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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的場景,如果是換作以前,就憑她這麼一個伶牙俐齒,誓要與他分個高低、爭個曲直之人,一定會早早地就想出一大堆的稀奇古怪的花樣來對付他。他不是要她自己證明清白嗎?好,她有的是法子來證明!
要麼她會假意去解什麼扣子,稀里嘩啦地胡亂折騰一番,弄不好又要扯破幾件她自己的衣裳,然後他理所當然地心疼不已,生怕大冷天地凍壞了她的身子,不但趕快上前阻止,反而還會再給她捂上一層又一層的厚厚衣裳,甚至是將整條錦被都搬來。
要麼她會理會氣壯地將他一軍:妾身只會服侍您,不會服侍自己,妾身從來都是月影服侍的,那現在怎麼辦,叫月影進來替妾身脫衣裳?他哪裡會喊月影進來,當然是由他自己主動地承擔起這項光榮而艱巨的任務,然後他理所當然地忘記了脫衣裳的初衷是什麼,最後又變成了貪戀她美色的無恥好色之徒。
可是事實的情況呢?什麼都沒!此刻跪在他面前的冰凝,既沒有與他嬉笑怒罵,也沒有使出什麼古怪花招,更沒有任何玩笑捉弄之舉,就這樣,以他們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方式,沉默地、冷漠地與他對抗。
為什麼,為什麼她連裝個樣子不敢?哪怕連句話都不敢說?她心虛了,害怕了,她竟然真的是還在欺騙他!
他給了她一個下午外加一個晚上的時間來認真思考如何向他坦白,就是希望她能充分認識到錯誤的嚴重性。他不是苛刻的人,哪個女人都會或多或少地犯些錯誤,更何況他對她還有那麼深的感情。如果她能夠認真地對待他們之間的這份感情,她就不應該一錯再錯,不停地欺騙他。如果她真的對他心存愛戀,她就應該認識到,她不止是欺騙他這麼簡單的一個錯誤,她這是在傷害他的感情。
望著跪在他面前的冰凝,他不知道是該生氣,還是悲憤,還是傷心,還是什麼。早就知道她有足夠的聰明,有極高的智慧,可是她的這些聰明和智慧竟然全都是為了對付她這個夫君的身上!
特別是在他們經歷了四十多天的幸福生活之後,她還用以前的那一套來對付他;特別是在他給了她那麼多的原諒藉口,甚至主動放棄了誰先向誰妥協這個形式問題之後,她仍然不知道迷途知返,而是一而再、再而三地犯錯誤。這些才是讓他最不能接受的事情!
冰凝這一晚的表現讓他徹底地寒了心。如果說那個跪下主動認錯和「謊報月信」四個字,是向他的心頭狠狠割下的兩道血淋淋的傷口,那麼這大半個時辰里的沉默以對、冷漠反抗則成為冰凝在他心頭割下的第三個,也是最深、最痛的一道傷口,無論他擁有多麼強大的意志力,終也是無法忍得下這般刻骨傷痛。
被冰凝傷透了心的他緩緩地開了口:
「不敢證明?好,爺不會逼迫你,爺從來不會逼迫一個女人。」
說完,他徑自起身,出了屋子,朝院外走去。
月影本來一直在屋外候著,正等著主子發話讓她進去負責洗漱呢,誰想到竟然猛然見到他出了房門,心中萬分詫異:這深更半夜的光景,爺不說趕快收拾洗漱歇息,還要出門去哪裡呢?更讓月影詫異的是居然沒有見到冰凝出門恭送,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猶豫半天,她還是趕快追上了他的步伐:
「爺,您這是要走了嗎?小姐今天連晚膳都沒有用,奴婢不知道您是不是因為小姐沒有用晚膳而生氣了呢?」
月影絮絮叨叨地一直說到大門口,仍是沒有得到他的半個字。
由於他們這一次採取了極為和平的手段解決爭端,除了他最開始因為沒有沉住氣而拍在桌子上的那一掌之外,根本就沒有鬧出一丁點兒的動靜,因此直到見到王爺一言不發地拂袖而去,月影都不清楚兩個主子這是因為什麼事情而鬧起了彆扭。
王爺走後沒多久,秦順兒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啟稟側福晉,爺吩咐奴才來收拾爺的公文。」
「進來吧。」
秦順兒應聲進了屋子,卻是不見側福晉的身影,知道她是在裡間屋,於是手腳麻利地將書桌上的東西全部收拾妥當,又朝裡間屋恭敬地說道:
「啟稟側福晉,奴才全收拾完了。」
「好,你退下去吧。」
待秦順兒的腳步聲漸漸消失,冰凝才從裡間屋出來,望著空空如也的書桌,她不知道是該後悔剛才的沉默,還是該慶幸自己堅持了原則。
今天是他們蜜月期的第四十二天,也是他們自蜜月期以來,第一個因為鬧彆扭而分居的第一天,不管是在朗吟閣的王爺,還是在怡然居的冰凝,全都度過了這個徹夜難眠的第四十二天。
第四十三天,他接到了第二天要出京辦差的任務。
第四十四天,他啟程前往河間。
第七十一天,他回到了京城,回到了王府。按照慣例,雅思琦率眾女眷在王府大門裡側的內廳恭候他的回府。
雖然當時他是生著氣走的,但是這一路全都被冰凝攪得心神不寧。
先開始他當然覺得自己很委屈,很受傷,氣得連飯都吃不下,畢竟她欺騙他的目的竟然是為了躲避侍寢,對他而言,簡直就是奇恥大辱!別的女人遇到月信來臨的時候,全都是千悔萬悔的樣子。她倒好,沒有月信還敢謊報月信,她可真是他的克星!如果這件事情發生在蜜月期之前他還能原諒她,而他們經過四十二天的幸福生活之後她竟然還敢這樣,她的心究竟是不是肉長的?
後來,隨著分別的日子在一天一天的增加,而他的委屈與怒火卻在一點一點地被一種叫做思念的情緒所消磨、所替代。她的一顰一笑,一念一嗔,包括她的淚水都是那麼的可愛,再到後來,甚至連冰凝的沉默以對在他的眼中都變得不再那麼可惡可厭,因為直覺告訴他,這些全都是她最為真實的感情流露,怎麼看怎麼都不像是曲意承歡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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