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月仙的加入,使得白少陽鬱悶的心情得到了稍微的緩解。道友閣 www.daoyouge.com
平日裡沒事的時候杜月仙就練練功,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雖說不算是清靜無為,但卻實實在在做到了與世無爭。
只是杜月仙哪裡都不去,由於他所練的武藝實在與別人不同,所以大多數人都知道有這麼一個奇人,大家都稱他為杜道長。
白少陽見杜月仙實在無聊的厲害,便打算讓他招幾個學生,也好讓他那一身才華有傳承者。
同時,也能給自己培養幾個人才。
能夠一掌劈倒幾十米外大樹的杜月仙非同常人,畢竟真本事在那擺著,所以上門想求學的人不斷,大多都是一些十一二歲的小童。因為年齡太大,已錯過了最佳練武年齡,杜月仙並不打算招收。
每個人活著都有屬於每一個人自己的價值,在實現自己人生最大價值的這條路上,每個人的選擇也不盡相同。
但對於普通老百姓而言,談論實現價值太過遙遠,因為對他們來說活著本身就不容易。
特別是對於小青年來說,想要謀求一份職業非常的困難,所以不少人選擇給別人當保鏢,但是,絕大多數人都沒有給別人當保鏢的資本。
迷茫的時代,垮掉的一代,最爛的一代,上一代人對於自己下一代的要求總是如此的苛刻。
這句話成為了每一代人教訓下一代人常用的口頭禪。
戰亂年代的少年更是如此,他們過早地經歷血雨腥風,他們早早地經歷過屠殺,為了能夠在這個時代活下去,他們不得不在年少的時候就做出抉擇。
這是在大時代背景下不得已的選擇。
一方軍閥在占領一座城鎮以後,他們會使出所有的手段,搜刮所有的財富,搜刮這些財富的目的是為了繼續壯大自己的隊伍,這樣的日子似乎永遠也沒有盡頭。
正當白少陽惆悵的不行的時候,突然聽聞夜來香酒樓又再次開張了,老闆娘就是曾經夜來香酒樓的老闆娘玉紅,現在稱霸一方的大軍閥。
在家等請帖的白少陽一直沒有等到玉紅送給她的請帖,不免有些不快,不管怎麼說此刻自己也算是一個有頭有臉的人物,居然就這樣被無視了,白少陽覺得很沒面子。
午後…
陽光,暖暖,慢慢灑下來。
白少陽緩緩閉上雙眸,輕柔的靠在一張有軟墊的椅子上,周邊的人都已被他驅散。
每到午時白少陽便喜歡用這樣的方式獨處半個時辰,這段時間,誰也不能打擾他。
如一顆種子一般,沉浸在陽光的沐浴之下,他的身體被陽光滲透,每一寸陽光都沁入他的肌膚。
所有的煩惱都已忘卻…
雖然緊閉著雙眼,但他的眼前卻還是一片火紅,他的思緒不能夠停下來,還在飛速的旋轉。
深深地打了一個哈欠,頓時便覺得全身都酥了,他有了一些睡意。可惡的陽光突然卻又被烏雲遮住了,想要沐浴陽光卻不能如他所願,像捉迷藏一般太陽總是躲起來。
在白少陽的身旁,再也沒有可以和他輕聲細語的人,以往這個時候江元昊總是在他的身邊忽來飄去,就猶如一個幽靈一般。
雖然這個熊孩子很讓人討厭,但至少能讓白少陽感覺到一絲趣味,只是如今再也沒有了往日的那些感覺。
無趣!
真是無趣!
越來越無趣!
白少陽對著天空發呆,仿佛並不能感覺到時間在流逝,而他目前所做的事情也愈發覺得很無趣。
白少陽想要過改變,給這個時代帶來些什麼,要不然這樣子實在太過無聊。
杜月仙找到了可以消磨時光的事情,把平生所學武藝教授給那些充滿了渴求的少年。
他們的目光中總是充滿了無限的遐想,也或許只有他們這個年齡的少年才會如此,對一切都充滿著興趣。
夜來香酒樓!
那是一個令白少陽難忘的地方,那個叫玉紅的不尋常女子,她有著比大多數男子還要強烈的野心欲望。
白少陽想去見見她,只是不清楚見面的時候該說些什麼,能夠成為江陽城的鐵血軍閥,玉紅已遙遙領先大多數奮力拼搏的小人物。
夜來香酒樓的開張酒宴,雖然並不在被邀請名單之內,但白少陽決定不請自來。
決定去夜來香酒樓,白少陽並未告知身邊的任何人,因為這不關乎任何人的事,只與他有關。
夜來香酒樓開張的這一天,一個孤獨者悄悄而來,當然白少陽也並非是空手而來。帶著體面而又貴重的禮物,白少陽望著這燈紅酒綠的酒樓,此刻內心早已沒有了往日的那一種波瀾壯闊。
站在門口迎接和接收禮物的下人,沒有在名單上看到白少陽的名字,但是他們都啞然失聲了。
這些禮物難道還不能說明身份嗎?
總是喜歡罵男人薄情寡義的玉紅,跟許多的男子都有所往來,故此看門收禮的下人也不敢多問什麼。
只是他們的內心卻有了很大的疑惑,一個五六十歲的女人,為何會對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感興趣。
於是他們也只是笑笑而已,然後接下了白少陽手中的貴重禮物。
「小公子客氣了,請往裡面請!」
根據所送禮物貴重,看門的下人給白少陽安排了一個最為顯眼的座位。
白少陽也並未客氣,接受了這樣的安排。
進入夜來香酒樓的賓客們如蜜蜂看到花蜜般的興奮,特別是對於某些思想不純的男子們來說,夜來香酒樓差不多就是人間仙境。
他們紛紛按照自己的身份高低貴賤,找到一處合適自己身份的位置坐下。
沒有人因此而覺得有什麼不滿,對於身份的認可這樣的觀念早已植入他們的腦子。
人是群居動物,他們很容易形成一個小的團體,然而找到自己所認可的價值觀念,於是便又形成了一個新的圈子。
在白少陽生活的那個時代,人們把這樣的圈子叫做「朋友圈」。
一個圈子的人很難進入到另一個圈子,他們有共同的利益,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一個年輕而又頗有氣質的少年,坐在顯眼高位,身邊又無人跟隨。
白少陽很快便吸引了一些喜歡拉關係,套近乎的賓客的注意。
「小公子,不知怎麼稱呼?」
一個面容慈善,膀大腰圓,留著傳統鬍鬚的男子來到白少陽面前打了一聲招呼。
白少陽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清茶,又緩緩放下。
「那麼…這位老爺你又如何稱呼呢?」
中年胖子大笑一聲,道「怎麼,連我都不認識?」
說話這話,中年胖子馬上便轉變了剛才的態度,道「小公子該不會是來蹭吃蹭喝的吧?」
白少陽本想臭罵這胖子一頓,但想想又覺得沒必要迎來一場不必要的爭端,於是便轉而問道「我孤肉寡聞,不曾聽過你叫什麼名字,還請告知!」
此刻,不少賓客皆已落座,各自都相互打著招呼。
不論是客套,還是拉關係,賓客們都在表面上極力的表現出熱情。
中年胖子道「我叫張亦,是夜來香酒樓的常客,這裡的頭牌見到我都要對我客客氣氣的,你居然沒有聽過我的名字?」
中年胖子的唾沫星子到處亂飛,其中的一部分甚至飛濺到了白少陽的臉上。
此刻,白少陽體內的一股難以壓制的內火突然燃起,令他不得不做出反應。幾乎不受任何的身體控制,白少陽手掌上出現了一團虛火,這團火開始熊熊燃燒。
只是輕輕一推,這中年胖子的臉居然被燒黑了一塊,被無形之火所傷,中年胖子本能的跳躥著向夜來香酒樓外飛速奔去。
「這…」
白少陽望著自己的手掌,嘴巴大張,幾乎不敢相信這是自己的傑作。
明明沒使勁,這中年胖子居然會被自己所傷,這讓白少陽一直不能回過神來。
過了許久,白少陽才隱約覺得自己周圍變得嘈雜,待他緩緩轉過頭之時,方才發現自己已經被一眾驚恐的眼神所包圍。
白少陽環顧一周,發現皆是躲閃他目光的賓客,仿佛他的目光就是那可怖的閃電,只要被掃視到,就會被其所傷。
眾人的表情皆是一副驚恐之狀。
原本熱鬧的酒宴此刻也因為白少陽的到來而失去了原本的歡樂,此刻也再也沒有人互相寒暄,都在躲避白少陽那一雙能「殺人」的目光。
在眾人面前,第一次成為了一個異類,這是一種非常獨特的感覺,雖說不上非常受用,但卻有一種凌駕於他人之上的快意。
隨後,這次酒宴的主角,夜來香酒樓的老闆「玉紅」從人群走來。
她並未刻意躲避白少陽的目光,而是直接選擇與其對視。
「是你?」
雖然有些疑惑,但夜來香酒樓的老闆玉紅一眼便認出了這少年就是白少陽,她太清楚白少陽的容貌,早已經牢記在心的人,又怎麼會因為時間的關係,對他的記憶變得模糊呢?
「真的是你?」
玉紅朝白少陽走來,動作很緩,每一步都走的很穩,只是等到快走近了卻又突然停下了腳步。
此刻,她臉上的表情明顯有了變化,說不出是一種什麼表情。
你…來夜來香酒樓是找我的?
玉紅一字一頓問道。
白少陽不置可否,道「你看起來精神狀態比你的賓客們好多了!」
玉紅點了點頭,道「你看起來也還不錯!」
場面一時有些尷尬,為了避免這種狀況,玉紅繼續道「我以為你不回來,沒想到…」
「你連請都未曾請,怎會知道我不來?」
「一切都變了…」
玉紅所說的話意味深長,但並未繼續補充,但白少陽明白她的意思。
「只是沒想到會在夜來香酒樓再次見到你!」
玉紅用輕鬆的口氣道「請大家繼續就坐,剛才的事情皆是誤會!」
玉紅說完這一番話以後,賓客們稍微安靜了一會,又重新入了座位。
喝酒可以沒有情趣,但不能沒有酒。
夜來香酒樓的第一大特色便是江陽酒,江陽酒也是江陽城的特產,雖然江陽酒的度數並不高,但卻非常有「滋味」。
不論男女,皆愛江陽酒。
所以,酒桌之上江陽酒必不可少。
喝酒不僅可以交流感情,同時可以麻痹人的大腦神經。
喜歡喝酒的人,總能通過喝酒酒找到志同道合的人。所以往往,這些人很難分辨出來自己究竟是因為志同道合而走到一起,還是因為酒而變得志同道合。
玉紅邀請白少陽就坐,一切都表現的很得體大方,沒有什麼令人覺得厭惡之處。
一壺酒再一次擺放在了白少陽的面前,白少陽有一種錯覺,似乎回到了周泉知府邀請他的那一場酒宴之上。
只是周泉的酒量實在太差,不勝酒力…結果鬧的他自己很尷尬。但白少陽不同,他的酒量好過絕大多數人。
玉紅喜歡以酒會客,這或許是出於曾經工作的習慣,但一個太會飲酒的女人總讓人覺得有那麼一絲不安全。
白少陽剛要開口說話,便被玉紅打斷了,玉紅笑道「今日只管飲酒,不說那些不開心的事,算我向你賠罪!」
「你知道活人不說話有多難受嗎?」
「我知道,你恨我,恨不得殺了我,對不對?」
兒女情長在白少陽那裡不起什麼作用,白少陽道「今日還需把話說明白的好!否則別人還以為我欠你什麼!」
「江陽王…你又何必如此,莫非真要殺一個你死我活的?」
白少陽道「不錯!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但恐怕你死在我之前是大概率事件!」
白少陽此話一說,眾賓客被震驚的紛紛又離開了座位,皆做出要退席的姿態。
「都不許走!」
「一個也不能走!」
一個手拿長槍,冷眼冷眉的青年從人群中極速飛奔到人群之中,他的動作英姿颯爽,他的容貌超凡脫俗,他精氣飽滿,神采飛揚…
他跑進來的那一瞬間,也同時帶來的遼闊草原的英氣蓬勃,他是霸道的王者。
「不…許…走!」
此人是誰?眾人扶牆扶椅,皆被這氣勢若威懾,此刻,他才是最耀眼的明星。
他長發飄飄,眼神能夠殺死人,那張被精心雕琢的臉上找不到一絲瑕疵。
「是你…」
「這怎麼可能!」
眼前這人白少陽認識,不但認識,且還很熟,不過那卻是曾經的事了。
滄海桑田,任何人都經不起歲月的折騰,歲月就如那風沙一般,會把人的信仰埋藏入一望無垠的大漠之中。
不!
這不科學!
白少陽的眼睛幾乎已經爆紅,似乎看到了極可怖的東西一般,眼前這人讓他憶起太多太多。
明明只有十七歲的年齡,此刻缺被這一瞬間的功夫塞入了半個世紀的記憶。
白少陽此刻甚至開始懷疑自己究竟還是不是白少陽,這是極可笑的。
一切仿佛都在倒退,眼前還算清晰的一切又開始變得模糊,然後快速的開始倒退…
這青年快速刺出一槍,重重擊在白少陽的胸口,白少陽體內的血如泉水一般噴涌而出。
白少陽此刻已不知這究竟是在夢中還是真的中了一槍,但此刻他分明感覺到了一陣難以理解的疼痛在他的胸口開始擴散開來。
血!
白少陽捂住了自己的胸口,卻依然無法阻止血流不止,按照這個速度,用不了多久,白少陽便會永遠離開這個世界。
白少陽緩緩閉上了眼睛,仿佛又回到了童年時常倚靠在一張躺椅上沐浴陽光時的快意。
一個人追求什麼不好,非要打打殺殺?
等待死亡的那一刻,卻無比漫長,比相信中的還要久。
白少陽似乎聽到了玉紅的笑聲,但卻已經沒有力氣去細看。
接著,白少陽感覺自己又被重重刺了一槍。
終於,白少陽再也沒有了任何的感覺,整個世界也變得輕飄飄。
很快,在眾人眼前,白少陽已經成為了一個死去的人。
玉紅很得意的笑,並與那些所謂的賓客們在討論著如何分贓。
世態炎涼,白少陽的軀體還未完全「冰冷」,他們便理所當然的認為下溪鎮和永豐鎮已然是他們的領地。
但,白少陽並沒有死,那兩槍還不足以殺死他,時空獵人並沒有那麼脆弱,也沒有那麼不堪一擊。
白少陽選擇將計就計,等待著他們處理自己的遺體,只是白少陽想不明白,那個青年為何會出現,而自己又為何會「死」在他的手上。
「呼~」
「該死!」
「若不是我替你擋住了這兩槍,恐怕你早就一命嗚呼了!」
時空獵人很不滿,對於白少陽的懦弱也表現出來了極大的鄙視。
「那個青年究竟誰?」
時空獵人的問話讓白少陽也驚呆了,他實在想不通時空獵人居然也不認識他,這說明還有更厲害的人存在。
「你不是時空獵人嗎?怎麼也有不懂的時候?」
「或許還有另一股隱形的力量在操控著什麼!」
時空獵人也並非是全知全能,遇到更厲害的,也是無可奈何的。
「該死!」
「居然被暗算了!」
被人刺了兩槍的時空獵人元氣大傷,此刻也無心去過問暗算自己的人究竟是誰。
時空獵人神秘無敵的形象也被逐漸的掀開,一個又一個深藏的秘密和陰謀也逐漸浮出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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