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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悔什麼?】
【和我睡了?】
沈律言冷冰冰打出這幾個字,毫不猶豫發了過去。
江稚沒回了,看見了也只當沒有看見。
沈律言耐著性子等了十分鐘,看著毫無動靜的對話框,臉色越來越冷,顧庭宣看他盯著手機,挑了下眉:「等誰的消息呢?」
沈律言抬眸,寥寥兩個字:「沒誰。」
走廊盡頭,兩個男人站在窗邊抽菸。
煙霧氤氳,凌晨時分,卻沒什麼困意。
顧庭宣是剛才見到江稚,心裡說不上來什麼滋味,有點睡不著。
沈律言則是被她短短几個字扎得沒有睡意,他這些日子偶爾輾轉反側,有時候手臂下意識想要去撈身旁的人,空空蕩蕩,什麼都沒有。
她搬出去已經很久了。
沈律言以前從來沒有這樣過,為一個人搖擺不定。
他又想到今天江稚趁著他不注意,偷偷溜走的事情,她現在只想躲避他,恨不得一點關係都不要和他沾上。
沈律言抬起臉,他沒什麼表情,問:「顧庭宣,我做的很過分嗎?」
他到現在,都認為他已經很克制了。
其實沈律言雖然嘴上不想和她提,她和盛西周那件事,但是心裡永遠有根刺,他耿耿於懷。這不是潔癖,而是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最直接的占有欲。
顧庭宣沉默良久,然後問他:「你指的是什麼?」
沈律言很少會對人提起私事,哪怕是身邊認識了很久的朋友:「那天我打了她一個巴掌。」
「可是這件事,明明就是她對不起我?為什麼現在反而弄得我好像辜負了她?」
他很過分嗎?也沒有的,沈律言在心裡默默的對自己這樣說。
顧庭宣確實不知道沈律言竟然對她動手了,記憶里沈律言幾乎沒對人動過手,他是有點孤傲的性子,便是極度憎惡,也不想髒了自己的手。
不等顧庭宣的回答,隱在暗處的男人,面無表情又吐出幾個字:「我真的沒想到會傷到她的耳朵,好吧,這件事我確實有點後悔。」
火光寂寥,星火明明滅滅的。
顧庭宣問:「我說不好,你從來不是糊塗的人。」
一個果斷的、理性的男人。
還是第一次陷入像今天這樣的困境。
沈律言更不是那種,放不下的、捨不得斷舍離的男人。
他這種樣子,的確少見。
沈律言安靜了許久,掐滅了手裡的煙,他說:「是啊,從來沒有什麼人是我非要不可的。」
從來沒有。
江歲寧不是。
江稚更不是。
當年他有多喜歡江歲寧呢?差不多願意在她面前把所有的驕傲拱手相讓。
她要出國,他也沒有挽留。
還不是說分開就分開。
默了一會兒,沈律言垂下了眸,聲音淡淡地:「我真的不是非她不可的。」
顧庭宣看著他這副樣子,忽然想起了幾個字——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他還沒看清他對江稚的感情。
如果真的像他說的那麼不在意,此時此刻,他不會說起這些。
感情這件事,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顧庭宣沒打算提醒他。
*
凌晨一點多,沈律言的手機還是沒動靜。
他睡不著覺,又萬分氣不過,喉嚨里堵著的這口氣下也下不去,打通了她的電話。
江稚給掛了。
沈律言抬了抬眉頭,這麼晚了還沒睡?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抽什麼瘋,就是不想給她清淨:【為什麼不回我?】
江稚屏蔽了他的消息。
沈律言一個人發了很多條,像自言自語:【你接著解釋啊?你怎麼就被陷害了?】
江稚看著這幾個字很來氣,她每次最痛恨自己拿不出證據來。
沈律言又是個非常看重證據的人,不然就會被他羞辱的很慘。
她正是吃過這種苦頭,才不想再繼續和他做這種無意義的爭辯。
【哦,我的那杯酒里也被下了藥。】
【是嗎?難怪那晚你那麼熱情。】沈律言對那天晚上的事情,記憶不多,但是當時他還挺生氣的,這種算計到他頭上的事情,確實踩了他的底線。
偏偏還真就睡到了一起去。
她很誘人。
泫然欲泣,淚眼汪汪,眼睛通紅。
抓著他的襯衫都不肯放。
沈律言望著她的眼睛,鬼使神差就沒有推開她。
一響貪歡,感覺也不差。
事後讓他母親不小心撞上,她不抗拒結婚,對協議結婚也沒有任何意見。
好像就是衝著錢來的。
一個剛畢業的、漂亮的大學生,一個身負巨債的、還有個久病的母親。
沈律言理所應當會懷疑她原本目的就不純。
【你不許後悔。】
【那天晚上是你哭著求我上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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