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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黎川離開警局後,回了楚家老宅。
他已經很久沒有回來了。
楚連江見他回來,非常高興,趕緊安排廚房加菜。
楚黎川沒有留下來用晚飯的打算。
他的這位父親,年輕時只顧自己享受,自己快樂,從來不管身邊人的感受。
不注重家庭,不關注子女。
現在老了,想要挽回一切,未免太晚了。
苗亞傑自從上次離開後,沒有再回來。
苗亞傑雖然可悲丈夫一生沒有真心愛過自己,也慚愧陪酒坐檯女的身份被揭穿,無顏面對楚連江。
楚連江現在一個人在家,挺頹廢的,無心復健,整日病懨懨的。
老譚傷的那麼重,現在都能下地走路,楚連江還在坐輪椅。
也不知道賣慘給誰看。
最近倒是迷上了寫書法,寫一些淒風楚雨的詩句,堆得滿屋子都是。
楚連江見楚黎川只是一個人回來,不見三小隻,有些不悅。
「是不是慕思遠不讓你帶孩子們來看我?你的眼裡只有你岳父一家了,沒有你這個親爹了!」
楚黎川沒接楚連江酸溜溜的話茬,直奔主題,問他從什麼時候開始資助施然,還有施然的家庭情況。
楚連江原本不打算說,生悶氣不搭理楚黎川。
當楚黎川告訴他,施然很可能會對楚家不利,楚連江這才開口。
楚連江只知道施然是孤兒,小時候家裡遭難,三歲多被送往孤兒院,後來有幸被收養,養父母也死了,又回到孤兒院時,已經十一歲了。
楚連江在資助孤兒時,覺得施然長得聰明伶俐,又身世可憐,便將她的名字加入資助名單中。
施然從小學習成績出眾,一直都是學霸,後來和楚河成了同學,楚連江覺得施然是可造之才,便培養施然去了楚河身邊工作。
也算幫自己兒子培養了一名得力幹將。
只是楚連江沒想到,施然會忘恩負義,幫楚連海做事,對付楚家。
楚黎川讓楚連江仔細回想,施然還和什麼人有關聯,楚連江卻想不起來。
楚黎川不能理解,以施然孤兒的身份,肯定更感恩資助她長大之人,能讓施然如此聽命於人,那個人肯定和施然有著十分緊密的聯繫。
「那麼江家呢?施然和江家有什麼關係?」楚黎川問。
楚連江搖搖頭,「沒聽說她和江家有什麼關係!她一個沒有親人的孤兒,從小在帝都長大,怎麼可能和雲城江家有關聯?」
楚黎川忽然想起來一件事。
當年恩寧被人誣陷賣身被抓,正是江家和安家聯手向警察局施壓,才坐實恩寧這項罪名,被關押十多天。
江父也是用恩寧威脅江南出國。
還有恩寧舅媽馮秀一家居住的房子,那一代的小區正是安氏集團和江氏集團聯合開發。
江父當年到底知不知道,恩寧懷孕,安然想要偷梁換柱的計劃?
如果知道,這又說明什麼?
江家和安家若早有聯合,安伯遠和楚連海關係匪淺,那麼楚連海和江家呢?
江父這些年一直處於淡出視野的狀態,在國外養病,可沒人知道,江父到底得了什麼病。
還有江南,當年丟下恩寧遠走國外和艾瑞兒訂婚,到底是真的被逼,還是另有謀劃?
一切都變得撲朔迷離起來。
只有弄清楚施然和江南的關係,所有的事才能串聯起來。
楚黎川舉步往外走,身後傳來楚連江的聲音。
「江濤那個人,年輕的時候身體就不好!心臟不好,後來做了移植手術才活下來!你小姑姑和蔓可,也是要做心臟移植的,可惜供體難遇,他是真幸運,不然活不到現在。」
楚黎川的腳步微微頓了下。
前幾天聽唐爺爺說,有個患者車禍植物人,若對方家屬同意有償捐獻的話,可以為小姑姑楚月做移植手術。
不過還在等消息。
楚黎川離開楚家老宅,讓林放著重調查一下施然從小的孤兒院。
順帶調查一下,施然的身世。
結果不太盡人意,施然的出生資料,還有養父母的資料,居然都不見了。
據說前幾年孤兒院檔案庫著火,都燒光了。
這也未免太巧合了吧!
施然的身世到底有什麼秘密?
楚黎川準備次日再去見一次楚連海,或許楚連海還知道些什麼沒有說。
當天晚上凌晨,楚黎川接到拘留所的電話。
楚連海自殺了。
被緊急送往醫院搶救,卻已來不及。
楚連海是用剃鬚刀片,割斷了頸動脈。
據看守的警員說,楚連海當日見過楚黎川後,一直念叨著一句話。
「對不起,對不起」
但情緒上和往常無異,一直笑盈盈的,還和警員閒聊,等將來出去了,找個山清水秀的地方,沒事釣釣魚,煮煮茶,閒庭信步了此餘生。
警員見他沒有任何輕生念頭,還能展望未來,當楚連海想借剃鬚刀,收拾一下雜亂的鬍鬚,警員便沒多想。
楚連海沒有子女,他的喪葬事宜,都由楚黎川安排。
楚連海下葬當日,楚黎川又去了一趟監獄。
他見了安然。
他想知道,楚連海嘴裡的對不起,到底是對誰說的?
爺爺的死,和楚連海有沒有關係?
安然在裡面這一年,似乎過的不錯,人都胖了,坐在椅子上,腹部都有了游泳圈。
按照楚黎川的意思,是想讓安然將牢底坐穿的,讓她一輩子在裡面出不來。
謝梅擔心女兒,總是在背後運作,還想將安然移交到國外,想辦法救安然出去。
但這是帝都,謝梅做不到從楚黎川的手裡把人帶走。
謝梅眼下只能在吃喝上,儘可能地滿足女兒,讓她在裡面好過一些。
安然再見這位痴迷多年,都未曾得到的男人,顯得異常平靜。
她似乎已經接受了現在的生活。
沒有珠光寶氣的珠寶,沒有光鮮亮麗的大牌服裝,只一身灰色的囚服。
她看到楚黎川的第一句話就是,「我在這裡想了很多,我確實錯了,我應該更愛自己一些,過好自己眼下的生活,不該企圖得到不屬於我的東西!」
對於安然現在的醒悟,楚黎川沒有任何感覺。
他先問安然,安伯遠活著的時候,她可有發現,安伯遠和江家有什麼關聯?
安然垂眸想了一陣,搖搖頭,「合作倒是有過幾次,但都是商場上的事,至於私交,我沒發現。」
安然忽然想到什麼,又道,「前幾年,我倒是聽到我父親和江伯父在電話里大吵了一架!具體內容我沒聽清,只聽到我父親說,想要殺了他,非常憤怒,我從來沒見到我父親那麼生氣過。」
「後來,沒幾天,江伯父就去國外了,再沒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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