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中,青溪兩岸燈火如晝,人流如梭,卻安靜異常,仿若雪覆蓋了雜音。
走上青溪中橋時,慕容無忌停下了腳步,咳嗽一聲,道:「你來了。」
橋上的葉秋荻看烏篷船穿橋而過,聞言轉過身來,一臉寒霜,冷峻的目光上下打量慕容無忌一眼後,抬腳向他走去。
朱姓壯漢伸手要攔,但被葉秋荻僅僅瞥了一眼便如遭重擊,額頭上沁出了汗水。
慕容無忌讓壯漢走開,又是咳嗽兩聲,直面葉秋荻,自覺問心無愧。
朱姓壯漢與侯監門一直盯著葉秋荻,他們眼睛眨也未眨,卻不知何時,一把長劍已在她手中,點在慕容無忌咽喉。
劍形十分薄窄,無風而微顫。
「來的真快!」慕容無忌對長劍視若無物,看著橋下遠去的烏篷船嘆息一聲。
「你屬狗的?」葉秋荻的聲音如青溪水般清冷,「喜歡多管閒事?」
慕容無忌笑了:「若不如此行事,葉姑娘怎會單獨出來與我敘舊?」
「敘舊,我與你很熟嗎?我葉秋荻的事何時需要外人指手畫腳了?」葉秋荻一絲情面也不留,「若再有下次,定取你項上人頭。」
見葉秋荻對中山王不敬,朱姓壯漢在身後聽的怒火由心生,想要強出頭,被侯監門攔住了。
侯監門可知道,現在葉秋荻正在氣頭上,不會拿慕容無忌怎樣,但旁人可就難說了。
「若是旁人,慕容無忌自然不會管,但葉姑娘乃無忌救命恩人,要嫁也應嫁頂天立地的大英雄,怎能嫁一不求上進之人?何況蘇詞乃慕容無忌今生最為佩服的人,他後人若不堪大用,豈不令人嘆息?既然葉姑娘不忍喝醒他,便由慕容無忌代勞,給他當頭棒喝吧。」
葉秋荻不由地換了一種審視的目光盯著慕容無忌:「那你豈不是憑空添了一對手?」
慕容無忌話說的冠冕堂皇,但她才不覺慕容無忌會有如此好心。
「我敬佩朔北王之處,正是他的迎難而上與死得其所。人之一生如白駒過隙,唯有敬佩的對手方能讓人活的精彩。」
「若失敗的是你,你還會如此想嗎?」葉秋荻對他有些刮目相看了。
「只要能在葉姑娘心中留下一絲掠影,慕容無忌縱然失敗也是值得的。」慕容無忌輕笑,「做不成葉姑娘心目中的英雄,做敵人也很好。」
葉秋荻撤劍:「你根本不懂感情。吾所愛,既不是英雄,也不是榮華,名利也不過煙雲。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吾所愛,只是蘇幕遮。在我開心的時候陪我開心,在我不開心時哄我開心,一個從小到大在我身邊長大的男孩。」
「你為何要說這些?」
「讓你不要總拿耗子,多管閒事。」葉秋荻說到這兒,也嘆了一口氣,道:「郭公子是我的至交好友,我不想讓你重蹈她的覆轍,也希望你能勸一勸她。」
郭公子與流沙城城主江城子兄妹交好,近段時間一直客居在燕國龍城,與慕容無忌多有往來。
慕容無忌默然無語,目光落在槳影打碎的燈光里。
身旁掠過一陣清風,卻是葉秋荻下橋要走了。
「能否一睹葉姑娘真顏?」慕容無忌唐突一聲。
葉秋荻毫不猶豫的遠去,歸心似箭,聲音如霜,遠遠傳來:「你不配!」
「呵~」
待葉秋荻遠走後,慕容無忌倚在橋欄上,猛烈地咳嗽起來,恨不得將心肺都咳到青溪水裡去。
侯監門急忙拍他後背,待慕容無忌好些後,侯監門道:「王爺莫太過心憂,她既然不將王爺放在心上,王爺又何必掛懷?」
「就是,就是,她不在意王爺,在意人多的是……」朱姓壯漢頓了一頓,「王爺,吾家小妹……」
侯監門忙踹了他一腳,朱姓壯漢頓時住了嘴。
「郭公子說過,喜歡是自己的事,與對方無關!」
慕容無忌站直身子,洒然一笑:「世人都說建康繁華,吾等難得來一趟,走,喝酒去。」
……
葉秋荻回到朔北王府時,夜色如幕籠罩大地。
「小蘇子呢?」葉秋荻問漱玉。
「依舊在候客廳獨自待著呢。」
葉秋荻轉回待客廳,廳內伸手不見五指。
她讓下人點了燈,回頭就見蘇幕遮嬉皮笑臉的站在了自己的面前。
「你怎麼……」葉秋荻話未說完,就被蘇幕遮一把抱住了。
「想不到我蘇某竟被人鄙視了。」蘇幕遮振振有詞,「小師弟心裡苦啊,需要安慰。」
若是往常葉秋荻早把蘇幕遮推開去了,今日卻任由蘇幕遮將她抱在懷裡,甚至小鳥依人般將頭搭在了蘇幕遮的胸膛上。蘇幕遮這登徒子見狀不由地心猿意馬,低頭含住了葉秋荻誘人的紅唇,輕輕地咬磨著。
葉秋荻猝不及防,不由地瞪大了眼睛,在他身上使出了二指禪的功夫。蘇幕遮痛的一聲悶哼,卻不舍丟掉已有的陣地,伸出舌頭舔食著她唇上的胭脂,繼而,竟然輕輕地叩開葉秋荻的牙關,深深的吻了起來,吮咂吸弄,熾熱而纏綿。
葉秋荻被蘇幕遮吻的一陣恍惚,手不由地便放鬆了,蘇幕遮愈發的得寸進尺起來。
身後的侍女看得目瞪口呆,許久後才醒悟過來,偷偷退了出去。
風停,雪住。
時光似乎在一瞬間靜止。整個世界都靜謐地消失。
仿若全世界只剩下四張嘴唇的碰觸和兩顆心的糾纏。
葉秋荻抗拒的身子酥軟下來,微微顫動,暖暖鼻息游離在臉上,淡淡的幽香劃入鼻腔,讓蘇幕遮將她愈加珍貴的抱緊了。
許是不滿蘇幕遮占據主動權,回過神的葉秋荻在配合蘇幕遮一番後,很快反客為主,似剛長出第一顆牙的嬰兒,又似慵懶的小貓咪,在蘇幕遮的懷裡拱動,貝齒輕輕地咬著蘇幕遮的嘴唇,發出愜意的哼哼聲,讓蘇幕遮有些心中隨即也起了一種欲罷不能的麻癢感覺。
許久,唇分。
葉秋荻咂摸嘴,嘀咕道:「感覺還不錯!」
蘇幕遮眉毛頓時擰在了一起,這畫風,似乎有些不對啊。
葉秋荻見狀,揚了揚眉毛,配合腮邊未散去的酡紅,說不出的調皮與嫵媚。
蘇幕遮一笑,又將她擁住,輕啄她的耳垂,想憑藉身高優勢將剛才的失利找補回來。
葉大小姐不由地有些憂傷,心想:「要不下次找個凳子?」
終身所約,永結為好。此時,彼時,願琴瑟在御,歲月靜好。
直到蘇幕遮把持不住,摸了不該摸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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