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全身而退
易容術,可以說是蕭風學的第一個技能。蕭風從小就對這項技能很是熱衷,沒日沒夜的去鑽研它,不惜廢寢忘食。現在的蕭風對這項技能雖然不可以說是毫無破綻,可怎樣也算得上是從容自得。
在來到天宮洞之前,蕭風就已經和那個老人交換了衣服,將自己隱藏成一個老人,在旁邊尋找機會,伺機而動。就在剛才,蕭風抓住時機,接住花瓶。
至於蕭風擊敗天宮洞長老的那一幕,蕭風自己也是迷茫得很。以蕭風與天宮洞長老絕對的實力差距,蕭風怎麼可能一招就重傷天宮洞長老?還把精鋼軟甲震得粉碎。
「喂,說好的話不算數?真是言而無信,卑鄙無恥!」葉凡扶著蕭風,雙目怒視天宮洞長老。
「哼,要是讓你們把今天這事傳出去,以後我還怎麼在江湖上立足呢?再說,你們會不來找我麻煩嗎?」天宮洞長老冷哼道,嘴角的鮮血還在不停流淌。
「長老此言差矣。如果我們答應不將此事說出去呢?」蕭風剛剛清醒過來,見眼前場景,雖有不解,但腦子轉得很快,料想已經打敗天宮洞長老,只是天宮洞長老為了保留面子,不肯服輸罷了。
「你這小子油腔滑調,出爾反爾。要我信你,真是比登天還難。」天宮洞長老怒道。
「誒,長老,你這措辭不當啊。我怎麼出爾反爾了?明明就是大家商議好了,不仗著人多勢眾,一擁而上。可現在呢,您這是要幹嘛呀?」蕭風嬉皮笑臉地向天宮洞長老挑釁道。
葉凡趁著蕭風在和天宮洞長老對話,將花瓶撿了起來,塞到蕭風的袖袍里。
「管你三七二十一,今天不僅這花瓶我要了,你們的小命也給我包了。」天宮洞長老出現了猙獰的面孔,猶如鬼怪。
「看來這老傢伙是非要玩命了,等下聽我號令。」蕭風靠在葉凡旁邊,低聲說道。
天宮洞長老看見蕭風在與葉凡悄悄說話,心想肯定就是他們再商議搞什麼陰謀詭計,眼前浮現蕭風將自己耍得團團轉的畫面,當下大喝一聲:「小子,你們再商議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
本來這一喝倒沒什麼,可是天宮洞長老身受重傷,這一喝直接導致了天宮洞長老急火攻心,體內真氣亂竄,傷勢更加嚴重,立刻就又吐了一口鮮血。
「葉凡,你看,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人,通常氣血都不會很順暢,火氣很重。」蕭風嘻嘻笑道,眼睛還輕蔑地掃了天宮洞長老一眼。
天宮洞長老在江湖上馳騁已有數十年,今天栽倒在一個少年手上,本就是怒火衝天,現在又見他完全沒有把自己放在眼裡,視自己為草芥螻蟻之輩,更是火上澆油,恨不得立馬就把蕭風給碎屍萬段。
「來人,這裡一個個,都不留!」天宮洞長老指著蕭風等人,惡狠狠地道。
「慢著,」蕭風伸手制止道,「天宮洞長老,我可有你的一個把柄,你想清楚哦!」
「呃……」天宮洞長老一時默然,凝視蕭風袖袍,心有忌憚。
「長老,這個花瓶既然您不想要的話,那就只好讓它永遠消失在您的眼前了。」蕭風說著,就要從袖袍中拿出花瓶砸碎。
「別別別,小爺冷靜點,砸碎了對大家都沒有好處。」天宮洞長老是沒好意思說出來,倒是旁邊的手下替他說出來了。
「長老,你就不要在堅持了,放我們一條生路吧。」蕭風在一旁苦口婆心地勸道。
「不可能,我就不信你能下得了手。」天宮洞長老似乎已經認定蕭風絕對不可能砸碎花瓶。
蕭風從袖袍中拿出花瓶,放在面前,手緩緩鬆開。
這一刻,時間仿佛凝固了。所有人的心都懸了起來,雙眼盯緊花瓶,絲毫不敢鬆懈,蕭風與天宮洞長老這兩大博弈者更是緊張萬分。
一個怕另一個真得放手,自己夢寐以求的寶物化為虛有;一個怕另一個真得冥頑不靈,堅決不退步。
手越來越放鬆,花瓶開始顫抖,顯得搖搖欲墜。在場的所有人甚至可以聽到花瓶落地時,碎作一地的聲音。
手完全鬆開,花瓶向地面徑直砸去。
「不!」
撕心裂肺的慘叫從天宮洞長老心底傳出,只覺天昏地暗,腦袋金星迸亂。一時間,昏厥過去。
「長老,沒摔到地上呢!」蕭風帶有嘲諷的笑聲發出,伴隨著尖刺的拖長音。
天宮洞長老神智略微清醒點,拍了拍腦袋,只見蕭風手上拿著花瓶,花瓶毫髮無傷,根本就不像是摔倒了地上。
「長老,差點嚇死了吧?」蕭風笑道。
「蕭風。我不殺你,誓不為人!」天宮洞長老發現蕭風又在耍自己,簡直肺快氣炸了。
「您老還是多注意一下您的身體吧,省得到時候還拖累了您的手下。」蕭風說完,就哈哈大笑起來。
天宮洞長老眼睛瞬間被燒紅,火藥味散發得到處都是。
「蕭風,你還別再刺激他了。被你氣成這樣,我看他也沒幾天活了。」葉凡輕聲說道。
「就是要氣他之後,才能顯現我超凡的本領。」蕭風得意洋洋地說道,「長老,我們也都是成年人了,就不要在拐彎抹角了。來,老人家。」蕭風伸手扶住老人。
「蕭風,你真得用他來全身而退?行嗎?」葉凡對蕭風的方法顯然有些不信任。
「我辦事,你放心。」蕭風向葉凡說道,接著把頭一轉,「長老,你可知道他是誰?」
「老頭我見多了,我怎麼知道他是誰?」天宮洞長老沒好氣地對蕭風說道。
「好,那我就來隆重的介紹一下這位老先生。」蕭風說道,「這位老先生姓何,名星,是杭州茶樓首席說書先生,人送外號『千斤不爛』。你可知殺了他有什麼後果?」
「不就是個說書的先生嗎?我會怕他?」天宮洞長老覺得蕭風實在是太小看他了,連個說書的先生都搬出來壓他。
「錯。您應該知道說書先生一般會和其他的說書先生有交往,對吧?」
「嗯。那又怎樣?」
「問題就來了。說書先生足跡踏遍江湖各地,經常說些江湖傳聞,要是一不小心說漏了嘴,可就不太好了。」蕭風陰險的笑道。
「你,什麼意思?」天宮洞長老開始緊張起來。
「長老,我說的都這麼明確了,您還不懂?」蕭風說道。
天宮洞長老默不作聲,開始擔憂起來。蕭風已經把自己的計劃說了出來,無非就是聯合老人認識的說書先生,讓他們四處散播緋聞,說天宮洞長老以多欺少,對付一個少年,結果還被一個少年打得重傷。
這話要說出去,天宮洞長老將來還有什麼面子在江湖上立足。
「我們就跟那些說書先生談好了。如果我們平安歸來,這一切就當做沒有發生過;如果陰陽兩隔,那就只好說對不起了。」蕭風笑道。
「如果我放你們回去,你們真得保證不會說?」天宮洞長老已經開始動搖。
「當然,我雖然狡猾了點,但一向說一不二。況且,你還有選擇嗎?」蕭風說道。的確,按照眼下的情形,天宮洞長老根本就沒有選擇的餘地,所以只能相信他們一回。
「好吧,就姑且相信你們一回。不過,花瓶要給我。」天宮洞長老見實在沒辦法殺他們,就乾脆退一步,向他們索要花瓶,總不能鬧了半天,一點斬獲都沒有吧?
「長老,恕我冒昧說一句,您,確定?」蕭風臉上露出奇怪神色。
天宮洞長老思索一會,沉痛地說道:「好,就留在你們那吧。」
「謝長老忍痛割愛。」蕭風微微一笑,說不清是嘲諷,還是驕傲,「我們就不用送了。」說完,蕭風大搖大擺地向大門走去走。
「砰!」
岩壁被打出一個洞,天宮洞長老望著蕭風漸行漸遠的背影,低聲說道:「蕭風,給我等著!」
蕭風臉上露出的古怪神色其實是在暗示天宮洞長老。這花瓶這麼珍貴,恐怕江湖上很多人都會想要,以天宮洞長老這點末微道行,不被滅門才怪。
倒不如索**給蕭風去解決這個爛攤子,只要不被滅門,東山再起也不是沒有可能。
出了天宮洞,葉凡本想迅速跑路,可卻被蕭風拉住,一臉輕鬆地道:「跑什麼跑,他們又不會追上來。」
葉凡見蕭風鎮定自若,也不好在有跑路的想法。
「老人家,我看那群瘋狗遲早會對您不利。不如您跟我走,我保證您絕對不會有危險。」蕭風向老人說道,好心勸他跟自己一起,省得受到傷害。
「孩子,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不過我習慣了獨來獨往,還請見諒。」老人說道。
「既然如此,在下也不好強求。您要是有什麼事,可以去蘇州找我叔叔,他一定會幫你。」蕭風見老人不肯接受自己的一番好意,便給老人一個提議,這樣也好讓老人遇到問題後有個去處。
走到離杭州沒有多少路程的時候,蕭風向老人辭行,道:「老人家,我父親生死未卜,不能與你一同回杭州,深表遺憾。我真得很感謝你幫我,以後我一定會報答你。今日,我就此別過,望您老人家見諒。」
「孩子,去吧。」老人輕輕說道。
「對了,老人家,以後如果有機會,我一定會再來聽您說書。」蕭風露出孩子般的笑容。
「到時候,我讓你免費。」老人笑道。
「好,一言為定。」蕭風伸出小拇指。
「好,一言為定。」老人也像蕭風一樣,伸出小拇指,與蕭風拉鉤。
告別了老人,葉凡道:「蕭風,你怎麼會有蘇州劍派的信物?」
「哦,這是叔叔送給我的禮物。也不知道他怎樣了?」蕭風望著遠方,緩緩道,「對了,那怎麼成了青城派大弟子?」
「我本來就是!」葉凡笑道。
「沒看出來呀,還成大弟子了?」蕭風撞了葉凡肩膀一下,笑道。
「接下來打算去哪?」葉凡問道。
「當然是去蘇州,說不定叔父會知道我爹在哪。」蕭風長長的吸了一口氣。
一路行去,二人談笑自若。
葉凡卻可以明顯感受到蕭風內心的那股不安、緊張、焦慮、和淡淡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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