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秀黛眉微蹙,驚道:「你是說……」她雖然沒聽到這說書人到底講了些什麼,但從蘇拙的表情中就可以讀出,這段故事必然與真實案件十分相似。
蘇拙轉頭再向那說書人看去,誰知就在二人方才一愣神的功夫,那說書人竟已走了。衛秀霍然起身,道:「快追!」
忽聽得背後幾聲淫笑,兩人轉頭俺去,只見幾個粗莽漢子圍了過來。幾人看著衛秀,眼中直要冒出火來。一人笑道:「這麼漂亮的姑娘,怎麼也到這種地方來了?」
另一人道:「是不是想男人了,哥幾個可以陪你好好玩玩!」
這幾人看見蘇拙一副柔弱書生模樣,全沒將他放在眼裡。衛秀俏臉含冰,道:「你們是誰?想要怎樣?」
為首那漢子哈哈大笑,他身邊一人笑道:「大哥,瞧這娘子穿得不錯,怎麼也是個大家閨秀了。不如大哥你瞧瞧,她是不是像計先生說的那樣,細皮嫩肉!哈哈哈……」
那幾人又是一陣鬨笑。這時候茶館裡還有幾個人,但他們卻對這夥人的行徑,視而不見。甚至有幾人也在瞧著熱鬧。他們從沒有見過有這麼美的大家閨秀來過這裡,心裡也打起了齷齪的主意。
蘇拙忽然冷哼一聲,道:「衛姑娘,我猜這位大哥一定是很仰慕你的芳華,要拜倒在你腳下呢!」話音剛落,那為首的漢子忽然雙腿一軟,果然雙膝跪倒在地,真像是衝著衛秀磕頭一樣。
眾人一愣,誰也沒有瞧見蘇拙手中射出的兩顆花生米,正好打在那漢子雙腿關節的麻筋上。那漢子只覺雙腿一麻,連呼見鬼。他身邊的兩人忙扶著他胳膊,想要扶他起來,口裡還納悶:「大哥,你怎麼了?」
蘇拙手中花生米連連射出,不但那為首的漢子,連旁邊五六個想要調戲衛秀的漢子,全都站不起來了。店裡人看見這五六個平日為非作歹的流氓,全都跪在一個小姑娘面前,只覺十分滑稽。
但其中苦處,只有那幾個人自己才知道。他們只不過有些力氣罷了,並不會武功。但瞧這個情形,也終於知道今天是遇上了高人。只不過這高人是這柔弱女子,還是那文弱書生,卻是不得而知了。
帶頭的一見形勢不對,衝著衛秀連連磕頭,口中叫道:「姑奶奶饒命、姑奶奶饒命……」
衛秀冷笑道:「我還沒有那麼老!」
蘇拙起身笑道:「你們方才說的計先生,就是那個說書的?」
那漢子忙點頭道:「是是是……」
蘇拙道:「他住在哪裡?」
那漢子道:「計先生就是這家茶館的老闆!就住在後院!」
蘇拙與衛秀對望一眼,當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蘇拙一揮手,道:「滾吧!」那幾人如蒙大赦,忙從地上爬起來,一瘸一拐地跑了。
衛秀沖蘇拙道:「看來我今天邀你同來,果然沒有錯!」
蘇拙笑道:「這就叫好心有好報!」
衛秀冷哼一聲,道:「這些不長眼的狗賊,遇上你也算是幸運。否則,只怕腦袋已經不再脖子上了!」
蘇拙毫不懷疑她的話,只能笑道:「不管他們了,我們快去看看那位計先生吧!」
兩人說著就向後堂走去。茶館裡沒有人敢阻攔他們,兩人暢行無阻,轉過一道門,後面是一個院子。院子另一頭,是一間小屋。這屋子雖也不大,但裝修得卻很好。在這幾條街上,在這一片破敗磚瓦房中,算是鶴立雞群了。
屋門大開,方才說書的那個計先生,此時就坐在屋中,意態悠閒地喝著茶。蘇拙與衛秀對望一眼,一齊在門口停住腳步。計先生看了二人一眼,疑惑道:「二位找我?」
蘇拙笑道:「不知道計先生方不方便?」
計先生做了個請的手勢,道:「我就是個閒人,沒有什麼方便不方便的。二位高姓大名?」
蘇拙在計先生對面坐下,道:「在下姓蘇名拙,這位是在下的……好朋友。」衛秀面色淡然,也不說話。
計先生朝兩人看看,心領神會地笑笑,說道:「我姓計,草字疏狂,這裡的人都叫我計先生。不知道蘇小哥找我,有什麼事?」
他說著,為兩人斟上茶。蘇拙本以為這茶定然又是粗茶,誰知道茶盞中輕霧裊裊,一股濃香撲鼻而來。他忍不住贊道:「好茶!」衛秀雖沒有說話,但眉頭舒展,顯然也識得這茶不是凡品。
計疏狂哈哈大笑道:「二位果然是識貨之人。只不過這茶名貴,我也只捨得自己留著慢慢喝。在外堂招待客人的嘛,其實都是些陳年粗茶。不過那些人都是牛飲之輩,哪裡會品茶了。哈哈……」
蘇拙笑道:「那我可得好好品一品這難得的佳茗!」說著,將茶盞端起,輕輕品味。那茶水入口清香,咽了下去,幾乎要香到肚子裡去了。一盞茶飲盡,餘味悠長。蘇拙忍不住又贊一句:「好茶!」
衛秀也品了一盞,點頭同意蘇拙的稱讚。計疏狂看著二人,笑道:「二位不要嫌我小氣,這茶最多再給二位喝一盞,再多就沒有了!」說著又給二人倒了一杯,接著便將茶壺收到自己身邊,意思明確,再也不會給他們喝了。
蘇拙笑了笑,想不到這計先生倒是個性情之人。一般肯大方承認自己小氣的人,都還不錯,蘇拙不由得心生好感,又喝了一杯。衛秀見他沉迷品茶,倒像是把正事忘了,不由得又皺起眉頭。她徑直問道:「計先生,這兩天你有沒有去過白馬寺?」
計疏狂一愣,蘇拙將茶杯一放,笑道:「計先生自然沒有去過白馬寺。」說著向計疏狂手邊一指。只見計疏狂手邊正擱著一副拐棍,原來他竟是個瘸子。
計疏狂笑道:「蘇小哥果然好眼力!我是個瘸子,不要說白馬寺,就是這茶館,我也不怎麼出的。」
衛秀一愣,蘇拙又問:「計先生,我聽你說書,似乎對二十年前那件案子十分熟悉。莫非你知道其中的內情?」
計疏狂道:「原來二位是為這事來的。實不相瞞,在下今年已經四十有二,當年那採花盜出現的時候,我正在一戶大戶人家做賬房。因此知道些內情!」
「哦?」衛秀疑惑道,「你一個賬房先生,能知道得那麼詳細?當年那麼多人……知道這件事……可是……可是為什麼只有你……會把它編成故事……來講……」
衛秀說話聲音有些顫抖,蘇拙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只見衛秀額頭上冒出點點汗珠,雙頰泛紅。蘇拙開口問道:「你怎麼了?不舒服麼?」話一出口,就感覺到一股熱流自丹田中升起。他大吃一驚,脫口叫道:「不好!」
再去看那計疏狂,只見他雙臂夾著一對拐棍,在地上一點,身子已經到了門外。蘇拙伸手一抓,也只抓下他一片衣角。計疏狂拐棍在門框上一敲,就聽「砰砰」幾聲響。門框和窗框上忽然落下幾道鐵柵欄,將門窗全部封閉起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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