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之間原本產生的那一點曖昧氣氛瞬間蕩然無存。
沈厭面上神情愈發煩躁,轉身就要離開房間。
「少爺,少夫人,老太太讓你們塗完藥趕緊下去吃飯。」女傭的聲音突然在門外響起。
沈厭停下腳步,皺了皺眉,冷聲道:「知道了,馬上下去。」
宋錦書已經平復了情緒,沉默著站起來,便朝著門外走,沒有看沈厭一眼。
沈厭幽冷的目光落在她瘦削的背影上,心頭那股躁鬱再一次升騰上來。
兩人一前一後下樓,回到了餐廳。
老太太已經坐在椅子上等著了,見兩人依舊是這般疏離的態度,恨鐵不成鋼地瞪了自家孫子一眼。
真是榆木腦袋,怎麼就不開竅呢!
「錦書,你到奶奶身邊來。」她只能朝著孫媳婦揮了揮手,讓她坐在自己身邊。
宋錦書乖巧地在老太太身邊坐了,像以前一樣體貼地幫她盛了一碗湯。
「你這孩子,手上傷還沒好呢,怎麼還做這個。快坐下,今天你儘管飯來張口就是。」
老太太心疼地拉著她的手,說著又瞪了孫子一眼,沒好氣道:「還愣著做什麼,還不快給你媳婦盛湯!」
沈厭一直皺著眉,神情有些憋屈,但又不敢忤逆老太太的意思,只得拿起碗盛湯。
宋錦書哪裡會讓沈厭給她盛湯,立即開口拒絕,「不用了奶奶,我自己」
「你乖乖坐著。」老太太拉著宋錦書的手不讓她起來,「做丈夫的,體貼妻子天經地義,今天就讓他伺候你。」
宋錦書看著老太太笑眯眯的模樣,只能無奈答應。
沈厭黑著一張臉,剛把湯放到宋錦書面前,口袋裡的手機便響了。
他一看來電顯示,立即接起了電話,「餵」
剛說了一個字,電話那邊便傳來女人的哭聲。
他的神情陡然變得緊張,語氣溫柔安撫,「月夢你先別哭,告訴我出了什麼事?」
宋錦書原本握著筷子的手陡然收緊,指尖因為用力微微發白。
她離著沈厭很近,隱約能聽到電話里斷斷續續傳出的女人哭訴聲,夾雜著肚子、疼、等語句。
她垂下眼,眼底閃過一抹濃濃落寞。
「你別著急,我馬上過來。」
沈厭掛了電話,抬頭看向老太太,語氣焦急,「奶奶,月夢那邊身體突然不舒服,我要過去看看她」
「不許去!」老太太沒等他把話說完,手掌便重重拍在桌上,滿臉慍色道。
沈厭皺了眉,神情不虞,「奶奶,月夢懷著身孕,身邊又沒有親人,她現在不舒服,我必須去看她!」
老太太氣得不輕,伸出手指著沈厭的鼻子就怒罵,「阿厭,你是被那狐狸精迷昏了頭嗎?那女人當初拋下失明的你,跟你大哥結婚出了國,她在國外害死了我大孫子,現在回國又來禍害你,她這是想害得我們一家不得安寧,除非我老太婆死了,不然絕不讓她如願!」
沈厭神情陰鬱,抿著唇一時沒有說話。
他目光幽幽地看了沉默不語的宋錦書一眼,才壓著火氣道,「奶奶,當年的事情不怪月夢,其實另有隱情「
「你不用跟我說這些,我不想聽!今天你要是去見了那個狐狸精,就當沒有我這個奶奶!」老太太撂下狠話,直直瞪著沈厭。
沈厭神色劇烈掙扎,一動不動站在那裡許久。餐廳內的氣氛一時間凝滯。
不知道過了多久,沈厭長長呼出一口氣,神情頹然開口,「對不起奶奶,我不能不管月夢」
說完他轉身就走。
宋錦書的心仿佛被尖銳的針扎一下,刺骨得疼,她本以為自己已經放下了,卻還是會在他奮不顧身去見另一個女人時心痛。
老太太臉色也瞬間煞白,猛得站起身,帶動手中的青花瓷碗摔碎在地上,發出劇烈聲響。
她身子搖搖欲墜,顫抖著唇一時說不出話,右手緊緊捂住心臟位置,神情痛苦。
宋錦書連忙過去扶住老太太,拼命在她背後輕撫,急急勸道:「奶奶,您千萬別動氣,阿厭只是一時糊塗,他心中您肯定是最重要的。」
老太太深吸了好幾口氣,才稍稍緩了過來,她用力握住宋錦書的手,在她耳邊斷斷續續道:「錦書去幫奶奶看著他,別讓他被狐狸精」
宋錦書有些猶豫,她此時已經心灰意冷,不想再摻和沈厭和蘇月夢之間的事。
老太太看她不說話,更加著急了,攥著她的手又用力了幾分,「錦書奶奶求」
「奶奶您別說了,我去!」她眼眶泛紅,打斷了老太太的話。
她怎麼忍心讓老人家說出那個「求」字。
老太太總算是安心地點了點頭,放開了宋錦書的手。
宋錦書叮囑傭人們照顧好老太太,便快步走出老宅。
出了大門,正好看到準備上車離開的沈厭。
她快步跑過去,一把拽住了他的胳膊。
沈厭轉頭,黝黑的眼眸中滿是焦躁與不耐,冷冷問道:「怎麼,你也想攔我?」
宋錦書神情也很冷,語氣極其疏離,「奶奶讓我跟你一起去。」
眼見著沈厭蹙眉要拒絕,她冷笑著繼續道:「若是你想讓奶奶更加失望生氣,就儘管自己去!」
沈厭神情一滯,煩躁地鬆了一下領帶,打開了副駕的門。
「上車!」
宋錦書一語不發,快步上了車。
跑車一路疾馳,很快就到了蘇月夢住的那個高檔小區。
沈厭直接將車開到了單元樓下面,甩上車門就往裡面跑,看都沒看宋錦書一眼。
宋錦書下車的時候太過著急,不小心崴到了腳,疼得倒抽了一口冷氣。
眼看著沈厭的身影快要上電梯,她只能忍著疼小跑追了上去。
蘇月夢住在頂樓,電梯門一打開,沈厭便沖了出去。
宋錦書緊跟其後,看著他焦急地按響了門鈴。
裡面的人似乎等了許久,很快就開了門。
一身素白性感睡裙的蘇月夢從裡面出來,清純的臉頰上滿是淚痕,一下撲進了沈厭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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