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無名和游明遠地護衛下,呂飛親自背著師父許沛然的遺體出上京而去。
一路上雖遇到了一些後唐援軍地阻撓,但在續游明遠和無名之後趕來的一眾青衣衛高手地接應之下,幾人順利地離開了後唐的勢力範圍。
至此,許沛然獨闖上京,一人鎮殺兩萬肅衛軍,轟塌半座皇宮,魔君李釗義不知所蹤的消息傳遍了天下,世人這才知曉,真正的大宗師,其手段是何等的可怕!
回到西京安頓好依舊昏迷的火鳳兒之後,呂飛含淚將許沛然的遺體進行了火化。
因為許沛然生性好靜,在書院之時就是獨居後山不想被人打擾,因此呂飛也就沒有給他舉行盛大的葬禮,並且拒絕了所有人地陪同,準備獨自背著許沛然的骨灰去一趟華山。
許沛然最後的留書中曾提到不想再返回書院,而是想好好看看這世間的大好河山,所以呂飛決定遵循師父最後的遺願,帶他到華山之巔讓他乘風而去,看遍這世間的千山萬水。
就在呂飛安排許沛然的後事之時,後唐因為李釗義地失蹤,群龍無首一時之間亂成了一鍋粥,不過幸好有御史大夫韓雨生出面,才暫時穩住了上京的局勢,使得後唐朝廷不至於立刻分崩離析。
但是,經過許沛然在上京的這一戰,上京的官員和百姓更是看清了魔君李釗義的殘忍手段,各種關於李釗義殘害後唐百姓的消息不脛而走,使得後唐僅剩下的七州之地也都人心惶惶,甚至有些地方已經有民眾開始聚眾請願,要求州府脫離後唐,徹底擺脫魔君地控制。
這時,一直獨守在武州邊境的大皇子李陽,在得知上京陷入混亂的消息之後主動站了出來,他願意回上京為自己父親的諸多暴行贖罪,給上京乃至整個後唐的百姓一個交代。
蘇蒙本想趁這個機會聯合曲凌峰大舉進攻後唐,卻被尚未離開的呂飛給制止了。
呂飛認為,罪魁禍首隻是李釗義一人,後唐的百姓是無辜的,若是此時大興戰事,必定會造成後唐百姓的生靈塗炭,這實非他所願意看到的。
而如今李釗義下落不明、生死未卜,後唐各州對他們已暫時構不成太大的威脅了,所以也就沒必要再大興戰事了,就先看看李陽之後的動作再作打算。
呂飛的意見,蘇蒙自然不會反對,於是也就打消了出兵征伐的念頭。
南唐,在接到呂飛準備暫時止戈的消息後,曲凌峰也採納了鎮北王府的建議。
因為南唐立國不久,根基本就不穩,所以暫時的息兵止戈,休養生息,對於南唐政權的鞏固和百姓的生計大有好處。
西遼,蔣嘯天死後,耶律洪真在兀顏術地輔助之下,逐漸地收攏了各族大部分的勢力,而地府也因先前與聚武堂的火拼損失慘重,所以暫時也在西遼境內銷聲匿跡了起來,西遼進入了一個相對穩定的和平時期。
北燕,徐天南不愧是一代宗師,雖然知道了許沛然身死的消息,但仍是願賭服輸,信守承諾地撤回了攻打齊州的北燕大軍,至少在短期內不會再次發動進攻,燕吳邊境的一些小規模衝突也因此而緩和了不少。
至於南蜀,仍是暫時處於封國的狀態之中,但有消息傳出,大皇子劉勇在墨家地大力支持之下,勢力與日俱增,已在與其他幾位皇子的皇位之爭中處在了優勢地位。
另外蜀國丞相商仲不知所蹤,蜀國朝廷一時陷入左右搖擺的境地,不知該繼續支持哪位皇子繼位,只能暫時處於觀望的態度之中。
最後一則消息,匠王武奕出關的日期將至,屆時,他的態度很有可能會最終決定蜀國皇位的歸屬,所以在這之前,幾位皇子都有所收斂,相互之間的征伐也暫時停了下來,都在想盡辦法得到藏兵盧地支持。
此時的天下,居然進入了一段難得的和平時期,也不知這份和平能持續多久?是否是暴風雨來臨前的一抹寧靜?
深秋的華山之巔,大雪封天鎖地,崖前一株青松之下,一名白衣青年正在欣賞著一望無際的雲海山巒,他的身旁擺放著一隻白脂玉罐,裡面裝的正是一代陣法宗師許沛然的骨灰。
這裡,就是當年楚清風駕松而去的地方,呂飛陪著自己的師父在此賞景已有三天三夜,他實在不舍離去,因為這一去,他師徒二人將再無相見之日,這對呂飛來說實在太過殘忍。
呂飛自幼孤苦,從小就沒有體會過什麼是父愛,後來偶遇秦明讓他初次體驗到了親人般的關愛,但二人畢竟相處日短,直到呂飛拜入了許沛然的門下,才深切感受到了如父親一般的慈愛。
在書院與許沛然朝夕相處的日子,許沛然不但將一身陣道本領傾囊相授,更是待他如親子一般處處維護,這讓自幼喪父無依無靠的呂飛,如何不把他當成自己的父親一樣看待。
如今二人陰陽相隔,也難怪呂飛久久不願離去,想著能多陪哪怕一天也是好的。
「許老前輩能有你這樣的弟子,想必他的在天之靈也能感到欣慰了。大哥,該送老前輩上路了。」一身墨衣的高小山不知什麼時候已來到了呂飛的身後。
高小山在書院後山待了足足兩年多,與許沛然相處的時間並不比呂飛少,雖然他因墨家鉅子的身份不便另行拜師,但與許沛然之間其實早已有了師徒之實,因此在得知許沛然仙逝的消息之後,他放下了手中的一切事務隻身趕來,為的就是能再最後拜上一拜這位對他有授業之恩的老前輩。
「是呀,該上路了。陪了徒兒這麼多天,這裡的風景也看倦了,師父還要雲遊天下呢。」呂飛哽咽自語。
二人對著許沛然的骨灰伏地三拜之後,呂飛終於親手將那玉罐打開,任由那華山的秋風將老人的骨灰吹入雲端,散向八方。
「師父!一路走好!」
一代宗師許沛然,就此走完了他的一生。
正是:
淡泊名利求道,隱居半生為農。
一朝為徒揚名,一戰舉世皆知。
獨赴皇城敵萬軍,陣道天下我第一。
魂魄歸兮駕風去,看遍山河眾芸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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