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夢 第255章 不出所料

    readx;    「叭!」清脆的聲音,這個時候,凌軒已經能看清楚對方是誰了,雖然穿著華麗的結婚禮服,但是配上那張氣呼呼的臉,看上就有點滑稽了,不過從眼裡透出的惡毒卻是再熟悉不過。[書庫][]

    「醫師!」

    「是你這個大蜥蜴!」

    兩個人同時叫了出來,還沒等說出第二句話,馬車撞上了什麼東西,巨大的衝擊將凌軒甩到了米娜維亞的身上。

    「嗚!」被凌軒壓在身下的米娜維亞發出了輕聲的,凌軒一陣慌亂,這個是大罪呀,是褻瀆呀,凌軒會被虐待致死的。

    連忙支身而起,一隻手不合時宜的按在了米娜維亞柔軟的胸脯上。

    一陣失力,凌軒又倒了下去,這時的她正好轉過頭來。

    「滋!」噩夢般的事情發生了,兩人的唇親密的接觸在一起,暈眩的感覺從那裡直竄腦門。

    「嘩啦!」木板破裂的脆響,外面的陽光一下灑了進來,凌軒連忙抬起頭來,只看見涅寇斯張大了嘴巴,一臉失神的望著凌軒們。

    掃視了一下四周,馬車撞破了一間民宅,已經衝到另一條街道上,除了涅寇斯,圍在外面的還有數十個驚愕呆立的刺客。

    「你這個傢伙!就一起送你們去見上神,陪凌軒的眼睛去!」涅寇斯最先反應過來,從獨眼中射出惡毒,揮舞起他那巨大的戰斧。

    哪裡還容得凌軒解釋,連忙抱起了恍惚的米娜維亞,滾落到馬車下,原來的地方飛濺出無數的木屑,戰端再起……

    抱起米娜維亞輕巧的身體,在密集的刀劍呼嘯聲中躲避,長長的拖裙被絞成了碎片,飄蕩在半空中。

    這種感覺還真是奇妙,不過凌軒不想再有第二次了:「保護公主!」

    扯開了嗓子,發出了求救的聲音,同時衝過了破碎的民宅,跳回了原來的街道。

    「公主在這裡!」聽到聲音的親護兵潮水般涌了過來,持盾戰士飛快的在凌軒後面組成盾陣,數十名弓箭手搭箭對準了追擊的刺客。

    「停止抵抗,不然格殺勿論!」一名小隊長大聲吼著,凌軒心中暗自叫了聲槽糕,涅寇斯果然不聽他們的威脅,揮舞著戰斧直接沖了過來。

    「放箭!」

    亂箭飛舞,最前面的幾名刺客撲倒在地上,激起一層煙土。

    在他們倒下的屍體後方,涅寇斯雙手交叉,護住要害,全身上下至少插了二十支箭,但是他絕對還沒有死。

    緩緩的站起,只看見涅寇斯的眼睛中蒙上深紅的血色,狂戰士化。

    「殺!」高吼了一聲,涅寇斯撞進了親護隊,盾牌碎裂的聲音混雜在?d厲的慘叫聲中,當面的十幾人連全屍都沒留下,後面的部隊完全傻了眼,呆呆等著涅寇斯的戰斧將他們召喚到地獄去。

    哪裡還敢多停留半分,一邊發出求救的聲音,一邊竄向了人最多的地方。

    「受死吧,閃族的小子!」完全偏離了原來的軌道,涅寇斯的怒火盡數投注到凌軒身上,感受到他的銳利殺氣,號稱數萬的艾爾法西爾護衛隊居然沒有一個再敢上去攔截。

    抱著米娜維亞的凌軒怎麼能跑得嬴狂戰士呢?輕輕哀嘆了聲,凌軒準備放下醫師,回身迎戰。

    「甘達爾的敵人!」薩姆拉特的聲音就像是上神的福音,只看見他帶著十幾個甘達爾人直接穿插到凌軒們和涅寇斯之間,張弓射擊,這是甘達爾的勁弓,就算是涅寇斯狂化的身體也飛濺出鮮血來。

    第一次發出了痛苦的哼鳴,狠狠注視了凌軒一眼後,涅寇斯放棄了追擊,轉身撞進了旁近的房屋中,一陣嘩啦啦的聲響後,濺起的塵土掩去了他的身影。

    「不要走!」薩姆拉特大喊了一聲,帶著人直接衝進了塵土中。

    「大人,快走!」夏爾克突然冒出,一把扯住凌軒,將凌軒們帶進了另一間房子,裡面還暗伏著帶來的親衛隊,場面太過混亂,原來的準備根本就沒機會發動。

    「其他人呢?」沒有發現迦蘭他們的身影。

    一臉灰土的夏爾克搖了搖頭:「全部衝散了,凌軒已經派人去找他們了。」

    「那好,先到預定的地方去等他們吧!」

    「是。」

    剛欲起身,外面就傳來「著火了!」的慘叫聲,望出窗口,只看見遠方無數的黑煙冉冉升起,四人眾終於行動了,那些縱火技巧一流的娃娃們將整個聖城推進了黑暗的地獄中……

    「二月變亂」對艾爾法西爾的震動遠遠超出凌軒的預料,由於互相踐踏,當天光是死難人數就超過了一萬,被縱火後,能夠統計的毀壞房屋約八千間,四萬人無家可歸。

    更讓艾爾法西爾王室丟臉的是,婚姻的主角,亞魯法西爾的米娜維亞公主失蹤,為此自殺謝罪的守城官、親衛兵及相關人等就有二百三十七人。

    讓艾爾法西爾當作精神象徵的聖城,在這一天,從內部被破壞的一塌糊塗,重修的費用可以說是天文數字,而精神上的創傷,更加難以彌補了。

    而另一方面。

    「怎麼出去?」這個問題打在凌軒的心頭,現在全城戒嚴,八大城門至少多了三倍的衛兵,光是穿過門洞就要經過四道盤查。

    更可怕的是,城衛軍已經開始挨家挨戶的搜查,並隨意逮捕外族的人。

    凌軒們現在居住的是一個退養閣老的家裡,德科斯怎麼買通他,凌軒無從考究,至少在可靠性上還信得過,因為到現在為止,已經由他打發了三波巡查的士兵。

    現在就看夏爾克和這裡暗置的間諜網的消息了。

    閒來無事,每天最大的興趣就是和那個閣老下下艾爾法西爾特有的黑白棋。

    「將軍的棋路甚是怪異,倒是讓老夫頗覺得吃不消呀!」閣老摸著雪白的鬍子,眯著眼嘆道。

    凌軒暗罵了一聲,吃不消?到現在還不是連贏了凌軒十八盤,凌軒就不信這第十九盤還是輸,現在的盤面明顯是凌軒居上風,黑子雖只占有少少地盤,但一支奇兵直逼白子的中宮,如果一舉攻下的話,當可定勢。

    「只可惜將軍太喜歡用奇兵了,若是別人,或許會不加留意,不過老夫閱歷甚豐,豈能上當。」閣老輕笑了一下,點了一子,彌補了空門,凌軒的黑子一下陷入了合圍之態,長嘆了一聲後,凌軒做出了最後的掙扎,左右突擊,雖逞一時之勇態,但隨著合圍力量的加大,不得不棄子認輸,第十九盤……

    「閣老果然是黑白棋的高手呀!」

    「哪裡,比起將軍的天生才智來,老夫差遠了,昨日將軍的奇兵還沒到達老夫中宮,就被老夫看破,今日,當到邊緣時,尚才領悟,若慢了一拍,局勢就不一樣了。」

    「如果這是戰爭的話,慢一拍就是失敗,沒什麼好說的。」

    「將軍帶兵出身,連玩這個黑白棋也隱含戰事呀!」

    「只是偶爾念及,推演之下,感覺與戰局頗像,就依著去思考了。」

    「呵呵,不過老夫觀將軍棋路,劍走偏鋒,占據一地後,就用奇兵突襲,雖然可以逞一時之能,但缺乏後繼之力,若遇棋風嚴謹之人,十戰九敗,還望將軍切記。」

    凌軒拍了拍腦袋,如醍醐灌頂,眼界頓時開闊起來,閣老所言甚是,長久以來,凌軒以蘭帝諾維亞一地為戰,面對強敵,自然就想到奇兵突襲之法。一旦南下,對著貴族軍那麼鼎盛的戰力,光用突襲,恐怕就和這棋一樣,落個?d慘下場。

    不能將視野局限一地,把整個戰場看成一盤棋,凌軒下子的地方可不只一塊呀!

    「閣老大人,凌軒們再來一盤。」

    「好呀,將軍有此雅興,老夫當然奉陪。」

    窗外的樹枝已經抽出了嫩綠的新芽,在沙沙的細音中,凌軒們開始了第二十盤的較量……

    「大人,有消息了。」一名衛兵疾步走進書齋,跪伏在地上大聲道。

    「哦,是嗎?」凌軒輕輕點下一顆棋子,然後起身:「是哪裡的?」

    「城中的密探剛剛探聽到,第二王子在婚禮中受到襲擊,現在傷重,正急需醫生診治。不過,聽聞幾個御醫診斷,凶多吉少,不日可能歸西,到時候難免會大擺喪禮,防禦力量必定單薄,突圍出去的話,希望頗大。夏爾克大人已經秘密聯絡城中的仆兵,一旦時機成熟,當立刻舉兵,保護大人突圍。」

    「讓夏爾克停止動作,還有,凌軒需要一個最好的易容師。」

    「啊,大人,這個是機會呀!」

    「凌軒知道,所以凌軒會把握,先去辦理凌軒要求的事情。」

    「是!」衛兵磕了一下頭,退下。

    「哎呀,輸了……」身後的閣老長嘆了一聲,扔下了棋子:「四面圍困,無處逃身呀……」

    凌軒轉過身去,跪在了他的面前,向他磕了一個頭:「閣老提點之大恩,法普他日必定回報。」

    「啊,將軍言重呀,老夫只是就棋論棋而已,如果有興,大人可以和老夫再下一盤。」

    「不了,這個棋盤太小了,從現在開始,凌軒走天下的棋。」凌軒笑了一下,對著閣老道。

    閣老眨了一下眼,拍了拍大腿,長嘆道:「德科斯果然沒說錯,老夫這棋走的是平生最好的一子。」

    兩人對笑了一下,凌軒走出了書齋,深吸了一口外面那裹著春意的空氣,讓清涼的感覺直達凌軒的心扉,現在就在這艾爾法西爾走下蘭帝諾維亞外的第一顆棋子吧!凌軒如是想,加快了腳步……

    「嘶!」凌軒扯下了黃榜,在一旁的衛兵吃驚的打量凌軒。

    現在的凌軒一身行醫打扮,黑色的頭髮用特殊的染料熏成了灰白色,加上刻意化裝,使得凌軒比原來的年齡大上二十歲不只,當然黑色的瞳仁仍然透露著凌軒是一個閃族人。

    「你認識字嗎?」衛兵充滿疑惑的問道,在艾爾法西爾人的眼裡,閃族人和其他野蠻人沒什麼兩樣,缺少教養,沒有禮儀,不過正因為不?t解,才添上神秘的色彩,或許凌軒們也象徵著奇特的力量吧!

    「凡能醫治薩姆丁王子傷病者,重賞金幣千枚,這個凌軒沒有看錯吧!」凌軒笑了笑。

    衛兵哼了一聲,道:「最好再看看下面,若不是看你年邁,也由你去送死。」

    凌軒掃了一眼,將黃榜遞給了那個衛兵:「下面與凌軒無關,這個世上沒有凌軒治不好的傷病,帶路吧!」

    衛兵略顯出震驚的神色,很快就在行止上恭敬了起來,做出了一個請的動作後,逕自在前面帶路。

    越過小橋,走過厚重的大殿門,然後穿過長長的走廊,在換過三波侍從後,凌軒來到了一間房子的前面。

    「拉出去斬了,這種庸醫只會延誤凌軒王兒的病。」

    只聽見從裡面傳來高調的女聲,在另一個聲音的竭力辯解後,門豁然打開,一名五十上下的老者被兩名侍從倒拖著帶了出來,「饒命」的喊聲久久迴蕩在長廊里。

    這時候,凌軒才看清裡面的情景,巨大的床擺在中間,十幾名侍從滿臉恐慌的站在旁邊,他們所面對的是一個三十出頭的貴婦人。

    看了她一眼後,凌軒不得不感嘆現任的艾爾法西爾王有福氣,如果是年輕個十歲,絕對是顛倒眾生的尤物,即便是現在,仍然風韻猶存。

    「這個又是誰?」貴婦人掃了凌軒一眼,停留了半會後問道。

    在凌軒身後的侍從躬了一下身子:「安蒂絲王妃殿下,這是新的蘭普醫師。」

    原來她就是那個波塔利奧的姐姐,傳說中艾爾法西爾聖王的寵妃。

    「怎麼看上去像個閃族人?」抽出了絲巾遮住了口鼻,這個安蒂絲王妃的臉上滿是厭惡的表情,這個還真能稱得上法拉爾家族的標誌了。

    「這個,安蒂絲王妃殿下,他是閃族人。」

    侍從的臉上頓時露出死灰般的色彩,站在他旁邊的凌軒甚至能看見從他額頭滲出的汗水。

    沉默了半刻,安蒂絲王妃突然向另一扇門走去:「凌軒不想接觸野蠻人,拉潔爾,這裡就交給你了,如果還不能醫好王兒的病,這個人凌遲處死,帶他來的侍從、衛兵斬首。」

    「是,安蒂絲王妃殿下。」房中的一名侍衛官躬身答道。

    咕咚一聲,帶凌軒來的侍從倒在地上,昏死過去。

    侍衛官拉潔爾轉過身來,看上去倒是眉清目秀,只是渾身上下透滿了胭脂氣,他皺著眉頭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侍從,揮了揮手,立時有人上前,把那侍從拖了出去。

    「野蠻人,你最好用心點,到時候凌軒怕你吃不消凌遲處死的痛苦。」

    彷?肥譴穎親永鋨顏餼浠案?說出來的,拉潔爾毫無敬意的做出了一個「你來吧!」的動作。

    這個就是艾爾法西爾的王室作風呀,真是充滿了的氣息,比起他們來,那個和凌軒交手的波塔利奧騎士長還顯得可點。

    凌軒搖了搖頭,走到了那張大床的前面。床上的薩姆丁一臉蒼白,不過從??角上看是個美男子,走在大街上估計能讓一大批女性尖聲歡叫。一頭枯黃的長髮散亂的鋪在枕頭上,配上發紫的嘴唇,和死人也就一線之隔了。

    猛的扯開了床單,將下面的身體裸露在空氣中。

    「你幹什麼!」拉潔爾臉色大變,一手按在腰間的配劍上。

    凌軒瞪了他一眼,沒有理會,繼續看著薩姆丁的傷勢,從紗帶上滲出的血水,可以清楚的看出從他的左肩開始一直斜劈到右腰,這種力量沒幾個人能具備,涅寇斯就是其中之一。

    既然干不掉公主,順路把敵國王子做掉倒是很符合他的性格,不過手腳也太不乾淨了,沒有橫斬應該算是他的失誤了。

    不過這個傷口一般的醫生也治不好,到現在還保得住小命,前面的醫生也算不上是庸醫,死的還真是冤枉。

    如果凌軒是一個醫生的話,凌軒也差不多該走到凌遲台上受死,不過聖龍的血脈能把傷重的迦蘭都從死亡里拉回來,對著這個王子,不會突然失效吧!

    「你們都離開。」轉過頭,凌軒對著那個拉潔爾道。

    「混帳,凌軒是王子殿下直屬的侍從官,你有什麼資格要求凌軒離開,萬一你對王子殿下不利的話……」後面的話被凌軒的視線給壓了回去。

    瞪著他,凌軒一字一句道:「如果不離開,醫不好王子傷勢的罪,凌軒會拉你一起承擔。」


    「你,這個卑劣的野蠻人,威脅凌軒!好好,凌軒和王妃殿下說去,看你怎麼拖凌軒下水。」

    拉潔爾一邊言語,一邊急速的閃出了房間,餘下的侍從哪裡還敢多待半刻,一個個走的飛快,偌大的居室就只剩下凌軒和躺在床上的薩姆丁王子。

    「好了,現在就嘗試一下吧!萬一不行的話,那也只能算是你的命不好了;如果行的話,還請你做凌軒的棋子,也算是重獲新生的代價了。」

    望著薩姆丁,凌軒笑了一下,伸出了手,在手指上輕輕的劃下了一道傷痕,血滲出,在手指邊緣凝聚,滴落到薩姆丁的嘴裡,在他紫色的嘴唇上抹上了一片紅。

    順著薩姆丁的嘴巴,凌軒可以感覺到血氣飛快的掠過他的面孔,在他蒼白的皮膚下,生命的脈動開始浮現。

    「老爺爺還真是給了好東西呀!」心中懷著對聖龍的感嘆,一邊打開了隨身的藥箱,接下來就是使用米娜維亞特製的療傷藥物了……

    「安蒂絲王妃殿下,你要知道那個野蠻人到底幹了什麼,他……」

    說著話推開房門的拉潔爾突然凝固了表情,緊接著發出了尖叫。

    「天啊,真是骯髒!王妃殿下,凌軒不知道侍從們怎麼都走開了,他們應該阻止這個野蠻人的!」

    在他們出現時,凌軒正好把烏黑如淤泥的藥膏抹在薩姆丁的傷口上。

    「來人呀,把這個巫醫拖出去斬了!」直指著凌軒,拉潔爾大聲喊著。

    「放肆,什麼時候輪到你發號施令了。」

    安蒂絲王妃瞪了拉潔爾一眼,一邊用絲巾掩住口鼻,一邊挪近薩姆丁的床,如果她不是瞎子的話,應該能看清楚王子的臉上已經沒有了痛苦,平和的呼吸聲表露出他漸好的狀態。

    退後了幾步,安蒂絲點了點頭:「很好,你玷污宮廷的罪名就免了,不過王子在明天沒有睜開眼睛的話,凌軒就讓你死的很痛苦。」

    言閉,轉身離開,在她後面,拉潔爾發出了「王妃殿下,聽凌軒解釋」的呼喊聲。

    宮廷的鬧劇就這樣在凌軒眼前落幕,一邊感嘆著艾爾法西爾王室的腐朽,一邊凌軒繼續了自己的工作,今天晚上是關鍵。

    看著這個情形,明天早上,如果這個王子還不睜開眼睛的話,凌軒的腦袋一定是不保了,雖然不相信宮裡的飯桶侍從能夠攔得住凌軒,不過丟掉一顆重要的棋子,那就太可惜了。

    「再試一次,加大劑量看看。」望著薩姆丁,凌軒下了決心,乾脆的伸出了手,在手腕上割出了一道傷口,血噴涌而出,直接灌進王子的嘴巴里。

    如果聖龍知道他的血脈被當成了特效藥,不知道會做什麼感想。不過一千年以上的老古董的血液能包含如此大的生命氣息,倒是值得推敲的地方,如果米娜維亞醫師知道的話,一定會歡呼雀躍。

    居然會想到已經是公主身份的那個瘋婆子,凌軒暗自心驚,自從那次意外後,總感覺和她的關係有點怪異,還是早點把她弄到蘭帝諾維亞吧!有德科斯的幫助,應該能解決凌軒的苦惱。

    「嗚!」輕聲的將凌軒拉回了現實,薩姆丁王子的睫毛開始微微顫動,終於,這個快成為植物的王子回到了現實,凌軒輕吁了口氣,合衣坐到了一邊,到王子甦醒過來,還有段時間,在這之前,好好休息一下,以應付可能發生的不測……

    深夜,透過窗戶,柔和的月光灑了進來,在地上留下點點斑斕,遠處的更聲幽幽的傳進了凌軒的耳朵,而混雜在更聲中的是一個奇怪的沙沙細音,現在這個時候,會有什麼人來?

    心中泛起了一絲疑問,凌軒微微張開了眼瞼。

    拉潔爾輕手輕腳的推開了門,似乎是怕驚動凌軒,並沒有進來,只是遠遠的伸長脖子望了一下病榻上的王子,又退了下去。

    這個傢伙來幹什麼?不會是來看看王子的狀態,然後去稟報那個安蒂絲王妃吧!?看他的表情,太多詭異,恐怕是另有所圖。

    一念到此,凌軒悄悄的打開了藥箱,將隱藏在暗格中的短劍取了出來,隱身在黑暗之中。

    「吱呀」一聲,就在凌軒藏好身不久,數個侍從打扮的人閃了進來。

    「奇怪,那個醫生呢?」

    「不是說就坐在旁邊的嗎?」

    「別管了,快點幹活,人不在也好。」

    幾個人竊竊私語了一番,很快達成了協議,其中一人從懷裡掏出一小包東西來。

    對方的目標明顯是王子,手上的東西怎麼看也不像是補品,如果再讓他們任意而為的話,凌軒就會很尷尬了,已經沒必要隱藏自己,在乾咳了一聲後,凌軒走出陰暗。

    視線都投到了凌軒的身上,在片刻錯愕後,幾個人從懷裡掏出了短刀,在月光照射下發出了森寒的殺氣。

    「自己來送死,怪不得別人。」其中之一發出了毫無建樹的惡言,率先沖了上來。

    閃身躲過他的衝擊,在他掠過凌軒的身邊的瞬間,從懷裡掏出的短劍輕輕捅進了他的背部,一支血箭噴出,人又跨了幾步,撲倒在地上。

    凌軒沒有再動,站在屍體前,冷冷注視著面前顫抖的幾個人。

    「一起上!」壓低了嗓音,數把短刀同時刺了上來,對方明顯沒有經過戰場的薰陶,配合之差不得不讓凌軒佩服,閃入空隙,凌軒的短劍抹過一片血後,抵在了最後一人的喉嚨上。

    「咕咚」身體撞地的悶響,身後的幾個人晃動了幾下,失去了生命,從眼前這個人的臉上,凌軒能看見什麼叫恐懼。

    「不要殺凌軒!」嘶聲慘叫劃破了午夜的寧靜,很快鼎沸的人聲就傳遍了整個深宮。

    嘆息了一聲,抹開了那個人的喉嚨,鮮血噴在凌軒的身上,這個時候不能留活口,這些傢伙的舉止應該是宮裡的侍衛,萬一倒打一耙,大喊凌軒是刺客,大腦簡單的衛兵們一定不會多加猶豫,到時候死的人一定是凌軒。

    放開了那人漸漸冰冷的身體,凌軒直對著衝進來的衛兵。

    挺著明晃晃的長槍,第一波進來的衛兵就超過了一個小隊,望著滿屋的屍體和安靜站立的凌軒,一時失去了判斷,不過盡職的他們還是搶先護在王子的病榻前,接著,源源不斷的衛兵將整個居所包圍起來,火把的亮光照紅了半邊天際。

    拉潔爾是在衛兵們差不多擠滿房間的時候進來,掃視了一下躺在地上的幾具屍體,眼中閃過一絲嫉恨,凌軒很快捕捉到了他的眼神,這件事情他脫不了干係,在他欲張開嘴巴的前夕,凌軒發出了聲音。

    「拉潔爾侍從官,這些傢伙是誰?穿著的是宮裡侍從的衣服,但是膽敢襲擊王子殿下,若不是凌軒還學了點防身的本事,早就喪命在此了。」

    一邊言語,一邊彎身拿起了一把短刀,這種兵器應該是侍從禁帶的,不論哪個王家都是這種規矩。

    「這些人一定是假冒侍從的刺客,凌軒會嚴查此事。」吞咽下原來的說辭,拉潔爾悻悻回答。

    「那就勞煩閣下了。」凌軒直視著他的眼睛,笑著說。

    「把屍體全部給凌軒拖走,不要再沾污了王子殿下的居室。」

    轉過頭,不再面對凌軒的視線,拉潔爾大聲喝斥著在屋內的衛兵,發泄著自己的怒氣。

    就在這個時候,打著王室徽號的燈籠出現在凌軒的視野里,外面的衛兵齊刷刷的跪在地上,這種威儀,只有聖王才有。

    這是凌軒第一次看見艾爾法西爾的聖王,不同躺在床上的王子的纖細,這是一個有著威猛外表的男人。從他身上,凌軒甚至能看見瓦倫西爾將軍的影子,只是發黑的眼袋錶露了這個曾經是勇士的男人,現在已經被酒色掏空了身體。

    比起他,更讓凌軒注意的是另一個人,穿著的也是王子的服飾,高大的身材,有著火焰般耀眼的頭髮,明亮的眼睛中透出一股英氣,他就是第三王子布拉西爾。

    早就聽說艾爾法西爾三位王子裡,第一王子昏庸無能,第二王子在女人身上的本事明顯高過其他,只有這第三王子出類拔萃,一直擔當聖王城守衛官的職位,辦事能力遠在水準以上。

    今天看見了,果然名不虛傳,只是在他臉上多少帶著點不得志的神采,第二王子的生母安蒂絲是聖王的寵妃,再加上那個第二王子在哄人開心的本事上也在水準以上,難怪朝野中充斥著二王子派,大有取代第一王子,成為下任聖王的趨勢。

    而庶出的第三王子明顯被排除在權利之外,在這種宮廷鬥爭中,實在沒有多少人能開開心心的生活。

    「為什麼不跪下迎接!」當先的侍從官高聲喝斥。

    凌軒楞了一下,才發現除了凌軒,周遭的人都跪伏在地上,甚至不敢抬頭,沒必要在這個地方出風頭,凌軒順勢跪下。

    聖王並沒有看凌軒一眼,逕自衝到了薩姆丁王子的病榻前,惟有第三王子頗有深意的注視了凌軒一下。

    「誰是醫治王兒的醫師?」聖王突然喊了出來。

    「陛下,就是那個閃族人。」一旁的拉潔爾連忙上前匯報,頗有落井下石的味道。

    「好好好,下旨,給賞。」聖王連說了三個好字後,滿臉微笑的來到凌軒的面前,攙扶起凌軒,連連點頭:「不愧是大名醫,比那些庸醫強上百倍,王兒能碰上你,也是他的福氣。」

    「多謝誇獎。」有點不知所措,事情似乎並沒有循著凌軒預定的目標發展,有太多的干擾出現。不過這樣也好,多接觸王室里的事情,可以更快找到他們的弱點,然後,就是好好利用第二王子這顆棋子了。

    「還有,這些是什麼人?」指著地上的屍體,聖王眼中閃過了一絲銳利。

    拉潔爾滿頭汗水,結巴道:「王,這……這些是冒……冒充的刺客。」

    「怎麼混進來的?布拉西爾!」對著另一個孩子,聖王的臉色就沒有那麼柔和了。

    「父王,此事凌軒會追查。」掃了凌軒一眼後,布拉西爾王子的回答了聖王的質問。

    難怪到現在還不被人看好,如此耿直的人倒還是少見,不過在這種污垢的王室里,這種血液只會被當成異類處理掉吧!

    「喲!三王子好大的火氣,連你父王的話也敢頂撞了。」

    安蒂絲搖擺著她那動人的身姿出現在這裡,依然是掩面的姿態,不過這個一點也不妨礙從扇子下噴出的惡毒。

    「王妃,這裡血腥氣很重,不太適合您來。」臉上堆滿了厭惡,布拉西爾別過了頭。

    「比起凌軒的兒,這點血腥氣算的了什麼?」

    安蒂絲跨前一步,不過地上流淌的暗紅色讓她縮回了腳:「不過,第三王子卻是怎麼保護自己的哥哥呀,或者說你根本就想你的哥哥……」

    「注意您的言行,王妃殿下,凌軒不想在宮裡造成什麼不好的影響。」布拉西爾打斷了安蒂絲的話,轉而向聖王躬身道:「父王,凌軒先去追查兇手,容凌軒告退。」也沒等聖王下達旨意,他就顧自離去。

    「聖王,您看布拉西爾根本沒有把你放在眼裡呀!」安蒂絲望著布拉西爾離去的背影,投下了怨恨。

    「這個孩子……」聖王搖搖頭,發出了感嘆。

    「薩姆丁王子殿下睜開眼睛了!」一名侍從突然在病榻前高聲歡叫,將籠罩在房間裡的陰寒一掃而空。

    薩姆丁王子的甦醒應該是艾爾法西爾變亂後的第一個喜訊,而這時在聖城的清理工作還沒結束,很多死難的市民甚至來不及安葬,但是在安蒂絲王妃的一力要求下,還是舉辦了盛大的慶祝會。

    怎麼說也是勞民傷財的事情,在熱鬧的背後,已經是快要崩潰的國家吧!不過,薩姆丁王子的傷勢倒是在這個情況下好的很快,已經可以起床做些簡單的活動了。

    而對於王子的救命恩人,基本上的處理是賞賜金幣百枚,經過幾次折扣後,拿到手的不足十枚,王室貴?俚男悅?原來就只值這個價錢,在亞魯法西爾作戰的士兵們不知道該作何想。

    本來的目的也不是為了這幾個錢,乾脆的塞給了一名侍從,凌軒要求再見王子一面,理由是,凌軒想確定一下王子的傷勢,收到錢的侍從喜滋滋的去通報了內務總管,直接繞開了拉潔爾,凌軒來到了王子養傷的房間。

    「是你!」身上還殘存著凌軒的氣息的王子很快把凌軒認了出來:「是你醫好凌軒的吧!」

    「不錯。」凌軒點點頭,走到了他的面前,現在的薩姆丁臉色紅潤了很多,光從一般角度看,他已經沒了生命的威脅。

    「那你還來看凌軒做什麼,你的任務完成了吧!」皺了皺眉頭,薩姆丁吐出了法拉爾家族固有的腔調,早就預感這個王子的品行不良,不過現在看來,比預料的還要差,有點慶幸沒有把公主交給這種人,拿他做棋子,應該不會有愧疚的問題出現。

    「凌軒是來看王子的傷勢的。」

    「凌軒的傷勢不是已經好了嗎?還是醫生你的傑作吧!」

    「是呀,上的傷勢是好的差不多了,但是另一個傷勢才剛剛開始要發作。」回應著王子的話,凌軒坐到了他的旁邊。

    「另一個傷勢?」薩姆丁露出了疑惑,茫然的看著凌軒。

    對這個空有秀麗外表的王子,凌軒是不能指望他能如何敏銳的去發現問題,現在要做的是把他引導到凌軒要他走的路上。

    「對,另一個傷勢。薩姆丁王子也很疑惑吧,聖城防守森嚴,怎麼會在婚禮當天遇到刺客呢?」

    臉上閃過了一絲恐懼,薩姆丁的瞳仁劇烈收縮了起來:「那個特拉維諾人……」

    「無論如何這個也算是重大的失誤,不過現在聖城裡對追查此事興趣好像不是很大。」

    刻意描述了一個不存在的現象,迴避了城裡滿是密探衛兵的現實。

    「啊!這樣呀,凌軒會通知凌軒母后的,她一定能處理這件事,把兇手給抓出來!」

    沒有一點自己的辦事能力,在哀嘆是否找錯對象的同時,凌軒的腦子飛快的轉了起來。

    「王子殿下,自從你遇到襲擊後,聖王對你的關心已經落到了朝臣的眼裡,下一任的聖王可能就是你了,如果在這個時候,你不能表露出一點繼承人的樣子,什麼事情都要倚賴你母親的話,恐怕!」

    「你是說三王子!」一提到這個,薩姆丁的精神立刻抖擻,從鼻子裡呼出的氣息也灼熱起來:「對,布拉西爾一向不服氣凌軒和大哥,一天到晚想當艾爾法西爾的聖王、開創偉業,不能讓他有機會。」

    看著有點亢奮的王子,凌軒知道凌軒的話已經產生了效果,是時候添上必要的材料了:「而且,在王室里也有很多人不想讓王子你登上王位,幕後的黑手遲早還會找機會謀害你的。」

    薩姆丁露出了惶恐,一把抓住了凌軒的手:「醫生,凌軒該怎麼辦?」

    「先要知道自己的對手,才好想辦法對付吧!」

    「那麼,怎麼知道呢?」

    「那個拉潔爾比較可疑。」腦海中閃過了拉潔爾窺視的神情:「從他身上應該能套點消息吧!」

    「一切拜託醫生你了。」露出可憐表情的薩姆丁,就像是溺水之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

    「為了王子殿下,凌軒會盡力的,那麼現在!」

    「來人呀,把拉潔爾叫進來!」王子高亢的聲音穿透了門戶,在長廊里久久迴蕩……

    拉潔爾縮著頭,走進了房間,抬頭望見凌軒之後,露出了詫異的神情:「你這個野蠻人怎麼還在這裡!」

    「是凌軒要醫生留下的。」薩姆丁在面對著自己的下屬時,露出了陰冷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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