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生不悅,「唰」的抖開扇子,徐徐招風來。 23us.更新最快
「若不合時宜,是你才對。在佳人傷心時探討琴藝,也難怪佳人傷你。」
「話不能這麼。」富家子同伴笑,「方兄那是情不自已。」
正在他們閒談時,幸娘拉門走出來,她掃了四人一眼,指著白子生道:「你是白木春的兒子?」
白子生一怔,「你如何知曉?」
「哼,臨陣脫逃之輩,想不知道也難。」
幸娘譏諷道,「若非汝父不戰而逃,輔國將軍衛康怎會被燕雲軍圍城三個月,戰至城破而亡。」
「輔國將軍夫人白雲書領著家丁,尚能且占且退,留下一段巾幗不讓鬚眉的佳話。同時白家子孫差距怎麼如此之大呢?」
「莫非你爹是野種?」幸娘脫口而出。
站在院子內的漱玉扶額,天地良心,這句話不是她教的。
「你……」白子生氣的直發抖。
幸娘提著巨斧比劃著,「你什麼你,膽鼠輩也敢在朔北王門前狂吠,也不怕讓人笑掉大牙。若再在門前聒噪,休怪姑奶奶不客氣了。」
原來白子生與友人談話時,雖顧及到了兩旁官兵,卻忘了門內還有人。
幸娘正聽了個明白,氣的直發抖,回去對師父一,漱玉隨口即道出了白子生的身份。
蘇幕遮是個甩手掌柜。漱玉作為他的左膀右臂,王府,谷內瑣事,乃至廟堂之事多經她手。漱玉又有過目不忘的本事,記住臨海郡白木春天的身份並不難。
伴隨在蘇幕遮左右,漱玉久而久之也沾染了王爺不良的行事之風,即在嘴上功夫絕不能落於人後。
聽他們在門前大談王爺死後的榮華,漱玉憤怒的親自口授,讓幸娘站在門口大肆嘲諷起來。
幸娘罷即轉身,又突然回過來,指著玉公子,「他父親還是你父親舉薦的?嘖嘖嘖……」
她搖著頭,趾高氣揚的回到了院子裡。
「好大的膽子。」白子生氣的直發抖,扇子指著左右官兵,「給我打開門,我今天非得給她們教訓不可。」
官兵左右為難,白子生的父親白木春乃臨海郡郡守,他們不能不聽命。但門內是朔北王家眷,不是他們敢和想動手的。
「朔北王早死了,你們怕什麼?給我撞開門。」白子生氣急敗壞,同伴上去勸也被他推開了。
玉公子三人只能面面相覷。
「把門打開。」
院子內忽有一女子,她話音輕柔,如江南的水,緩緩地流過心頭,富家子聽後全身一震,怦怦心跳,心神俱往。
玉公子也抬起了頭,期待的看著門。
「吱呀」,門被打開,春雨樓的人魚貫而出,將門口護住後,一裡面穿著鵝黃長衣,外罩粉紅襦裙的女子走出來。
她身形苗條,長髮披肩,在黃昏斜陽的映照下,折射出溫婉儒雅知性的美。
白子生忽然忘記了生氣。
他們明白玉公子為何會守在門前整四天,只為借治病之機,與佳人再見一面了。
「師父,就是他。」幸娘打破了斜陽下的平靜,指著白子生。
玉公子驚艷之後,目光內的光彩熄滅了。苦等四日後,他忽然發現自己等錯人了,身子立時癱軟到竹轎上。
「敢對王爺不敬,掌嘴。」漱玉道。
勾首領一步上前,在白子生錯愕中,「啪啪啪」就給了他幾巴掌,白子生的臉立刻以肉眼看見的速度紅腫起來。
旁邊的官兵見狀要上前,春雨樓的人「齊唰唰」抽出彎刀。勾首領舉起朔北王令牌,「你們想造反?」
官兵立時不知作何選擇。
「唔敢打喔。」白子生捂著臉,不敢置信的指著漱玉,話都不利索了。
勾首領彎刀出鞘,白子生指人的紙扇立刻削斷了。
「打你又如何?稍後我還用你的腦袋來盛酒。」漱玉寒著臉,怒氣騰騰,幸娘在一旁也咋舌。
漱玉脾氣一向很好。
她本不想搭理這些人的,只是今日便是谷主歸來的日子,她在院內焦急的等待時,聽白子生在外口無遮攔,深怕他烏鴉嘴,是以氣急出來教訓他。
富家子同伴這時顧不上幫腔白子生,他們在玉公子身邊悄聲問,「這就是你畫上的女子?果真不是畫筆能畫出來的。」
玉公子無力告訴他們,只是搖了搖頭。
「誰惹玉姐姐生氣了,當真該殺。」忽悠一人騎馬站在了巷口,笑著。
這句話仿若天籟之音,又似雪後的一縷暖陽,漱玉寒著的臉立時冰消瓦解。
眾人齊齊看去,見來人正背著斜陽,霞光在他的身影上鑲了一圈光影,讓人看不清楚真面目。
在他懷中還坐著一人,兩人共乘一騎,緩緩地進了巷,馬蹄在青石板上敲出清脆的「噠噠」聲。
「你們怎麼與官兵對峙起來了,莫非有人想造反?」來人問,「臨海郡郡守是誰,太不稱職了。」
光影漸漸消失,倆人仿佛從仙境走到了人間。巷子內的人這才看清倆人的面目。
馬上男子相貌平平無奇,身上風塵僕僕的。在他懷中,坐著一女子,相貌也平平無奇,一雙眼睛卻甚為靈動。
玉公子在竹轎上掙扎著坐起來,他記得那雙眼睛,刻骨銘心,絕對是她。
陪在身邊的同伴見狀,立知是玉公子畫中人來了。
他們聚精會神,一看之後卻大失所望。倆人對視一眼,莫非這女子就是玉公子朝思暮想之人?他一定發燒了。
玉公子自不知自己又將成為臨海郡的笑柄。
他緊緊望著馬上的女子,看她也風塵僕僕,看她與自己錯身而過,看她淡淡掃自己一眼,不起波瀾,與看陌生人無疑。
雖為陌路,但一眼足矣。
玉公子平和的躺在竹轎上,「回去吧。」他不驚不喜,不咸不淡的。
葉秋荻在馬上回頭,有些奇怪的看著要離去的竹轎,但被蘇幕遮撥了回來。
葉秋荻不滿,狠狠瞪了蘇幕遮一眼,被蘇幕遮視而不見。
走到門前,葉秋荻指著捂著臉的白子生,「他來找麻煩?」
「蒼蠅而已。」漱玉見蘇幕遮與葉秋荻安然無恙,鬆了一口氣,「谷主,王爺,你們終於回來了。」
蘇幕遮落地扶葉秋荻下馬後,上下打量白子生,「既然是蒼蠅,就打死得了。」
白子生身子一凜,不敢妄動。
「打死這隻蒼蠅,不勞王爺動手,只要向夫人去一封信就成。」漱玉將谷主披風接下,「他可是誠心實意想把腦袋割下來盛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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