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為,厲謹行今天回來一走,又要很久才會回來
可沒想到,晚上半夜他開車又回來了,這次他還帶回來了一個人。
顧晚秋晚上疼得睡不著,吃了止痛藥也沒用,窗簾沒有關上,月光撒了進來,蜷縮在床上,上半身疼得抽搐,也不知道疼了多久,整個人恍恍惚惚中忽然聽到外面傳來車聲。
窗戶沒關上,自然就不隔音,她聽到車聲越來越近。
當對一個人越來越熟悉的時候,你閉著眼睛能感受到他的靠近,能分辨出他的腳步聲,在人群中總是能一眼看到他,還有現在外面的車聲,她知道是厲謹行回來了。
疼了很久的顧晚秋,一身冷汗,人已經開始虛脫,意識在消散,但在知道是厲謹行回來了後,她還是使出了力氣,手肘壓在床上慢慢的支撐起了身體。
聽到外面開車門的聲音,除了厲謹行外,還有人,是司機?還是保鏢。
都不是,是一個女人的聲音。
「哇,這裡好大,好漂亮,住在這裡一定很幸福吧?我好喜歡這裡。」
「既然喜歡,那就一直住在這裡,明天我就派人去給你搬家。」
「謹行,你能告訴我,這裡為什麼叫秋樂莊園嗎?有什麼意義,我以前聽說了一些事,這兒,是你特意為了一個人建造出來的莊園。」
聽到這個女人的聲音,顧晚秋不受控制的回憶,那是厲謹行第一次把她帶到這裡的情景。
秋樂莊園,顧晚秋的名字里就帶著一個「秋」字,這片區域,是厲謹行為她特意打造出來的樂園,他想要把她關在這裡,想要她開心快樂,因此取下這個名字。
兩人一起長大,厲謹行做了顧晚秋這麼多年的跟班狗,知道他喜歡的是什麼,也一直記得她說過的好。
顧晚秋說她喜歡很大的房子,要想城堡一樣,感覺住進去就像公主
於是在成年後有了第一筆錢,厲謹行就開始計劃著買一片地,在最豪華的地區為顧晚秋建一個像城堡一樣的大房子,種下她喜歡的花,牆上掛著她畫的畫,到處都有她的痕跡。
這些發生在很久的事,本該被忘記的,可不知道為什麼,現在卻清晰地印入她的腦海。
她等著厲謹行的回答。
厲謹行說道:「沒有什麼特別的取名含義,秋樂莊園這個名字,只是當時建造出來的時候是秋天,秋天的時候這裡更好看,因此就取了這個名,沒有為了誰而建,我買這片地,當時也是看準了海城的發展。」
「就這麼簡單?」
「就是這麼簡單,不過以後你要是和我在一起結婚,我不介意把這裡刻上你的名字。」
「你怎麼這麼會說情話,跟別人說的一點不一樣。」
「情話是說給喜歡的人聽的,走吧,我們進去,房間早就給你準備好了,你一定會喜歡的。」
明明那麼遠的距離,可兩人的談話聲好在就站在她床頭,如此清晰的傳到顧晚秋的耳朵里,她呆愣地睜著雙眼,直到眼睛乾澀了,她才緩緩的眨了一下,眼角溢出點水漬。
不是說中了毒,五感會慢慢消失的嗎?為什麼她的聽覺還是那麼的好?為什麼能這麼清楚地聽到這些她最不想聽到的話。
顧晚秋想哭,卻哭不出來,想笑,連唇角都沒有力氣牽扯起來。
心臟很痛,可能不到毒發那天,她就會因為心臟過痛而死。
厲謹行有對她說過這麼柔軟的話過嗎?
也有過。
因為親自感受過,所以在他把他的溫柔給另一個人的時候,她才會如此的難受。
她知道,溫柔的,只對一個好的厲謹行,有多麼吸引人,有多讓人忍不住的靠近他,依賴他,越來越喜歡他。
這些都是她曾經擁有過的,可她棄如敝履,如今終於明白其中的珍貴,卻再也得不到了。
沒事,就這樣吧她這輩子本來就和厲謹行無緣,她一個短命鬼,怎麼敢肖想正常人的生活,這些珍貴的東西,自然是讓他留給能陪他到老,他喜歡的人。
這樣的結果,她應該感到高興才對。
姜雲看著厲謹行一直盯著二樓那扇沒有關窗簾的窗戶,明白那裡就住著厲謹行的「心上人」
她眼神複雜地看向厲謹行,明明她才是做演員的,厲謹行的演技卻比她還好。
這要是不知道的,還真以為這個男人對她動了情。
光聽厲謹行剛才說那幾句話的語氣,是很柔情的,可再看看他冷冰冰的臉,根本無法想像,他是如何冷著臉,說出那麼讓人遐想的話來的。
口不對心,大概就是如此。
男人的嘴騙人的鬼,這句話現在在厲謹行身上,展現得淋漓盡致。
「走吧。」
姜雲跟著厲謹行進去,做好本分,一句話沒說,跟著他一起上了二樓,忽然他在一間房門口停下了腳步。
「這是我的房間?」姜雲問。
「這才是我們的房間。」是在那間房的旁邊。
厲謹行打開門,房間是真的收拾出來了的,乾淨整潔。
姜雲有注意到,厲謹行說的不是「你」而是「我們」這說明他們這幾天要一起住
她倒是沒什麼,但是厲謹行受得了嗎?
姜雲看向厲謹行,厲謹行還在看旁邊那間房,像是對著那間房說的。
「進去看看喜不喜歡,要是不喜歡我叫人換。」
「挺好看的,今晚我們一起睡嗎?」
「我們已經交往這麼多天了,又不是沒一起睡過,現在同居一起睡,難道你還害羞了不成?」
姜云:「」
姜雲走進去,整個風格是柔軟的暖色調,是女生喜歡的臥室,很溫馨,房間很大,裡面還放著一張很大的沙發,進去後,厲謹行反手把門關上。
他本就冷著一張臉,現在連語氣也冷了下去:「你睡沙發去。」
她就知道會這樣,想從厲謹行得到憐香惜玉,是根本不存在的事。
沙發很大,坐上去很軟,夏天蓋一張毯子就足夠了,不冷不熱,睡著挺舒服,姜雲也不介意睡沙發。
「厲先生,我認為你很有做配音演員的天賦,要是哪天你破產了,不妨考慮一下轉行。」
「我不會破產。」這一點厲謹行很自信,至少在他活著的時候,他不會讓厲氏倒下。
姜雲撇了撇嘴,躺在沙發上,背對著厲謹行說:「厲先生,我提醒你一下,你演戲時,只有語氣過關了,騙瞎子還成,你要多練習一下神態表情,對著鏡子練,我們做演員的一開始都是這樣。」
厲謹行沒有說話,姜雲等了一會兒,她已經習慣厲謹行的冷淡了,只是對比剛才在外面的語氣,他現在特別像拔吊無情的渣男。
姜雲看過去,見厲謹行脫下外套,拿著手機坐在床上,她又問:「厲先生,你的心上人是不是就住在隔壁。」
「她不是我的心上人。」
姜雲不把他的糾正當回事兒,厲謹行種種表現,看得出來他很在意對方,按套路來講,他不就是想找她假扮他的女朋友刺激一下對方,好讓對方認清感情,好在意他。這叫什麼,叫欲擒故縱,激將法。
「隔得這麼近,我們這麼說話,她不會聽到吧?」
「你說話小聲點,臥室有隔音牆她不會聽到。」厲謹行放下手機,冷著臉提醒道,「多做事,少說話,不該問的別問。」
「我知道了。」她拿錢辦事,把這當成一份工作,工作上,確實是要少問和工作無關的問題。
顧晚秋那邊確實是不知道這邊發生了什麼,她聽不到動靜,可在厲謹行帶著那個女人上樓經過她房間的時候,她聽到了他們腳步聲,以及談話。
厲謹行給人安排的房間就在她的隔壁,他們要住在一起。
孤男寡女,還是情侶關係,住在一起會發生什麼呢?
房子裡有隔音,從厲謹行開門進去後,聲音就被阻斷了,越是安靜聽不到聲響,反而越讓人忍不住的去猜想腦補。
原本緩下去的疼痛,又席捲到了全身上下,疼得腳趾都在用力。
這一晚,她無法睡著,就算身體沒疼了,她也依舊無法睡著。
她掙扎著,慢慢從床上起來,後背靠著床頭,兩眼呆滯空洞地看著外面,這一晚她想了好多,她和厲謹行曾經發生過的事。
翌日,天還是那麼的熱,植叢里聒噪的知了聲伴隨著炎炎夏風傳到了房間裡,尖銳的聲音,似乎要震破耳膜。
一大早,厲謹行就帶著姜雲下樓吃飯,所有人,包括何添在內,看到這一幕都驚住了。
尤其是何添,原因只是,厲謹行身邊的女人和過去的顧晚秋長得很像。
這是要做什麼,養替身嗎?可他印象里的厲謹行是不會做出這種離譜的事情來的。
何添疑心重,反倒認為這個和顧晚秋長得很像的人別有用心。
可看厲謹行一直很維護這個女人,還把她介紹給他認識,姜雲。
何添也懶得管他了,只提醒了他一句,無論做什麼事都要有分寸。
其次便是照顧顧晚秋的保姆,把這一切看在眼裡,有些為顧晚秋感到不值。
從厲謹行一言一行中,可以看出來,厲總是很在意這個女人的。
拿這個姜小姐和顧小姐對比,姜小姐的確比顧晚秋更吸引人,不僅長得好看,而且還是演員,關鍵是,她很健康。
既然厲謹行已經有喜歡的人了,那就沒理由要再把顧晚秋關在這裡了吧。
早上,保姆照常準備早餐給顧晚秋送去。
姜雲見狀問了句:「她手裡端的早餐怎麼和我們吃的不一樣,是端給誰吃的。」
「有個下人生病了,端給她吃的。」
「你這裡還養著生病的下人啊。」
「房間多,一個無依無靠的可憐人,留給她住也沒什麼。」
「這樣啊」
保姆頓了頓步伐,顧晚秋怎麼在厲謹行口中就成下人了?她明明還為他生下了孩子他們之間發生了那麼多的事,想想現在的顧晚秋
她是連下人都不如。
她把早餐送上去,開門的時候,看到顧晚秋背靠著床頭坐著,像僵硬的木頭,聽到門開的動靜後,她才慢慢轉過頭。
「顧小姐,該吃早飯了。」
「我聽到外面好像挺熱鬧的,是來客人了嗎?」
從顧晚秋臉上看不出她對厲謹行有多在意,保姆猶豫著要不要實話和她說,仔細想想,她現在不說,顧晚秋今天也會發現。
「是厲總回來了,他帶回來了一個女人,應該是他新交的女朋友。」
「她漂亮嗎?」
「挺漂亮的,是明星,我還在電視上看過。」
顧晚秋很少看電視,但她也知道,能上電視的演員,大多數都是很漂亮,上鏡很考驗一個人的顏值,如果在電視上看到很漂亮的女演員,那麼現實上看,只會比電視上看到的更漂亮。
「他對她好嗎?」
「現在看著挺好的。」以後就說不準了。
顧晚秋最近很少說話,今早能說這麼多,是為了厲謹行,難道說,她是在意他的嗎?
她剛這麼想,顧晚秋就沒說話了,和往常一樣安安靜靜地吃著早餐。
保姆把碗拿下去,不知道今天能不能推顧晚秋出去曬太陽,散散心。
每次出去,顧晚秋的心情都會好上一些,這對她的病情很有幫助。
厲謹行回來了,那自然是只能問厲謹行,趁著姜雲去洗手間,保姆壯著膽子上前:「厲總,醫生說,適當的讓顧小姐出去散心透氣,曬曬太陽,對她恢復身體有幫助,今天還讓她出去嗎?」
「你平時是怎麼做的,現在就怎麼做,不用問我。」
「好,我知道了。」那就是一切如常。
保姆看顧晚秋一直看著窗外,似乎是很想出去。
「顧小姐,你要出去嗎?」
如果出去,那她一定會面對厲謹行和他的女朋友,顧晚秋搖頭:「我今天不是很想出去,你推我到陽台窗戶那兒曬曬太陽就行。」
窗戶上現在有欄杆,不擔心顧晚秋翻下去,保姆扶著顧晚秋坐上輪椅,推著她去窗戶那兒,她手裡拽著窗簾,半個身子躲在窗簾後。
她像是一直闖進別人家裡的老鼠,偷偷摸摸,不敢亂動,只能在不起眼的角落裡,小心觀察四周。
於是她看到了,厲謹行牽著一個女人的手,出現在她的視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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