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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面對外面的目光,還是覺得有些困難。
江稚沒有去看其他人的眼神,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沈律言拉到了他的辦公室。
很久沒有回來,上一次她從這間辦公室離開時,和沈律言鬧得還挺不愉快的。
江稚望辦公室的玻璃窗外看了眼,門對面的工位還是空的,從她離開之後那個位置就再也沒有人坐過。
沈律言之後新招的秘書,是個大學剛畢業的年輕男生。
除了這位處事圓滑的新秘書,其他人的職務幾乎沒怎麼變動。
沈律言看她望著窗外發呆,也沒有出聲打擾她,掌心裡的手機倒是接連的震動,剛發出去的朋友圈,點讚不少,評論也不少。
他上次發朋友圈,還是因為遊戲輸了。
已經過去了大半年。
聰明人都看得出來沈總這是在給他的妻子撐腰。
網上的風風雨雨,那些亂七八糟的言論,大抵是影響不了這段在外人看來撲朔迷離的婚姻的。
江稚沒看手機,她的朋友圈人數眾多,中介、微商、大學同學、賣保健品的等等,等她打開朋友圈,也沒刷到沈律言發的照片。
她壓根不知道這個事。
許久沒有聯繫的李鶴忽然給她留了言,【你現在方便接電話嗎?】`q```
因為沈律言先前對李鶴陰晴不定的性子,還有他莫名其妙的醋意,她不得不和李鶴保持距離。
李鶴做事從不叫她為難,可能是看出來她處境不好,沒事基本不會貿然打擾她。
偶爾會給她的朋友圈點點讚。
他在北城的律師事務所也才起步不久,工作也很忙。
互不打擾其實也是最好的狀態。
江稚看見消息立刻就回復了他:【有的。】
李鶴幾乎也是秒回,【電話里說吧。】
他的電話打了過來,江稚背對著沈律言接起了電話,「李律師,是我舅舅的事情有進展了嗎?」
李鶴嗯了一聲,「傅先生的刑期快結束了,已經在辦手續,下個月一號出獄,你要跟我一起回南城嗎?」
說完可能是怕她還有所顧慮,他接著說:「如果你不方便,手續我去辦也可以的。」
「我有空。」江稚心跳得厲害,「我和你一起回去。」
李鶴點點頭:「好。你把身份證號碼發給我,我定機票。」
江稚說好,電話掛了之後立刻把身份證號碼發了過去:【機票多少錢你記得告訴我,我轉給你。】
「在和誰聊?」
聽見沈律言的聲音,她下意識收起手機,轉過身來,鎮定道:「李律師。」
沈律言當然還記得以前要幫她打離婚官司的這個律師,對她還有所企圖,明晃晃就是喜歡她。
他聽見這個名字都有些不快,「他找你什麼事?」
江稚看了看他的臉色,知道他那個古怪的、有時讓她覺得透不過氣的占有欲又開始作祟了,她說:「我舅舅的案子是他負責,我小舅舅要出獄了。」
她告訴他說:「我要回南城一趟。」
沈律言知道她在南城有個坐牢的舅舅,但是不清楚什麼時候刑滿釋放,他抬了下眉:「就你們倆?」
江稚點頭:「就我們兩個。」
沈律言往往不覺得他在她身上的占有欲對她而言是枷鎖,是沉重的負擔,是不能夠被理解的古怪的情緒。他理所當然的霸占著她,企圖霸占她的所有。
她想了想,繼續說:「你放心,就算我人品不怎麼樣,但是李律師是很有原則的人。」
沈律言倒不是懷疑這個,默了會兒,他問:「哪天?」
江稚如實告訴了他:「下個月一號。」
沈律言嗯了嗯,「我陪你一起。」
這句話在江稚聽起來,就是沈律言還是挺不放心她,在懷疑她會趁機又去做一些背叛他的事情。
譬如和李鶴又超越朋友的背德感情。
江稚忍了忍,「你的工作呢?」
沈律言深深看了看她:「我會安排好。」
他很少會為私事而耽誤了工作上的事情。
江稚其實不想讓小舅舅知道她已經結婚了的事情,因為在她的腦海里,她和沈律言年底合約到期,順利的話,她和沈律言會離婚。
應該不會不順利。
沈律言不能自己都不遵守契約。
「我小舅舅脾氣不好。」
「我脾氣也不好。」
「對啊,所以你們兩個還是不要見面了,一言不合打起來的話…」
沈律言打斷了她:「那你幫誰?」
江稚抿了抿唇:「當然是我舅舅了。」
沈律言抬了抬眉骨,她回答的還真是毫不猶豫,儘管只是一個幼稚的假設,但這種不被選擇的感覺,還真不太好受。
江稚還在勸他,她真的不想把沈律言牽扯到她更多的家人。
其實,說到底。
江稚是怕了。
怕以後沈律言不僅拿她媽媽來威脅她,還會拿她的舅舅來威脅她。
「李律師已經訂了機票,你要不然還是別去了。」
她越這樣,沈律言就越不會罷休,「一號我們一起去機場。」
江稚費勁說這麼多,他仍然我行我素。
她有點氣惱,沈律言捏著她的手,本來就沒什麼肉的手指頭這段時間就更瘦了。
她暗暗生著悶氣,沈律言也不是看不出來。
她就是什麼事情都悶在心裡的小悶葫蘆。
悶悶的性子,有時候氣得他牙痒痒,有時他又覺著挺可愛的。
不怪他高中都不記得有這個人。
大概那時候的她,也是這樣。
安安靜靜,悶聲悶氣,沒有存在感。
沈律言捏著她的手多用了幾分力,他垂下眼皮,想起從前的事情,就一定會想到江歲寧。
他的心情沒有方才那麼輕鬆。
他有時也會費解,到底是江歲寧變了太多,還是她原本就是這樣的。
沈律言有提前通知了人,這十四天裡不要讓她被人欺負了去,不要被刻意為難,稍微照拂。
江歲寧變成這樣,不是他想看見的。
她不該陷在多年前的那段熱戀里,仿佛一個偏執的病人,遲遲走不出來。
「你要捏斷我的手嗎?」江稚的聲音打破了他的思緒。
沈律言說了句抱歉,他望著她烏黑水潤的眼珠,視線在她白皙精緻的小臉停留了許久。
那個念頭,一次又一次往他的腦海里鑽。
他悶聲道:「江稚。」
她不理他。
男人抱著她,聲音輕得像從耳朵掠過的微風:「如果我們早點認識就好了。」
他和她,相逢的太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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