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氣離體!」岳鍾陽冷哼一聲,長劍借勢繞回,左手一揚,一股雄渾掌力帶著勁風拍向莫天陵右手.
「來得好!」莫天陵身子半轉,手腕一抖長劍圈轉如環,道道無形劍氣從一個個圓環之中激射而出.兩股巨力在半空中碰撞開來,股股氣流激起院中的雜草塵土四散飛舞.
岳鍾陽左手一震,虎口差點裂開,心中不由得幾分忐忑:」沒想到十年不見,這莫天陵已非昔日敗將,劍爪合璧且不說,真氣之強比我已是有過之而無不及.看來今日一戰難以周全了.「想到這裡,岳鍾陽劍交左手,右手在胸前穿梭而過,一股真氣從丹田處急沖至右手食中二指,正要一招」玄明指」點出,忽覺腦後一股微風襲來,若不是他早已將真氣密布全身,絕難發現.岳鍾陽心中明亮,知是八指金爪,當下身子前傾,右手二指往後點出.只聽得波的一聲,八指金爪被指力激的斜飛了出去.
正當此時,岳鍾陽眼前身形一晃,莫天陵已欺到跟前,一招」長虹經天」手中長劍蓄滿真氣當胸刺來.岳鍾陽正當前傾,前後失據,只得左手使劍一招」一步登天」從下往上撩起,欲將來劍格開,再連消帶打順勢刺出.
甫料兩劍剛一相交,竟牢牢粘在一起,一同往外飛去.這一下大出岳鍾陽所料,一怔之下長劍脫手而出,心中暗叫一聲糟糕.只聽得莫天陵哈哈大笑:」我這玄鐵劍威力如何?以其天生磁性加上我的陰寒真氣,任你何種兵器皆逃不過為我所獲.哈哈」話音未落,只見其左手連抖,激飛出去的八指金爪無聲無息迴轉過來,岳鍾陽避之已晚,將將撤開半步,八指金爪已撞到右肩之上.
金爪本就沉重,加之莫天陵真氣灌注,岳鍾陽的護體真氣如春陽融雪般消散,右肩傳來一陣刺痛,肩骨碎裂,身形跌出兩丈開外,口中噴出一口鮮血.
四周圍觀的同門齊聲喝彩:」莫師兄好俊的功夫!」,」莫師兄將逆賊手到擒拿」,」莫師兄真乃本門第一」……莫天陵聽著眾同門恭維之言,加之終於一雪前恥擊敗岳鍾陽,容光煥發心中愉悅無以言表,臉上滿是志得意滿之色.
岳鍾陽左手撫肩,喘了幾口粗氣調息丹田中亂作一團的真氣,心下不禁黯然.自己這十年來雖沒做到日出而練日落而息這般用功,但也是不管寒暑每日並沒有落下功課,武藝真氣比之十年前確是更為精進.只是這心境一處,自從九年前師妹離去之後,一直慵懶度日,多了幾分頹廢之氣,少了幾分銳意豪氣.以此心境與當世好手交手,焉能不敗?
此時周圍眾人已圍攏過來,將岳鍾陽圍在中央.莫天陵反手一抖,岳鍾陽的長劍倉啷啷的掉在了地上.再將玄鐵劍往前向岳鍾陽一指,道:」岳師弟,念在你我同門一場,你只要將鎮門之寶交出來,跟我們回師門面見掌門師伯,我也不再為難於你.」
岳鍾陽忍著劇痛洒然一笑,說道:」鎮門之寶?什麼鎮門之寶?當年你們冤枉是柳師妹盜了寶物,我和柳師妹被逼從師門破門而出,若是此寶在我二人手中,這十年來也不必如此躲躲藏藏了,今日一戰你也豈能是我的對手?真是可笑之極!」
莫天陵臉色一變,冷冷說道:」岳鍾陽,鎮門之寶事關重大,由不得你不認.既如此,莫某隻能擒下你再問了.眾位師弟,將逆賊拿下了!」眾人各持兵刃,慢慢向岳鍾陽聚攏.
此時日薄西山風嘯山林,岳鍾陽抬頭向北方遠處望了望,眼神中閃過一絲決絕,似是拿定了什麼主意。
岳鍾陽兩道冷電般的目光往周圍眾人身上一掃,左手倏然從懷中摸出一粒拇指大小的白色蠟丸,兩指輕輕一捏破開蠟殼,裡面是一顆赤紅如血的藥丸.當下更不遲疑,藥丸往口中一送,入口即化為一道火焰般的岩漿直入肚腹,化為一股股強橫真氣瞬間在全身經脈之中奔流不息.
岳鍾陽大叫一聲,雙眼變為血紅之色,周身氣勢節節攀升,護體真氣有如實質般離體而出,全身上下猶如披上一層月色光華。
「什麼!這是…!「莫天陵原本正在走近,一見岳鍾陽身現異狀馬上停步,眼中滿是不可思議之色,大聲叫道:」大夥速速退後!」身形急轉向後躍去.
其餘幾個弟子正在發愣間,岳鍾陽鬼魅般的身影倏忽而至,在每人身上或抓或戳,頃刻間游遍全場,只莫天陵反應最早稍快了一步,岳鍾陽只在他身前兩尺處點出一指,玄明指力破空而出在莫天陵左胸戳出一個指頭大小的血洞.
莫天陵悶哼一聲,餘光飛快一掃只見幾位師弟均已倒在地上,身上致命之處都有血洞正汩汩往外湧出鮮血,眼見是不活了.莫天陵心中驚怒交加,再也不敢停留,雙腳在地上一點,一招」漂洋過海」身形就要飄向院門的坐騎.
突然之間只聽腦後岳鍾陽一聲冷哼:」留下吧!」一陣勁風襲來,莫天陵更不回頭,左手八指金爪往後揮出,打算捨去一件兵器得能逃脫.岳鍾陽運掌成刀,手掌邊緣亮起一層銀色光華,狠狠劈在八指金爪上,只聽得刺啦一聲,金爪被一剖為二.岳鍾陽掌勢不減,虛空拍向莫天陵後背.一道月色掌印凌空而起,結結實實印在莫天陵背上.莫天陵身形一歪,從半空中直摔落下來.
此時一輪明月斜掛枝頭,淡淡月光照在岳鍾陽滿口鮮血的臉上,滿是血紅的雙眼之中忽的閃過幾絲清明之色。岳鍾陽左手撫肩,一步一頓的走向正在地上痛苦呻吟的莫天陵.
「咳咳…真…沒想到,你竟能藉助…丹藥之力,將修為…強行推升至…入聖境,咳咳…」莫天陵一邊劇烈咳嗽,一邊搖頭斷斷續續的說道,眼中滿是絕望之色.
「入聖境…」清冷月光之下,岳鍾陽漸漸從嗜血殺戮中恢復過來,望著小院裡橫七豎八的屍體,看向莫天陵的目光一片迷茫,不禁喃喃想道:」當年無意中得到這粒丹藥,知其能逼出服藥之人最大潛能,將修為提至極限頂峰,沒想到竟然可使我一舉突破瓶頸跨越境界,此丹威力竟如此可怕…」
岳鍾陽搖了搖頭,知道此等丹藥既然能使人瞬間獲取巨大力量,反噬之力勢必更加厲害.微微一運真氣,發現經脈竟已十斷七八,當是藥力過猛遠超自身所能承受極限之故.不由得苦笑一聲,對莫天陵道:」你我分屬同門,這幾位師弟亦然.當年我入門之時曾立誓不傷一位同門,今日我卻不得已殺了你們,實是愧對恩師。不過莫兄你也不必怨恨,我等學武之人早就明白會有今日.此藥先殺人再殺己,我也命不久矣…」說著在莫天陵三尺之外頹然坐下.
「哼…咳咳…我是為…師門盡忠…而死,而你卻…是背負…叛逆之名…而死,你我…相差…甚遠.」莫天陵口中不住湧出鮮血,臉上氣息灰敗之極,眼看就是大限之時,仍不住口出鄙夷之言.
岳鍾陽點了點頭,道:」既如此,我也不再多言,他日終有真相大白的一天.大丈夫行事但求無愧於心,他人評說也管不了那許多了…」說著左手往莫天陵懷中一探,摸出一個黑布小包裹,裡面有幾個藥瓶,幾枚金錠,另外還有一封薄薄的書信.
岳鍾陽最後這一掌乃是以入聖境修為為根基使出的全力一掌,而只是脫凡境的莫天陵身中此掌已是必死無疑.眼看著岳鍾陽掏出書信,莫天陵全身僵硬無法動彈,心中一急,眼中流出兩行清淚,就此斷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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