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非要在這種時候趁火打劫嗎……」孫雲看著危急關頭,祁雪音竟還有心情開自己玩笑,不禁悄聲指責道。
「哇,現在都『關鍵時候』了,你一個大男人這麼摳門幹嘛?……」祁雪音則是壞壞一笑,轉頭沖孫雲投去「歹意」的微笑道,「不就是幾件衣服嘛,跟要了親命似的……」
「你……」孫雲實在受不了祁雪音這個性,可偏偏被抓住了竅門,想反駁也無從出口。
「雲哥,你真的……要買衣服?」杜鵑一臉無知的樣子,繼續緩聲問道。
「當……然……」孫雲非常不情願地說出這一句,遂咬牙一臉埋怨地看著祁雪音,暗暗憤聲道,「臭丫頭,給我記著……」
迫於無奈,孫雲一個人掏了所有的費用,為自己等人買了幾套與原裝差別較大的衣服……
掩人耳目的同時,也確如祁雪音之前計劃的那樣,布衣攤那條街徑直往裡走,有一個浴房,可以趁著「蒼寰教」的人發現自己等人之前,進去洗澡換身衣裳……
「嗯,洗個澡真舒服……」洗完澡換上新衣服,走出浴室,祁雪音伸了伸懶腰道,「把這二十多天的污漬全洗乾淨,果然整個人清爽多了……」
「可我總覺得這衣服好彆扭啊……」杜鵑慢慢跟在後頭,來回使了使衣袖,臉色鬱悶道,「我從來沒穿過這麼寬鬆的衣服,看著好奇怪……」
「這地方的衣服都是這樣吧,這不沒辦法,臨時急著買的嗎……」祁雪音系了繫繩束腰帶,不經意說道。
「什麼『沒辦法』?」杜鵑沒聽明白祁雪音的話,不禁問道,「不是祁姐姐你說看中了樣式,讓我們買衣服嗎?」
「額,這個……」這才發覺自己說漏了嘴,祁雪音神情不禁一愣,為了不讓不明真相的杜鵑過於緊張,祁雪音隨即改口道,「我是說……這裡只有這些衣服,我們在林子呆了二十多天髒兮兮的,不是沒有辦法嗎?有什麼穿什麼唄……」
「噢……」杜鵑也沒多懷疑,拿回洗浴寄存的拐杖,四下張望男房門口,並沒有孫雲的影子,遂不禁問道,「奇怪,雲哥呢?他洗澡總不可能比我們還慢吧……」
洗完澡見不到孫雲人影,祁雪音大概率猜到他去哪兒了,為了不讓杜鵑多生懷疑,祁雪音快步走到大門前,笑臉說道:「我想你老公應該在門外等著吧……我先幫你去看看,妹妹你自己跟過來噢……」
「誒——」結果祁雪音一溜煙也不見了,杜鵑頓時覺得氣氛尷尬——打從進鎮之後,孫雲和祁雪音二人的樣子就怪怪的,又是主動買衣服,又是花錢洗澡,就算自己再傻再單純,也多多少少能看出些異樣。
沒有辦法,三個人一起總歸一條路,杜鵑遂拄著拐杖慢慢離開,往祁雪音的方向跟去……
浴房街巷道口,祁雪音飛步跑來,果見孫雲早就洗完換好了衣服,一副「疑神疑鬼」的樣子盯著剛才的正街方向望個不停……
「真是的,這麼早跑出來幹嘛?」祁雪音見著孫雲過於緊張,上來就敲了一下對方腦袋,不屑一句道。
「噓——」孫雲繼續沖祁雪音做了個手勢,緊張提醒道,「小聲點,你這個笨蛋……」
「哎呀,不就是『蒼寰教』的弟子嗎,你沒必要搞得這麼緊張吧……」祁雪音繼續不屑道,「我們不都換了衣服嗎,還怕他們認得出來?」
「衣服是換了,可是還有一個關鍵問題……」孫雲繼續緊張道,「鵑兒的拐杖——我們陪著一個拄拐杖的女人走在街上,他們多多少少都會注意到,如果這其中有和我們交過手的弟子,一眼就能看出我們是喬裝打扮的,那就不妙了……」
「這倒也是……」祁雪音倒一點不緊張地抓了抓腦袋,悠閒說道,「不過他們也沒這麼精明吧,這也能看得出來……」
「別忘了,他們的目的是務必要找到我們,可見我們的行蹤對『蒼寰教』來說非常重要,甚至不排除要直接除掉我們的可能……」孫雲一邊盯著街道正處的教徒等人,一邊謹慎說道,「在青墨山莊的時候,那個女人不惜痛下殺手,為了殺我,連我問話的機會都不給……」
「呵,看來你還挺招人仇的嘛……」祁雪音不禁調侃一句。
「現在不是開玩笑的時候——」孫雲繼續小聲提醒道,「這關係到察台家,關係到整個朝廷的命運——在查清這幫傢伙的目的之前,我們千萬不可以被發現……」
「隨你便好了……」祁雪音嘟了嘟嘴,繼續說道,「反正現在妹妹拄著拐杖,她腿腳不便,你就是再能偽裝,拐杖這玩意兒偽裝不了,得想想辦法怎麼避開那些傢伙的耳目……」
「什麼耳目,什麼拐杖,你們剛才是在說我?」突然,二人身後傳來一道聲音——是杜鵑,一直好奇孫雲和祁雪音背地裡在計劃著什麼,這次杜鵑直接主動跟來,看看到底在搞什麼名堂。
「額……我們……是在……」孫雲還想要解釋,但現在事情鬧到這份地步,他知道怎麼藏也藏不住了。
「讓我看看……」杜鵑藏不住心裡的好奇,走到二人中間,探頭往中街的方向望去,看到正在到處巡邏的「蒼寰教」弟子,不禁驚呼道,「這些傢伙是……」
孫雲知道沒辦法再隱瞞,遂坦誠解釋道:「好吧鵑兒,我把一切都告訴你——『蒼寰教』的人到處在尋找我們的下落,現在多半是猜出了我們會出沒在這附近,所以在這一帶加強搜索……他們的目的在於我們,我剛才偷聽到他們的對話,『蒼寰教』的人已經知道我們的衣著特徵,正照著我們平時的樣子,瘋狂搜尋我們……」
「我懂了,怪不得雲哥你大手筆,肯給我們買衣服……」杜鵑這下子全明白了,點頭應聲道,「還有我的拐杖,剛才你們兩個在這裡嘀嘀咕咕的……」
「不是我大手筆好不好,是某某人趁機訛詐的……」孫雲還惦記著剛才「付錢」的仇,無意沖祁雪音投去一個「鄙視」的目光。
「哎呀,這些都不重要了……」祁雪音巴不得快些翻過這一頁,故作正經道,「眼下最重要的,是想想有什麼辦法,把妹妹的拐杖藏起來,還能躲過他們的視線……」
「最簡單的——找個地方住下,不讓鵑兒出門就行,至少在我們呆在這個小鎮的這段時間內……」孫雲隨口說道。
「可問題是,現在街上到處都是『蒼寰教』的弟子,我們到哪兒去找住的地方?」祁雪音指著當前腳下,繼續問道,「現在就這裡最安全,我們只要走出這巷口一步,妹妹拄拐走在路上就會被懷疑,到時候逃都沒地方逃……」
「除非……」孫雲似乎是想到了什麼辦法,暗暗一笑望著祁雪音,悄然說道,「先想辦法引開這些傢伙的視線,然後趁著空當,把鵑兒藏在安全的地方……」
「引誘?……」祁雪音重複嘀咕一聲,遂看著孫雲正用「壞笑」的眼光望著自己,頓時心頭一陣涼意……
晌時,街道正口,「蒼寰教」的弟子還在到處巡邏……
東潯帶領的主頭部隊人數最多,幾乎遍布了正街道口的每一處角落,一旦這其中突有發現,他們都能在第一時間得到響應。
可孰不知就在一切看似平常的時候……
「嗖——」突然一聲利響,一發「暗器」正朝人群飛襲而來……
「啊——」緊接著一個巡邏弟子慘叫一聲,額頭正中一發石子,雖然並不致命,但也足以痛昏倒地……
「什麼人?!——」東潯反應最是靈敏,一瞬間便感應到石子飛來的方向,轉頭殺意呵斥一聲,目光正視沿樓上頭。
只見一座房檐之上,一個蒙面女子手捻石子,一臉不屑地望著「蒼寰教」眾人——想也不想,這個人便是祁雪音,只不過蒙著面不露身手,「蒼寰教」的人並未認出。
「哼,哪兒來的黃毛丫頭,膽子不小,居然敢挑釁我們『蒼寰教』?」東潯露出殺意的眼神,手持寒刀目視對方,似乎下一刻便能出手濺血直取其命,武功更是隱隱深不可測。
祁雪音倒一臉不在乎,在她眼裡,「蒼寰教」的人之於自己毫無威脅,就算是最厲害的子幽在這裡,她也根本不屑一顧。
「管你們是誰,看你們光天化日身著兇相,本姑娘就是覺得不爽……」祁雪音倒一點不改平日裡的潑辣,「大放厥詞」道,「挑釁你們怎麼了?有本事來抓我啊——」
「抓住她——」東潯則「毫不客氣」,一臉冰冷喝聲令道。
「蒼寰教」眾徒得令,紛紛手持寒刀利刃,朝祁雪音的方向追趕而去。祁雪音見狀微微一笑,十分自信施展輕功,腳踏飛檐消失在眾人視野。
東潯則露出冷血殺手般的臉色,黑色袖口之下,沒人能夠猜出究竟暗藏多少殺機。似乎既定捉拿刺客,就一定能致對方死地。作為「蒼寰教」四大堂主之首,武功內力自居最高,誰也不知道其冷色面孔之下,究竟身手幾何。
正街當處的「蒼寰教」教徒,紛紛被祁雪音吸引過去,而東潯則落在最後,環顧四周無誤,飛步輕功一躍而起,跟著祁雪音輕功逃竄的方向,持刀追趕而去……
街市之處鬧了些許動靜,祁雪音與「蒼寰教」眾人離開之後,一切又恢復尋常。而一直躲在角落觀測局勢的孫雲和杜鵑二人,這時才敢冒出頭來,確定這裡暫時再無「蒼寰教」的餘黨之後,才敢光明正大走出巷口。
「祁姐姐她……不會有事吧?……」看到剛才被眾敵追趕的一幕,杜鵑不由擔心問道。
「只要那個叫『子幽』的女人不在,對付幾個『蒼寰教』的弟子應該還是綽綽有餘……」孫雲趕緊牽著杜鵑的手,趁著眾敵轉移的一刻,刻不容緩道,「不過這些都不是現在該擔心的,按照原計劃雪音幫我們引開敵人,我趁機把鵑兒你轉移到安全的位置……」
「可是祁姐姐隻身一人,萬一……」杜鵑還是不放心,目光始終望著祁雪音剛才「逃跑」的方向。
「放心,不會有事的,只是引開敵人而已,這點能耐她還是有的……」孫雲繼續勸說道,「只要不和人家硬拼,甩開他們簡直就是輕而易舉……我已經和她定好了轉頭會和的地方,我先帶鵑兒你去那裡……」
在孫雲的百般勸說下,杜鵑也只能暫時默認,心裡祈禱著祁雪音這一出,不要發生意外才好。
其實孫雲表面上無憂,實則內心仍有忌憚,尤其是看到剛才東潯的輕功和氣場,孫雲心裡更是沒底。
「那個傢伙不一般,不像是普通的『蒼寰教』弟子……」孫雲暗地裡留個心眼,想起剛才東潯的身法,不禁暗憂道,「但願雪音只是按原計劃甩開這些傢伙,不要和他們過多糾纏的好……」
伴著心中的疑慮和謹憂,孫雲帶著杜鵑離開了街巷,避開「蒼寰教」眾人的耳目,往事先計劃好的地方趕去……
而祁雪音這邊,蒙面在敵人面前秀了一出,顯然沒讓敵人認出來。一邊在房檐上穿梭,一邊環顧著下面追趕的眾徒,想起之前約定好的「誘敵計劃」,祁雪音心頭抹過一絲不爽:「且,說什麼我一個女孩子,他們不忍心動手,挑釁他們生還的幾率更高……啊呸——根本就是把危險全甩在我一個人身上,自己好苟且偷生……」
一路上,祁雪音一直在抱怨孫雲讓自己當誘餌的事情,心裡想著等甩開了這幫「嘍囉」,回去一定要好好教訓教訓他……
然而,現在可不是祁雪音想這些的時候,「蒼寰教」的弟子也並不是雜魚,在青墨山莊的時候,就已經讓自己等人吃了不少的苦頭。只見房檐底下竄溜之中,教徒眾人紛紛亮出「碎花暗器」,對準了正在屋頂上穿梭的自己。
祁雪音認得出來,「蒼寰教」眾人的暗器招式,上一次在青墨山莊吃了大虧,這次說什麼自己也不會再中招。
「哼,又是老套路……你們以為同樣的招式,本姑娘會吃第二次?」想想上次與他們交手,自己大意中鏢中毒,祁雪音心裡就百般的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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