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的潮 第六百六十三章
江湖的潮663
改回來
「少年仔，你醒了！」瓮聲瓮氣的的口音，沒鼻子的丑相，身上散發難言的氣味，「撿屍體這麼久，第一次撿個活人回來！」
「喂，少年哥叫什麼名字？」
劉靖彥看著眼前這張醜陋面孔一陣驚愕，口中喃喃自語：「穿了！穿了！」
接著一下撲到這個沒鼻男人的身上，叫喊著：「秦假仙！秦老大！真的是你嗎？」
「我是叫秦假仙沒錯！但是我不記得什麼時候有你這麼大的小弟！你有什麼目的？」秦假仙倒退兩步，一臉防備。
這個時候的劉靖彥已經走到那堆雜物跟前，抄起一本秘籍在那裡看，聽到秦假仙的疑問，把秘籍捲成一筒，回頭走到秦假仙的面前，雙手背負，盯著秦假仙雙眼問到：「我有武功沒有？」
秦假仙搖頭。
再問：「你有武功嗎？」
秦假仙點頭。
又問：「你自認為我的智慧比得上你嗎？」
秦假仙又搖頭。
「那不就得了！你擔心個球啊？」劉靖彥雙手一攤，又開始看手上的那本內功秘籍。
「雖然你說的都對，但總感覺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啊啊，不管啦，這幾天你吃我的，住我的，還有你的醫藥費都是我的，在你還清欠款之前休想溜！」
「我知道，反正都沒有去處，還不如就住你這兒！」劉靖彥說著就捂著肚子，「好餓啊！有吃的嗎！」
「我回來就是準備做飯菜的！」秦假仙架起吊鍋，生起灶火。
看著秦假仙在洞外忙忙碌碌，劉靖彥坐到一邊的石頭上繼續看那本秘籍。
連著翻了好幾頁，搖晃著腦袋收起秘籍問著一邊的秦假仙：「秦老大，咱這洞府可有名字呀？」
秦假仙將食材一鍋燉起來，回答道：「名字？這就是山野洞窟，能有什麼名字？看你模樣也是讀書人，不如你取個名字吧！」
「不是千邪洞，也不是百棺機密門！嗯，看來還沒到素還真那段！」劉靖彥暗自思索。
「喂，你在想什麼？說到名字，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呢？之前問你，被你岔開話題。」秦假仙面色帶著點無奈。
「啊！是我不對，我叫劉靖彥，剛剛在想取什麼名字好！」劉靖彥先是告個罪，然後再解釋。
「那想到什麼好名沒？」
「不如就叫潛龍窟吧！我們都是在淵潛龍，總有一天，我們會揚名武林。」劉靖彥一臉的嚮往與憧憬。
「但是你先幫我解釋解釋，這書上都是什麼意思！我怎麼一點都看不懂呢？」劉靖彥一個回頭，扯出手裡的秘籍開始請教秦假仙。
秦假仙滿頭黑線，衝著劉靖彥吼到：「你是讀書人呢！這些粗淺的秘籍都看不懂嗎？」
「為了科舉讀書跟秘籍內容是兩個概念好不好！」劉靖彥也回應著跟著嚎。
「等著，吃了飯再說！」秦假仙搶過秘籍扔到劉靖彥的頭上。
接下來的幾個時辰就在劉靖彥的糾纏中度過！
「我就說作為穿越者怎麼可能沒有金手指！過目不忘是個很實用的能力！」劉靖彥暗自歡喜，但轉瞬間就垮下臉來，「過目不忘算什麼事兒呀！這麼危險的世界，就沒個穿越系統之類的東西麼？」
劉靖彥隨手把一本看完的秘籍扔到分開的書堆里，一下躺到地上。這時，秦假仙突然出現，一把攥起劉靖彥的衣領，一邊往外拖，一邊說：「給恁爸起來，出去賺錢啦！」
「都這麼晚了，去哪兒賺錢吶？」劉靖彥從秦假仙手中掙脫，一邊整理衣衫，一邊問。
「你沒聽過一句話嗎？」
「什麼話？」
「月黑風高夜，殺人放火天吶！走啦！米蟲！」秦假仙繞到劉靖彥身後推了劉靖彥一把。
荒野上，秦假仙帶著劉靖彥東竄西轉，一路上遇到不少江湖人，每遇到一人就湊上去問哪裡有人拼鬥，但往往得到的都是一個白眼。
「接下來換你去問，恁爸找這麼久了，要休息一下！」秦假仙回到劉靖彥坐著的樹下，一巴掌把劉靖彥推出去，自己坐下。
劉靖彥也沒辦法，只好繼續往前走，也沒多遠，迎頭就碰見兩名有說有笑的武人，劉靖彥堆著笑臉攔下兩人：「兩位大先覺請留步！」
「少年人說話真好聽！說吧，有什麼事情？」其中一人回話道。
「在下想請問這附近可有江湖豪客大火拼？或者有什麼有趣的事情沒有？」劉靖彥姿態放得很低，態度很夠誠意。
「火拼是沒有啦，不過有趣的事情嘛，倒是有一件。」
「哦！什麼事情？」
「就是清聖橋啦！這段時間天天有個書生想要過清聖橋，說要找高人學藝，學成之後去找他妹婿啦，是說要報仇還是怎麼著，聽那附近的人說，那書生都被打下橋七八十次了，還沒放棄！真是好心氣！」兩名武人說完後看劉靖彥發呆，搖搖就走了，一邊走一邊說，「現在的年輕人真是沒禮貌呢！」
「劉三闖清聖橋，還沒進，也就是說離霹靂城那段開篇還有三年，還有三年！」劉靖彥一邊著魔一般的呢喃，一邊返回秦假仙的所在。
「嘰嘰咕咕，你在做什麼呢？」秦假仙迎頭就是一個栗子敲下來，「問的怎麼樣了？」
「誒呀！老大你打我做什麼？」劉靖彥捂著腦門兒質問。
「打探到什麼沒有啊？」
「除了有人想闖清聖橋，再無他事！」劉靖彥一邊揉腦門一邊回答。
「闖清聖橋？想法真獨特！不管他啦，憨人一個！」秦假仙背負雙手來回打轉，「這可怎麼辦呢？出來一趟，空手而回，這不是我秦假仙的風格！」
「先不要管風格不風格了！晚飯還沒吃呢，我很餓呀！」劉靖彥抱怨著。
「你餓什麼？老大都沒喊餓呢！」秦假仙又一個栗子扣在劉靖彥腦袋上。
「你是武功高手嘛，一頓兩頓不吃沒什麼影響，可我不行啊，把我餓壞了，欠款就沒得還了哦！」
「休想！你欠我的這世人都還不清啦！我對你是救命之恩呢！」
「那就先把我的肚子填飽，要不然你就虧本了！」
荒郊野地上，秦假仙運使不多的內力，打出一把石子，幾隻林雀山雞哀鳴斷氣，指著遠處的那幾隻，秦假仙說：「那就是晚餐，去撿回來吧！」
潛龍窟內中，秦假仙說得口乾舌燥:「你說你學這些江湖下九流的武功有什麼用？還有，就這些下九流的秘籍你都看不懂，你之前讀的書都是假的嗎？」
「要不然說你是老大呢！」劉靖彥奉承一句，「再說學武功本來就要把基礎打紮實，這些武功雖然不入流，但每一門都是十分基礎的知識！所謂萬丈高樓平地起，就是這個道理！何況你這裡也沒有入流的武功啊！」最後一句，劉靖彥只是小聲嘀咕。
「你說啥？」秦假仙還是聽到最後一句了。
「沒！不過說真的，你收屍這麼多年了，怎麼就沒有一本入流的，高端的武學秘籍嗎？」劉靖彥十分好奇。
「你以為你老大憑什麼能安穩混到現在？就是因為替人收屍，與人為善，不多手！」秦假仙藉機吹噓一番。
「肯定是人家師門上門討還，你打不過，只好歸還！」劉靖彥補上一刀。
「你懂啥？這叫暫時保管，收點保管費！」
「你就沒有偷偷抄錄？」
「本大仙這般光明磊落的人，會做這些小偷小摸的事情嗎？」
「會！」
「……」
「你的鼻子肯定就是因為做了這種事被人削了的！」
「啊打！別拿恁爸鼻頭說話！」秦假仙一拳打在劉靖彥腹部，還好劉靖彥手快，擋在拳頭上面，最後還是被震飛。
「你下手真殘！」劉靖彥跌坐在牆角。
「恁爸曉得分寸，你最多會有一絲絲的疼痛！」
「這叫一絲絲嗎？小心我不還錢！」
「你敢！」
「教我練功啦！」
江湖仇殺場，總有人命亡！
就在相殺結束那一刻，四周圍觀的武林人士還沒散場，秦假仙帶著劉靖彥靠近中央，而劉靖彥還拖著一口棺材。
「我們的職業是？」
「曳魂人！」
「我們的口號是？」
「人死為大！入土為安！」
「我們的宗旨是？」
「不放過任何一個死人！啊！不對，這麼說難聽！不拋棄任何一個亡者！」
「我們的理念是？」
「人在江湖飄，哪有不挨刀？活的找醫生，死的歸我們！」
秦假仙與劉靖彥一人問一人答，一步步走到相殺後的死者身邊，劉靖彥開棺，秦假仙抱起死者放入棺材之中。
「在場可有死者親友？若無，死者將由我們安葬！」劉靖彥詢問四周圍觀群眾。
四周武人互相觀視周圍，卻無人應答，連死者的對手也只是哼的一聲離開現場。
就在兩人拖著棺材走了一段距離之後，幾個江湖混子擋在前邊攔路。
「朋友！在江湖行走，與人為善就是與己為善！誰也不能確定他自己會不會在某一天橫屍江湖，暴屍荒野！」劉靖彥放下手中的繩索說到。
「我們兄弟兩人有感於這個混亂而又殘酷的武林，所以開闢一處荒山野地建立公墓，用以收埋無人問津的死屍，讓他們不至於死無葬身之地！」
「現在，你們可以說出攔路的目的了！」秦假仙等劉靖彥忽悠一大堆之後，也開口了。
「你們說得很有道理！所以我們眾兄弟想要去看看你們是如何處理屍體的！」為首的一人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這嘛……」秦假仙撓著腦瓜看向劉靖彥。
劉靖彥收到暗示，說:「當然可以！你們跟在我們後面走吧！」說完再拉起繩索拖棺前行。
路上
「你為啥讓他們跟來？」秦假仙小聲問到。
「反正都要過這關！走啦！」
潛龍窟外的荒山上，秦假仙與劉靖彥兩人動手挖了一個三尺見方，八尺深的洞窟。
看到這麼奇怪的墓坑，跟來的武林人士，當即忍不住詢問:「為什麼這個墓穴這麼奇怪？」
「知道什麼叫法葬嗎？」劉靖彥隨即回一句，「不知道就在旁邊看著！」
「你們為什麼又要把那個死人的衣服飾品全部去掉？」
「你知道佛家的說法嗎？不知就去寺廟問和尚！記得哈，是和尚，不是沙彌！」劉靖彥又嗆他們一句。
最後，劉靖彥立下墓碑，上提「無名氏之墓」五字。
「這無名氏？」那武人這句話問得稍有些遲疑。
「人死如燈滅，過往皆煙雲！他的名字，他的情仇，他的恩怨，他的地位，他的名利，他的聲譽等等的一切，都隨著那噴灑的鮮血化作塵埃，融入大自然的輪迴！所以，這片公墓，是死者最後一片靜土，如果不想自己死後屍骨無存，被人虐屍，這公墓的秩序需要大家一起遵守！」
借著這幾個江湖下層武士，公墓的建立與宗旨開始在江湖流傳開來，幾乎所有的人都下意識的就在遵守公墓的規則。
秦假仙憑著他混江湖幾十年的名聲，招來一大批的乞丐，五人一隊，兩人拖棺材，三人舉著公墓的白色旗幟。
三面旗，一者書「公墓」兩字，一者書「人死為大」，一者書「入土為安」。
江湖之中，頂尖的高手畢竟少數，絕大部分都是堪稱嘍的小角色，公墓的建立無疑給他們一個莫大的安慰。
三年後，潛龍窟內
「小弟你這招真厲害！現在撿屍體不僅光明正大，而且還有好名聲可賺！」秦假仙拍著劉靖彥的肩膀。
「秦老大呀，你要是有空還是多練練武功，難道你想撿一輩子屍體？而且還是小嘍的屍體？」劉靖彥放下一本劍譜，又拿起一本拳譜。
「練武？說到練武我就有氣！明明還是我把你帶進門的，結果你現在就憑著這幾招垃圾劍術就把我壓得毫無回招之力！」秦假仙無奈抱怨。
就在這時，一名少年跑進洞窟內，大聲喊「報」。
「什麼事情？莽莽撞撞的。」秦假仙出言轉移尷尬。
「我們已經得到消息，清聖橋上光芒萬丈，橋的那頭恐怕有絕世人物將要出現，小的特別回來稟報！」這少年半跪在地上稟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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