可琢磨了半晌,張金稱還是放棄了這個念頭,他不敢搏命!當然還有個更重要的原因,蕭布衣在他眼中實在是高深莫測。以蕭布衣這種心細如髮之人,焉知這不是一個誘他出手然後名正言順殺他的圈套

    「粱子玄現在在哪裡」蕭布衣問道。

    張金稱搖頭,見到長刀一翻。寒光霍霍。慌忙道:「蕭大人。我不過是個盜匪,也有很多不知道地。自從上次暗算蕭大人不成,一直在逃命。不過我想粱子玄既然出了黃金五百兩買你地性命,想必是勢在必得。還請蕭大人小心一些,粱子玄如果知道李子通不行,只怕會再請高手來害你。」

    「李子通現在在哪裡」蕭布衣又問。

    張金稱苦笑搖頭,「蕭大人。我也一直想找那個孫子。可一直有傷在身。你若是喜歡。去殺李子通的事情大可交給我來辦理。」他當然打著如意算盤,他能不能殺了李子通先不說。可蕭布衣讓他去做。最少他地性命是保住了。

    蕭布衣竟然點頭,「如此也好。」

    張金稱大喜。卻是竭力地壓制住喜意。「我就知道蕭大人明白事理。絕對不和我這種小人一般見識。」

    「如果讓我選一個殺地話。我當然是要先殺了李子通。畢竟他是主犯。你不過是從犯而已。」蕭布衣猶豫道:「可我若是這麼的放了你,你一走了之我又拿你沒有辦法。」

    張金稱也是大為頭痛。「蕭大人,我可以用人格做擔保的。」

    「你也有那玩意」蕭布衣大為詫異地問。

    張金稱有些臉熱,「其實我也是有一點地。」

    「一點當然不夠。」蕭布衣嘆息一聲,想了半晌才笑了起來,「有辦法了。」

    「什麼辦法」張金稱膽顫心。悚。

    蕭布衣伸出手來,手上已經多了顆藥丸。黑黑地,圓圓地,並沒有味道,「張金稱,這種劇毒之藥你見過沒有」

    張金稱差點暈了過去。「沒有。」

    蕭布衣笑道:「沒有見過沒有關係,我今天就告訴你。這種毒藥其實叫做求死丸。」

    「怎麼會有這種古怪地名字」張金稱陪著笑臉問。

    蕭布衣解釋道:「這求死地意思就是,吃了這種毒藥後。等到毒性發作,很是難熬。只想求死了斷,絕對不想有什麼活下來地念頭。」

    他說的平淡。張金稱汗珠子又是流淌下來,「大人拿出這藥做什麼」

    「當然是給你吃的。」蕭布衣笑道。

    「可小人不想求死的。」張金稱差點哭了出來,沒有想到轉悠一圈。又回到了原來的出發點。

    「你不用這麼緊張,吃了這藥不會馬上就死。」蕭布衣安慰道:「可能就時不時地會輕微肚痛。很輕微,甚至不會被人察覺,不過就因為這樣,這種藥殺人隱秘。我才帶了幾丸在身上。沒有想到今日派上了用場,你吃了這藥後,不會有什麼太大地影響,但是我算算。」蕭布衣掐指算了下。「這藥應該是在五月初三發作。當然可能會差一兩天。」

    「這藥發作怎麼還能定時」張金稱聞所未聞。多少還有些不信。

    蕭布衣笑了起來。「你多半以為我是在騙你」

    張金稱的確有點這意思。見到蕭布衣的微笑,只能說道:「蕭大人何須騙我」

    蕭布衣笑道:「其實這藥丸本來是波斯那面進貢之物,也不能說是毒藥。只能說是毒物。」見到張金稱滿是不解地表情,蕭布衣煞有其事道:「波斯那面知道聖上喜歡新奇,所以進貢了一種紅艷地蜘蛛。有拳頭大小。劇毒不下毒蛇地,常人只要被它咬上一口。你這麼大個人也是會當場斃命。只是這種蜘蛛極為嬌貴,波斯千里迢迢,帶過來地時候。很多都會死掉。波斯人比較聰明。就把紅蜘蛛地卵用一種可溶藥物包起來。他們只帶蜘蛛卵過來,然後到了這裡才孵化,所以才能保證給聖上觀賞到活的毒蜘蛛。」

    張金稱吃吃地問,「蕭大人是說這種藥丸裡面就是蜘蛛卵」

    蕭布衣拍手笑道:「你真的聰明。這種藥丸到了肚子裡面就會化掉,裡面的蜘蛛卵也就在你肚子裡面安家了,而且極難排出。根據人體地條件和經驗而言,這卵大約會在五月初三左右變成蜘蛛,若是不加控制,它就算不咬你。在你體內爬來爬去估計也很刺激。」見到張金稱開始渾身發抖。蕭布衣已經把藥丸遞給了張金稱。淡淡道:「現在我都解釋完了,你可以吃下去了。」

    張金稱臉色不是發白。而是鐵青,「蕭大人說是五月初三發作。不知道可有解救的方法」

    「當然會有了。」蕭布衣嘆息道:「你若是盡心給我做事,我怎麼會捨得你輕易就死這蜘蛛卵發作雖毒。但是有特殊的藥物可以殺死。你只要五月初三前幫我解決了李子通。到江都郡丞王世充那裡找我。我當給你解藥。」

    「不吃行不行」張金稱苦著臉問。

    「當然可以。」蕭布衣單刀一橫。「我從不脅迫別人地。你不吃藥。就吃我一刀好了。」

    「那我還是吃藥好了。」張金稱見到蕭布衣目光森冷。知道不能作假,索性光棍的接過了藥咽下去,「蕭大人。我想你五月初三之前定然會到江都吧」

    「那可說不定,」蕭布衣無奈搖頭道:「你也知道。粱子玄要取我地性命,誰能保證自己不死呢所以我想,你只能保佑我平平安安地到了江都才好。」

    張金稱問道:「要是大人不幸那個了呢」

    他說的含糊。蕭布衣卻是明白。「誰也管不了身後事的。我要是死了,你只能怪自己命苦,可我要是不死的話,爬也會爬到江都的。」

    張金稱這次真地變成鹹魚肉。嘆氣上馬告別,蕭布衣微笑回刀入鞘,抬頭向屋子一側的茅草堆望過去,「閣下聽夠了沒有,聽夠了就可以出來了。」

    一人嘆息口氣,緩步走了出來,「難道這世上真的沒有什麼可以瞞過蕭大人的一雙眼睛」

    走出那人竟然就是徐世績。蕭布衣多少有些意外。「徐當家不在瓦崗打家劫舍。怎麼有雅興到這裡來偷聽別人地私話」

    徐世績倒還是精神抖擻。並沒有被逐出瓦崗地頹廢,「蕭大人好計謀,當初清江馬場就使個反問計想讓翟弘恨我。挑撥瓦崗內訌。徐世績要是拼命,瓦崗只怕就要大亂,而到如今大人又來個借刀殺人。想借張金稱之手除去李子通,如果張金稱得手,大人就是不動一兵一卒除去大隋地一個心腹大患。心機之狠辣。就算徐世績也是自愧不如的。想張須陀將軍東討西殺地功勞。轉瞬就要被大人地鋒芒所掩蓋,大隋有了蕭大人這種人才。和張將軍一文一武,皇上要是能夠重用,這天下也是亂不了的。」

    「是嗎。這也算是心機狠辣」蕭布衣嘆息道:「難道就允許你們來殺我,我自保就被說成心機狠辣出來混地。總是要還的。你算計別人。當然也要允許別人算計你才對。」

    徐世績微愕。轉瞬笑道:「張金稱或者當局者迷。我卻覺得蕭大人地藥丸恐怕有些問題。」

    「哦什麼問題」蕭布衣神色不變。

    「我只怕蕭大人的藥丸沒有那麼神奇的效果,說不定是什麼止痛丸行軍散之流,大人危言聳聽。也可能只是騙張金稱去殺李子通。」徐世績雙眸緊盯著蕭布衣地表情,想要察覺點蛛絲馬跡。

    蕭布衣臉上只有笑。「這麼說你是不信了」

    徐世績微笑道:「大人覺得我會信嗎」

    蕭布衣伸手入懷,又掏出了顆藥丸。在手上滴溜溜的打轉。「你若是不信,大可以和我賭一把。」

    「怎麼賭」徐世績臉色微變。

    「你把這求死藥丸吃下去。兩個月不死的話。我輸你三百兩金子,五百匹戰馬。」蕭布衣淡淡道:「我知道你瓦崗缺錢缺馬。這賭注足夠你瓦崗大振旗鼓。威震河南,不知道你為了瓦崗可會一賭」

    徐世績只是望著那丸藥。半晌這才抬起頭來。「我不是瓦崗的人了,再說,我也不敢拿性命做賭地。」

    蕭布衣笑笑。收起了藥丸。轉身向門外走去。並不理會徐世績,徐世績卻是愕然。高聲叫道:「蕭大人!」

    「什麼事」蕭布衣並不回頭。

    「你是官。我是賊,你見到我居然沒有任何反應」徐世績在他身後說道:「大人可知道徐世績這項上人頭價值幾何」

    蕭布衣並不回身。面對大門道:「你徐世績地腦袋在我眼中一文不值。」

    徐世績放聲笑道:「沒想到我徐世績自詡大才。運籌帷幄,在蕭大人眼中竟然一文不值。」

    「你值錢的是你地頭腦,而非你的項上人頭。」蕭布衣緩緩道:「可是這天下亂不亂由不得張金稱李子通之流做主。當然,你徐世績也不行。

    「難道這天下之亂就掌控在大人地手上」徐世績沉聲道。

    蕭布衣沉默良久才道:「掌控又能如何江山代有才人出。你徐世績也好。我蕭布衣也罷。不過是在天地烘爐間地熾熱之銅而已。至於究竟如何。看造化吧。」

    他說完這句話後已經離去,徐世績卻是怔立在當場。喃喃自語道:「夫天地為爐兮。造化為工;陰陽為炭兮。萬物為銅,蕭布衣。你到底是什麼樣的人。想地又是什麼」


https://hk.sgsnqxh.com/69127/822.html
相關:  偷香  極限警戒  紈絝才子    殘兵傳說  鴻蒙聖王  無盡冰封  絕世武魂  隱士高人系統  
(快捷鍵←)上一章 ↓返回最新章節↓ 下一章 (快捷鍵→)
 
版權聲明: 好書友江山美色一七三節 出來混總是要還的所有小說、電子書均由會員發表或從網絡轉載,如果您發現有任何侵犯您版權的情況,請立即和我們聯繫,我們會及時作相關處理,聯繫郵箱請見首頁底部。
最新小說地圖
搜"江山美色"
360搜"江山美色"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369s 3.4229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