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這個時候,凌軒揚起了凌軒的手,一部分弓箭手搭上了箭矢,張開了弓,另一部分則從懷裡掏出了火摺子,湊到了包滿油布的箭尖上。[書庫][]
晨九時,貴族的本陣進入了凌軒軍埋伏的地點。
「放箭--」
九時十五分,戰爭開始……
火箭划過短暫的路程,落到了地上,「轟--」的一聲,由落點開始,數道火龍急速蔓延開來,在眨眼的工夫就將貴族本陣和後陣部隊隔離開。
還沒等他們緩過神,從雷帝斯口中發出的第一聲嗥叫劃破整個戰場。
「殺--」
雷帝斯如出閘的猛虎一般撲進了敵人密集的地方,戰斧在頭頂旋舞了一圈後,猛地橫掃出去,數名長槍兵就像被颶風颳過的樹苗般,硬生生被劈成了兩截,上身轟然落地的瞬間,從斷口處噴涌而出的血泉將凌軒的視線染成了一片紅色。
「啊--」發出了一聲驚呼,直對著雷帝斯的敵兵齊齊後退了一步。
「護駕!立刻回來保護大人們!」傳令兵悽厲的喊叫在這個時候響起,擁擠在河中央的敵人在片刻錯愕後紛紛掉轉了身子,另一聲呼喊,從對岸響徹了起來。
「乒乒乒--」
火槍的聲音後緊接著傳來一陣馬嘶,身披重甲的騎士被人立而起的戰馬掀翻到河裡,在濺起大片大片水花的同時,也發出了悽慘的喊叫。
還沒等其他人回過神,從對岸林子裡飛射出遮蔽半邊天際的箭矢。
後世有一本書是如此描寫當時貴族軍的慘狀:「……根本無力從水中站起的重甲騎士,有半數活活淹死在僅及膝蓋的河流里;輕裝的步兵在第一波箭雨後,就損失了三分之一,大部分人是背部中箭,當場殞命;而殘存的部隊在水中來不及組織有效的防禦陣形,在隨後擲矛隊的凌厲攻勢下迅速走向滅亡;特拉維河在短短一個時辰內,漂滿了屍體,而在此後的一個月內,沒有消退它的血色……」
「殺呀,殺呀!」法利斯發出一聲呼喊,從凌軒身邊衝過,高舉的彎刀在揮舞了一下後,狠勁劈過了一名有點茫然的敵兵脖子,那名敵兵失神的捂著不斷噴涌血漿的傷口,跪倒在地上,隨後衝上的亞尼將致命的一劍捅進了那人的胸膛。
一切的動作是如此緩慢的呈現在凌軒眼中,看著亞尼拔出了劍,然後揮舞著沖向了另一個敵人,在他身後,那名敵兵顫抖了一下,撲倒在地上,口中最後吐出了一句話:「媽媽……」然後一雙眼睛巨睜著,再也沒有闔上。
所有的聲音好像從凌軒身邊滑過,踉蹌著走到已經冰冷的屍體前,凌軒跪在地上,這個人看上去很年輕,恐怕和亞尼一樣的年紀,額頭還是那麼的光潔,皮膚也如初生嬰兒般的稚嫩,但是血污已經掩去了他的下巴,不停湧出的血慢慢在他身下蔓延,滲進那片泥濘的土地。
這個就是亂世,磨滅一切人情的混亂世界呀,凌軒嘆了一口氣,伸手將那名敵兵的眼睛闔上。
「呀--」一聲嗥叫,一名敵兵挺著長槍直衝過來,沒有猶豫,起身抽刀,斷槍翻滾過數圈後插在地上的同時,一蓬血淋在凌軒身上,偷襲的敵兵從額頭處劃下一道觸目的傷口,搖晃了片刻後,撲倒在年輕敵兵的屍體上。
沒有什麼好猶豫了,這是亂世者的命運,甩掉了彎刀上的血珠,凌軒直衝向混亂的最中央……
「嗚……」眼前的敵兵低鳴了一聲,然後轉了個圈,倒在地上,在他身後,是一個蒼白著臉的貴族,顫抖著握著長劍,對著凌軒。
那張臉似乎在什麼地方看見過,略略思考了下,一個名字就跳進凌軒的腦海里:「夏拉代議官,想不到會在這裡看見閣下。」
曾經迫使蘭碧斯將軍離開的那個可惡貴族,原本那副不可一世的模樣早被倉皇和恐懼替代了,死魚一般的眼睛在盯著凌軒看了半晌後,居然露出了一絲生氣:「是你,你這個叛亂的低賤閃人,瓦倫西爾這個笨蛋,當初為什麼沒把你給殺了。早知道今日,那時候凌軒就應該親自調軍,把你這只可惡的蟑螂踩死!」
並沒有理會夏拉的惡毒辱罵,凌軒沉默著盯著他看了半晌後,舉刀對著他的顏面:「夏拉代議官,為了不再有無意義的戰鬥,就借你的首級一用。」
夏拉的血色迅速消退,環顧一下四周後,突然跪在凌軒的面前:「不要殺凌軒,要凌軒幹什麼都行,承認你的正統之位,奉你為王,什麼都可以!」
凌軒嘆了一口氣,道:「夏拉代議官,至少在最後,保留點作為貴族的尊嚴吧!」踏上了一步,輕輕揮刀拉過了夏拉的脖子,一蓬血遠遠的噴射出去,在地上鋪下了一幅櫻紅的圖案。
捂著自己的脖子,夏拉滿口血沫的吐出最後一句話:「死……在這裡……不甘心……」然後軟倒在一地的泥漿中。
正統王名義上的最高指揮官,夏拉.德.凱爾,在他四十六歲的輝煌歲月時,終結了一切的幻想,成為南丹魯,特拉維河附近,骯髒泥地上的無頭屍體。
他的首級在數分鐘後,被挑在龍槍上,供所有人觀瞻。
「夏拉代議官戰死了!」悽厲的喊聲瞬間飛越了紛亂的戰場,在片刻後,更多的首級被挑在槍尖上。
北方的大貴族,擁有「公爵中的公爵」稱號的梅布爾.德魯艾德被一桿龍槍刺穿了胸部,當場斃命;擁有大片領地,被稱為「富庶的納巴羅」的納巴羅.德魯伊艾侯爵的腦袋上插了一枝箭,屍體被戰馬拖了數百米,模糊的首級上只有那雙大耳朵能夠被辨認;「騎士貴族」德拉修斯,這個和德拉科普沾染親戚關係的侯爵,大義滅親的豪舉換來了正統王的重裝甲騎兵指揮官的高位,身中十餘彈後,栽倒在特拉維河中,窒息比流血過多更快的終結了他的生命,挑在槍尖上的首級,看上去有點腫脹的感覺……
敵人後續的部隊好不容易撲滅了大火,在看清楚眼前的一切後,禁不住發出了慘叫。混雜的小貴族第一個動搖,在發了一聲喊後,帶著自己的私兵逃竄向無盡的荒野。
驚恐在這刻徹底熄滅了貴族軍的戰鬥心,猶如一群群驚慌的麋鹿,奔跑在特拉維諾的原野上。
「災難的九一八」毀滅了正統王六成以上的貴族,「北方名門的血脈在一日間淪喪」,同時陪葬的包括特拉維河中近千具浮屍,以及敗軍自相踐踏後留下,不可計數的屍體,兩萬大軍就這樣煙消雲散,站在那裡,凌軒感覺像是飄在半空中。
「暢快,暢快,殺的舒服!」雷帝斯提著滿是血污的戰斧出現在凌軒面前,臉上已經刻了滿足兩個字,不愧是特拉維諾的狂戰士,在戰爭結束後,也就只有他們還能在臉上掛著笑容。
稍稍回到了現實中,凌軒掃視了一下四周,空氣中還殘留著灼燒的焦味,貴族兵的屍體橫七豎八的躺在地上,數十匹無主的戰馬不停嘶鳴著,各色的貴族旗幟漂在水裡。
這就是兩萬大軍唯一剩下的東西,戰爭還真是創造奇蹟的地方,不管怎麼說,凌軒們勝利了,而且沒有付出太多的代價。
在晃動了下腦袋後,凌軒大聲喊道:「亞尼,通知速他們,讓他們準備一下,凌軒們馬上就要回丹魯去!」
現在就只剩下那些偷襲的騎兵了,只要消滅了他們,特拉維諾草原上,在短期內,流浪兵團將沒有對手。
「是,大人!」抹去臉上的血污,亞尼飛快的沖向對岸,在濺起嘩嘩水聲的同時,也讓浮在水面上的屍體翻滾了一下。
正午的陽光直射下來,曬在凌軒臉上,閉上眼睛,凌軒低嘆了一句:「把所有的屍體都埋了吧!」
「那些貴族的……」
「安葬他們吧,怎麼說,他們曾經也算是個人物。」
「知道了。」
在天際邊隱隱傳來了一陣雷聲,秋初的時分卻有如夏日,如果下起雷雨來,今年的秋收恐怕有大問題了。
在心裡轉過這個念頭後,凌軒搖了搖頭,然後默立在充滿血腥味的戰場中,注視著戰士們將一具具屍體收集起來……
「前方斥候急報!」
一匹快馬穿越過前行的部隊,裹帶著風衝到凌軒面前,黑衣的斥候滾落下馬,在踏前幾步後跪在地上,雙手遞上了一張急報的紙條。
此時已經為下午三時,處理完戰場打掃的凌軒們急沖在歸途上,增援在丹魯城外的瑪古拉他們。
「千萬不要出事。」略帶著顫抖,凌軒接過了紙條,瑪古拉他們可是面對三千之眾的騎兵,火槍隊和精銳弓箭隊全數投入了這邊的戰鬥,憑著雅修的兩百名騎兵和曼陀羅的一百名龍騎兵,以及人數也不甚多的輕裝步兵,對付那麼多敵人實在吃力了點。
抖開了紙,只看見上面歪歪斜斜寫著幾個字:「敵軍騎兵隊一部潰散,一部進入丹魯,凌軒軍勝利。」
眼睛在這瞬間失去了焦距,這個可是大勝利,一點都不遜於凌軒們的偷襲,敵人的騎兵潰敗了,在特拉維諾的草原上,凌軒們再也沒有像樣的威脅!
從來沒有感覺到光復亞魯法西爾離凌軒有那麼近,喜悅如同奔泄的洪流般卷過凌軒的心靈。
「大人,發生什麼事了?」身邊的亞尼提了一下壓在頭頂的盔帽,一臉緊張的靠了過來。
凌軒轉過頭去,然後遞給他紙條:「瑪古拉他們贏了,贏的很漂亮。」
亞尼一臉錯愕,在接過紙條後,看了半晌,然後抬起頭,臉上掛著的疲倦被興奮給擠掉,他用顫抖的聲音對凌軒說:「大……大人,凌軒可以宣布這個消息嗎?」
凌軒重重點了點頭,揮手道:「去吧!」
亞尼點頭:「是,大人!」聲音十分的響亮,然後他跳下馬,衝進了士兵堆里,高聲宣布了這個喜訊:「大勝利,敵人的騎兵潰敗!現在只剩下丹魯,特拉維諾馬上就是凌軒們的了!」
一臉疲倦的人們在聽聞這個消息後,沉默了片刻,頓時如火山爆發般發出了喜悅的喊叫聲。
「太好了,那些該死的貴族軍,那麼多騎兵都打不過凌軒們同樣多數目的步兵!」
「這樣凌軒們就可以安心收割麥子了,不用擔心那些混蛋再來騷擾凌軒們。」
「是凌軒們解放特拉維諾的,馬上凌軒們就可以解放亞魯法西爾了,凌軒們快成英雄了!」
……
一瞬間,士兵早把遠在東邊的德拉科普叛軍扔到了九霄雲外,對於他們來說,眼前數倍之敵的潰散意味著凌軒們流浪兵團的無敵。
並沒有制止士兵們有點狂熱的興奮,對於在不停戰鬥的人們,現在的興奮比什麼都難得珍貴,誰知道下一場戰鬥,是不是凌軒們的敵人這麼歡呼呢?
「塔特姆,現在已經不需要增援了,安排士兵們休息。」轉過頭,對著塔特姆道。
塔特姆拍了一下胸膛:「是,大人。」
「還有……挑選幾匹馬,凌軒先回去。」想了想,凌軒喚住了正欲傳達命令的塔特姆。
驚愕的轉過身,露出不解的神情,塔特姆道:「大人,這個時候,有必要這麼急著回去嗎?」
凌軒笑了笑,道:「凌軒想好好誇獎在丹魯城外的戰士,而且,凌軒急著想知道,瑪古拉他們怎麼著就把三千騎兵給擊潰了,騎兵指揮官可是瓦倫西爾將軍呀!」
塔特姆一臉恍然,然後露齒笑道:「不錯,不錯,凌軒也很想知道,那些傢伙可把凌軒們的風頭給蓋過去了,光明正大和三千騎兵對著幹可比偷襲沒什麼準備的貴族蛀蟲們難多了。凌軒會為你準備幾匹最好的馬的,大人……只是,就帶幾騎回去嗎?這路上很可能有一些潰兵,萬一……凌軒們的勝利就沒什麼意思了。」
凌軒低頭沉思了下,然後道:「再安排一個小隊的龍騎兵吧,潰兵什麼的,也就不是什麼問題了。」
塔特姆點頭道:「知道了,大人。」
「還有,你們這裡也注意一下,可千萬別讓潰兵給占了功勳去,到時候,流浪兵團就沒什麼臉面了。」
塔特姆哈哈笑了出來,大聲回答:「放心吧,大人,這麼去偷襲敵人過了,士兵們對沒防備是什麼下場可清楚的很。」
「呵呵,也對,去吧!」揮了揮手,塔特姆回禮後,小步跑開,在他的號令聲中,疲倦的士兵們乾脆席地而坐,一邊交換著興奮的話題,一邊取出食物,開始遲來的午餐。
看了他們一眼後,凌軒把視線轉到丹魯的方向,有幾朵烏雲飄在那裡,不過在太陽的照射下,卻閃耀出五彩的斑斕,第一次感覺到連烏雲都是那麼漂亮。
「老狐狸,真想知道你是怎麼幹的。」低聲自言了一句,笑意滾落下凌軒的嘴角……
※※※
九月二十日凌晨
披著清晨的露珠,凌軒重新回到了丹魯城外。
兵團的軍營上飄著幾縷炊煙,數隊巡邏兵來回走動著,對著丹魯城的一面,幾名負責警戒的哨兵打著哈欠,然後開始按摩自己的臉部。
看上去,根本沒有經過大陣仗的樣子,一切都顯得那麼安靜。
但是穿過淡淡的薄霧,凌軒還是發現了與離開時的不同之處,被馬蹄踏過的地方裸露出赫色的泥土,僅有幾根青草還頑強的生存著。
在粘滿血跡的地上,到處是散落的兵器,大部分刻著亞魯法西爾王家騎兵的紋路,光是從這點上看,敵人的騎兵隊遭到的是近乎毀滅性的打擊。
「什麼人!」一聲呼喝打斷凌軒的思路,身邊的龍騎兵抽出了龍刀,緊張的護到凌軒身邊,此時只看見附近幾處草皮一陣鬆動,然後爬起了數人。
披著草皮的他們看上去有點怪異,但是手中握著的弓箭上可都搭著閃動綠色光芒的箭矢,一看就是餵過毒的,緊接著十幾個挺著長槍的士兵穿過薄霧,衝到凌軒們面前。
「啊!大,大大人!」最先一個看見凌軒後,失聲喊了出來,似乎過於興奮,短短的幾個字他費了好大的力氣才說完,然後漲紅了臉,一把扔下手上的長槍,歡跳著沖回營帳。
「法普大人榮歸!」
這個聲音遠遠的飄散開去,劃破清晨的寧靜,不一會,整個軍帳都起來。
「歡迎呀,歡迎,凌軒們的英雄指揮官。」掛著滿臉的笑色,德科斯靠近凌軒摟抱了一下凌軒,在他身後是瑪古拉、梅爾基奧爾……留守的高級軍官沒有戰死者,多少讓凌軒有點開心,在掙脫了德科斯過於熱烈的擁抱後,凌軒走上兩步,重重拍了拍瑪古拉的肩膀:「辛苦了,讓你穿戴那麼重的盔甲。」
瑪古拉裂開了嘴巴,笑了出來:「凌軒挺喜歡的,重是重了點,不過一想到幾萬枚金幣就穿在身上,感覺也挺不錯的。」
旁近的軍官們頓時哈哈笑了出來,德科斯更是笑的誇張,在抹去了眼角的淚花後,他道:「這個瑪古拉呀,凌軒還真看錯他了,說起來,閃族人搞不好還真是個戰鬥的民族……」
凌軒連忙制止了德科斯進一步的言語:「軍師,關於戰況等下再說好嗎,凌軒快兩天沒闔眼了,你們能擊敗瓦倫西爾將軍的騎兵隊,那一定十分精彩,凌軒想養足精神,一口氣聽完它。還有,雷帝斯、亞尼他們都還在路上,他們也想聽聽你們的戰績吧!」
德科斯怔了怔,然後笑咪咪的道:「不錯,不錯,如果讓凌軒們的指揮官勞累過度,那凌軒們可幫了那些無能貴族的大忙了。」
又是一陣笑聲,梅爾基奧爾向凌軒敬禮後道:「大人,休息的地方已經準備好了,請跟凌軒來吧!」
總算能睡上一個好覺了,這個時候,凌軒感覺到自己的眼皮突然沉重起來,久被壓制的疲倦卷過了全身……
當凌軒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早上,晨曦滑過了帳篷的縫隙,灑在凌軒的臉上,暖洋洋的感覺從心底泛起。
「大人,你已經醒了呀!」端著水盆,亞尼走了進來。
接過亞尼遞上的手巾,凌軒擦了下臉,冰冷讓初醒的頭暈一下從腦子裡飛散出去,這個時候凌軒才意識到亞尼已經是個小隊長,不再是凌軒的侍從:「亞尼呀,你已經是個戰士了,不用再做這些事情。」
亞尼抓了抓金黃的頭髮,傻笑道:「法普大人,現在你身邊都沒一個服侍的人,凌軒怎麼說也是法普大人帶出來的,不管以後做什麼,凌軒都是法普大人的侍從。」
凌軒笑了出來:「傻孩子,再被你這麼服侍著,凌軒和那些貴族就沒什麼兩樣了。再說了,你以後可是要當將軍的人呀!」
亞尼漲紅了臉,一時說不出話來,這個時候,另一個人掀開了凌軒的帳子,探進腦袋來,金黃的亂發在晨曦的映照下分外的耀眼:「啊!你已經醒了呀,那最好!那個德科斯非說什麼要等指揮官來了再介紹情況,那些個士兵更是惱人,只是笑,一點都不肯透露,凌軒都快憋死了!」
「馬上就好,馬上就好。」一邊回應著雷帝斯的催促,一邊穿起衣服,還沒等凌軒套上外衣,被雷帝斯一把扯著向軍中的大帳沖了過去。
大帳中早早坐滿了人,從特拉維河下來的軍官們一個不少的在裡面。
「好了,凌軒們的指揮官來了,凌軒也可以講講怎麼大破敵騎兵的事了。」放下茶杯,德科斯擺出了一副說書先生的模樣,開始敘說著凌軒們所不知道的戰況。
九月十七日,在接收到凌軒們飛傳的消息後,德科斯立刻做出了調整,當夜,所有的部隊撤離了原來的駐地,在留下了誘餌後,靜伏在離駐地半里的地方。
但是瓦倫西爾並沒有採取偷襲的方法,三千名騎兵在距離丹魯三十里之地駐紮下來。
在聽聞這個消息後,德科斯當機立斷,迅速委派了雅修的騎兵隊冒充瓦倫西爾的前鋒隊前往丹魯城,在誘騙敵人開城後,隱伏在暗處的上千名士兵一涌而入。
丹魯的守軍做出了頑強的抵抗,然後在午夜時分護著守將撤離,尾追的曼陀羅部就像驅趕一群鴨子般衝進了瓦倫西爾的駐地。
「青色的劍」,這個是後來據俘虜所傳述的瓦倫西爾將軍的感嘆,雖然做了迎戰準備,但是在先期自軍的衝擊後,原來的布防就出現了缺口,而這個時候,曼陀羅的百人騎兵隊乘著這個空隙,把傷口拉得更大,很像是夏日的閃電劃破雲層一般。
難怪後來有人傳說著「流浪兵團里可有不得了的人物,說不定是雷神傳世的呀!」
「迅雷之曼陀羅」就是在這個時候聞名在亂世中,同時出名的是「翔天之鷹」雅修的部隊,比起曼陀羅部如奔雷般的迅捷,雅修的部隊就和風一樣的輕靈,盜賊的騎射在這場戰鬥里發揮的淋漓盡致。
乘著夜色而來的雅修部,像風一樣刮過了敵人的駐地,在他們身後,留下了一個大隊的屍體。
一夜之間,三百人的部隊製造了上千人的傷亡,特別是瓦倫西爾的馬匹,在夜色中被驚亂走散的大約超過四分之一。
但是王國雙翼終究是王國雙翼,在遭受如此的衝擊,瓦倫西爾硬是重新整合了部隊,十八日,也就是凌軒們偷襲貴族軍的日子,繼續向丹魯開進,並做出決一死戰的架勢。
這個時候,德科斯放棄了在丹魯城的防禦,將城裡的糧草搜刮一通後,大搖大擺的向北方撤退。
不費一兵一卒拿回丹魯,這份偉績並沒有讓瓦倫西爾將軍開心,在調集了所有能夠戰鬥的騎兵後,他對北撤的流浪兵團進行了尾追,此時,在他麾下,就只剩不到一千人的部隊。
十八日下午,後世被稱為「卑劣逃亡大作戰」的戰鬥上演。
一路追殺的瓦倫西爾部首先遭遇的是德科斯任意丟棄的糧草車,並沒有理會這些東西,在他發出:「糧草車自己不會走,等消滅了敵軍後,可以慢慢搬回城」的號令下,騎兵隊直接衝進了有點散亂的流浪兵團後陣。
初一交戰,流浪兵團軍紀之散漫足夠讓任何正規士兵側目,在發出了一聲「快跑呀!」的嘶喊後,後陣的步兵就慌亂的逃向原野,直接將中央的本陣賣給了瓦倫西爾的騎兵隊。
而本來應該負責指揮官安全的直屬本隊步兵更為不濟,丟下所有的負重後,撒開腳丫子就背棄了指揮官們。一眨眼間,在瓦倫西爾騎兵隊的眼裡就跳躍著幾匹載著軍官打扮人物的戰馬。
「擒賊先擒王!」瓦倫西爾將軍是一個正規的騎士,他不會去做無意義的殺戮,在控制了準備大追殺的部屬後,他發出了這個命令。
而這個時候,替代凌軒穿著那身華麗盔甲的瑪古拉,為了加快奔跑的速度,已經開始丟棄起身上象徵身分的盔甲來。
在一追一逃數刻後,瓦倫西爾的部隊被帶著繞了個大圈子,回到了丟棄糧車的地方,在那裡整齊隊列的流浪兵團士兵,豎著明晃晃的長槍靜候著。
疲倦的騎兵,對上數倍的長槍兵,一開始就決定了勝負,瓦倫西爾的部隊在損失了半數人馬後,硬生生殺出了一條血路逃回了丹魯城。
而這個時候,貴族軍大潰敗的噩耗也傳到了那裡,當日,貴族的戰旗沒有立在城頭。
「德科斯你這個傢伙,還真是……」凌軒搖了搖頭,連對方的正義心都要利用,這個老狐狸還真不是一般的狡猾,也難怪下面的士兵都不肯宣揚這場大勝利,甚至多少還帶上了點羞恥的感覺。
「真是混蛋呀,用這種手段對付那么正直的老爺爺,蘭碧斯將軍要是知道他的同僚被這麼無恥的前屬下給耍了,還真是死不瞑目。」塔特姆嘆息道:「流浪兵團的惡名現在又多加了一條,毫無廉恥心和光榮感的部隊,和卑劣的偷襲者正好湊一對。」
「那又怎麼樣,反正凌軒們勝利了!明天,就把凌軒們的聖城拿回來,特拉維諾就徹底回到凌軒們特拉維諾人的手中!」雷帝斯站起身來,一臉的興奮。
「軍師,對方還有多少部隊和糧草?」想著丹魯城裡至少還有兩個讓凌軒頭痛的傢伙,瓦倫西爾將軍和那個神秘的貴族守將,凌軒可沒那種豪情要發動總攻擊。
德科斯歪頭思考了一下後道:「大約還有三千人,但是剩餘的糧草不會太多,但如果宰殺馬匹的話,至少還可以支撐一個星期吧!」
低著頭思考了片刻,凌軒道:「如果對方能夠投降,那是最好的,但是萬一要決戰,就定在一個星期後吧!秋收的時候就快到了,凌軒們也沒什麼時間無限制拖在這裡,畢竟在北方的勞力有很多都參軍了,收割麥子的人手恐怕會不足。」
「是!」
「各部隊從現在開始準備吧,之前的勝利可不全是凌軒們的實力,這次攻城凌軒們可能遇到難以想像的頑強抵抗。」站起身來,凌軒大聲道,應和凌軒聲音的並不是軍官們,而是外面。
不知道什麼時候起,原本晴朗的天空變成黑壓壓的一片,一聲悶雷撞破了厚積的烏雲,緊接著一道閃電划過凌軒的視野。
秋初的第一場豪雨就這樣,毫無徵兆的傾泄而下,雨滴打在帳子上,發出了滴滴答答的響聲……
「糟糕的天氣,這個時候下雨。」將手縮在袖子裡,德科斯站在帳子口,發出了如此的感嘆,雨已經下了兩天,毫無停息的狀態,草地上早就一片濕滑,不遠處,一名冒雨趕路的士兵一個踉蹌就摔倒在地上。
「這種天氣,就算敵人棄守,凌軒們都難進攻呀!」搖著頭,凌軒嘆息了一聲。
德科斯似乎站了太久,蹲在地上,伸手接著滴落的雨水:「是呀,而且更糟糕的是,如果雨再落下去,今年的收成就徹底完蛋了,就算是搶收,北方現在哪裡還有那麼多人手呀!」
「真是可惜呀,眼看著就要攻陷此城,現在看來,只好放棄了。」凌軒苦笑了一下。
德科斯也笑了一下:「上天已經很厚待凌軒們了,至少貴族軍那裡就沒多少照應,現在是看在瓦倫西爾老將軍的面子,把幸運的天平稍稍往丹魯傾斜一下而已。
說不定這個是上天告訴凌軒們,放過他們一條性命吧!」
「只能這麼想嘍,再怎麼說,凌軒們也不可能把明年的戰鬥力都用在這裡。」
「指揮官有了這種覺悟,還真是當部下的榮幸呀!」
「軍師,你就別再糗凌軒了,現在的流浪兵團,可真是沒有一點好名聲在外面。」
「呵呵,至少凌軒們還活著,在兩萬大軍的對決中,生存下來的可是凌軒們這些流浪兒。」
在德科斯的笑聲中,凌軒們結束了這次談話,不多久,凌軒就下達了全軍北撤的命令。同時,為了牽制在丹魯城裡的貴族軍,雅修和曼陀羅的部隊被全數留下,而且在德科斯的指示下,有相當一部分的間諜鼓動著他們的舌頭,開始說服特拉維諾人加入凌軒們陣營的活動。
其間,作為最年輕的特拉維諾戰士--法利斯.拉列,駕著滿載糧草的馬車,暫時離開流浪兵團的陣列。
※※※
九月二十四日
迎著大雨,流浪兵團的主力回到了蘭帝諾維亞。
「萬歲!」
「流浪兵團萬歲!」
……
動天的喊聲,即便是大雨,也有足夠多的人群涌到大街上,歡迎光榮歸來的部隊,流浪兵團的戰績早早傳回了這個北方的城市,兩千人對兩萬人的大勝利,從某種意義上講,是把整個流浪兵團提升到一個不可戰勝的神話中去。
「大人,請向百姓致意吧!」梅爾基奧爾拍著馬,騎到了凌軒的身邊。
凌軒盯視了他一下後,了解了他的含義,對於現在來的凌軒們來說,百姓的支持比什麼都重要,爾後的戰鬥只會更加殘酷,只有被百姓們認同,凌軒們才有堅持下去的可能,點了下頭,向旁邊伸出了手。
歡呼聲更烈,夾帶著無數的女聲尖叫。
「法普大人萬歲!」
這個聲音很快的匯成了洪流,響徹在整個蘭帝諾維亞的土地上,而這時,凌軒的心沒來由的抽搐起來。
「迎陣!」遠處突然冒出了響亮的呼喊,幾乎同時,兩列穿著灰白盔甲的士兵持著明晃晃的長槍小跑而來,很快將兵團士兵和不斷擁擠而來的百姓分割了開來,在凌軒前方的士兵們也停下了腳步,讓出了一條路來。
魯素大哥的身影就在凌軒的眼前冒了出來,穿著一身黑色的制服,臉上掛著笑色,在他身旁,是打扮的如同女王一般的艾麗茲。
四周狂熱的呼喊聲更加猛烈,不時有花束越過雨幕落在大街上,混合著「蘭帝諾維亞萬歲」的聲音把整個氣氛推上了。
齊刷刷垂下的前襟,魯素身後的官員們同時跪了下來,而魯素右手輕輕的搭觸到左肩,躬了下身後道:「歡迎大人榮歸!」
「轟--」兩旁的士兵重重跪下,一手支著長槍,一手按住了地面,頭低下後大聲喊道:「歡迎大人榮歸--」
如此的場景似曾相識,震耳的聲音讓凌軒瞬間失去了判斷,那種氣氛迅速渲染了所有人,完全忽略了傾泄下來的雨水,越來越多的百姓跪伏在地上,在凌軒身邊的騎兵們也紛紛下馬,一剎那間,只有凌軒還高高的坐在馬匹上。
茫然,下意識的舉起了手。
「萬歲!」同時,魯素舉起了手,高聲喊著,所有人紛紛站了起來,重複著同樣的話,巨大的聲浪將凌軒拋到了一個無法意識到自凌軒的漩渦中去……
「怎麼會這樣呢?」無數次凌軒自問自己,一個想要復國的戰士,倒是接連毀滅了兩個國家,捷艮沃爾的第一龍將,蘭帝諾維亞的實際統治者。
周圍的人們似乎想把凌軒推到一個難以想像的位子上。
「整個大陸的統治者嗎?」對著鏡子,凌軒笑了一下,看上去真的比哭還難看。
「法普叔叔!」清脆的聲音把凌軒扯回了現實,艾麗茲梳著漂亮辮子出現凌軒的面前,連忙起身,迎上了幾步,一把將她摟進懷裡:「哎呀,艾麗茲又漂亮了很多呀,長大了一定迷死很多人呦。」
勾住凌軒的脖子,艾麗茲嘟著嘴巴:「法普叔叔又騙人,說好了打好仗就回來看看艾麗茲的,可是去了那麼那麼久,難道外面的壞人比艾麗茲還要重要嗎?」
一時間,面對純潔如一張白紙的艾麗茲,凌軒還真不知道該說什麼。
「就知道法普叔叔說不出,艾麗茲還是去找醫師阿姨,只有她對凌軒最好。」脫開了凌軒的懷抱,艾麗茲跳到了地上,向凌軒做了一個鬼臉後,直往門口處跑去,這個時候,凌軒才看見米娜維亞站在那裡。
「到現在還沒死,蜥蜴的體格果然和別人不同。」一把抱住艾麗茲,米娜維亞臉上掛著寒霜,冷聲道。
凌軒抓了抓頭髮,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半晌才道:「醫師你身體可好。」
「不錯,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凌軒怎麼也比你這個大蜥蜴活的長。」米娜維亞哼了一聲。
「那最好,那最好……」
屋子裡的氣氛有點尷尬,艾麗茲看看米娜維亞,又看看凌軒,然後嘟起了嘴巴,一把扯住米娜維亞的手,道:「醫師阿姨,凌軒們去玩吧,不要理這個壞叔叔。」還沒等米娜維亞開口,梅爾基奧爾踏進了房間。
在閃過一絲驚異神色後,梅爾基奧爾先恭敬的向米娜維亞躬了一下身,然後轉頭對凌軒道:「大人,德科斯軍師有事要和大人商量。」
「凌軒們走吧,艾麗茲。」還沒等凌軒做答,米娜維亞的聲音已經響了起來,在抱著艾麗茲後,消失在凌軒的視野中。
凌軒微微錯愕了一下,然後向梅爾基奧爾點了一下頭,外面的雨好像已經停歇了,僅有沙沙的輕微細響落在屋頂上……
德科斯早早的升起了火爐,在踏進他屋子的瞬間,凌軒只感覺到一股熱浪撲面而來,在凌軒身邊的梅爾基奧爾遲疑了一下,沒有跟著進來。
在脫掉外衣後,凌軒踏在了那鬆軟的地板上,這個時候才看清楚了,屋子裡並不止老狐狸一個人,還有幾個神情狼狽的人圍著火爐,大口喘著氣。
「這些是?」在盤腿坐下後,凌軒露出了疑惑的神色,眼睛直盯向一臉坦然,捧著茶杯的軍師。
「這個就是傳說中的法普大人吧!」露出嚮往的神情,那些圍坐火爐的人紛紛轉過頭來,濕漉漉的頭髮掩蓋著他們大部分的臉面,但是從他們的瞳仁色彩中,凌軒知道了這些是什麼人,艾爾法西爾的僕役民,夏爾克生前牽掛的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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