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南樳的那一瞬間,方俊承有些恍然的錯覺。好像那個溫和如玉的男子未曾故去,正笑意盈盈的站在他面前,告訴他,不要後悔。
倒真是他的孩子。
他其實很有要上去擁抱南樳的衝動,可顧沉光在旁邊虎視眈眈,他沒好意思。眼眶有點熱,他拼命按耐住了邁步的衝動,溫和笑笑:「小姑娘,你好呀......我是你爸爸的朋友。」
南樳站起來,彎著眼睛抿嘴笑:「叔叔好。」
顧沉光聞言,眉峰微微一動。旁邊方俊承顯然和他想到了一起,笑眯眯瞥過來一眼,揶揄意味十足。
他轉眼,權當沒看見。
方俊承又去看南樳,盡全力笑的和善,細聲柔語:「你以後要是有什麼事情就來找我,叔叔很厲害的,可以把壞人都打跑哦。」
......
顧沉光一噎,嫌棄地斜他一眼,當是在哄三歲孩子嗎?
南樳也覺得這叔叔說的話太搞笑了,輕一咳,想了想,笑眯眯回:「那謝謝厲害叔叔了,我以後要是在馬路邊撿到一分錢,一定交給您。」
方俊承:「......」
暗地惡狠狠瞟一眼顧沉光:好好的孩子都讓你教壞了!
扯出個笑,乾巴巴回:「......好,等攢著過年給你壓歲錢。」
......
兩人出門,方俊承可算來勁了,捅捅顧沉光:「叫叔叔。」
「.......」
斜他一眼,沒理。
「嘖......」方俊承不樂意了,重複:「叫叔叔!」
往前走,懶得理。
「你這不對啊顧沉光,你媳婦都叫我叔叔,怎麼,合著你跟你媳婦不是同輩啊?」
「......」
終於停步,回身,看他。
方俊承:「叫叔叔。」
顧沉光輕輕一笑:「妄想症得治,真的。」
轉身,送客。
方俊承:「......」就你知道的多!
————
三天後,南樳回學校,顧沉光自己一個人在醫院,整理手裡現有的資料。
醫生交代了,至少還得靜養半個月。
半下午的時候,黎晰過來,準備帶他去周家。
顧沉光搖頭:「再等等。」
「怎麼?」
他合上電腦,語氣平靜,刀鋒深藏,雙眼輕輕眯起:「擊敗敵人最好的時機,並不是在事情發生後的電光火石之間,而是,當他以為,自己已經成功的時候。」
得意會讓人失掉所有的警惕心。
黎晰點點頭:「有道理,那你想什麼時候去?」
「半個月之後,我飛一次美國,回來再說。」
黎晰想想:「好......怎麼想到去美國?有進展了?」
「嗯,」顧沉光把一疊資料遞給他:「洗錢的公司有眉目了。」
他伸手接過來,隨手翻了翻:「怎麼查到的?你師兄幫忙了?」
顧沉光點頭:「他知道我出車禍了。」
哦......黎晰瞭然:「心疼了?被他捧在手心裡覺得前途無量的小學弟,居然有人膽敢暗害??」
顧沉光一笑,沒說話。
「不對......」黎晰靈光一閃,看向倚著床悠哉悠哉的人:「他在美國那麼遠,怎麼知道的?你是不是......」
「是不是什麼?」
黎晰一咳:「是不是,打電話的時候,不小心提了一下?」
顧沉光微笑:「嗯,不小心。」
「......」
「沒辦法,這件事,沒有他,單靠我們,解決起來很難,畢竟周震光所有的經濟措施都置在美國。憑我們在美國的勢力網,不夠。」
黎晰默,心裡忍不住點讚——老奸巨猾,但是有效。
突然聽見顧沉光揶揄的聲音傳過來:「你真信?」
「......?」
顧沉光笑著搖頭:「他決不會受人算計。如果不是他本就想幫我,除非我今天被撞死,不然沒用。」
他頓了頓:「我前一天告訴他,後一天,就有完備的資料發給我。」
「......」
「我早就知道他在準備,正好這件事出了,順手給他鋪了台階。」
「......」
對此,黎晰的評價是:傲嬌,真傲嬌!
果然是顧沉光他師兄!
......
臨走前,黎晰帶走了滿滿一袋子的複印資料,回去鑽研。顧沉光現在行動不便,有些關節只能他來打通。
到門口,想了想,回頭看向顧沉光,挺認真的說:「你今天氣色真好。」
「什麼?」
手壓上門把手,蓄勢待發。嘴上飛快的丟出一句:「愛情的滋潤吶!」
顧沉光:「.......」
抬眼一斜,人早就跑出去了,沒影了,門被關的嚴嚴實實。
午後的窗外,陽光大好,萬丈情懷。他轉過眼,看著窗外投射進來的陽光,輕輕一笑。
是啊,愛情真滋潤。
————
晚上,六點零三分,南樳準時到達病房。隨身背了個單肩包。
顧沉光放下資料,看過去:「回來了,累不累?」
南樳把包摘下來往沙發上一扔,幾步跑過來,撲他懷裡:「不累。」
「吃飯了麼?」
「沒有,想和你一起吃。」一邊說,一邊抬眼看他,笑眯眯的,看上去特別高興。
他也笑,摸摸她小腦袋:「嗯,我也是。」
想把這一生所有的酸甜苦辣,乾澀苦辛,都賦予你一人。
單單獨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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