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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我一直都知道,你是我的媽媽!」
「不叫你媽媽,不是豆豆不喜歡你。」
豆豆輕輕抱住恩寧,繼續稚聲說。
「從小豆豆一直很努力,乞討,幹活,儘量少吃飯,可媽媽從來不夸豆豆。」
「豆豆已經很努力了,有的時候,豆豆覺得這次媽媽應該誇我了,可她還是沒有。」
「豆豆一直不明白,豆豆很壞嗎?不乖嗎?為什麼媽媽不喜歡豆豆?」
「現在媽媽認錯了,我也原諒她了!」豆豆舒心地笑了。
恩寧忍俊不禁,揉了揉豆豆的頭,「你才多大,這麼好勝!」
豆豆不好意思地羞紅臉,「媽媽,這樣是不是不好?」
「沒有!男孩子有好勝心是好事!但不能過於好勝,我們不要一味地執著得到別人的認可,只要努力超越自己就好。」
「你就是你,不一樣的煙火,全世界獨一無二的你!」
恩寧很怕豆豆的啟蒙教育出錯,擔心他長歪了,又和他講了很多大道理。
送豆豆回汀蘭苑後,恩寧給楚黎川打電話,將豆豆願意叫她媽媽的事告訴楚黎川,嘲笑楚黎川這個爸爸不如媽媽在孩子心裡地位高。
「這個臭小子,性格像我!執著!」
「怎麼說?」
楚黎川和恩寧講了一件小學時的趣事。
一向滿分的他,有一張數學卷得了九十分。
最後一道應用題是,小明從家裡到學校五百米,到學校後發現鉛筆忘記帶了,回去拿再回到學校需要走多少米?
圖畫上標註了學校,小明家,中間還有一家距離學校三十米的超市。
老師認為回去往返,一共一千米。
楚黎川卻覺得,題目是回去拿,沒說不讓買,到超市只需三十米,去超市買一支筆再回到學校更節約時間,六十米才是正確答案。
老師說楚黎川不對,超市是混淆條件,可以視作不見。
那段時間,楚黎川每天跟著老師,說這道題,將老師搞得不厭其煩,直到老師最後受不住,公開說這道題很可能有兩個答案,他才罷休。
提起兒時趣事,楚黎川笑起來。
「小時候就是單純,因為一道數學題可以好幾天輾轉難眠!那時候覺得很煩的事,現在想起來,那時才是無憂無慮,最美好的時光。」
恩寧也和楚黎川講了自己兒時的趣事,倆人聊得很開心。
楚黎川說恩寧,應該帶豆豆去見一見魏軍,或許見過魏軍後,豆豆會願意叫他爸爸。
恩寧覺得有可能,便帶豆豆去了醫院。
魏軍看見豆豆,一身名牌,不再是髒兮兮衣衫襤褸,小臉也胖了,個子也長高不少,那雙眼睛有了光彩,不似之前呆滯迷茫。
魏軍由衷笑了。
他和豆豆道歉,又和恩寧道歉,並感謝恩寧夫妻為他治病。
他確實一直不知道,豆豆是羅醫生偷回來的孩子,也很慚愧沒有讓豆豆過上好的生活,連累豆豆和他吃苦。
更自責,他給恩寧一家帶來傷害,還要恩寧一家負責他這個累贅的醫藥費。
豆豆和魏軍要比和羅醫生親,一進門就撲到魏軍懷裡。
魏軍是豆豆困苦磨難的生活里,唯一的溫暖。
他會在豆豆餓肚子時,偷偷給豆豆拿吃的。
豆豆冷時,偷偷在豆豆衣服里塞熱水袋。
豆豆挨打時,他會不顧一切滾下床,爬到豆豆身前護著他。
豆豆乞討要不到錢,他會將羅醫生藏起的錢偷出來一些,塞給豆豆應付羅醫生。
有一次豆豆生病發高燒,羅醫生不在家,他也沒有手機,為了找人幫忙,他拖著截癱的身體下樓,滾下樓梯,還摔破了頭。
在豆豆心裡,魏軍就是爸爸。
雖然他病,他窮,可他給他的愛,不比任何一位父親少。
羅醫生是豆豆心裡的執念,魏軍卻是豆豆心裡的一束暖光。
離開時,魏軍叫住了恩寧,他只說了一句話。
「我的病治不好了!繼續住院也是浪費錢。」
恩寧回頭,看向病床上猶如活死人的魏軍,「活著就有希望!哪怕永遠站不起來,至少還活著!」
魏軍轉頭看向窗外的陽光,泛著胡茬的面頰上泛起了無牽掛的笑容。
「看到豆豆過得好,我就知足了!」
「他會過得很好,很幸福。」
恩寧送豆豆回家後,去了葉晚晴的服裝店,今天下午能將所有工作做完,明天就要開始忙顧焱那頭的工作了。
蔣菲帶著團隊裡幾個學生也來了帝都。
顧焱包吃包住,安排他們住在酒店。
聽蔣菲說,李想大四實習來了帝都,就在前幾天,進了一個大公司。
「恩寧,你知道李想去的是哪家公司嗎?」蔣菲在電話里神秘兮兮故意賣關子。
「我哪兒知道,和她好久沒聯繫了!」
「江氏集團!」蔣菲大聲說出這四個字。
恩寧眉心一皺,「很厲害,剛實習就能進大公司。」
「恩寧,你說她和江總不會真的」蔣菲試探問。
恩寧哪裡知道他們是什麼關係,忽然想起江南說他有女朋友,沒準他們兩個好了。
「李想手段厲害啊!連江總那種不食人間煙火的美男都能拿下!你說她是怎麼做到的?這不是一步登天了麼?」蔣菲嘖嘖兩聲。
蔣菲性格耿直,一向不喜歡李想那種白蓮花,在被李想刻意針對幾次後,對李想更沒好印象。
恩寧也是如此。
不喜歡李想,也不想關注李想的私生活。
「我對別人的私事不敢興趣!我先工作,我忙完請你吃飯。」恩寧掛了電話。
喬晨光原本約好和恩寧一起工作,但他遲到了。
恩寧將藝術牆基本做完,外面的天色黑下來,他才過來。
神情萎靡,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
恩寧問他怎麼了?
他站在吧檯前,單手撐著吧檯,過了好一會才開口。
「恩寧,孟知意死了。我剛從孟家回來。」
「誰?」恩寧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孟知意。」
喬晨光又說了一遍。
恩寧急忙從梯子上下來,摘掉臉上的口罩,「哪個孟知意?」
「還能哪個,和你打牌,在楚爺爺喪宴上幫你出頭的那個孟知意。」
恩寧搖晃了一下,不敢相信,「是不是搞錯了?前天前天剛剛見過面,她很好啊,沒看出來生病。」
「不是生病。」
「那是」
喬晨光重重嘆口氣,蹲在地上,坐在一個台階上,一副難以啟齒的樣子。
「她是被人被人,先那個,後殺害?」
恩寧只覺大腦「轟」的一聲,「什麼時候的事?」
「楚爺爺喪宴結束後的那天晚上。」
「那天晚上我親自送她回家的!」
「這件事,孟家不讓外傳,雖是受害者,被人尖殺畢竟不光彩。孟家不希望傳播出去,讓孟知意死後名節不保,你不要告訴任何人。」
喬晨光將從警方那裡探聽來的消息告訴恩寧,「當天晚上她回家後,又出門了!自此失去聯繫,手機也打不通。」
「直到今天中午,才在江邊的蘆葦盪發現她的屍體!被折磨的很慘,遍體鱗傷,幾乎沒有一塊好地方,臉和嘴都被刀子切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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