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又是一陣無言,但是金平卻有一種不詳的預感,看著張孝霆暗淡的面容,有些焦急的道「你告訴我,你是不是遇到了什麼事情了?為什麼忽然說出這樣的話來。一筆閣 www。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張孝霆撥了撥火堆,加了點乾柴,火勢更加的旺盛,照的二人面色通紅一片,但是顯得外面的天色更加黑暗了。
金平不安的看著他,他在焦急等待著他的回答。他抬頭看著金平,道「你還記得大師兄嗎?」
金平道「是向風?」
張孝霆搖搖頭,道「是那個大師兄。」
金平一怔,道「你是說楊青峰師叔?」張孝霆點點頭。
金平忽然心中一陣緊張,面色變得有些沉默。張孝霆看著他道「你怎麼了?」
金平一愣,尷尬的一笑,道「沒…沒怎麼。」又道「好端端的為什麼忽然提起他?」
張孝霆嘆口氣,最終還是沒有將自己被邪功纏身的事情告訴金平。張孝霆看著金平,道「也不知道他現在在哪裡?」
金平也是一陣默然,道「或許躲在某個地方了吧!」
二人各懷心思。金平的真實身份是錦衣衛,當年楊青峰還是逸國候的時候被安插在華山,如今一轉眼數年過去,逸國候已經自我墮落,淪為邪惡的傀儡。而金平則依舊如初,只不過他不想再回到從前,過那種陰暗的日子,偷偷摸摸,就連睡覺的時候嘴裡都要咬著一枚棋子。
他想過自己想要的生活,他已經習慣了現在,習慣了目前身邊的一切,從前的身份對金平來說已經是一具空空的軀殼。而現在的一切正是自己想要的。
可是事與願違,楊青峰依舊沒有忘記他,而朝廷也沒有忘記他,他有時候忽然感覺到自己陷入了兩難的境地,甚至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誰,所以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要去想。
當張孝霆此時又提起楊青峰的時候,金平立馬又陷入了陣陣不安,有些緊張,甚至有些恐慌,因為他害怕,害怕忽然有一天自己會忽然失去現在的生活。
而張孝霆的沉默,卻有著另一番的痛苦與無奈。背負重振山門的重任與身不由己的無奈,使他有些力不從心,但是事已至此,他知道自己並無後路可退,只有一步步向前走。
他雖然會隱忍,會看時機,有著自己做事的原則與底線。但是好像他不知道人心是會變得,就像花宇和蕭勁岩,之前大家團結一致,抵禦共同的對手,可是當對手消失了的時候,卻為了武林盟主的位子而產生嫌隙與猜忌。
張孝霆感受到了這一點,他知道自己面對的是什麼,自己大師兄,自己心愛的人,還有重振華山的重任,如今自己邪功纏身,不知道哪一天會陷入萬劫不復之地。
他無奈,他迷茫,他也想傾訴,也想吐露自己的心聲,可他最終選擇了繼續沉默,他用沉默來迎接下面即將要發生的一切。
二人圍在火堆邊,各懷心事,除了外面的風雪交加之聲,就是火堆發出的「嗶啵」之聲。
張孝霆看了看小山手腕上的傷疤,傷口雖已經結痂,但是依舊看到牙齒留下的印記,張孝霆抱緊小山,面色有些自責,顯得很是心疼。
金平看著張孝霆,道「你怎麼了?」
張孝霆沒有回答,而是將小山用外衣緊緊包裹,放到一邊的火堆旁,靜靜的看著小山沉睡。
金平見他如此,剛要開口再問。只聽張孝霆道「你知不知道向風為何要殺程長老?」
金平一怔,隨即道「這個我也不知道,真是讓人難以置信,他既然對自己的師父下手。」
張孝霆面無表情,道「程長老一向精明沉穩,卻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結局。」
金平嘆口氣道「他要是當初堅持將掌門寶座讓給你,也不會有今日之事。」
張孝霆看了看金平,道「你覺得我適合做這個掌門嗎?」
金平以為他還在推卻,立馬急道「你當然可以,這掌門之位本來就應該是你的,你是聶掌門的臨終親傳弟子,當仁不讓。」
張孝霆看著金平,道「那好,既然如此,這個掌門之位我就做了,不過,我們還要面對一個棘手的事情。」
金平先是心中大喜,而後又眉頭一皺,道「什麼棘手的事情?」
張孝霆道「就是玄音閣要召開武林大會之事。」
金平道「既然是武林大會,那咱們去就是,怎麼成了棘手之事?」
張孝霆眉頭一皺道「因為這屆武林大會不同以往,他玄音閣不惜開罪少林,這樣做無非就是想讓天下英雄知道,他玄音閣很有實力而已。」
金平道「他明知會得罪少林,為何還會這樣做?」
張孝霆一絲冷笑,道「你忘了白天在山洞之中那兩個前輩說的了嗎?」
金平道「他花宇難道真有這樣的雄心壯志?」
張孝霆一笑道「如此說來,說明你還不太了解他,花宇這個人,城府極深,這是武林人盡皆知的,沒有人能夠猜出他心裡真正在想些什麼。」
金平眉頭一皺,道「那這件事
情和我們華山有什麼關係?」
張孝霆想起來了當日與花宇在玄音閣後山的對話,感覺到花宇的用意絕不簡單,說不定花宇是想借著這次機會給武林來個重新洗牌。
想到這裡,張孝霆不禁搖了搖頭,道「這件事和華山沒多大關係,或許和我有關係。」
金平驚道「和你有關係?我不明白。」
張孝霆面無表情,道「我想,到時候你就全明白了。」
金平雲裡霧裡,聽張孝霆說的如此晦澀難懂,心裡不禁也有一陣啞然,總感覺整個事件怪怪的,肯定會有什麼事情發生。
就在這時,從漆黑的外面忽然走過來五個彪形大漢,身材魁梧,只見他們推門而入,外面的風雪跟在他們後面,灌進門內,頓時一股冰冷刺骨的感覺,金平不禁打了一個冷顫,縮了縮脖子,看著這五個大漢,張孝霆也十分留意這五人。
這五個大漢也看見裡面牆根處坐著兩個人,看打扮是武林人士,五人互相對視一番,也沒說話,只見他們從屋內拾取一些乾柴木塊,碼成一堆。
這時裡面一個為首的大漢,走上前來,對張孝霆和金平二人操著一口蹩腳的北方口音,道「可否借個火種,讓我們也生個火。」
張孝霆仔細留意他們,只見那四人站在門口,拍打著身上的積雪,又看著面前的這個人,嘴角一笑,道「當然可以,請自便。」
那大漢道聲謝,從火堆里取出一根燒了一半的木頭,走到門邊,頓時也點起了一堆篝火,五人脫下身上厚厚的羊毛氈衣,鋪在地上,圍著篝火,席地而坐,不時用眼睛打量著張孝霆二人。
金平也回頭看著他們,心中疑惑,看著張孝霆,小聲道「他們是什麼人,聽口音,不像中原人。」
張孝霆皺著眉頭,道「你看他們個個太陽穴鼓起,雙肩寬闊,絕對不是一般過路旅人,他們武功不弱,看看再說。」
金平遂不再言語,只是時不時的回頭打量著他們,張孝霆看著這五人,心裡總感覺好像在哪裡見過,雖不認識面貌,但是從體態舉止,都能找到熟悉的影子。
張孝霆一時想不起來,看著金平道「隨他們吧!咱們早點睡,明天還要趕路。」
金平沖那五人努努嘴,道「這幾人到底是什麼人?」
張孝霆搖搖頭,道「不知道,只要不招惹咱們就行,早點睡吧!」
金平心裡一陣疑惑,隨即將身後的好草垛理了理,斜著身子,靠在牆上,一點睡意全無,不時的用眼睛打量著五人。
只見那五人從一進門到現在互相之間都沒有說過一句話,給人一種很神秘的感覺,這讓張孝霆感覺到這五人一定不簡單。
好不容易熬到第二天,此時天剛蒙蒙亮,一陣寒風吹進門內,金平忽然打了一個機靈,從睡夢中驚醒,睜開惺忪的睡眼,只見張孝霆站在門口,此時雪終於停了,但是天色還是灰濛濛的,金平起身來到門前,道「你什麼時候起來的?」
張孝霆回頭道「比你早起來一個時辰,走吧!」
金平轉身,回到屋內,拿起地上的包裹,忽然道「昨晚那五個人呢?」
張孝霆道「已經走了?」
金平道「走了?怎麼一點動靜都沒有?」
張孝霆道「他們走了最少兩個時辰了,雪地上的腳印都被雪覆蓋了。」
金平一看,只見雪地上果然沒有腳印,最起碼走了兩個時辰,金平道「依你看,他們到底是什麼人?」
張孝霆道「他們武功不弱,身材魁梧,從昨晚那人的口信看,他們應該是關外人。」
金平驚疑,道「關外人?關外人為何會出現在這裡?」
張孝霆搖搖頭,道「我也不知道,走吧!」
金平雲裡霧裡,心中疑惑。二人繼續趕路。張孝霆懷抱小山,看著步法走的稀鬆平常,和平常人沒什麼兩樣,可是金平總感覺張孝霆走的比自己快很多,時不時的就會落下很遠,金平時不時的一路小跑,才能跟得上,走的滿頭大汗,心裡十分不解,心道「他是怎麼走路的?為何如此之快?」
金平一路小跑,再一次追上他,暗自用心留意,可是怎麼看,就是看不出來哪裡有奇怪的地方,就在一愣神之間,又被拉開數步距離,金平百思不得其解,心裡暗驚。
就在金平想不明白之時,忽然他發現了一個很奇怪的現象,這讓金平大吃一驚,驚駭異常,只見張孝霆每走一步,積雪上的腳印比自己的腳印要淺出許多,而且都是腳尖先落地。金平大驚之餘,心道「沒聽說過咱們華山的《凌雲飛步》裡面有這一招呀!」
金平貓著腰,跟在張孝霆身後,仔細的看著他的步法,實在是看不出哪裡有什麼不同之處,金平感覺十分驚異。這時張孝霆忽然一個轉身,金平沒注意,撞到張孝霆腰上,跌了一跤。
張孝霆看著金平,道「金師兄,你怎麼了?」
金平尷尬的笑道「沒…沒什麼?」
張孝霆奇怪的看了看金平,一笑道「
你是不是覺得奇怪,我為什麼走的那麼快,是嗎?」
金平道「是的,這是為什麼?我想不明白。」
張孝霆看著金平,一笑道「等回去我就傳你《凌雲飛步》裡面的輕功。」
金平一聽,大喜過望,道「真的?太好了,終於可以學習《凌雲飛步》了。」
張孝霆嘴角一笑,隨即抬頭看了看低沉陰霾的天空,道「快走吧!估計這雪還要下。」
金平一副抱怨的道「也真是的,今年的雪比往年下的都要大,看來高高在上的老天爺也有煩心的時候。」
張孝霆嘴角一笑,不置可否,張孝霆腳步放慢了許多,看著金平,嘴角一笑道「我問你和問題。」
金平道道「什麼問題?」
張孝霆道「你是不是還喜歡藍英?你想她嗎?」
金平忽然一陣感慨,嘆口氣道「或許這也是天命吧!活該我金平不該有這段感情。」
張孝霆見他如此自嘲,也是一笑道「看來你還在想她,你是真心喜歡她。」
金平隨即面色一暗,道「只是我沒有想到她會說走就走,連聲招呼都不打,我和她真的是兩個世界的人。」
張孝霆看著金平,道「金師兄,你不會怪我吧!」
金平乾笑一聲,道「我誰也不怪,怪只怪我金平配不上她。」
張孝霆見金平如此說,心裡有一種感動,還有一種自責,道「金師兄,當初也是我勸她離開的華山,這一點我不否認,只是有些事情我希望金師兄你能夠理解。」
金平低頭,嘆口氣道「我知道,這一切其實我都知道,我也仔細想過,我真的對她是一點都不了解,如果要不是她,晨曦或許就不會中毒,也就不會有接下來這一連串事情了。」
金平內心的職責其實他是知道的,因為藍英說過,她設計向風,為的是將向風拉下馬,讓金平坐上掌門,關於這一點,其實張孝霆當時心裡也有懷疑。
張孝霆看著金平,此時忽然又提到蘇晨曦,張孝霆心裡就立馬有一種莫名的刺痛,此時二人都是黯然神傷。
金平嘆口氣,道「哎!也不知道她如今在哪裡?有沒有回南夢溪?」
張孝霆見他如此痴情,一時也是面無表情,低頭不語,過了一會,張孝霆道「你是不是還想見到她?」
金平忽然一驚,從眼神中可以看出裡面有股期待,道「你是不是知道她在哪裡?」
張孝霆搖搖頭,道「我不知道,不過,我堅信,如果你們真的還有緣,就一定會見面的。」其實張孝霆這是在安慰他而已。
金平雖沒有說什麼,但是可以看出來,情緒有些低落。
張孝霆心裡卻在自嘲道「張孝霆,你自己還在苦苦掙扎,還在安慰別人,真是可笑。」心裡又一陣刺痛。
經過路上數天的雪地跋涉,二人終於到了華山腳下,早有弟子報上山頂,沒過一會,只聽山上想起了鐘聲,張孝霆知道,這鐘聲也只有是華山發生某種大事之時才發出。
只見從半山腰處,轉出三位長老來,身後跟著數十名弟子,原來是聞萬城長老、許英劍長老、婁青山長老。
張孝霆金平二人走上前,與三位長老相見,聞萬城長老道「終於回來了。」
張孝霆作揖道「張孝霆見過三位長老。」
許英劍長老嘆口氣,道「哎!我華山連遭內訌橫禍,真是讓人唏噓。」
婁青山長老道「實乃是我華山大不幸之事,如今弄的我華山,門中無人,根基動搖。」說完嘆口氣,在場的所有人都是面帶憂愁之相。
張孝霆看著眾人道「咱們還是回到大殿再說吧!」
於是眾人拾階而上,小半個時辰,來到華山主峰大殿之上,只見整個大殿與偏殿內外都掛滿了輓聯白幡,大殿之上擺著程長老的靈堂,正中停著黑漆棺槨,黑白相間,整個大殿之上一片肅然,眾弟子披麻戴孝,人人臉上帶有悲傷之色,火盆燒貢,煙香縷縷。
張孝霆面無表情,走到靈位前,看著程錦泉的牌位,凝視許久,心裡百感交集。
在張孝霆心裡,自己是對程錦泉有諸多不滿的,這一點在程錦泉活著的時候,也多有表現,可是張孝霆也深知,如果華山沒有程長老,說不定華山就不會有現在這個樣子,也正是因為有程長老在,華山才沒有受到武林門派的過份欺壓。
想到這裡,張孝霆心裡還是挺敬重他的,只不過這份敬重此時顯得有些沉重,程錦泉的功過是非就讓他自己去向歷代掌門面對吧!
張孝霆捻起一柱香,拜了三拜,插進香爐,所有人的目光都在看著他,注視著他,迫切的想要知道,他的下一步怎麼辦?華山今後的路要怎麼辦?方向在哪裡?所有的目光都在張孝霆身上尋找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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