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二十一,泰安城
安樂園的主事者全部往宜安城赴宴之後,早已有所準備的孟府,暴風般席捲了整個泰安城裡所有跑江湖的藝人,將他們全部都監禁起來。
而官府衙役,則是滿街不見一人。
孟府中
一處偏廳里,只有兩人,一者孟尚,一者孟子良。
「現在可以告訴我你這麼做的目的了吧?如果結果不能達到讓我滿意的程度,你就還是繼續做你的紈絝吧,只要你不惹到什麼不能惹的人頭上,孟府還是能讓你無憂無慮的瀟灑一輩子的!」
「爹,你認為這批人可以用來做什麼?」孟子良賣了一個關子,還讓孟尚猜測一番。
「哼!人數雖然不少,但也不多,大部分都沒什麼戰力,於戰毫無用處;粗鄙的江湖藝人也根本進不了富貴人家,最多也就像今日一樣,在一府的大院裡搭台表演,於獲取情報同樣毫無用處!」孟尚看似怒哼一聲,但還是說了兩句。
「確實於征戰,於情報這兩項都沒什麼用處,但他們是人吶!」孟子良似笑非笑,臉上涌動著一絲瘋狂。
「你什麼意思?」孟尚突然發現,自己完全不懂面前這個幼子的心思。
「爹!你就等著吧!等我們成功那天,您一定會欣喜萬分的!」孟子良沒有解釋,說完這兩句話之後便直接走了。
孟尚坐在房中臉色陰晴不定,思量之後,又把孟子翰、孟子鵠都叫來,連帶著還有平常與孟子良走得近的管事僕役。
詢問一番之後卻是無果。
「你們知道子良最近都在幹什麼嗎?」
「三弟又惹您生氣了嗎?」孟子翰倒是表現得很擔憂的說到。
「就那個傢伙,誰會一天天把眼睛掛到他的身上?」孟子鵠則是一副完全無視他的態度。
「你們呢?你們平常都是跟在三少爺身邊的!」孟尚見兩個兒子這裡問不到結果,又看向幾個管事僕役。
「回老爺的話,雖然平常良少爺出去閒逛都會帶上我們,但只要他出去辦事的話同樣會把我們都撇下,獨自一人離開。」一名管事被推出來回答孟尚的問話。
「辦事?他能在泰安城辦什麼事?」孟子鵠抓住一個機會又是一陣冷嘲熱諷。
「子鵠,閉嘴!」經過剛剛與孟子良的交談,孟尚已經發覺其中必然有異,心中也有些煩躁,孟子鵠這一輪的諷刺算是捋到虎鬚了。
「他從什麼時候開始撇下你們獨自外出的?」孟尚呵斥一聲,不管低頭不滿的孟子鵠,又向管事問到。
「大概是從半年前開始,一次從聽風樓出來之後,就開始與安樂園的那些人做對,找茬!」管事回憶一陣,將孟子良的異舉都一一說了出來。
「他單獨外出的時間固定嗎?」
「不是固定的!有時連著幾天都會單獨外出,又有時候隔個十天半個月才會出去一趟!」
「父親要是不放心三弟的話,不如派人跟蹤他,找到他的目的!」孟子翰上前提議到。
「不用了!就你們這些人,跟蹤只會弄巧成拙,就由他去吧,只要沒有危險就好!孟明,以後多看著子良,要是他的行為又發生異變,或者神色異常,就立即來通知我!」孟尚輕輕揮動手掌,表示不用多做安排,又吩咐那名管事,「還有,看著點他的常隨,如果確定他可信的話,就讓常隨多注意一下,畢竟他們也親近一些,觀察之下也更容易發現異常之處!」
「是!」叫孟明的管事應了一聲。
孟尚輕輕嘆息一聲,讓人都退下,自己坐在位置上靜思。
宜安城,李府
眾人的毒與蠱已經治癒,盧得方等人在八月二十二便已經出發。
現如今的李府已被衛武營接管,抓回的數十名殺手被關押在地牢中,擠在一起,李正全一家以及府上的數十名還留下的僕役婢女也都被軟禁。
八月二十三,江南道巡撫沈岸一路輕裝簡行,來到宜安城,親自接管宜安一切軍政事務,以待朝廷新任。
李府中,沈岸在停屍房看過三名郡首的屍身後,立馬吩咐尹玉琪率領衛武營將李正全押往京城,交與刑部審查,至於三名郡首,則是由祖尺麾下三名千夫長各率領一隊兵士護送回鄉祭奠。
聽風樓中,一間包廂之內,童岳、林如輝、章彥、花中傑、百合花五人圍坐在一張圓桌上。
「我說,不就是在你們籌辦的文會上說了兩句話嘛,有什麼大不了的?就花年湖上那些庸脂俗粉,只要當事你們這個大掌柜和那個宜安侯不找我麻煩,根本就是相安無事的!至於現在這樣要打要殺的嗎?」花中傑貼著百合花坐著,頭靠在百合花的肩上,看著童岳說道。
「所以,我之前提的條件便是與我一戰,贏了,你走,輸了,答應我一個條件!」童岳平淡的說著。
「那現在這是?」
「花中傑,你何必裝作不認識?他出的價錢很高,之前我初來宜安,不知道林如輝和他的交易,現在,兩天過去,我也知道了,他以狂歌三點和他自己為條件,讓我殺你!」說到這裡,童岳停了一下,林如輝一直壓著章彥的大腿,讓他不能有所行動。
「既然你們已經有交易了,為什麼還把我也找來呢?」花中傑坐了起來,一手緊著,另一手倒了一杯茶水遞到百合花的唇邊,百合花一手攬著花中傑,一手接過茶杯,然後微笑著回遞給花中傑,花中傑也就直接喝了下去。
「我們聽風樓雖然算是一個武林道的勢力,但是我們更看中利益!」童岳直言不諱,眼中帶笑的看著花中傑。
「你們是覺得在我身上還有利可圖!」
「這不是很明顯的嗎?」
「你們已經拿到狂歌三點了!還有他這個人,按理說,我的利用價值已經沒有了!」
「不!你太小看你自己了,你的價值就是你自己!」童岳說完,花中傑不為所動。
「既然這樣,那就開門見山,如果你以天上行走交易,我們就不再插手你們兩個的事情;如果再加上你也加入聽風樓的話,我們也能為你辦一件事,並幫助你二人開導,化干戈為玉帛!如何?」
「呵,你們這樣兩頭通吃,不會覺得太貪心了嗎?」百合花在一邊也看不下去了,「你們的手段確實厲害!」
「非也,我這可是幫兩位化解矛盾,不過需要一點報酬而已!」
「這種買賣很賺!什麼時候也給我介紹一個?」
「只要你也加入聽風樓,機會就有很多!」
「今天若是拒絕呢?」
「那我們只好完成章彥的委託!三對二,三個先天圍攻你們兩個應該不會出現什麼差錯才是!」
「如果只是圍攻就有效的話,我花某人早就絕跡於江湖了!」
「所以,我們的準備很充分!」童岳輕輕的端起面前的茶杯,聞了聞其中的茶香。
「難道你在裡面下了毒?」
「都知道你剛剛才從百草廬出來,誰能確定你有沒有帶什麼解毒丹出來,下毒這種小把戲,也不一定能對你起作用啊!」
「既是如此,你們又該如何阻我?」
聽到花中傑的追問,童岳眼中精光一閃,手中茶杯一擲,一聲破碎聲音響起,傳來一聲鏗鏘,只見被打破的窗紙後面露出一根鋼鐵。
花中傑眼睛微眯,百合花緊緊挽住花中傑的臂膀。
「現在如何?」童岳依然面帶笑意。
「原來整棟聽風樓就是一間大鐵籠!」花中傑有些感慨。
「現在如何呢?」童岳看著花中傑。
宜安城,江南道巡撫沈岸經過一天的審理,最終還是決定讓衛武營將所有的涉案人員全部押往京城,包括行痴與那數十名殺手。
宜安郡北方,押解隊伍行進在荒郊之上,李正全與行痴是同在一輛囚車上,身上都扎著鎖功針,手腕上也鎖著鐐銬,而其他的殺手們則是十人左右一輛囚車,擠在一起,數千人看押著九輛囚車,可謂是固若金湯。
如此嚴密的防衛,自然就讓人產生了一種懈怠心理,一路前進,連尹玉琪都不相信有何人膽敢劫囚。
寬闊的馳道上,數千人的隊伍將道路幾乎占盡,只留下一點邊角,一匹快馬迎面疾奔,引起所有人的注意,同時,隊伍最後面一人騎著老馬悠閒行進,只比衛武營軍士稍快一點,即便如此也是在慢慢靠近最中間的那輛囚車。
「喂,木札合,看到那人沒有?」行痴靠在囚車上,眼睛斜瞟著,用一種漢人聽不懂的語言與李正全交談。
「什麼人?剛剛騎快馬那個?」李正全頭也沒抬同樣以方言回應著。
「不是,另一邊,騎馬慢走的那個!」行痴用腳踢了李正全一下,示意他看過去。
李正全微微抬頭,也算看到了那個人:「不認識!」說完又低下了頭。
「我應該見過他!但是有些模糊,只覺得眼熟!難道是當家的派來救我們的?」行痴喃喃的說道。
「如果真是當家的派來的,這種情況,也一定是來殺我們的!」李正全終於抬頭正視了那個騎著馬悠閒的行走的人。聽到李正全的話語,行痴只覺腦海一滯,說不出話來。
「嘰哩哇啦的,在說什麼呢?」囚車旁邊的一名兵士用矛尾狠狠捅了兩人一下。
兩人沒理會那個士兵,只是不再說話。看到兩名囚犯安靜下來,士兵也回歸隊列,繼續前進。
仔細想過之後,行痴整個身體都放鬆下來,也靠在身後的牢壁上。
「確實,這樣的陣容,他根本無能將我們救出,最後也只有放棄我們!」
「你說他會用什麼方法送我們上路?」行痴有一句沒一句的說著,李正全卻一直沒有搭話的意思,行痴也沒有再說話的意思,只是看著路外邊的那匹馬,那個人。
馬上的斗笠客雙手攥著韁繩,閉著眼睛,在馬背上搖晃著身子,嘴上勾著笑意,就在這時,大路的另一邊又有一匹快馬奔過,所有人的注意力又被吸引過去,與此同時,斗笠客手中出現一枚蠟丸,奮力打向李正全兩人的囚車,正中牢柱,剎那裂開,爆發出灰濛濛的毒氣。
斗笠客將蠟丸打出去之後,同時抖動韁繩,彈打馬脖,瘦馬一下沖了出去,遠離這個是非圈。
「嘭」
一聲響,帶著的是升騰的煙霧與士兵悽厲的慘叫。
「追命千里!」行痴驚呼,李正全慘笑,煙霧擴散迅速,越來越多的人被籠罩在煙霧之中,士兵們一個接一個的起皰潰爛,丟下武器,雙手在臉上抓撓,竟抓下一塊塊皮肉。
「快跑啊!」
看到煙霧中的慘狀,士兵們丟盔棄甲,四散潰逃。
走在隊伍最前列的尹玉琪聽到身後的聲響,駐馬回頭一看,卻是瞳孔一縮,已經來不及催馬奔走,只能運使輕功棄馬而逃。
尹玉琪一邊跑一邊觀察身後,而一直跟在身邊的三名千夫長此時也跟在他的身邊奮力奔逃。
「尹將軍,那是什麼?」一名千夫長驚恐萬狀,顫抖著聲音問道。
「這種狀貌,盧神醫說過,應該是,追命千里!」尹玉琪一邊飛縱一邊回頭觀察。
「追命千里?就是收繳回來的那幾枚蠟丸嗎?」
「竟然這麼恐怖?」
「還在擴散!」
「難道真的要追命一千里嗎?」
聽著三人不停地吶喊,尹玉琪只好將從盧得方那裡聽來的東西再說一遍:「在這種荒郊野外,當然不可能真的能夠擴散方圓千里,但百十里應該沒有問題,且,毒煙過處,生靈盡絕,彌月不能靠近!」
「那該怎麼辦?」
「就近聯絡官府,儘可能封鎖周圍五百里方圓!走!加速!起風了!」尹玉琪不再多說,加下只管加速。
南和縣
五異人收服當地地痞無賴形成一個縣城的幫會,將李耀雲所率領的商隊洗劫一空,並將李耀雲殺掉完成任務。
簡遇扶著代克出了帳篷,看到地上昏迷的李安,踢了兩腳,雖然沒有動靜,但還是問了一句:「死了嗎?」
「沒有,狗他爹不讓殺!」留在帳外等待的張葛回答道。
「為什麼?」
聽完張葛的理由之後,簡遇也是笑了一聲:「裡面那個都下手,還怕多他一個?他們呢?」說著,抬起手臂,又射出兩根袖箭,一箭穿喉,一箭貫心。
「八徂重傷,狗他爹送他回去了,我留在這裡接應!」
「那我也送代克回去,看著他們點兒,見好就收!」
「放心吧!」張葛抬抬手,連連揮動。
好像今天補不齊昨天的四千,我說明天補齊,你們信不信?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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