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故 第三百三十五章 茲事體大

    方戰岩下意識地伸出一隻手,撓了撓腦袋,愁眉莫展地問:「怎麼了難道慕功身上還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麼」

    於七輕聲一笑,意味深長地說:「算不上是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吧,我想也許他只是忘了而已。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什麼意思」方戰岩一頭霧水地問。

    於七答非所問道:「這個時候,祭風和吳謀應當都已經回了自己的寢宮了吧」

    方戰岩想了想,點頭肯定道:「嗯,確實如此,可是那又怎麼了」

    於七又問:「一般來說,祭風若是得知神宗出了什麼大狀況,他會去找誰商議事情,是找你,還是找吳謀」

    「吳謀智慧過人,料事如神,若是發生了祭風所不能解決的大事,他自當是第一時間去找吳謀。」方戰岩自信滿滿地說。

    於七的嘴角微微上揚,別有深意地說:「你現在即刻出發,前往仁和宮,不用法術,也不用輕功,就當是散散步,慢慢地走過去就行。」

    聽到這裡,方戰岩就有些不明所以了,好端端的,讓自己去仁和宮做什麼呢

    於是乎,方戰岩為了滿足自己的好奇心,詫異地脫口而出道:「為什麼」

    於七一本正經地說:「你去了自然就知道了,如果我算得沒錯,你途徑仁和宮門口時,祭風自會出來迎接。」

    「這好好的,他為什麼要出來迎接我」方戰岩一籌莫展地問。

    於七深吸一口氣,不由自主地沖他翻了個白眼,略顯不耐煩地說:「多說無益,你去了便知曉了,我只是讓你去仁和宮外走走,又沒讓你進去找他,屆時他若是沒有出來找你,你再原路返回便是。」

    方戰岩下意識地咽了咽口水,皺著眉,面露難色,臉上寫滿了不情願,不過還是勉為其難地答應道:「好吧,我去便是了。」

    說完,方戰岩便動身去了仁和宮,一探於七口中的玄機。

    與此同時,祭風道人也已經回了仁和宮,慕功已在院落中恭候多時。

    他見到師父回來了,瞳孔放大到極致,眼神當中散發著滿懷期待的光芒,二話不說,立馬迎上前去,迫切地追問道:「師父,苦無一事有處理的辦法了嗎」

    祭風道人沖他揮了揮手,眯著眼睛,苦著臉,有氣無力地說:「莫急,莫急,為師都累了一天了,且讓為師坐下飲口茶水,休息休息,再細細說與你聽。」

    慕功一聽這話,立馬就明白了師父的意思,趕緊攙扶著他坐在桌前,並細心地為他倒了一杯茶水,識趣地說:「來,師父,您用茶。」

    祭風道人看見送到眼前的茶水,不由得楞了一下,進而又抬起頭,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慕功,而後嘴角微微上揚,輕聲一笑,接過茶杯,將裡面的茶水一飲而盡,「咕咚咕咚」,直入腹中,頓時覺得暢快無比。

    慕功坐在一旁,睜大了眼睛,興致沖沖地說:「怎麼樣,師父快與我說說,現如今已經清楚苦無師弟體內的力量是什麼,你和兩位師叔,打算如何處理他的事情啊」

    「你放心。」祭風道人把茶杯猛地往桌上一放,輕鬆自如地說,「此事我自有定奪。」

    慕功瞬間變了臉色,焦頭爛額地說:「那您倒是與我說說,您是如何定奪的呀」

    祭風道人輕聲笑笑,打趣道:「瞧瞧你,身為神宗的大師兄,卻是一點都不穩重叫我日後如何對你委以重任啊」

    「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那是只有師父您這樣的高人才可以做到的呀。」慕功極力誇讚道,「我年紀尚輕,修為尚淺,資歷還不如師父這般高深,自然無法做到像師父那樣鎮定自若。」

    祭風道人不自覺地笑了笑,徑直拆穿道:「每到這種時候,你就開始說我好話了,依我看,你無非就是想從為師口中探取苦無一事的進展吧」

    「師父英明。」慕功平心靜氣地說,「師父,您這般泰然自若,有說有笑的,應當是已經有了解決苦無一事的辦法了吧」

    祭風道人瞥了慕功一眼,一手伸出兩指,指了指他,興趣盎然地說:「你小子,還懂得揣測為師的心思了。」

    慕功見師父沒有否認,這心裡便也樂開了花,於是笑嘻嘻地對他說:「師父可真是誤會我了,您將結果都寫在臉上了,還用得著我猜麼」

    祭風道人一聽,連忙收起了笑容,下意識地伸出一隻手,摸了摸自己的臉,又刻意咳嗽了兩聲,擺出一副莊嚴肅穆的樣子。

    慕功抑制不住心中的好奇,急切地追問道:「師父,您到底是如何處理此事的就快告訴我吧,苦無是我的師弟,您若是不與我說,我便是一直提心弔膽,惶惶不可終日啊」

    「誒行了行了。」祭風道人皺著眉頭敷衍道,「少糊弄為師了,哪有你說的這麼嚴重」

    「怎麼沒有」慕功直起身子,挺起腰板,理直氣壯地說,「苦無師弟和我情同手足,如今他有難,我豈能坐視不管」

    「好好好」祭風道人連忙安撫道,「既然你這麼擔心你的苦無師弟,那我告訴你便是了。」

    一聽這話,慕功馬上豎起了耳朵,嘴角上揚到極致,欣然自喜,洗耳恭聽。

    祭風道人不緊不慢地:「雖然我們知道苦無體內的力量是滅魂之力,但他現在被這股力量控制了心智,我們若是想要救他,前提是得壓制住他體內的這股力量。」

    「壓制住他」慕功下意識地重複了一遍,惴惴不安地說,「可苦無現如今這般強大,師父您是他的對手嗎」

    祭風道人長嘆一口氣,心力交瘁地說:「為師現在有傷在身,要想戰勝失去理智的苦無,可謂是難如登天啊」

    「那該如何是好」慕功憂心忡忡地脫口而出道。

    「你只管放心。」祭風道人把手一揮,拉長了聲線,用一種慵懶的聲音,悠哉悠哉地說,「為師自有妙計。」

    「師父還有其他辦法讓苦無恢復理智」慕功急不可耐地追問道。

    祭風道人正色莊容地說:「想要苦無恢復理智,前提是得戰勝他,這是目前唯一的辦法。」

    「可師父您不是說您不一定是苦無的對手麼」慕功一籌莫展地說,「又為何說自己還有妙計」

    祭風道人從容不迫地說道:「我說我不是苦無的對手,可沒說其他人也不是苦無的對手啊」

    慕功聽到這裡,不由得皺起了眉頭,越發的不解了。

    「您都不是苦無的對手,難道兩位師叔可以戰勝苦無」慕功憂心惙惙地問。

    祭風道人把手一揮,身心交病地否認道:「也不是你的兩位師叔」

    「也不是師叔」慕功若有所思地喃喃自語道,「難道師父又要去求助嶺灣真人我記得真人也只能勉強將苦無擊退而已,若是真要降伏他,怕是還得下點功夫。」

    「也不是真人」祭風道人再度斬釘截鐵地否定道。


    「不是真人」慕功愁眉不展地問,「那還有誰會是苦無的對手」

    祭風道人眯著眼睛,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胸有成竹地說:「為師另有高人相助。」

    「另有高人相助」慕功不敢相信地重複了一遍,驚喜萬分地說,「是誰」

    祭風道人搖了搖頭,言不盡意地說道:「不可說不可說」

    慕功不知師父所求助之人是誰,這心裡便直痒痒,於是還是誠懇地苦苦哀求道:「師父,您就滿足我的好奇心,告訴我吧,我真的特別想知道,到底是誰有這個本事能夠降伏師弟。」

    「不能說不能說」祭風道人果斷閉起了眼睛,選擇了視而不見,慢慢悠悠地搖晃著腦袋,語重心長地說道,「為師若是與你說了,只怕那人就不會助,我們降伏苦無了。」

    「怎麼會呢」慕功苦口婆心地說,「您就給我透露點消息,我又不會泄漏出去,他又怎麼可能知曉呢」

    祭風道人其味無窮地說:「慕功啊,這你就有所不知了,為師請到的那名世外高人啊,不僅神通廣大,武藝高強,脾氣更是古怪,喜怒無常,性格執拗,少有人緣,你以為為師與你說了不會出什麼事,可怕就怕,隔牆有耳啊」

    聽到這裡,慕功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下意識地環顧四周,嘶啞著聲線,輕聲細語地說:「不會吧師父那世外高人有這麼厲害」

    祭風道人默默頷首,故意誇大其詞道:「只怕我們的一舉一動,都逃不過那人的法眼」

    「這麼邪門兒」慕功瞠目結舌,大吃一驚道,「到底是誰啊竟能夠有如此高強的本領。」

    祭風道人揮手作罷道:「是誰你就不必管了,一切交給為師就好,為師心中有數,他既然有本事降伏苦無,那為師所求助的,定然不是什麼凡夫俗子,放心,只要苦無一現身,為師有十足的把握,將他好好地帶到你面前。」

    「好吧。」慕功低下頭,勉為其難地答應道,「如此說來,我們現在只能等苦無現身,才能設法捉拿他了」

    祭風道人相當自然地說:「為今之計,也只有如此了。」

    「倘若苦無一直不現身又該如何是好」慕功惶恐不安地問。

    祭風道人長嘆一口氣,略顯沉重地說:「他一定會現身的」

    慕功點了點頭,而後又面色凝重地說:「師父,其實我此番從宏德寺歸來,除了苦無師弟的事情外,還有一事要與您稟報。」

    「什麼事但說無妨。」祭風道人坦蕩地說。

    慕功不自覺地咽了咽口水,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顧慮重重地說:「江湖上的各大門派,許是要反了」

    祭風道人聽後,不免愣了一下,怔住許久,眉頭緊鎖,不敢置信地問:「你說什麼」

    「我我說」慕功覺得有些難以啟齒,不過仍是一鼓作氣,再度重複道:「各大門派,似乎是要反了」

    「反了各大門派」祭風道人詫異地重複了一遍,臉上寫滿了震驚,簡直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不由得厲聲質問道,「慕功,你說清楚點,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各大門派竟然要造反」

    慕功點點頭,怯生生地開口答道:「今日我快馬加鞭回神宗時,在半路上找了家茶攤歇息,而後就聽到有幾個人說起此事。」

    「他們怎麼說的」祭風道人迫不及待地追問道。

    慕功老老實實地說:「他們說,神宗英明不保,風光到此為止,各大門派現如今都在養精蓄銳,蓄勢待發,只要有一個門派能夠挺身而出,削弱我們的勢力,其他的門派就會爭先恐後地一擁而上,奪取奪取」

    「奪取什麼」祭風道人皺著眉,一臉凝重地說。

    慕功吞吞吐吐地說道:「奪取我們的牌匾」

    祭風道人心中一震,身子一顫,瞳孔放大到極致,臉上寫滿了不可思議,百思不得其解地自言自語道:「怎麼會這樣呢」

    祭風道人緩了一會兒後,深吸一口氣,調整了一番狀態,整理了一番情緒,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心平氣和地說:「慕功,可知道這番話是誰說的」

    「知道。」慕功斬釘截鐵地說,「是平遙幫的弟子。」

    「平遙幫」祭風道人下意識地重複了一遍,而後冷笑一聲,苦著臉說,「連這種小幫派都能打我神宗的主意了麼」

    慕功不由自主地伸出舌頭潤了潤嘴唇,儘量安慰道:「師父放心,弟子已經出手教訓了他們,他們不知道跑得有多快呢。」

    「你能教訓得了他們,卻不能教訓江湖上的所有門派,現如今整個江湖都與我們作對,神宗怕是在劫難逃了。」祭風道人平心靜氣地說。

    慕功憂心如焚地問:「師父,那現在該怎麼辦」

    祭風道人愁腸百結地說:「這到底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慕功冥思苦想,絞盡腦汁,努力回想之前的經過,心潮起伏地說:「各大門派意欲謀反,這件事情的發生絕對不是偶然,弟子聽平遙幫的人說起,似乎在論劍大會之時,淙南派和峒川派下山之後,各大門派就都有了動靜。」

    「高諧和陳伍常」祭風道人憤憤不平地說,「可惡,又是他們搞的鬼」

    慕功千思萬想,經過一番深思熟慮後,慎重地開口道:「各幫派見淙南派和峒川派被我們狼狽地轟下了山之後,便已生起謀反之心,人人都想著,與其牌匾被其他人奪了去,倒不如落入自己的手裡,屆時一統江湖,成為群雄之首,榮耀萬丈,莫敢不從。」

    「哼。」祭風道人冷笑一聲,把手一揮,帥氣瀟灑說,「連身為四大門派之一的峒川派和淙南派聯起手來都不是我們神宗的對手,那些三教九流就真的以為能有機會,從我們手中奪取牌匾麼」

    慕功有理有據地說:「其他門派自知實力不足以與我們抗衡,便都打算見機行事,隨機應變,所以才會選擇隱藏實力,等到一個合適的時機再出手。」

    「合適的時機」祭風道人蠻不在乎地說,「只怕他們永遠等不到這個機會,我神宗千古根基,豈是他們能夠輕易撼動的」

    慕功有所顧慮地說:「話雖如此,但聚沙成塔,眾志成城,各大門派若是聯起手來,我們怕是孤木難支」

    祭風道人霸氣側漏地說:「他們若真是膽敢上門奪取牌匾,我神宗斷然不會手下留情,定要將他們一一轟下山去等他們吃到了苦頭,看他們還敢不敢如此放肆」

    慕功惶惶不安地說:「我們神宗雖說整體實力強大,但現在處於一個內憂外患的境地,苦無師弟的事情尚且還沒有處理乾淨,其他門派又虎視眈眈的盯著我們,不遠萬里還有異族為非作歹,只怕事情沒我們想得這麼簡單。」

    祭風道人倒吸一口涼氣,發出「嘶」的一陣聲響,愁眉鎖眼地盯著慕功,坐立不安地說:「可是這麼重要的事情,你為什麼沒有早點跟為師說呢」

    慕功連忙起身,雙手作揖,有條不紊地說:「師父恕罪,凡事再重要,都不比苦無師弟的事情重要,弟子怕師父知曉此事,會無暇分身,故而想先讓師父把苦無的事情處理乾淨,再與師父說起此事。」

    「你」祭風道人伸出一隻手指著他,欲言又止,只得沉重地長嘆一口氣,心急如焚地說,「罷了」

    慕功焦躁不安地問:「師父接下來有何打算」

    祭風道人心急火燎地說:「茲事體大,有待商榷,還得找吳謀師弟商量商量,你就在留在這裡,我去找他即可了。」

    說完,祭風道人便火急火燎地向外走去。

    慕功則是衝著他的背影,雙手作揖,畢恭畢敬地說:「師父慢走,弟子就在這裡等您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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