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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明芸回到營地,拿著玉牌去求見平陽郡主,而蕭玉淑和孟清蓮則是牽著烈火去找陸亦鴻。
沒多久,沈淵就和陸亦鴻就碰了頭,緊接著陸亦鴻就帶著四十多人,悄無聲息地進了山。
陸亦鴻在京都兵馬司任中郎將,掌管京都日常治安和防務。他帶去的四十多人全是城防守備軍,並沒驚動此次兵部護衛的飛虎營。
「大哥,你可來了。」陸婉兒扯著陸亦鴻的軟甲,兩眼全是喜悅的光。
陸亦鴻瞧見陸婉兒活蹦亂跳站在眼前,一路緊繃的臉皮才稍稍放鬆。隨後,他臉色又一沉,一把推開陸婉兒:「回去再好好和你算賬。」
陸亦鴻進入山洞,黑著臉掃了沈灼和張靜宜一眼。沈灼和張靜宜陡覺一股寒意襲來,不由瑟瑟發抖,然後拎起自己的背囊,跑了。
「咦,嬌嬌好像有點慌張?」
離山洞不遠處,一塊岩石旁的大樹上,坐著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少年。正是沈衛和沈希。
「給陸亦鴻那廝的大黑臉嚇的吧,你沒見他剛才緊繃著臉的樣子,黑臉關公似的。」沈衛冷嗤了聲。
「也該!這幾個丫頭的膽子真是太大了。」沈希靠坐在樹杈上,晃蕩著腿,一臉懶散地笑著。
「今日之事,也不全怪她們行事冒進。本也有人成心想陷害。」沈衛面色冷然地看著樹下被綁成一團昏迷不醒的三人。
不遠處,陸亦鴻已把魏子淵扶上馬,一行人快速走了。
「他們已經撤了,看來是等不到幕後之人了,我們也走吧。」沈希雙腳一蹬,從樹上一躍而下,他踢了踢地上三人,問道「這三人怎麼辦?」
「青山。」沈衛垂目輕喝。
一個黑影從身後的樹林中飛出,立於沈衛身旁。
「把這三人帶回營地,好生看管。」沈衛吩咐道。
「是。」青山應道。
言罷,他口中發出幾聲鳥鳴,樹林中聞聲飛出三個黑衣人,一人拎起地上一個人,飛快消失在山林中。
「嘖,嘖,阿衛,我記得青山是爹給你的長隨吧?什麼時候讓你訓練成暗衛首領了?」沈希驚奇道。
「你羨慕?」沈衛斜睨沈希一眼,「你要羨慕就叫聲二哥,我可勉為其難幫你也訓練一支暗衛。」
「呵,不過區區幾個暗衛,誰稀罕!」一句「二哥」,讓沈希像被踩了尾巴的貓,瞬間蹦起來,「我去九劍門隨便拉幾人出來,哪個不比你暗衛強?」
沈衛瞥了一眼炸毛的沈希,淡聲道:「早你一刻出生,便是你哥。你跳腳沒用,不服更沒用。」
說罷,沈衛轉身向外走。
「沈衛!你別欺人太甚~~~」沈希罵罵咧咧跟在後面。
沈衛、沈希回到營地,見沈淵的帳篷燈火通明,清風,清雲,清月,清流四人把守著帳門。兩人對視一眼,直覺情況不妙,於是奔著沈淵的帳篷去。
一掀開門帘,就見沈灼規規矩矩跪在正中,上位坐著平陽郡主和沈淵,兩側坐著沈窈,沈婷和韓梅。
兩人一進來,便聽沈淵冷聲道:「跪下。」
沈衛,沈希互看一眼,然後乖乖走到沈灼邊上,並排跪下。
沈灼奇怪地看兩人一眼,不明白為何沈衛、沈希也要跪。
「嬌嬌,上次挨家法時,我說過什麼?」沈淵沉聲道。
「呃,阿爹說『君子不立危牆,千金子之子不坐垂堂』。」沈灼小聲回道。
「但,但這次不一樣,總不能見死不救呀!」沈灼一念完,就忙申辯。
「對方是三個驍勇善戰的精兵,你是怎麼敢的!」沈淵大怒,將手裡茶盞重重一擱。
「我也不想的,我本是追著靜宜去的,可追著追著,就遇上刺殺了。阿爹,不上不行呀,對方已經發現我們了。」沈灼大聲道。
「來人!」沈淵高聲道。
沈灼心裡一驚,正要往平陽郡主身上撲去。阿爹臉黑得像鍋底一樣,看上去很嚇人。這要是再請家法,怕不是挨五下就完事的。
還沒等沈灼跳起來,便聽沈淵接著道:「將這兩個孽子拉出去,各打二十大板!」
「啊?!」
沈灼動作一頓,茫然了,怎麼是二哥,三哥挨打?
沈衛,沈希二人沒等人來拉,自動的走出去領罰。
「阿爹,你罰二哥三哥幹嘛?」沈灼滿臉迷惑。
「見幼妹涉險,而不出手阻止,打他們二十板都是輕的。」
「他倆一直跟在你身後,你一點都沒覺察,還敢學人行俠仗義!」沈淵越說越氣,頜下的鬍鬚直抖。
沈灼恍然,原來洞外守株侍兔的人,是二哥三哥。
沈灼忙把洞中突遇危險的事說了,再使勁眨出幾滴淚來,不停替沈衛,沈希求情。
平陽郡主看不下去了,勸道:「好了,你也消消氣。」
「就算老三是個不知輕重的,但老二你總該信得過。他這麼做,自有他的想法。既然他倆一直跟著嬌嬌,就斷不會讓嬌嬌真有危險的。」
沈淵這才一揮手,讓帳外的人停了板子。沈衛,沈希相互攙扶著一瘸一拐地走進帳來。
直看得行刑的清風眼角直抽抽,他才各打了三大板好不好,二位公子演戲也別太過了。
沈灼跪在帳中挨訓的同時,陸婉兒也跪在陸亦鴻的大帳里挨罰。
「錯了沒?!」陸亦鴻手持一條長鞭,厲聲道。
「我沒錯!」陸婉兒梗著脖子。
「呼~~~啪~~」一聲,陸亦鴻揮動手裡的長鞭,呼嘯著重重甩在地上,發出巨大的聲響。
陸婉兒面色一白,但她仍是執拗著,大聲道:「再來一次,我還是會去,還是要救人!」
「救人的時候我就想,萬一,萬一哪天父親和阿兄遇上危險,也能有好心人出手救你們。」
「你就是打死我,我也不會認錯的!」
陸亦鴻心口一慟,舉著鞭子的手,突然變得沉重,緩緩放下了。
「婉兒這衝動的性子,改怕是改不了了。與其罵她,訓她,不如多給她找點防身的器物。」站在一旁的陸瑾軒走過來,輕輕抽走陸亦鴻手中長鞭。
「就是,人家嬌嬌的三哥,給了她好多東西,又是藥,又是武器的,我卻什麼都沒有。」陸婉兒一骨碌爬起來,嘴裡抱怨著。
陸亦鴻氣得黑臉都轉紅了,大喝一聲:「誰讓你起來的?給我跪著!不跪滿一個時辰,不准起來。」
「明天一早,就送你回京都!」
說完,陸亦鴻一陣風似的出了帳篷。誰也不知道,當他看到烈火空著馬背回來,心裡的懼怕有多深,而當看到陸婉兒鬚髮無傷的站在他面前,全身賁張緊繃的肌肉才松下來。
陸亦鴻一把扯掉身上的軟甲,找了把大刀,「刷刷刷」就開始演練,直到大汗淋漓,心裡的慌亂才平息。
「世子爺,可是想送陸小姐回京都?」
一道清朗的聲音從身後傳來。陸亦鴻回頭一看,是沈家二公子,沈衛。他把刀放置好,拿起一旁的衣服穿上,道:「二公子是想把四小姐也送回去?」
「非也。」沈衛搖頭,「送回去,可不如放在眼皮底下安全。」
「二公子的意思是......」
「將她們幾人聚在一個帳篷內,派人守著,這樣大家都放心。」
於是,第二天一早,鳴山六仙子就統統齊聚在陸婉兒的帳篷里打葉子牌。
「早知道還是在帳篷打葉子牌,我就不平去騎射課了。」張靜宜一臉百無聊賴。
「嘖,這趟出獵,你不是獵到魏小將軍了嗎?」孟清蓮斜了她一眼,輕哼著,「我們到是虧大了,就看了眼美男,便落得禁足五天。」
「唉,你們不知道,昨晚我大哥拿了這麼粗的鞭子要打我。」陸婉兒比了個碗大的模樣,「幸好讓我二哥勸住了。」
「不過吧,昨天還真是過癮吶。我們可是救了魏小將軍!」說著,陸婉兒兩眼放光,有些意猶未盡。
「是呀,以後怕是再也不會遇上這種機會。」蕭玉淑也有些感嘆。
「要不,我們把這事,也寫成戲本子?」陸婉兒興奮道。
「打住!」沈灼一把摁住陸婉兒,「這與暴打金枝不同,幕後的黑手可不是為了一個男人爭風吃醋的弱女子。」
「那會是誰呢?」張靜宜問。
沈灼知道,可她不能說。此事若泄露出去,會死很多人。
溫明芸道:「嬌嬌說得對,這次可不是後院的家事,而是牽涉朝堂,牽涉邊境的國事。我們切不可隨意往外說,不然會有更大的危險。」
「可我還是想知道是誰呀?」張靜宜有些泄氣道。
「放心吧,你的蘿蔔頭哥哥至少現在是安全的。」蕭玉淑打趣著。
可幾人不知,她們口中的蘿蔔頭哥哥,並不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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