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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送他去醫院!」恩寧冷聲道,全然不顧楚黎川眼底的風起雲湧。
沈一鳴忍著疼,沾滿鮮血的手輕輕拉了拉恩寧,生怕她惹惱楚黎川那種心狠手辣的人。
「他有本事,就讓他今天弄死我!」
「你閉嘴!」恩寧嬌喝一聲。
「我不怕死!我現在什麼都沒有了,是我活該!弄死我!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下輩子重新活!」
「恩寧,別得罪他,為了我這種人,不值得!你和欣欣好好的!我就算死也瞑目了!」
「他今天弄死你,我就是目擊者,我的下場能好嗎?」恩寧踹了沈一鳴一腳,讓他閉嘴。
沈一鳴痛得呻吟一聲,終於發不出聲音了。
在恩寧的堅持下,沈一鳴被送去了醫院,跟著一起去的人是林放,免得沈一鳴對外亂講話。
恩寧看著地上的那灘血,屋裡充斥著難聞的血腥味,胃裡一陣翻騰。
她拖著綿軟的雙腳往外走,想儘快離開這裡。
剛到門口,又被楚黎川一把拉回來,將她壁咚在身後的牆壁上。
「你覺得,我會做傷害你的事?」他聲音很冷,似雪峰之巔的寒風。
「不然呢?目擊你殺人,你打算怎麼處理我?」恩寧倔強迎上楚黎川的冷眸,眼底不見絲毫懼色。
楚黎川的眼角跳了跳,舌尖兒抵著唇瓣,透著一股嗜血的狠勁兒。
他沒打算要沈一鳴的命。
教訓沈一鳴的同時,震懾震懾恩寧倒是真。
他想讓恩寧在他面前乖一些,聽話一些,不要總是動不動給他甩臉色。
他楚黎川這輩子,還沒看誰臉色過活過!
他對她可謂是用盡了這輩子所有的耐心和好脾氣。
然而,他的做法,顯然起了反作用。
他從恩寧的眼底,看到了一抹清晰的厭惡。
心口傳來一絲隱痛,如鯁在喉。
「你護著他!終究還是護著他!」楚黎川慍怒說。
「難道眼睜睜看著你殺人,為你拍手叫好嗎?」恩寧推了楚黎川一把,沒能推開。
她現在沒什麼力氣。
迷藥的藥效還沒有完全消失。
「楚黎川,我不管你是什麼人!什麼身份,有多殺伐果斷,毒辣陰狠!那都是你的事!」
「我們既然決定離婚,請保持距離,各自天涯,過好各自的生活!不要再有任何瓜葛!」
恩寧終於推開楚黎川,腳步虛浮地往外走。
楚黎川一直跟在恩寧身後。
恩寧走得跌跌撞撞,幾次差點摔倒。
楚黎川想上前攙扶,恩寧又急忙倔強站穩,楚黎川只好將伸出去的手又縮了回來。
恩寧終於走出酒店,大口大口呼吸新鮮空氣。
她扶著路邊的路燈喘息著,掌心已被她抓出一片鮮紅的指痕。
楚黎川走過去,遞給恩寧一瓶水。
恩寧沒有接。
昏黃的燈光下,她的臉色煞白如紙,單薄脆弱得讓人心疼。
楚黎川蠻橫地一把將恩寧打橫抱起,塞入車內。
在前面開車的人是周正。
恩寧看到周正的臉,冷笑一聲,「果然是這樣。」
周正急忙低了低頭,拉了拉領口,試圖遮住自己的臉。
恩寧什麼都不想說,也不想問,偏頭看著車窗外不住倒退的街景,不想多看楚黎川一眼。
可他的那張俊臉,倒映在玻璃窗上,讓恩寧的視線幾度模糊。
楚黎川送恩寧回了別墅。
已經空了幾天的房子,依舊乾淨整潔,看來每天都有人打掃。
恩寧想離開,手腕一緊,被一隻有力的大手緊緊握住。
「以後,這裡就是你家。」
「這裡從來都不是我家!」
「你的性格能不能不那麼倔!哪個男人受得了!」楚黎川惱了。
恩寧回頭,看著比自己高出一頭有餘的男人,聲音涼冽。
「我從來沒強求過讓任何男人喜歡我!我也不需要男人喜歡!搖尾乞憐地討好男人,從男人那裡獲得好處,在我眼裡,連乞丐都不如。」
楚黎川一陣頭大,「你到底想怎麼樣?」
「受不了我就放開我!從此天涯陌路,兩不相欠!」
「你就這麼著急和我劃清界限?還是覺得我今天的出現破壞了你的好事?」楚黎川明知道這樣說很過分,但他就是想這樣說。
恩寧氣得雙目發紅,「既然我在你眼裡,是那種不三不四的女人,你還糾纏我做什麼?」
「如果不是蔓可告訴我,你在酒店的房間住址,讓我過來照顧你,你知道今天晚上會發生什麼嗎?」楚黎川怒吼道。
他救了她,她非但不感激他,還怨怪他,一副拿他當仇人的樣子。
「不管發生什麼,那都是我的事!楚大總裁身居高位,喜歡拿人消遣,煩請您換個人!」
「我這人,無趣又呆板,性格也不好,不配做楚大總裁的玩物!」
「我什麼時候消遣你,拿你當玩物了?」
「不是嗎?劇情扮演一無是處的廢柴,處處喊著讓我養你。私底下又是錢又是房,操控別人的人生,看我像個傻子一樣被你矇騙,抱著中獎彩票歡天喜地,你一定很有成就感吧?」
「我沒有」
楚黎川簡短的三個字,在恩寧強有力的質問下,顯得很是蒼白無力。
「怕我覬覦你的身份,覬覦你的錢,我能理解,防人之心不可無!」
「可我們在一起這麼久,我以為,你會如我信任你一樣信任我!我不止一次問過你的身份,你都沒有告訴我實話。」
「反而是從別人那裡知道你的身份!你知道這種感覺是什麼滋味嗎?像個天大的笑話一樣,將我最後那點尊嚴也丟在地上狠狠踩碎!」
恩寧真正在意的,不是楚黎川的欺騙,而是她以為楚黎川愛她是真心,對安然全無感情。
她鼓足勇氣以正宮的身份站在安然面前,卻不想,一個小三比她還要了解她的老公。
「我不知道怎麼說。」楚黎川解釋道。
「說白了,還是不信任我。」
「不是這樣的!我幾次想告訴你,知道你的脾氣,性格又敏感,話到嘴邊不知道怎麼說!就怕你如現在這般生氣。」
恩寧現在什麼解釋都聽不進去,「從別人口中得知,和從你口中得知,意義不一樣!」
「既然你怕我跟你在一起是為了你的錢,你的一切我都會還給你!我池恩寧這輩子,最怕被人瞧不起,最怕給人添麻煩!」
「我不會讓人覺得,我是無用多餘的那一個!」恩寧喊出這句話,眼淚也掉了下來。
轉身往外走,楚黎川從後面抱住恩寧。
「我知道,你從小被親生母親拋棄,又怕被繼父繼母拋棄,一直過得戰戰兢兢,小心翼翼!生怕被人嫌棄。」
「我沒有嫌棄過你!想對你好,想幫你是真心。」楚黎川更緊摟著恩寧。
可這些話,不是恩寧想聽的。
她還是掰開他的大手,丟下一句話,決然離去。
「就這樣吧!我們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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