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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婭不高興地皺眉。
她一直都知道季容卿對男女歡愛的事情不怎麼熱衷,而且他身有潔癖,除了她其他人都難以靠近。
烏婭自小就長在草原上,這裡民風開放對於男女之事從不避諱,她喜歡季容卿,更是想要時常與他親近。
可是季容卿卻不喜,二人成親之後親熱的時間很少。
烏婭心中有些不滿,張嘴想要說什麼,抬頭就對上他有些蒼白的臉。
他皮膚白淨極了,與北陵那些兒郎完全不同,細膩的如同一塊上好的美玉,那絲籠罩在眉宇之間的病色更是添了一份清冷氣質,渾身上下都讓人著迷。
季容卿性子並不熱情,甚至有些冷淡,可唯獨對她時卻是溫柔極了。
他竭盡全力地幫她,護著宗聿部上下,讓她有了能和呼延閔對上的底氣,除了不喜歡與她歡愛之外,其他時候季容卿對她都是體貼至極,從無半點疏忽。
那雙黑眸每每望著她時,更是讓她忍不住沉溺其中。
烏婭不由軟了心腸。
罷了。
他到底是魏朝人,雖然自小生活在邊境,受的卻是大魏那套禮儀規矩的教導,將矜持廉恥刻在了骨子裡,對男女之事的態度更與他們北陵人不同。
烏婭心中自己紓解了後,歪著身子靠在季容卿懷裡,軟聲說道:
「我知道你不喜人近身,可你我成親,男歡女愛本是尋常事情,要不然我們的孩子什麼時候才能來?」
「我瞧著這次那藥丸你用了之後挺好,等我讓人查清楚那藥的來歷就將人綁了回來,定能將你那頭疾的毛病治好。」
烏婭說話間手已探入他衣內,摸著他腰間肌膚。
雖然未曾更進一步,可那指尖動作卻依舊讓季容卿神色一僵。
「容卿,你得好好養好了身子,否則我會心疼。」
「我還想要讓你當我王夫,跟我一起執掌天下,教我們的孩子如何為王。」
季容卿感受著腰間游弋的手,強忍著想要拂開的衝動,只伸手攬著烏婭腰肢,眼底卻是划過一抹厭惡之色。
只是轉瞬,那厭惡就消失不見。
「我會陪著公主。」
……
外間有人來尋烏婭,說是有軍中事情商議,季榮卿只道身子睏乏想要休息未曾與她同行。
等烏婭離開之後,季容卿就直接回了住處,房門一關避開外間那些人,他就滿是嫌惡地將身上厚氅和外衫全部褪了下來,臉上滿是冷厲寒霜。
「燒了!」
「是。」
後面一人蹲身將那些衣物堆在一旁,抬頭時露出一張被毀了大半的臉。
他身形不高,顯得有些消瘦,臉上卻有一條深可見骨的疤痕,那疤橫貫他臉上,周圍還有不知多少道的細碎痕跡,幾乎毀了其他肌膚,眼皮也有半塊沒了蹤跡。
這模樣若是放在夜裡看上一眼,恐怕就能讓人做了噩夢。
「讓人送水進來!」
季容卿只覺被烏婭碰過的地方格外難受。
「早就讓人備好了。」
春生見他冷怒模樣習以為常,連忙領著季容卿到了屏風後面。
那裡早已經備好了浴桶,旁邊的炭爐上溫著比人還高的一大桶熱水,此時桶里正繚繚冒著熱氣。
春生手腳利落的將那桶里的熱水放進了浴桶里,又從一旁添了涼水進去,待到浴桶之中水溫正好之後,他才說道:
「主子,可以了。」
季容卿脫了身上僅剩的衣物,直接將自己整個人都浸在熱水之中,那溫熱的觸感絲毫沒有緩和他臉上冷厲。
季容卿滿是厭惡地拿著帕子擦洗被烏婭碰過的地方,直到腰間通紅滲出了血點,幾乎快要擦掉一層皮,他才停了下來。
將手裡的帕子扔在水上,季容卿面無表情地起身。
「查清楚了嗎,那個張濱是什麼人?」
「查不到。」
春生拿著乾淨帕子上前,一邊替季容卿擦著身上水漬,一邊低聲回道:
「那張家的確是北陵商戶,在皇城這邊經營了好些年,張家看似低調,實則卻極為富庶,而且跟各部之間或多或少都有些生意上的往來。」
「不過那個張濱有些奇怪,張家以前雖然在北陵活動,卻很少有人看到過張家家主,平日裡的生意上的事情大多都是張家那些管事出面,直到半年前,那個張濱才突然頻繁出現在人前。」
春生說道:「那個張濱極善交際,這半年將生意做的更廣,王庭里好些長老都跟他利益牽扯關係極為親密,就連十三散部那邊也有掌家的路子。」
「半年前?」季容卿冷哼:「那可真是巧!」
宋家出事是半年前。
宋瑾修逃來北陵也是半年前。
那張濱早不出現晚不出現,偏偏選在宋瑾修來了北陵之後才開始頻繁露面,甚至就連跟諸部之間關係也跟著親密,這要說其中沒有關聯鬼才相信!
春生自然也明白其中疑點,繼續說道:
「我們的人原本是想要入張家一探,誰曾想才剛進去就露了痕跡直接丟了命。」
「張家內外巡邏看守的護衛極多,那個張濱無論出入何地身邊都有高手跟隨,我們的人根本就近不了身。」
自從知道張濱手裡有能壓制自家主子頭疾的東西,明面上公主府又不能隨意朝張家下手,他們就曾想過暗地裡將張濱綁了。
只要人在他們手裡,他們總能從他嘴裡撬出那東西來歷。
可誰曾想那張濱身邊有一人身手極高,出入時更是護衛十數。
若想擒了張濱,必定會鬧出極大的動靜,根本瞞不過皇城裡其他人。
身上水漬擦乾,春生就取了衣物過來,季容卿等他替自己將衣物穿好,這才自己綁好腰間束帶,抬腳朝著屏風外面走了出去。
季容卿說道:「不用去查張濱了,我知道那藥是從什麼地方來的。」
春生詫異:「主子知道?」
季容卿冷哼了聲:「這天下商戶比比,最厲害的卻從不在北陵,除了左州那位富可敵國讓諸國皇室都忌憚不已的財神爺,還有誰能在這麼短時間就讓北陵諸部與其利益糾纏,旁人難以動他們?」
春生:「您是說,顧鶴蓮?」
季容卿眸色陰沉:「那顧鶴蓮最是張揚自傲,左州顧家更是誰的臉面都不給,能讓他拿著顧家心甘情願替其鋪路的,你覺得會是誰?」
春生臉上神色變化,遲疑著抬頭看向季容卿。
就聽季榮卿嘴裡緩緩吐出「棠寧」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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