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夏天的知了熬不過冬天的寒,一旦錯過了,就再也不會遇到了。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什麼意思?」雨水淋濕了厲景深的臉,他睫毛上都沾上了水珠,半闔著眼看著沈知初,沒人注意他的手在微微顫抖,像是在忍受著什麼,他攥緊手。
沈知初撐著傘,滿是嘲諷「意思是從一開始我就沒想過原諒你,更不想見到你,明白麼?」
厲景深唇瓣顫抖著,淋在身上的不像是雨,像是千萬顆的針刺在身上沒有哪處不疼。
昨晚趙錢跟他說,沈知初騙他時,他就已經猜到了這樣的結果,只是他不敢面對更不敢承認,究竟是怎樣大的自信讓他認為沈知初真的會原諒他?會跟他和好如初?
和好如初?
他怎麼忘記了,他和沈知初一開始就是個錯誤,從來就沒有好過。
一股寒意延著他的背脊,慢慢爬滿整個背部。
「你騙我。」
「厲景深你做出這幅受傷的表情給誰看?你一個對著神父都能撒謊的人,我為什麼就不能隨口說說?你未免太把你自己當回事兒了。」沈知初用力握緊傘把,「滾開!」
厲景深沒滾,杵在原地沒動,一副受傷的表情盯著沈知初。
「沈知初我真的知道錯了是怪我當初識人不清,是我認錯了人,我不相信你,我真的不知道當年救我的人是你,如果我知道……」
「知道又怎樣?」沈知初打斷他的話,「就因為我那年救過你所以你就愛上我了?厲景深這不是愛,你現在在這求著我原諒你,不過是因為心目中的白月光毀了來找一份寄託,抵消你害死人的愧疚,厲景深你還是一點沒變,一樣的幼稚,偏執,讓我噁心。」
厲景深搖頭,心臟像是被繩子勒住一般,他紅著眼睛,喃喃道「不是這樣的……我是真的愛你,不是因為愧疚……沈知初我不求你能留在我的身邊,只求你給我一個靠近你的機會,給我一個道歉補償你的機會,只要你願意我留在你身旁,我什麼都答應你,我保證對你好,再也不欺負你,不讓你哭了,沈知初求求你給我一個機會,求求你了!」
他一口氣說完,呼吸急促,抑制不住的捂住心口咳嗽,身體往沈知初的方向傾斜。
沈知初後退半步,只聽到「砰——」地一聲響,厲景深跪在地上,這還不止他頭還磕在了地上,以最低者的姿態跪趴在沈知初跟前。
沈知初的臉色沒有絲毫變化,一如既往的淡漠,眼神往下移動最後落在厲景深餓頭頂上。
她不由想起,當初他也是這樣跪在厲景深跟前求他放過沈家。
她信了他的話,最終落得下場是家破人亡,蓉城再無沈家。
沈知初後退一步,與厲景深拉開距離「厲景深……我已經三十歲了……「一把年紀」不好騙了,你的各種招數我早就爛熟於心。」
她一個人熬過了所有苦難,早已經不期待和誰在一起,她表情麻木俯視跪在地上身體顫抖的男人。
厲景深下跪的樣子,只會讓她想到痛苦不堪的過去,他高高在上目中無人,居高臨下的嘲諷她。
「我不是騙你的,我真的什麼都可以給你……」
「可你給的恰好是我最不需要的。」忽然想到什麼,沈知初微微彎下腰靠近厲景深,眼瞳漆黑如墨,「厲景深你要我接受你的道歉,除非你跟我一樣痛苦,比如死一次,你敢嗎?」
厲景深看著沈知初那雙冰冷到沒有一點感情的雙眸,在他印象中,沈知初的眼睛還如水一般清澈澄淨,不該是被墨染黑到沒有一點光。
厲景深只覺得心如刀絞,胸口處疼的越來越厲害,他壓抑的咳嗽著,血染紅了他的唇角,他想要冷靜下來,可被沈知初這般無情的盯著他想冷靜都冷靜不了。
三年長的時間,一千多天。
「沈知初你真的對我沒有一點感情在嗎?」厲景深露出個苦澀的笑,眼睛裡摻著淚,比哭還要難看。
沈知初收起嘴角的弧度,諷刺道「感情?你也配?」
眼淚再也不受控制的流了出來,身體裡的器官仿佛插了一把刀疼的痙攣。
厲景深不信這麼冷漠的話是從沈知初嘴裡說出來的。他了解沈知初,她心軟很好哄,只要對她好一點,特別一點,付出真心,她就會跟著人走。
「沈知初我不信你對我沒有一點感情在,我們認識這麼多年,即使一開始我們之間是一場錯誤,可我們認識九年,在一起七年,我不信你曾經對我沒有一點感情在,如果沒有感情,那102頁的日記里為什麼寫的全是我?如果沒有感情你怎麼會給我織圍巾,如果沒有感情是怎麼堅持四年為我做飯等我回家的?」
他急切的聲音,是說給沈知初聽的,也是想得到一個證實,沈知初愛過他的事實。
厲景深痛苦地看著沈知初。
沈知初能活著回來已經是老天給他最好的禮物了。
他知道沈知初會生氣,不會原諒他。
他想到過的……
可他是厲景深,他是不能離開沈知初的厲景深,他已經明白沈知初的重要,他想沈知初也該明白他對她的感情。
沈知初用非常平靜的口吻說道「或許吧,我以前愛過你,但後來真的一點都不剩了,從我對你說離婚那天起,我就不再對你心存感情。」
「厲景深我以前就跟你說過我不賤的,我無法做到在你肆無忌憚的傷害過我後,我還能心安理得的和你在一起,我有時候真挺好奇的,你是怎麼做到心安理跑到這裡來跪著求我的,我身後的墓園裡下面有什麼人,你難道就不心虛不害怕?」沈知初好笑道。
厲景深的呼吸一滯,隨後困難起來,他找不到力量來支撐自己。
沈知初是真的愛過他,就算沒有橫在中間的「白秋」她也是愛過她,可他把那個愛他的沈知初給搞丟了。
他張嘴咳出一大口血,他整個人徹底趴在地上,後背已經被雨水淋透,一聲破碎的哭腔從喉嚨里發出來,他低著頭滿臉淚痕混合著血液墜在身下的水坑中,肩膀控制不住的顫抖,冷,為什麼這麼冷,明明是夏天啊。
沈知初瞟到地上的血,安靜幾秒後,握緊手中的雨傘繞過他。
厲景深餘光瞄到那道纖細的身影,他跪在地上,身體疼的站不起來,兩手支撐著身子朝著沈知初的背影爬去。
「沈知初……知初……你別走……不要走……」
厲景深抬手想要去抓沈知初的手,卻被她躲開了,他的手只接住了天上的雨,風從他掌心裡穿過,他手指攏了攏,想要抓住的一個沒抓住,回來的沈知初就像風一樣,他抓不住風,同樣的也抓不住她。
沈知初這次連頭都沒有回一下,她背對著厲景深「厲景深你哭著求人的樣子像條狗,特別的丑。」
厲景深這次是真的堅持不住了,倒在地上,像是一具死屍,他癱軟在地上像是一具死屍,肝腸寸斷,心如刀絞,他盯著沈知初冷漠的背影,視線越來越模糊,血從他嘴角一直往下流跟停不下來一樣。
原來,人在心死的時候,是感覺不到疼的,像是被冰封住了感官,從開始的鈍痛到現在麻木,像是進行了一場大型手術麻藥還沒褪去的那種不真實感。
他以為沈知初活著回來是老天給他愛人的機會,去不想這是老天在懲罰他當初不會愛人時犯下的錯誤。
最殘忍的不是兩個人久別重逢的擦肩而過,而是曾經植入骨髓的親密,變成了日後再無心動的冷漠。
最終,他雙眼死寂地看著掌心上的那道傷疤,原來……風箏線沒有回到他的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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