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慕洪所想何事?恐怕也只有著奧帝才知曉,然而此時葉成與葉峰一眼神之中那說不清是疑惑還是驚喜的神色已經表露無遺!再次點了點頭,天虛真人說道:「這孩子不過是你們古玉族的分支,然而他手上卻是有著天子印鑑!」天虛真人說道之時,手還指點著屋檐,好似是在指天。[書庫][]←,
天子印鑑那古玉族中的葉成與葉峰一又怎會不知?然而在所有人聽來那也不過是一個傳說!那古玉玉佩是熾焰生來便戴在身上的,況且他又是古玉族的創始之人,便稱他為玉族天子。然而當他被封印於九天神石之下,古玉玉佩又莫名失蹤之時,這紫荊大陸上眾說紛紜,也就有了如此一個傳說——千百年以後定然會有著如此一人,生來便是攜著古玉玉佩,繼承熾焰為了的心愿,人們也將稱之為玉族天子!那古玉玉佩自然也成了天子印鑑!可是,百餘年前也正是古玉族的守護神獸有所失職,不知從哪裡得來了一塊與古玉玉佩極為相似的飾物,忽於職守,才使得異界大陸之人有機可趁!待得他們將此神獸關押在幻海中時,他身上那飾物又不翼而飛!
然而畢竟這個傳說已經太過久遠,玉族天子在近兩代人聽來也就成為了古玉族族長的稱呼。可此話若是放在了葉峰一與葉成耳中便是另一番驚人了!
「你此話當真?他真的是玉族天子?身上真的有著那古玉玉佩?」葉成一步跨出,看那樣子,就差將天虛真人脖領抓住,仔細盤問一番了!不怪他會如此在意,如此驚呼,天虛真人翻手取出了他那晶石算盤晃了一晃:「我想這紫荊大陸上還沒誰信不過晶石算盤的吧?」
玲瓏的晶石算盤也只比天虛真人手掌長不多少,在這毫無陽光的議事廳之中那一顆顆透明的晶石卻是發出微弱的白光,紫荊大陸之上略有實力之人便都會知道這樣一句口令:「輪迴轉,通古今;晶石出,曉未來!」那輪迴便是在蠻荒之地中北魔域霸者蕭山所有,而晶石算盤無疑是這天虛宮掌門天虛真人所持!然而兩種法寶想要動用至此,除了大量的元氣之外,也需要精血催動,這便是不會被輕易使用的原因!
見他拿出了晶石算盤,奧帝腦海之中突然回現出那個畫面,自己抱著剛出生的小女兒,在天虛宮中,詢問女兒身邊突兀而現的古玉鏡之事,那個時候師父便是動用了晶石算盤,難道唐玉三年後攜帶古玉玉佩出生的事情他在那個時候便是算出來了?
「師父,難道...」想到這裡,奧帝急忙張嘴詢問,這事情若是師父早就算到了,為什麼不告訴自己?然而他話說出一半便是見到天虛真人朝著自己搖了搖頭:「那個時候我並沒有算出唐玉會帶著古玉玉佩出生,而只是知道有著那麼一個玉族天子將要降臨,然而卻是不知道時間,地點!更是不知道古玉鏡還有著隨時觀察到他的異象!畢竟是天機,天機啊....」
天虛真人說話之時嘆息不止,然而在幾人看來他們卻是並沒有顯現而出絲毫的失落,當初不知道,現在卻是知道了!話語落下,這葉成心裡便是有了打算:「天虛,既然是玉族天子,還是接過來到幻靈殿修煉吧,幻靈殿畢竟是古玉族所有,其中也大部分都是古玉血脈。」葉成的話看似商量,卻已經在自己心中盤算好一切事情,古玉玉佩消失重現都顯得如此詭異,卻不是他能夠知曉的,如今晶石算盤所顯現而出的天機,等到了族中再鑑定唐玉的血脈,便也萬無一失!
「接過來?你妄想!入我天虛宮,不到出師誰都不能走!」天虛真人神情變化,不再像之前那般隨和,他卻不是打著什麼如意算盤想要教出好徒弟,只是唐玉命運唆使來到了天虛宮修煉,他又哪裡能夠隨便支配?話語如此強硬倒還是葉成沒有想到的,甚至連一旁的葉峰一也有些吃驚,玉族天子在天虛宮中修煉而不是在幻靈殿中受教,這要是說出去了,紫荊大陸上的人還不笑翻天了?更何況這紫荊大陸上有實力的家族勢力也不只是他們古玉清靈,天命的族長人選怎麼可以如此放縱?
見兩人還欲說話,天虛真人搶先一步:「什麼都不用說了,唐玉的事情,我會回去問他,若是他想,我也不阻攔,若是不想,你們就莫強求!」天虛真人心中自然有了想法,要留住唐玉並不困難,然而此時奧帝卻是不明白為何天虛真人想要將唐玉留在天虛宮中,三番兩次地引來了魔域人的追殺,他卻是如此袒護著這個小子?即使是不解,奧帝還是極為贊同天虛真人的決定,畢竟碧游跟唐玉有著很深的感情,他不想讓這兩個孩子分開!
一語搪塞住兩人,葉成與葉峰一憋得臉都有些發紅,本該據理力爭,然而此時他們再多說一句卻顯得是強詞奪理了!略有思索,倒是葉峰一腦子轉得快些:「既然天虛真人厚愛,那便讓他在天虛宮中修煉,學得了天虛宮的秘法,再精通了幻靈殿的功決,相信又能成為紫荊大陸上的傳說人物!」
葉峰一邊說邊看著天虛真人的臉色,竟是絲毫沒有波動,心中不免佩服面前這老者的老成持重,旋即撇了葉成一眼,後者聽到了他的話也稍有安慰,然而卻依舊是眉頭緊皺,愁顏不展。
「能夠這樣想才最好,獸皮一事若是有了什麼進展,我們便是在神識傳音吧!」天虛真人揮手說道,便是想要離開。如今他有了去意,奧帝跟慕洪自然也不會繼續留著,如今神魔兩域爭亂不斷,況且奧帝正要將鳳霞谷中殘餘的魔域人全部清除出去,時間也是極為緊迫。
「恕不遠送!」葉成剛欲開口,倒是葉峰一代為送客,此時還朝著葉成使了個眼色,後者才止住口中話語!
「嗯,保重!」天虛真人拂袖走出議事廳,奧帝與慕洪也是拜別後急忙跟了出去,三人陡然之間飛上天空,直到此時,奧帝才回頭詢問慕洪剛才想說那事情的原委....
奧帝與天虛真人聽著慕洪將他知道的事情講了一遍,這才更加了解唐玉的身世。
「按照你的說法,唐玉曾經有個師父帝麟,如今他可能就在古玉族中?」天虛真人虛空之長捋著鬍子,這個消息不算是驚人,卻也使得他思緒漣漣:「我當年若是沒有記錯,最後由五人極力所發的上古魔獸封印卻是被彈回來一部分能量,雙方死傷慘重,輕者也是中了些許封印,像我這樣全身而退的人寥寥無幾。可是據我所知,古玉族中的守護神獸帝麟一脈相傳,若是你所說的那帝麟在龍泉湖底呆了一百多年,那他再回古玉族怕也是沒有了身份!」天虛真人一邊說,一邊回想著當年的戰鬥,幻海之上,在他的印象里只有著兩隻麒麟本體,一人實力不弱,被稱為帝麟,另外一人好似他的父親,當時只聽得是要戴罪立功....
一脈相傳?沒有了身份?
奧帝心中的疑惑與慕洪不謀而合,遂是前者開口詢問:「師父,那帝麟與這古玉族之間是不是有著什麼事情?」看了看奧帝,天虛真人緩緩說道:「想必你們也是知道的,清靈一族人的血脈之中,或多或少有著龍血,古語一族人的血脈之中卻是有著上古天人之血。剛才聽葉成話說到一半便是被葉峰一打斷了,料想當年幻海中有著異界大陸之人侵入便是罪在那個要將功贖罪的麒麟身上,其子被稱為帝麟,可見當時他的職務已經被免去了!若是想要知道幻海之中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恐怕就只能問他。」
他那話的意思何等明顯?知曉幻海中變故的人少之又少,那帝麟之父又怎麼可能被古玉族輕易放過?帝麟恐怕也就是為了躲著古玉族人才藏匿於龍泉湖底一百年,碰到了慕洪卻是不知心中怎麼想的,竟然想要回到古玉族中!
飛行之中,地行匆匆。天虛真人心中如此明了,自然不再疑惑,未來之事,也就聽天由命罷了!他此時在意的,便是回到天虛宮之中,待魔域來犯之事平息,他便是要詢問唐玉去留之事,當然,在他的心裡也有著一些打算....
話分兩說,奧帝與慕洪隨著天虛真人離開之後,那葉成簡直暴跳如雷,遂是迫不及待地開口質問:「那玉族天子就讓他在天虛宮中修煉?被別人知道了還不笑掉大牙?你到底是怎麼想的?若是給不出我一個滿意的答覆,我可是不答應!」
與他如今的反應有了鮮明的對比,葉峰一滿臉笑容地解釋著:「剛才我也說了,古玉清靈向來是不通子弟的,然而現在那唐玉在天虛宮中修煉,學得他們的秘法,這是其一。其二,天虛真人不想要唐玉回來,我們就不能找人去那裡接他?」
接他?
葉成一頭霧水,看著葉峰一卻是不知這人心中盤算著什麼。「這件事情你就不要在意了,日後交給我來辦就好,只是當年那個被罷免職務的帝麟,他曾經手中拿著一枚玉佩,和古玉玉佩如出一轍,卻也是因為那玉佩才導致了神力潰散,讓異界大陸之人有機可趁,百餘年之後,古玉玉佩再現,會不會又出什麼亂子?」葉峰一笑語之後便是有了這種顧忌,同樣的苦頭他們可是不想吃第二次,況且想想那被困在了幻海之中飽受煎熬的麒麟,他也是於心不忍。
「帝麟?這個位置有能力者居之,他既然是玩忽職守,罷免也是應該的,他那兒子竟然在幻海之戰以後消失了百年,得到和他一樣的後果自然是罪有餘辜!」葉成說話之時,竟是沒有絲毫神采的波動,仿佛這些人的命運全都應當掌握在他手中一般:「至於古玉玉佩和那玉族天子之事,當真是非同小可,我們不能放鬆,你有什麼對策就快去辦吧。」將唐玉帶回,依舊是葉成心中所想,遂是有了這樣的吩咐。
嘴角上狡黠的笑容露出,那葉峰一心中也有了周全的計劃,遂是隨著葉成離開了議事廳,朝著幻靈殿匆匆走去!
與北天域相差無幾,幻靈殿也是在幻海之畔附近,不同之處便是這幻靈殿座落在聽風城中!
側耳聽風三兩音,定睛九霄幾多愁。
靈動斑斕幻海畔,爾行匆匆幻靈游。
聽風城乍一看,比那龍陽鎮大了不知多少倍,平日裡街道上人流絡繹不絕,雜耍賣藝之處更是被人圍得水泄不通,這幻海之畔正是適合別人居住的環境,而附近也只有著聽風城這麼一座大城,自然是熱鬧非凡!相傳這裡是紫幽與熾焰的常住之處,每每聽到幻海上瑟瑟的風聲,聽到那波瀾不驚的海水發出節奏不一的浪潮聲,都會令人奮進,心曠神怡!那幻靈殿自然也就設在了聽風城的正中央!
聽風城實在是太多龐大,甚至於其中有著兩三個能夠與古玉族清靈族相提並論的修煉之家!那便是廖家,司馬家,雲家!這三個家族本沒有什麼優良的血脈傳承,亦沒有任何底蘊根基,只是在幾百年前從家族之中走出了幾位紫荊大陸上巔峰之人,留下了修煉心得,這才使得家族蒸蒸日上,修為日益增高!這三大家族之中有著一些孩子會進入幻靈殿修煉,可是絕大多數還由家族中長老親自教誨指點!
進入了聽風城,葉峰一哪裡耐得住那熙熙攘攘的人流?嘈雜的聲音?他便是騰空而起,極速飛行。雖說是他這般飛行至少也要達到神級別才能夠控制,然而聽風城裡竟是沒有任何質疑驚呼之聲,想來他們也是見多不怪了!飛行不過一小會,便是這聽風城中最為高大的建築展現於眼前——幻靈殿!幻靈殿如塔一般的形狀,仔細看去,隱隱有些幻海之畔建築的影子,都是散發著微微的幻彩光芒,在這幻靈殿之中分有七層,也就是弟子入內修煉的七個階段,從一至七,修煉到第七層,最後於塔尖直衝雲霄,方能算是出師。然而這卻並不意味著有了神級別的能力便能夠輕易離開這裡。
直接飛上了塔尖,卻是在幾名次神級別的侍衛驚愕的眼神之中降落身形。
「大長老!」幾人急忙低頭行禮,這幻靈殿的塔尖不是誰都可以直接飛上來的,古玉族除了葉成,便只有葉峰一能夠有此待遇,再就是三大家族的族長,和這聽風城的城主——岳霆!
沒有在乎這些侍衛,葉峰一便是匆忙走進幻靈殿,目標便是那第四層....
如此匆忙,他心中究竟有著怎樣的打算?怎樣的計劃?
幻靈殿之中,每一層中間都是修煉地,而周圍是弟子休息的房間。雖是每往下一層空間便會略大一些,然而那第七層卻是足足有著幾百方丈大小!葉峰一層層下過,人數也越來越多,到了第四層,那些弟子竟是足有著七層的幾十倍之多!剛剛走到迴旋的樓梯口,便是兩名守護之人立即躬身行禮:「大長老!」
「嗯。」
葉峰一沒有理會這兩人,遂是沿著正中央的樓梯,穿過修煉場,朝某一個方向走去。一直到了這一層的邊緣,才見到弟子的房間。抬頭看了看上面的號碼,輕叩房門。
「咚咚咚..」
聲響傳出有那麼一會,房門才突然打開,一張楚楚動人的小臉探出,見到葉峰一卻是突然嚇了一跳,趕緊大開房門:「曾爺爺,您,您怎麼來了?」這話音之主急忙抖了抖衣衫,臉色有些暈紅,說話沒有一點底氣。葉峰一見她這番樣子,再稍微散發出靈魂之力,心中便是一陣怒火:「送你來幻靈殿是修煉,你可別不知羞恥!」他說話之時,從屋中走出了一個身材高挑的女子,面目也是有些動容,清秀透亮的雙眼好似在說些什麼一般,見到葉峰一便是馬上躬身說道:「大長老,你們有事,我先走了!」
此時她卻是一邊說,一邊離開了房間,根本沒有等到葉峰一的允許。見這女子離去的背影,葉峰一重重地嘆息道:「如今修煉到什麼程度了!兩個月前可就已經跟我說有著去第五層的準備了!」目光銳利,盯在這小姑娘身上竟好似要將其抹殺一般!見狀,那小女子急忙跪下,較小而妖嬈的聲音弱弱地傳來:「曾爺爺莫要生氣,筱璐沒有疏於修煉,只是修煉有所瓶頸,才沒有通過考核!」
看著她慌忙的樣子,葉峰一卻是淡淡地冷笑了起來,口中也沒有了之前那般責怪:「筱璐啊,若是你覺得修煉苦悶,曾爺爺倒是想帶你出去走走,也可以不在這裡繼續修煉,換一個環境,或許對你更好。」葉峰一說話之時笑意迎面,卻是在筱璐聽來身體猛然一抖,急忙盯著她這曾爺爺失聲說到:「曾爺爺您別生氣,別將筱璐趕出幻靈殿,筱璐以後一定好好學習,不丟了我們葉家的臉,不丟了古玉族的臉!」她是葉峰一的曾孫女,又如何不了解葉峰一的為人?
然而這一次,她卻是想錯了....
急忙擺了擺手,葉峰一依舊那般笑容地扶起了她:「你別怕,你別怕,曾爺爺倒不是這個意思,有個忙,還是要你來幫我啊。」他一邊說著,一邊打量自己這個曾孫女。
剪水雙瞳柳葉眉,丹唇外郎俏臉香。
軟玉可人腰約素,步履輕搖不方物!
被葉峰一扶起來,筱璐還有些發愣,聽他說是來找自己幫忙的心裡卻是更加發蒙:「曾爺爺,不知...不知筱璐有什麼能夠幫到您的?」她看著葉峰一那眼神,心中便是有了不好的預感。
被聲音打斷,葉峰一回過神,卻是並沒有言語,踱步走到門口,又回頭說道:「收拾收拾東西,準備跟我走吧!」心中的想法更盛,這葉峰一也不與筱璐說什麼,便是扭頭離開,朝著另外一個房間走去。敲了敲門,應聲之後他便是步入這整個幻靈殿最大的房間:「葉楓,我要帶走個人。」說話毫不客氣,倒是那名為葉楓之人稍有禮貌:「大長老說要帶人,那自然是可以,卻是不知道你要帶走誰?」葉楓,在古玉族中有著與葉峰一相同的地位,也正是這幻靈殿的殿主!
「帶走我的曾孫女,葉筱璐。」葉峰一不耐煩地說道,對於葉楓,他好似極為不屑的樣子。
「曾孫女?帶走也好,不然那雲家的小姑娘也沒法安心修煉,哼哼。」像是在自言自語,卻是聲音整個房間都能夠聽得見,好似嘲諷一般!聽著他這話說出口,葉峰一目光之中露出些許光彩,隨即摔門而去!房間之中留下那葉楓,摸了摸自己手中的扳指,此人看上去竟是不過四十多歲的樣子,與那葉峰一差了一百多歲!
「帶走葉筱璐,這老傢伙要幹什麼?」口中淡淡自語,葉楓卻是想不出其中的緣由,遂又嘆了口氣,拿起手中的書卷品讀起來,另外一隻手還不禁比劃著什麼,好似手法結印,又好像是指法掐動......
千峰成嶺奪天工,凌空皓月換日紅。
百城萬民一夜過,乍現太虛在眼中。
當日從龍陽鎮與北天域匆忙趕到幻海之畔的奧帝與天虛真人等人現在已經飛到了太虛山脈上空,一來一去雖是耗時不長,卻也過去了四天之久!「怎麼?不去看看你那小女兒是否已經醒了過來?」天虛真人詢問道,他倒是沒有想到這奧帝來了此處卻沒有停留的意思。
奧帝眼神突然變得柔潤,似是想起了當日躺在床上的碧游,然而卻是瞅了瞅身旁的慕洪,遂又說道:「戰事緊張,況且碧游沒有大礙,休息一段時間定會醒來,等我將整個鳳霞谷全都納入自己領域再回來探望她吧!」想起慕洪之前神識傳音告訴他兵馬調動齊全之事,奧帝便做下了這個決定!
見他有了去意,天虛真人便不再挽留,輕輕的點了點頭回聲:「好吧,你那小女兒我會好好照顧。」話音落,奧帝與慕洪便是消失在天虛真人面前,走得如此匆忙,倒還真像是他那個雷厲風行的弟子!自己也降下身形,然而卻是朝著沁雪堂的方向飛了過去,此時他惦記的不只是碧游跟柳絮,更多的便是那唐玉!雖然沒有受到任何傷害,然而唐玉的心性天虛真人卻是頗為了解,他可是有些害怕影響到他日後的修煉,影響到他在天虛宮的時光啊!正是在沁雪堂半空之上,他卻是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從手中取出了一本秘籍,也不過是薄薄幾頁,可封皮上卻是寫著幾個大字「風之靈」。看著這本推風堂秘法,天虛真人嘆了口氣,喃喃自語:「但願這孩子還不知道柳絮的事情,但願這秘法還能夠起些作用啊......」
身形緩降,沁雪堂之中出奇的安靜,看了看如今的天色,天虛真人心中叫壞:「正是中午,卻並沒有人出來吃飯,難不成這沁雪堂真的出了什麼事情?」他卻是不知道,他心中所擔心的事情,正是在他回來的前一天,發生了....
當日沁雪堂眾弟子回來之後,因為龍陽鎮一事的發生,天虛宮中幾位長老商量之後便是取消了其他分堂出外賞花之事。每年只有著這麼一次外出遊玩的機會,如今竟是泡湯了,這又該歸罪於誰?天虛宮之內眾人傳的沸沸揚揚的便是當日在龍陽鎮中事情的猜想,唐玉便也成為了眾矢之的。然而此事倒也無妨,唐玉本身就不在乎他人的說法,就算是整日陪在碧游身邊,能夠聽到一些閒言碎語,他也只是一笑而過,直到昨天中午,令得整個沁雪堂為之震驚的事情才發生!
這一天風和日麗,仲夏之時卻並不顯得太過酷熱,沁雪堂弟子回來也有兩天了,可是這兩天大家都覺得沁雪堂中少了些什麼,不是那整日為人冷漠,卻對唐玉情有獨鐘的碧游,也不是不畏辛苦,修煉神速的唐玉,卻恰恰是平日裡不管他們,卻又極為嚴厲的李攀與那每日給他們做飯的柳絮,回到沁雪堂的兩天之中,他們只看到李攀一面,這倒是使得這些弟子心中有些不安,而且這兩日他們都是自己做飯,便也是引起了眾弟子的猜疑,柳絮當日受傷看上去並不嚴重,可如今連飯都做不了了?甚至連平日裡總會出現在冰窖門口的李攀現在也消失了?眾人議論之下,杜仇便是去李攀與柳絮的房間準備探望一番,誰料正是走到了房外,卻聽見了一些本不該聽到的話語....
「老李,老李我對不起你.....」柳絮的聲音嗚咽著。
「別說這些,是我修為不夠,被那蕭山纏住了竟是沒有能力去幫忙!」話語之中,多了一絲自責,少了一份剛烈。
「嗚嗚嗚嗚嗚嗚....」出來一陣柳絮撕心裂肺的哭聲。
哭聲持續了片刻,卻是聽到柳絮的聲音又起。
「碧游,碧游那孩子怎樣了?」聲音呢含糊不清,卻依舊能夠辨別出是柳絮的。
「她沒事,有著法寶護體,況且只是挨了兩掌。」李攀聲音竟是稍有的溫和,仿佛怕自己粗壯的嗓音刺痛柳絮一般。
一陣抽噎傳出,再次打斷了兩人的談話,也直到此刻,杜仇還是一頭霧水,兩個人都是好好的,為什麼哭哭啼啼,為什麼如此反常?但當他聽到了下一句話,他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本來還在考慮如何跟眾弟子說你有了身孕之事,沒想到竟然因為給唐玉擋那一招卻是....」李攀話說出一半,便是沒有了聲音,屋中再次傳來柳絮的哭聲,哭的依舊是那般淒涼,在杜仇聽來都有些心碎,他師母平易近人,平日裡少發脾氣,對弟子更是關愛有加,什麼時候都沒有見過她如此動容,如今哭的這麼悲痛,又聽得師父親口說出身孕兩字,杜仇心中便是明了!原來當日柳絮在半空中被踢中的那一腳,竟是使得她流產了?
「老,老,老李,你,你別怪...你別怪唐玉!」柳絮哭訴著,想起當日的情形,她如今更是心如刀割,肚子裡的孩子掉了,在她感覺哪只是少了一塊肉那麼簡單?跟李攀在一起那麼多年,終於有了孩子,可如今...
「我,是我,我對不起你,老李..嗚嗚嗚嗚。」此時能夠聽到屋內有些撞擊的聲音,不知是柳絮在撞動著什麼,但隨即卻是消失了,接著,伴隨那柳絮嗚咽的聲音傳來的便是李攀的嘆息聲與安慰的話語....
然而,什麼安慰的話語有用?女人這一輩子,為的就是能夠與自己所愛之人長相廝守,為自己所愛的人生兒育女,兩人在這天虛宮中生活安逸,給李攀留個後也正是她的夙願,然而現在已經有了身孕,甚至連安胎的藥材也買好了,卻是失去了孩子,她又怎麼能夠放得下心,怎麼能夠將這種苦痛釋懷?在她的心裡,自己已經是對不起李攀,已經是廢人一個!
不知什麼時候,那杜仇已經聽得有些入神,手中的拳頭也已濕潤,當日情形他看得真切,事情的原委如今也是知曉,此時他能做什麼?也不過是悄無聲息地離開,可是心中的怒火已經升起,他對於李攀和柳絮敬愛之情是毋庸置疑的,現今遇到了這種事情,憤怒沖昏了頭腦,他哪裡還會在乎唐玉怎樣,哪裡還會顧忌碧游如何?
匆匆來到了弟子房,杜仇竟是連禮儀都忘記,直接推開了碧游的房門:「唐玉,你給我出來!」火冒三丈地突然喊出這話,引得那些三心二意修煉的沁雪堂弟子全都走出房門來看熱鬧!杜仇平日裡就是性情溫和,也不與人爭鋒,如今唐玉是怎麼招惹他了,會引來他如此暴怒?
「出去。」唐玉沒有回頭,聲音也並不大,雙手捧著碧游嬌嫩的小手,眼神是那般溫柔,那般閃爍。
杜仇這種人,平時不會發火,可若真有什麼事情令他發火了,又豈是輕易能夠消掉的?此時倒是房間中的姚遙憋著嘴不樂意了,看著杜仇那凶神惡煞的樣子,朝著門口走去:「大師兄你沒看見碧游躺在床上還沒醒來?在這裡亂吼什麼?」來到這裡,姚遙一直都是一副嘻嘻哈哈的樣子,然而她這番舉動也只是在碧游跟唐玉面前,對於這些人,或者說對於這些勢利眼,她並不喜歡,平日裡幾乎沒跟這些師兄師姐說過話,可如今她卻是實在看不慣這杜仇的行為!
火冒三丈的杜仇聽得唐玉那淡淡的兩個字便是更加氣憤,如今姚遙的舉動無疑是火上澆油,腳掌狠狠一跺地,杜仇竟是破口大罵:「姚遙你給我滾開,唐玉你個廢物,可是知道自己做了什麼天殺的事情!竟還在這裡若無其事地呆著!」說話之際,他竟是挽起袖子,朝著屋內走來。
姚遙聽到他這話也氣不過,狠狠地瞪著杜仇,正欲身形衝去,卻突然感到身邊生風,竟是那唐玉掠過所至!
「我敬你是大師兄,還希望你現在出去,若是依然大喊大叫,驚擾了碧游怎麼辦?」個子與杜仇差了足有兩頭,然而那眼神卻是看得杜仇有些發懵,唐玉說話的語氣何等平淡,可那眼神之中竟是充滿了殺意,這真的是一個八歲的孩子所能夠發出的?從未見過唐玉這般話語,這種舉動,整個沁雪堂的弟子都有些咋舌,卻是這個時候,杜仇朝著唐玉再次吼道:「你在這裡裝什麼?師母為了保護你,連肚子裡的孩子都丟掉了,你還在這裡守著碧游,你可知師父師母現在怎樣?」
杜仇話出,沒有引來一片譁然,沒有引來一陣唏噓,整個沁雪堂突然寂靜下來,仔細聽去,便能夠感受到微風撫地之音。再也沒有了聲響,然而此刻,卻是感覺到四下一片淒涼,這裡,是夏日,還是寒冬....
茫然的臉色突然變得凝重,唐玉...腳步懸在半空抬頭看著杜仇,久久沒有說話,日前李攀那般在乎柳絮,來去匆匆都沒有照料碧游,莫非就是這個原因?理順了之前的事情,唐玉緩緩放下腳步,抬頭看著杜仇,淡淡說道:「我知道了。」
打破了此時的寂靜,唐玉只是放出話,遂又走出了房間,沒有聽聞那些弟子窸窣的議論聲,沒有在乎眾人憎惡排斥的眼神,他的方向,便是柳絮的房間!盈眶的熱淚,是因為那些議論,是因為那種眼神,還是柳絮如今的狀況?目眩之感充斥著唐玉的雙眼,雙手變得麻木,腳步愈來愈快,師父的房間近在眼前,為何卻是怎也走不到,怎麼也觸不及?
「吱啦...」
推門聲?唐玉模糊的雙眼之中映出一個嬌柔嫵媚的身影,只是在自己一丈之內,可他卻是如何都看不清,這人,這人究竟是誰?怔怔地站在房門口,女子竟是不知如何是好,轉身離開,還是打聲招呼?這個平日裡自己關愛有加的孩子如今竟成為了她這般難以相見的人?正是躊躇之際,突然感覺面前生風,柳絮反應不及,卻是唐玉已經重重跪在了自己面前!
「師母!」淚水戛然而下,唐玉緊緊咬著牙,見到柳絮如此憔悴的面容,如此蒼白的臉頰,唐玉已經對與杜仇那話深信不疑。自從他進入天虛宮,拜入沁雪堂,柳絮和李攀對於自己視若己出,不論何時不論何事都頗為關照,更甚於是偏袒!魔域來犯,李攀又是何等在乎的將他留在自己身邊,隨時做好保護的準備?直到幾天前,一直到了幾天之前,柳絮竟然為了他,為了一個外人而義無反顧地擋在了他身前,絲毫沒有顧忌自己的安危,絲毫沒有在乎自己的生死!
目光從未從柳絮臉上移開,然而此刻唐玉卻是張著嘴,說不出話來。他要看清這個女子,這個對他如此付出的女人!再一次確定了,她並不是自己的母親,然而她所作所為卻是一個母親才理應有的吧?龍泉湖中,一呆三年,他剛剛安逸與天虛宮中的生活,剛剛才感覺到家的溫暖,是誰,生生破壞了這份感情?又是誰,打破了這種安然?
「師母,碧游...如今重傷不起,等她醒來,唐玉定然前來贖罪。」朝著柳絮,唐玉狠狠地磕了三次頭,每一聲傳來都痛在柳絮身上,每一次浮動柳絮都心如刀割!三次下來,唐玉額頭的鮮血與柳絮眼角的淚水相伴而出,緩緩抬起身形,他鼓起勇氣看了柳絮最後一眼,旋即轉身離開!
牙齒咬著嘴唇,柳絮無力地靠在門旁,看著唐玉遠遠走去的身影,那般羸弱,那般較小,可他的性子為何如此剛烈?房門再次推開,李攀扶著柳絮,看著遠去的唐玉,輕輕把柳絮攬在懷中,呼吸也變得不再平緩....
撫著柳絮滿頭青絲,李攀嘆息:「絮兒,沒有不透風的牆,唐玉既然知道了,就讓他用自己的方式面對吧。」中年得子,卻是夭折於柳絮腹中,李攀心中又是何等苦悶?如今卻是真沒有什麼事情能夠使之動容,令之開懷!
唐玉就這樣,在那群聚成一圈閒言碎語的沁雪堂弟子鄙夷的目光之中,拖著沉重的腳步走回碧游房間,又在姚遙不知所措幾欲淚下的眼神之下輕輕挽起了碧游溫暖的手,聲音低沉地訴說著:「快些醒來吧,好想再聽到你的聲音....」就這樣,靜靜的,又過了一天,直到這一刻,天虛真人站在了沁雪堂之內....
匆匆朝著李攀房間走去,卻又在半途之中停住了腳步,稍加猶豫,他還是神識傳音道明:「李師弟,不知可有時間前來一敘。」柳絮的身子,幾日之前他便是直到了其中的變故,此時沁雪堂這番寂靜,倒也是令得他心生不安,李攀的心情他何嘗不知道?只怕現在李攀並不想出門見自己。然而思慮之際,卻是聽到了李攀回復的聲音:「廳堂之中,來吧。」
片刻之後,兩人坐在沁雪堂廳堂之中,天虛真人稍有打量著李攀,整個人失去了往日的威嚴,如今眼神也失去了神采。「李師弟,關於柳絮師妹的事情我...」
柳絮兩個字仿佛是禁語一般,李攀在這天虛真人話未說完之時便打斷了他的話語:「掌門師兄直說正事無妨,賤內的事情不勞a心了!」聽得李攀如此說來,天虛真人竟是不知該放心,還是該擔憂,卻也只能夠將那獸皮之事,唐玉之事一一道出。
如此這般,天虛真人從中午講到了晚上,兩人也略有爭論,此時李攀的心神也放鬆許多,從柳絮之事中逐漸脫離了出來,進入深思:「唐玉手中有著真魂珠,而那探魔杵也在你手中保管,這又並不怎樣,你說來何意?」天虛真人一愣,他說這些的確是沒有什麼意思,也不過是為了告知李攀罷了,遂是開口:「這種事情倒沒什麼,現在找不出個緣由,也就不要去想了,只是那第二件事,唐玉現在如何?碧游如何?把唐玉留在天虛宮修煉可是當務之急啊!」天虛真人很少如此,如今這般動容,李攀倒是不太明了。
「這幾日我沒有去看過他二人,可是唐玉的去留,決定在他,若是他想留下,誰想帶走都不行!若是他想要走,我也不會強留....」情緒剛有好轉,李攀的神采卻是又有所變動,唐玉,他腦海中浮現出那個較小的背影,不由陣陣心悸。
「我們還是先去看看唐玉,如何?」天虛真人嘆了口氣,手中的獸皮他也想要給唐玉看看,況且唐玉如今的情緒跟他能否繼續留在天虛宮或許是有著莫大的聯繫!他話出,李攀心中也惦記,答應的倒是快,卻沒有想到唐玉見到了自己又會有著什麼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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